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你的意思,似乎是有意疏遠太守大人!”
傅莊瓊只剩下了冷笑,若是傅帆真的心疼她這個女兒,那一日也不會不問青紅皁白便要施行家法,這難道不是自相矛盾嗎?反正她心裡清楚的知道,自己並不是他真正的女兒,而他真正的女兒也早已經命喪黃泉。
宋蔚玉繼續道:“或許有些什麼內情是我所不知情的,今天我也只是隨口一提,你若介意,便不用放在心上!”
傅莊瓊朝他燦然一笑,就這個話題也就此打住。
宋蔚玉朝她點點頭,正打算告辭,這時,正從王府的另一個方向緩緩的駛來一輛馬車,馬車中坐着的卻正是從皇宮回來的熊沙白和古斐雯。
熊沙白首先從馬車上跳下來,一擡頭正看見不遠處站着一個女子,而且那女子的身邊還作陪着一位男子,他的目光在那二人的身上流轉了片刻,隨後轉過身,掀開車簾,將手伸了過去。
不多時,便有一隻纖纖玉手搭在了他的手心裡,古斐雯被扶下了馬車,同樣看到了正朝這邊投來的一男一女的目光,她如花般的臉上立時掛上了笑容,開口道:“王妃妹妹,這要是出門呢?還是剛回來啊!”
之後把目光轉向宋蔚玉,同樣不冷不熱的道:“宋大人還真的是挺有閒情逸致的,護花使者都當到王府來了!”
對於這兩句話,傅莊瓊雖然不屑的厲害,但卻並未開口反擊,她在想,古斐雯明明是挺漂亮的女子,可爲什麼一開口,就那麼的令人生厭?
然而從始至終,熊沙白都沒有再看她一眼,當古斐雯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他攔住了她,語氣中沒有一絲波動,只道:“我們進去吧!”
說完之後,率先走進了王府,古斐雯又打量了兩人一眼,鄙視的哼了一聲,跟上熊沙白的腳步:“王爺,等等臣妾!”
傅莊瓊的腳步不自覺的向前挪動了半步,心中不知爲何有些塞塞的難受,她轉過身道:“宋大人,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我就不請你進去坐了,趕緊回去吧!”
說完之後,也不等宋蔚玉回答,一溜煙的跑進了王府。
宋蔚玉顯然還有什麼話未說完,此時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晚些時候,傅莊瓊焦躁不安了半天,也在自己的房間中跺着腳走了半天,當看到古斐雯從熊沙白的房間出來後,她立馬跑了過去,當時熊沙白正打算關門,她出手抵在了門上。
觸碰到他疑惑冰冷的目光時,悻悻的收回了手,乾乾的笑了兩聲道:“那個,我,我能跟你說兩句話嗎?”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事就說事,自己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婆婆媽媽了?
熊沙白將原本準備合上的門打開:“進來吧!”
傅莊瓊在桌子旁坐下,熊沙白正提着水壺往茶杯裡倒水,茶水撞進杯子中發出的嘩啦啦的聲音竟然使她有些莫名的緊張,爲了掩飾這份緊張,她呵呵的笑了起來問道:“王爺又爲朝廷立了一大功,皇上定然是龍顏大悅,不知獎勵了些什麼東西,也拿出來與我分享分享唄,畢竟找回香料我也是幫了王爺不少忙呢!”
熊沙白放下茶壺,將水杯推到她的面前淡漠的道:“沒有任何的獎勵!”
“怎麼可能呢!皇上一向不是最主張賞罰分明嗎?找回香料這麼大的功勞,怎麼會沒有任何的獎勵?”她顯然是不相信。
他平靜的看着她道:“不但沒有任何
的獎勵,本王被罰禁足在王府一個月,收去所有兵權!”
傅莊瓊本是帶笑的面容上突然就不笑了,表情一點一點的收了下來:“怎,怎麼可能,王爺不是在騙我吧,立了這麼大的功,沒有獎勵也就算了,怎麼還會有懲罰?”
“江湖上一直有着江湖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的約定,這次回到京師,本王便是被人舉報破壞了約定,違背了百里國的律法!”
傅莊瓊的眉頭瞬間緊緊的皺在了一起,江湖上的事情,熊沙白雖然是有涉足,但那都是在沒有亮明身份的前提下,而且,就算他多管了幾件事,但是也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況且還化解了很多場江湖爭鬥,看來慕修羽還是不肯放過他,竟找了如此完美的治罪理由!
他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舉報本王的人是誰?”
“誰?”她突然擡起頭看着他。
熊沙白目光平視的看着她,突然微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舉報本王的人是誰,想必你心中也已然知曉。”
“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心中是怎麼想的,突然拍桌而起:“我知道你對宋大人有些意見,但他絕不會做這樣的事!你休要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默然的開口道:“我並未說是宋蔚玉,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替他辯解,看來你也不是十分的信任他!”
“你胡說。”她惱了:“從朝廷到江湖,只有我們三人,明顯的意思,有人舉報你觸犯了百里國的律法,你分明就在篤定這件事是宋大人做的。”
“你不是說了,從朝廷到江湖,共有三人,你爲什麼不懷疑你自己?”
