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復簡直就是怒火攻心,氣到不行,本想在無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尋找一個安全的通道,便也就出了陣法,日後熊沙白是死是活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也就真的當自己是被豬油蒙了心,現在終於開竅了,徹底的認識了熊沙白這個混蛋。
而此時的綠水閣已經熱鬧一片,綠水閣其實是一座非常大的酒樓,曾摺疊式,有三層,平時用作皇親國戚的聚會,談論詩詞歌賦的文雅場地,如若趕上什麼特殊的時期,就比如今日的寧溪公主大婚,便會將整個酒樓整理出來,重新翻新佈置,將整個酒樓張燈結綵,而且須臾國還有一個十分奇特的習俗,凡是大婚,皆講究喜氣洋洋,不管是喜服還是佈置用的紅帆布,皆是大紅色,偏偏須臾國採用綠色,不僅如此,新娘和新娘在大婚時,雖同樣拜天地,夫妻對拜,但是最後最後一個環節則是拜百姓,寓意是,只要拜了百姓,便會得到百年好合,幸福到老的含義!
當莊復打扮成普通百姓混入人羣中進入綠水閣時,便被眼前的這麼一片綠油油的景象驚的下巴都快掉了下來!轉着圈的觀察着這整座被佈置成一片綠色的華麗酒樓,然而感嘆了一聲,這真的不愧稱爲綠水閣,果然是從頭綠到腳。
是的,莊復還是很沒出息的跑來了綠水閣。
這時,高高的看臺上,突然有一個人穿着一身黑色,很是隆重的吆喝道:“新娘新郎到!”
莊復站在人羣中很是緊張兮兮的睜大眼睛盯在臺上,不多時,便看見兩個穿着一身綠色的華服的男女各執着一根綠菱的兩端緩緩的從後臺走出。
莊復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在高臺之上那個穿着綠色華服的高大男子身上,同樣的刀削般的俊臉,冰冷的眼神,其實先前她還存着一絲的僥倖心裡,和寧溪公主成親的不一定是熊沙白,可當看到眼前站着的確實是那麼一張熟悉的容顏時,眼眶中已經不由自主的涌上了一層淚霧,擡起頭時,硬是將淚霧逼了下去。
當她再把目光移回到臺上時,正瞧見熊沙白似乎已經注意到了人羣中的她,此時再鎮定的神色也已經被震驚和不可置信溢滿。
而高臺上的一對新人正在完成最後一個禮成的動作。
莊復突然一個激動,驟然出聲:“等等!”
這一聲突然的呼喚,不僅喊停了高臺上正在拜堂成親的新娘和新郎,就連臺下欲要送上祝福的熱情百姓也紛紛朝先前的那道聲音看去。
那一聲阻止的話喊完之後,莊復其實是有些後悔的,可是見周圍的百姓這麼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只得硬着頭皮再次喊了一句:“寧溪公主不能和熊將軍成親!”
高臺之上那主持婚禮的穿着一身黑的中年男人自不是省油的燈,見此立刻上前道:“爲何不能?若是說不出一個正當的理由,還請這位百姓立刻離開我綠水閣。”
實際上,新人既然拜百姓,那麼對百姓一定意義上還是有些尊重的。
“因爲。”然而莊復已經無路可退,
他眼睛不停的轉着,努力想着對策,當目光和熊沙白的目光相對上之時,他只是一臉平靜的默默的瞧着他,突然靈光一閃,指着熊沙白便道:“因爲他喜歡的是男人,萬萬不能和如此金枝玉葉的公主成親,所以還是請公主三思,想明白了再成親。”
而一直被蓋着綠色喜蓋頭的寧溪公主聽此言之後,一把將蓋頭給掀了下來,施着粉黛的小臉微揚着,睜大着眼睛瞪着他,滿臉的憤怒和恥辱的指着臺下的莊復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然而熊沙白還未回答,莊復便立刻接口道:“絕對是真的,畢竟是公主的終身大事,還是需要慎重再慎重,不信的話,我……”
“閉嘴,我問的是他不是你!”話還未說完,突然被寧溪公主一個厲聲打斷,緊接着看向熊沙白甚至帶着顫音問道:“說啊,你說啊,你不但不喜歡我,而且還不喜歡天下間所有的女人是不是?”
熊沙白冰冷的俊臉上無任何的表情變化,只用一雙滲人的目光緊緊的盯着熊沙白,似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而寧溪公主突然伸手板正了熊沙白的臉:“看着我,我讓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
熊沙白其實並未回答,然而寧溪公主像是已經接受般,精神崩潰的後退了兩步,不斷的搖頭。
這時,百姓中突然發出了一陣的驚恐聲:“啊,臉,公主的臉!”
