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靠近後門的位置有一片雖然佔地面積不大,但茂密的竹林,又加上現在大地開始回春,所有的花草樹木都冒出了新芽,又有夜色的阻擋,故而看清竹林裡面的情況,但竹林裡面發出的響動聲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傅莊瓊之前所聽到的怪異聲音便是從那片竹林中傳出。
此時那竹林中傳出一男一女的聲音。
那女子的聲音似乎還帶着些許的驚恐和害怕:“洪哥,我們殺了綠兒,難道不應該消停幾日嗎?你怎麼還敢約我出來,唔……”
話還未說完,就被這麼一個聲音給代替,竹林中的男女好一會纏綿之後,緊接着男子的聲音傳出:“小東西,你是不想活了嗎?我們是殺了一個人,不是殺了一隻小貓小狗,哪能隨便到處亂說?不過你也別擔心,綠兒那個小賤人都死了幾天了,我們這還不都是相安無事的,沒有任何人懷疑到我們的身上,所以啊,你完全不要有任何的擔心,出現什麼事你洪哥我保護你!”
“可是,可是綠兒畢竟是我的好姐妹,我們說好一起到王府做差事,一起回鄉的,她是知道了我們的事,也許,也許根本就不會出賣我們!”
“你笨死了!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她不會出賣你?她在王爺的身邊當差,一個不小心,我們倆的事情就會被捅出去,不僅是你,連我也跟着遭殃,到時候就不是被趕出王府那麼簡單了。”
“好了,小東西,我知道你心軟,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我們也相安無事不是,你就別瞎想了,來,親一個!”
“討厭死了,洪哥,你真的會保護我嗎?”
“會的,會的!”
傅莊瓊頓時聽的一陣惡寒,擡腳就欲上前將這狗男女從竹林中揪出,卻還是硬生生的給忍住了,今天晚上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明天再找那兩人算賬,但是她好像是誤會了熊沙白……
而此時此刻的熊沙白只披着一件中衣,坐在自己房間中的案桌旁,桌子上一盞油燈燒的正旺,他拿着一本書在看,邊看還邊用毛筆在宣紙上依照着書中的字跡描摹着什麼。
千嵐敲了敲門之後推門而入,頓時一陣夜晚清涼的風魚貫而入,直直的逼向熊沙白的口鼻,他頓時咳嗽了起來。
千嵐見此忙關上門,快速的上前,單跪在熊沙白的身旁問道:“王爺,你沒事吧?”
熊沙白咳嗽了好一會才揮了揮手道:“挺過這段時間便就不礙事了!”
“可是王爺,這一年一年的下去也不是辦法,不知王爺可打聽到了什麼消息,就算屬下上刀傷下火海,也一定會想辦法將王爺的傷治好!”
熊沙白放下毛筆道:“眼下當急的不是這件事,本王命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千嵐雖然心疼自己的主子,但這時卻也不得不盡責的稟告道:“是,王爺,丫鬟意外死亡的事情已經查的清楚了,是府中的侍衛和另一人丫鬟苟合偷情被撞見,他們爲了隱藏真相,便殺人滅口。”
其實從這個問題上來看,卻也反應出了府中的另外一個問題:“這撥侍衛當初是皇上調遣至王府,出了這件事情,正好我們也有機會將這些侍衛全部換成我們自己的人。”
“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熊沙白點了點頭,千嵐便立刻退了出去,之後快速的將門關好。
而宣紙上,熊沙白一筆一畫寫出來的卻正是‘傅莊瓊’三字。
千嵐既是熊沙白身邊的貼身侍衛總管,做起什麼事來自然是
絲毫不帶含糊,甚至能獨當一面。
此時,他帶領着府中的十幾個侍衛火速的將後院中的小竹林團團圍住。
竹林中的男女不知道在做什麼好事,這時,聽到外面的動靜,警惕心頓時乍起,男子立刻套上自己的衣服,之後又將躺在地上的女子一把拽了起來,將衣服扔在了那女子的身上道:“有情況,將衣服穿上,趕緊走!”
那女子也頓時是慌了,一邊手忙腳亂的穿着自己的衣服,一邊帶着哭腔道:“發,發生什麼事情了?”
“別問了,沿着這條小路趕緊走。”說着他推了她一把。
待女子找急忙慌的逃了好一會之後,男子才小心翼翼,猶如黑暗的中的一匹惡狼警惕的出了竹林。
然而剛一出竹林便聽到一道攝人心魂的聲音:“把他綁了!”
男子一聽,便立刻明白過來了是怎麼一回事,急忙回身欲重新鑽入竹林,那些侍衛也是早有準備,立刻將回竹林的路給堵的死死的。
男子見無路可逃,又施展武功掙扎了一會,但到底是雙拳難敵四手,很快被抓,直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再也不敢動彈。
侍衛將男子按跪在千嵐的面前,與此同時,四周的火把驟然大亮,而千嵐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大膽洪二,妄自殺人,與府中丫鬟苟合,已犯罪大惡極之罪兩出,你可還有話說?”
洪二雖然跪在地上,但打定一副絕不認罪的模樣道:“屬下不知道千總管在說些什麼,總管說屬下與女子苟合,說妄自殺人,可證據呢?沒有證據的話,就算將此事捅到皇上那,屬下也是有理,冤枉的。”
千嵐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如此狡辯,此時手一揮,頓時又有兩個侍衛押着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那女子立刻哭了起來:“洪哥,快救我,救我!”
