白晨一番義憤填膺的分析,倒讓熊沙白醍醐灌頂般的明白了一些事,當初傅莊瓊還是他的王妃,桃嬪是她身邊的丫頭,那時他沒少遭到陷害,起先他以爲這些事情都是傅莊瓊做的,可是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如果桃嬪在最初便與慕修羽連成一線,那麼便是他誤會了傅莊瓊。
思及到此,他的整顆心臟隱隱跳動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在心頭一點一點的蔓延。
白晨紅着一雙眸子,近乎瘋狂的抓着熊沙白的胳膊道:“這個仇你幫不幫我報,如果你若想我們的合作順利,若想傅姑娘一直性命無憂下去,便幫我殺了她!”
熊沙白反手握住他的手腕道:“白幫主,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現在報仇心切,但現在絕對不是最好的時機。”
“那你認爲什麼纔是最好的時機,我不等了,等不了了,只要讓我活着一天,我便會恨自己一天,恨自己沒有能力好好的保護璇兒。”
白晨說着說着突然捂着臉嚎啕大哭了起來,一個七尺男兒即使流血也絕對不會流淚,可如此狼狽的模樣,竟讓人看着無限的心酸。
熊沙白重重的握上他的肩膀道:“白幫主,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想必長公主看你這般模樣,定是十分心疼的,就算她在九泉之下亦希望你過的好!”
知道現在唯一支撐着白晨活下去的信念便是報仇,若是沒有這個信念,他恐怕也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是以放棄了勸說的年頭,轉而道:“殺了一個桃嬪是沒什麼,可是這樣一來便會打草驚蛇,若是讓慕修羽知道你的存在,你認爲你還有報仇的機會嗎?辛辛苦苦制定的計劃定是付之東流!”
“那你說應該怎麼辦?怎麼辦?難道就讓我眼睜睜的看着所有傷害璇兒的人都在好好的活着,而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白晨能夠在熊沙白的面前如此失態,如此的不注意自己的形象,那便說明在他的內心深處實際上還是十分信任着熊沙白,他把他當成了他的依靠。
此時的熊沙白自然也是深諳這點,故而將他的肩膀握的更緊了:“會有的,一定會有報仇的機會,待兩國的比賽一結束,慕修羽便會離開京師前往明州尋找寶藏,到時入了寶庫,他身邊定會有孤立無援之時,到那時難道還怕尋不到報仇的機會嗎?”
熊沙白又將具體的計劃詳說了一遍才漸漸的穩住了情緒激動的白晨。
最終爲了顧全大局,白晨還是選擇先聽從熊沙白的建議,靜觀其變!
兩人一前一後從假山中走了出來,熊沙白在一顆樹下輾轉站立了很久,向着傅莊瓊所居住的宮殿遙遙相望着,幾次擡腳卻都欲縮了回來。
最終擇了一條長長的走廊慢慢的走着。
好巧不巧的,卻正遇上迎面走來的傅莊瓊以及跟在她旁邊的宋蔚玉。
本就迎面,就算真的想當做未瞧見,低頭走過去便也就算了,可現在看顯然是不太可能。
因爲宋蔚玉已經打起了招呼:“
熊將軍,好巧啊,沒想到在這遇見你了!怎麼?熊將軍難道不需要去巡邏嗎?”
熊沙白看了宋蔚玉一眼道:“本將軍現在便就在巡邏。”
說完之後,他把目光移向一直低着頭站在一旁的傅莊瓊的身上。
實際上兩人正剛從停放那三名宮女的屍體的房間走出來,而現在的傅莊瓊滿腦子都是那三名宮女死時的模樣,三名宮女是被折磨而死,百里國的酷刑在她們身上用了個遍,或許這便是傳說中的生不如死,真要做錯了什麼事,一刀砍了倒也乾淨利落,不用如此的活受罪。
不過話說回來, 那三名宮女爲何要殺她?殊不知若是沒有她,她們有可能在擂臺之上便已經當場喪命,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讓她們有如此極端的行爲?
這廂傅莊瓊正心煩意亂的胡思亂想着,這時,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聽說傅大人中了毒,不知身體可已痊癒?”
傅莊瓊怔了一下,驟然擡起頭,看見的正是熊沙白靜靜的盯着她瞧。
屆時整顆心都漏跳了一拍,很想一直徜徉在他關心的話語中,可當回想起他先前無情的行爲以及那些讓人所不恥之事,不由自主的說出來的話便多了幾分決然的味道:“我身體好的很,不勞煩熊將軍操心,況且雖然你我以前是夫妻,但現在並無任何的關係,熊將軍還是多關心關心已懷孕的古夫人吧!”
熊沙白眼神閃爍了一下,最終只淡淡的應了一個字:“好!”