莊復立刻下意識的移去目光,只見寧溪公主施着粉黛的臉上竟然長出了片片的魚鱗,而且那魚鱗還閃閃的發着光芒,看着很是恐怖。
之後便有人立刻將寧溪公主帶進了後臺,而百姓們也很快被遣散,並且警告百姓,不許將今天看到的任何事情說出去,否則將會屍骨無存。
迫於保命要緊的壓力,百姓們自然是不敢多言,很快匆匆散去。
於是,那場婚禮自然是因爲莊復的從中搗亂,沒能如期的舉行成功。
而搗亂婚禮的那個人此時顯然就很不幸運,直接被某人抓住衣領甩到了客棧的桌子上,莊復頓時被搖的頭暈眼花,頓時不樂意了,站起身就吼道:“你真就這麼願意想娶寧溪公主?熊沙白,你混蛋,我瞧不起你。”
熊沙白的冰冷的眼眸中本來還裹挾着一絲怒意,在聽到莊復那麼一番話之後,突然就愣住了,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讓他想起了深埋在心底的一個女人的身影,冰冷的眸子卻漸漸變的溫柔,在深處似乎是隱藏了一抹淡淡的憂傷。
他的語氣到底是正常了些問道:“你是如何進得了此陣法?”
莊復吧唧了一下嘴巴,擡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麪皮,冷哼了一聲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既能讓你的士兵起死回生,難道還會怕這麼一個小小的護城破香陣?”
熊沙白立刻逼近他道:“既然如此,那麼現在趕緊破了此香陣。”
他後退了兩步,乾乾的笑了兩聲道:“你,你也太高估了我,這香陣既然幾十年無人能破,又豈是我說破就破的?”
“你既能救已經死去的士兵,還嫌棄這香陣又小又破,這護城香陣就算幾十年無人能破,在你眼裡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莊復回給了他一個非常慘淡的笑容,而後嚥了咽口水道:“不管陣法我能不能破,總之我既然進入此陣法,那麼我們便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熊沙白再次陷入了怔愣當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詞,是傅莊瓊經常用在她與他之間的關係!
莊復擡起頭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道:“你在發什麼呆呢,我在問你話呢?”
“什麼?”他還在愣愣的看着她。
“進入此陣法的可不止你一個人,還有那三萬將士呢?”
很是意外般,第二天,城鎮中便到處張貼告示,要捉拿熊沙白,與午門斬首,但更讓人意外的是,這則告示出現了不到兩個時辰便立刻被撤下,換上的則是招募神醫進宮醫治。
熊沙白自是被無罪釋放,之後被召進宮中問話,莊復大概是等到了晚膳時間,才盼到熊沙白從宮中回到客棧,她立刻迎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問道:“怎麼樣?須臾國的國王沒再爲難你吧!”
他突然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我已經跟國王實話實說!”
“什麼?”
“在這個世上,我只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
莊復愣了一下,突然彎着腰笑了起來,笑完之後很是誇張的道:“原來真的不是我胡言亂語,將軍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真的喜歡男人,笑死我了。”
於是,熊沙白冰冷的目光一瞪,她立馬笑了起來,立刻恢復嚴肅的表情,清了清嗓子道:“好,我不笑了,那麼就請將軍說說,國王在聽到你只喜歡男人的事實後,打算如何處置你啊!”
他道:“你既會煉香,那麼公主身上所得的怪病你是否能夠醫治?”
“什麼意思?寧溪公主臉上突然出現的魚鱗是怪病嗎?”
“嗯,若是你能夠好寧溪公主,在這孤助無援的須臾國內,我們纔有贏的勝算!”
在這一刻,她的表情也突然變的凝重了起來道:“既是如此,而我們兩個人又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一定會盡全力。”
他點頭,看着她的表情,似乎又浮現出了那麼一種熟悉感。
莊覆被這目光盯的有些發憷,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怎,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他果斷乾脆的答道:“沒有,有時候看你更像一個女人,會不會你也只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
“……”
莊復依照熊沙白的指示進宮殿中爲寧溪公主醫治怪病,她從未見過一個人的臉上竟然生出了魚鱗一般的皮膚,而且她確定第一眼看到寧溪公主,她的皮膚是完好無損的,然而出現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或許這次的醫治又將是一個艱難而漫長的過程,只是不知道他們能否還能夠出得了須臾國的這個香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