“我,我不可能出賣你,況且那些事我也都有參與,若是舉報了你,我也脫不了干係!”
“所以你就這般相信他?”
她堅定的道:“是,我相信他,他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
“也是,你喜歡他,不管他做什麼事,在你眼裡都是對的,你都會選擇無條件的相信他,可是傅莊瓊,你有沒有想過,這次受到傷害的是我!”他擡起頭看着她,冰冷的眼神裡有溫情,卻也有受傷:“即使我站在弱勢的一方,你也不願在心中騰出一點位置留給我,是嗎?”
“我……”傅莊瓊瞬間啞口無言,臉色有些發白的看着他,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熊沙白慘淡的笑着搖了搖頭:“我怎麼會有這麼無理的要求,想想倒真像是一個可笑的笑話,你纔剛回來幾天,明明是我的王妃,卻和宋蔚玉勾搭在了一起,我竟然還可笑到讓你在心中給我留位置!”
就在那一瞬間,傅莊瓊的臉色突然變的通紅,又羞又惱,氣急敗壞之下,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怒然潑了他滿臉,罵了一句:“你混蛋!”
之後將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轉身跑出了房間。
傅莊瓊走了很久,熊沙白扔維持着剛纔的姿勢,不動不言語,甚至滿臉的茶水他也不去擦,放在桌子上的手掌不斷的收緊。
突然,他僵硬着的背影驟然向前傾斜,單手快速的捂住自己的胸口,臉色瞬間變的慘白,艱難的呼吸着,似乎是很痛苦,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的顫抖着。
另外一邊,阿黃很快將治療中所需要的香料和藥材的名單交給了她,讓她想辦法務必將那些他所需要的東西全部找齊,少一味都不行。
然後傅莊瓊卻有些心不在焉,拿過名單只是略略的看了一
眼,只覺得紙張上的藥材和香料雖然名貴,但也並不是真的難尋,便放在了一邊,腦袋繼續放空,繼續心不在焉。
而阿黃似乎並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繼續說着他想好的治療方案:“首先我們要做到的就是找到毒素的根源,再配製解藥,爭取將傷口中的毒素全部的排除乾淨,但這裡面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對症才能下藥,所以,阿瓊,接下來你的任務便是想辦法查清楚你三妹臉上毒素的種類,這樣我才能配製出來解藥……”
阿黃正在說着話,沒想到傅莊瓊突然會拍桌而起,頓時把他嚇了一跳。
只聽她道:“不行,我必須得找他問問清楚。”隨後轉身跑了。
他頓時傻眼了,直吆喝着:“喂,阿瓊,跑哪去,我話還沒說完呢!”
當傅莊瓊真正走到宋蔚玉的府門前時卻後悔了,真想狠狠的抽自己兩巴掌,說好了相信他,怎還會如此氣勢洶洶的跑上門來,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狠狠的跺了兩下腳,正準備轉身往回走。
這時,宋府的大門被人從裡面打了開,正是宋蔚玉從門內走了出來,他一眼便看到了臺階之下的傅莊瓊,忙開口喚道:“王妃!”
她身子一震,立刻轉過身,神情頗有些不自然。
宋蔚玉走到她的身邊,心情似乎是很好:“我正打算去找你,聽說找到能夠你醫治你三妹的方法了?”
傅莊瓊點了點頭,由於心中惦記着事,對於阿黃研製的治療方案並沒有做過多的詳說。
“王妃,你是否有什麼問題要問我?”他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安:“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
想過了,這件事如果不解決的話,一定是她心中的一道梗,直到這條梗無限的擴大,而她對他的信任也一定會逐漸出現裂痕,她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既然相信他,所以現在只是想要一個令她更加堅固相信他的答案。
“宋大人,王爺現在被皇上禁足,並且收回了所有的兵權,而原因則是有人舉報王爺不顧百里國的律法隨便管江湖中的事,當時我們只有我們三人身在江湖之中,而舉報之人不是你對不對?”
宋蔚玉似乎早就預料到她會有此一問,倒也不多做任何的掩飾:“不錯,向皇上說明此事的人是我。”
“爲什麼?”她脫口而出,有些難以置信。
宋蔚玉道:“瓊兒,你聽我說,我這樣做亦有我這樣做的原因,此事就算我不說,亦是有人向皇上稟明,到時候定然會搭上你,這一方面暫且可以不討論,另外,百里國律法明確規定,而王爺確實是犯了律法,不知你可還記得,當初在明州時,春娘突然出現劫法場,憑她一己之力,又怎麼可能救下緋辭,而後來出現的黑衣人亦是王爺所扮,此事倒是千真萬確,不管我說與不說,眼前的這種結局便早已是註定好了的。”
傅莊瓊一時有些震驚,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當初在明州的刑場之上,救了她,救下緋辭師徒二人的竟然真的是熊沙白!
“是,本是註定好的結局,但是誰說都沒有關係,但是我最希望那個出賣我們的人不是你,其實,你不用有任何的偏袒之處,我也確實了插手了江湖上的諸多事情,違反了百里國的律法,你大可向皇上稟明此事,我沒有關係!”
說完之後,她轉身欲走。
宋蔚玉突然上前兩步叫住了她:“瓊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