“好?”只簡簡單單的一個好字,頓時讓傅莊瓊詫異了,睜大着眼睛看着熊沙白,無語到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熊沙白施了告退禮,之後徑直從兩人的身邊走過,朝走廊的盡頭走去。
傅莊瓊仍站在原地,雙拳緊握着,說不出的鬧心和糾結。
就在這時,手背上突然多了一個溫潤的手心,她愣了一下,疑惑的回頭去看。
看見的正是宋蔚玉溫潤俊美的笑意:“瓊兒,我們走吧,你不是說要去見桃嬪娘娘,若是晚了,宴會該開始了!”
傅莊瓊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獨自往前走去。
宋蔚玉本來說要陪她一起去見桃嬪,可百里國的法律中規定前朝官員不允許進妃子們的寢宮,是以便只好打消了一起進去的想法,獨自在殿外等候着。
傅莊瓊也不知道和桃嬪的會面會在什麼時候結束,便道:“宋大人,你還是先回去忙你自己的事吧,不必相陪,待會我會和桃嬪娘娘一起去參加宴會。”
宋蔚玉想了想道:“如此也好,不過瓊兒,我想我還是要勸告你一句,在這個世上,除了你自己,便是誰也不能相信,即使你認爲這個人是你可以信任之人,畢竟人心複雜!”
傅莊瓊一愣之後笑道:“如此說來,便是宋大人也是不能相信的?”
宋蔚玉沉思了片刻點頭道:“或許吧!”
然而傅莊瓊只是扯動了一下嘴角便沒話說了,只道:“我知道了,
宋大人請回吧,我先進去了!”
說完之後,她轉身往前走去,而宋蔚玉在目送她很遠之後亦才轉身離開。
傅莊瓊在到達桃嬪的宮殿之後,宮殿門大開着,而房間的人卻在緊閉着,院子裡沒人,就算掃地的宮女太監也沒瞧見。
她倒疑惑了,難道桃嬪不在嗎?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傅莊瓊還是想進房間中去瞧瞧。
剛想擡手敲門,這時房間中似乎隱隱有道聲音傳來。
仔細一聽,卻不正是桃嬪的聲音:“皇上,臣妾在衆臣的面前要求將那三名宮女處以極刑,也自有臣妾的用意!”
聽到這,傅莊瓊已經不由自主的停止了敲門,眉頭皺的死死的站在門外選擇繼續聽下去,她總覺得這不是她所認識的水桃,她以前所認識的水桃單純善良,卻永遠不會如此的極端。
此時房間中的兩人正一坐一站,慕修羽雙手放在膝蓋上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聞言哦了一聲眯着眼睛問道:“愛妃倒是說說處死那三名微不足道的宮女是何用意?”
桃嬪道:“皇上你想啊,現在正是與五毒族比賽的最關鍵時期,而傅大人無疑是這場比賽中最重要的人,自然是不能有任何的閃失,而那三民宮女爲何會莫名其妙的想要在擂臺之上衆目睽睽之下刺殺傅大人,顯然是絕對不可能有個人仇恨,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有人指使!”
慕修羽倒是來了興趣,問道:“你且說說這指使之人是誰?”
桃嬪掩着嘴笑了一下道:“所以這纔是臣妾將那三名宮女處以極刑的用意,便是讓他們受盡折磨之後說出這幕後主使人到底是誰,不過皇上,你可能永遠也不會想到這指使人竟然是熊將軍。”
“熊沙白?”慕修羽表示難以置信的輕輕皺起眉頭,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自己的膝蓋。
桃嬪立刻順勢道:“是啊,按理說傅大人曾經是熊將軍的夫人,就算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也定不會置傅大人於死地!”
“不,此事有頗多疑點,若熊將軍真的有心置傅大人於死地,也不會在那宮女刺殺的第一時間便飛上擂臺,制服了那宮女,從而救下了傅大人,此話顯然是說不通!”
“皇上一向聰明絕頂,怎麼這會倒變的糊塗了,宮女刺殺的那會比賽已經結束,百里國贏得第二場比賽已成定局,那時的宮女已經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而因爲她的貿然刺殺有可能還會壞了他的計劃,故纔有飛身到擂臺救人的舉動,一來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二來自己這也算是立了一功,皇上想啊,若不是事先便知道那宮女殺人,又怎麼會在第一時間便衝了上去。”
慕修羽只覺得聽着很有意思,輕笑了一下問道:“那依愛妃之見,熊沙白到底是何用意?”
桃嬪一個轉身坐在了慕修羽的大腿上,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嬌笑着道:“經過臣妾的多方查探,發現這熊將軍指使宮女刺殺傅大人是假,而真正的目的便是阻止百里國贏得這次與五毒族的比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