在見到那女子時,跪在地上的洪二忽地慌了神,但那也只是一瞬間,之後又恢復到了一副打死不認罪的模樣:“就隨便找來這麼一個女子就打算來冤枉屬下嗎?原來千總管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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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本還在委屈的哭着,指望着那個男人能保護自己,可是在聽到那麼一番絕情的話後,整張臉瞬間變的不可置信,可是還在尚存着一絲希望:“洪哥,是我啊,你怎麼能不認識我了,你說過會好好保護我的,趕快救我,我好害怕,洪哥……”
“閉嘴!”洪二突然出聲看向女子的方向,眼眸中鍍上了一層兇光:“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莫要在這胡言亂語來冤枉我,我與你根本就不認識,有千總管在這,你還是早早的認下你犯過的罪行,休想再牽扯上旁人。”
那女子臉上掛着淚水不斷的搖頭,臉上已經溢滿了絕望,雙手成抓,突然像瘋了一般的往洪二的方向撲去,押着她的侍衛在得到千嵐的指示後,立刻放了手。
女子不顧一切的抓着洪二的臉和脖子:“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你還我的清白,你還我清白,你還綠兒的命來,是你,是你殺了綠兒!”
洪二本來還一動不動的受着,或許是被那女子抓的煩了,或許是怕繼續從這個女人的嘴裡說出什麼令他難以翻身的話,一把抓住了那女子的手,在一推一揮之間,女子被甩了出去。
那一瞬間,女子頭朝下,摔在了青石板上,當場有鮮血流出,這時立刻有侍衛上前檢查回稟道:“總管,人死了!”
千嵐立刻順勢道:“好你個洪二,竟敢在本總管的面前殺人,你還有何話可說,來啊,將他綁了,明日
押到刑部。”
洪二的身子頓時矮了下去,一副完了的表情,面如死灰。
此時再看那女子睜大着一雙眼睛,死不瞑目。
而此時的傅莊瓊因爲換上了莊復的服裝和裝飾,從王府出來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白天,她基本上是不敢出府的,只能說那些江湖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所以只能選在夜晚。
而且關於她就是莊復的真相,她也不打算再瞞着宋蔚玉,索性就直接讓他知道,自己以後也不會這麼小心翼翼。
此時的她走在冷清寂寥的街道上,好在周圍的商鋪都在點着燈籠,街道上並不算太黑,而且周圍商鋪中還能隱隱聽到小孩子鬧夜的哭聲,如此一來,聞到了人氣,她反倒沒那麼害怕了。
決定抄小道爭取更快的到達宋府。
可是她沒發現的是,此時她的身後正跟着一撥黑衣人。
在拐到一處小道上時,周圍立刻被一股濃郁的黑色包圍,入眼之處皆爲黑,而前方卻出現了一股白色的霧氣,大概是夜已黑的緣故。
傅莊瓊決定穿過那片白色的霧氣,就在這時,那片白色的霧氣中出現閃現幾個黑影,正在快速的朝她靠近。
她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場面,立刻意識到了什麼,這恐怕是又是被人包圍了,急忙拔腿往回撤。
一邊慌不擇路的逃跑,一邊往自己腰間的布袋中掏去,在那一刻,傅莊瓊瞬間陷入了絕望,這才突然想起來在王府換裝時,由於走的匆忙,竟然忘了將防身的香粉帶在身上。
七拐八拐之時,她突然頓住了腳步,前面是一堵牆,遇到了死衚衕?
傅莊瓊劇烈的喘息着,突然轉過身,正看見那些黑衣人同樣停下跑動着的步伐,正提着大刀以快走的形式朝她靠近。
她嚥了咽口水,一邊往後退,一邊惶急顫聲的問道:“你,你們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直到背後抵在那堵牆上,退無可退之時,驟然摸向懷中,頓時心中大喜,一隻精緻的壎赫然出現在她的手中。
毫不猶豫的將壎吹響,壎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嘹亮悠遠。
在聽到壎聲的那一瞬間,執着大刀的一羣的黑衣人霎時頓了一下腳步,紛紛擡頭往四周看去,不多時,巷口果然出現了另外一撥黑衣人,那撥黑衣人身形矯健,速度如風,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她的面前。
那些人傅莊瓊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確定目標之後,與那些手執大刀的黑衣人打在一處,刀劍相向,以及利器刺入肉體的聲音不絕於耳。
見此情景,傅莊瓊拍着胸口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這隻壎是宋蔚玉送給她的,沒想到今日還真的派上了用場,看來待會見到他後,應該好好的謝他一番。
這邊想着,那邊的打鬥基本上已經結束,地下更是躺着多具屍體。
傅莊瓊走了過去,鄭重的一抱拳道:“多謝各位英雄好漢的救命之恩!”
後來的那撥黑衣人結束了打鬥之後對視了一眼,莫名的點了點頭,有一人快速的靠近傅莊瓊,手中的寒光大現。
傅莊瓊臉上本是感帶着激的笑容,此時還想再說些什麼,臉色忽的大變震驚的低下頭,看到快速朝她靠近的黑衣人手中執着的一柄長劍已經從她的身前穿膛而過。
她不可思議的又悠悠的擡起頭,那黑衣人一把抽出了那柄長劍,她頓時失去了所有支撐,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睜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些黑衣人:“你,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