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莊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熊沙白無緣無故的爲何會要吃人蟲子的解毒香?
按照書上所記載可以看出,吃人蟲子需得集體行動才能發揮其功效,她可是親眼看見成羣結隊的吃人蟲子在瞬間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化爲乾屍,若是有一個蟲子鑽入體內,雖然不能立刻達到將一個人致死的功效,但這個蟲子隱藏在體內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它會一點一點的啃食人的血肉和內臟,直至變成乾屍爲止,一旦這種蟲子進入體內,如果不及早的驅除,不出幾年定會徹底的沒救。
而此時,傅莊瓊才突然想起,當時在上三友閣的途中,熊沙白爲了救她,手腕處似乎就爬進了一個這樣的蟲子,雖然後來因爲阿黃意外將酒灑在了她身上,驅散了蟲子而躲過了一劫,但是或許那個蟲子便是趁着那個空擋鑽進了他的血肉裡,想到這,她整顆心都是重重的一沉,似乎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王爺,不管怎麼說,這是你要求我做的最後一件事,我一定盡最大的能力辦好,但是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嗯,你想問什麼?”
“我一直都很好奇,當時在三友閣時,王爺及一衆江湖人全部被關在鐵籠中,而且據我所知,三友閣閣主含媚似乎還放進去一種食人五臟六腑的蟲子,王爺又是如何從鐵籠中逃出?”
熊沙白眼神閃爍了一下,同樣陷入了疑惑中問道:“怎麼,難道不是你將香氛送入鐵籠中以助我們逃脫?”
“我只送去了可以暫時失去嗅覺及能夠腐蝕鐵籠子的香氛,只是不知你們又是如何擺脫那些蟲子的?”
只是這一句話,熊沙白便瞬間明白了這裡面所有的關節,他平緩的道:“我不僅得到了你說的那兩款香氛,還有另外一款能夠消滅那些蟲子的香氛!”
“什麼,怎麼回事?誰送去的?”傅莊瓊有些詫異,可隨後就明白了過來:”果然是神秘閣的人,想來想去只有神秘閣能夠有能力對付三友閣的那些毒蟲。”
雖然當時的情況確實是兇險萬分,但是因爲有傅莊瓊先前偷偷送去的暫時失去嗅覺的香氛,以至於他們並未被薰香感染,那些被放進去蟲子未嗅到特製在香氛,在鐵籠外徘徊了好一會,纔給熊沙白反應的時間,將能夠消滅那些蟲子的毒香點燃,之後利用腐蝕香逃出鐵籠。
在接下來的幾天,傅莊瓊一直在爲找醫治傅莊雪容貌的香料以及煉製驅蟲香而忙碌着,在此期間,慕修羽再次召見她,不過她以病的不輕,走不了路爲藉口給推掉了,似乎最後又召見了阿黃,據說還送了一壺上好的陳年佳釀,於是阿黃屁顛屁顛的跑去了皇宮。
至於後面發生了什麼事,她因爲在忙別的事,並沒有刻意的去了解。
而這幾天古斐雯也沒閒着,經常王府和宰相府兩邊跑,不過慕修羽也算是法外留情了,雖然禁足了王爺,而王爺的兩位王妃卻還是自由之身。
有時候兩位王妃會正巧碰見,一個出府,一個進府,當然彼此都是不屑對方的,並沒有過多的交流。
而熊沙白難得安分守己的待在府中,不過卻從未再見他在後院練功,整日將自己關在房間中,那個房間去的最多的人便也是他的侍衛千嵐了,又加上他似乎是很少出來,這也就讓傅莊瓊更加肯定了,他定是在那個時候身中了吃人蟲子。
所以,她在對尋找驅蟲香的香氛時也更加的賣力。
直到那一日
她在香料市場亂逛時碰見了秦落,只是沒想到秦落竟然也來了京師,不過她心裡卻清楚的很,秦落有可能便是神秘閣的人,她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了能夠恢復妖頭容貌的香氛,以及有能力將熊沙白等一衆人從鐵籠中解救出來,想必實力定然是不簡單。
那麼也必然有方法救中了吃人蟲子的人,但是傅莊瓊卻並不打算將那她已經知道她是神秘閣的人這層紙捅破,只是含蓄的向秦落說明此事,問她是否有什麼辦法解決!
她說:“既然王妃有事找我幫忙,我一定會義不容辭,只是現在還不確定,明日此時仍在此地相見!”
傅莊瓊感激的點了點頭,又在外面逛了一會,就在這時,天上卻突然飄起了大雨,眼見着夜晚即將來臨,而雨依舊沒有停下來的趨勢,無奈之下,她只能冒雨趕回王府!
誰知卻在王府門前遇見好幾日未見的宋蔚玉,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內心中五味雜陳。
宋蔚玉當然也是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立刻衝進雨幕中將她拉回能夠避雨的府門前,一邊擡起袖子擦着她臉上的水珠,一邊道:“我想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決定要來見見你,但是卻得知你這幾日經常不在府中,所以便想着在這等你回來!”
傅莊瓊仍由他擦着她臉上的雨水,此時心情也已經平復了下來,突然開口道:“對不起!”
宋蔚玉擦着雨水的手頓了一下,溫潤的笑着道:“瓊兒,莫要再對我說對不起,要道歉也只能是我向你道歉,我不應該不顧忌你的感受!”
“不,宋大人,那件事情你做的沒錯,身爲百里國的臣子,效忠國家,效忠皇上,又何錯之有?是我太過於固執!”她吸了一口氣,同樣扯開嘴角笑了起來,似乎那一瞬間便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繼續道:“我要爲我先前做的錯事向你道歉,如果不是我與皇上做交易,傅莊雪便不會毀容,你也便不會有這麼沉重的責任感!”
不知爲何,對於眼前的這個溫潤如玉,俊美如斯的男子她始終生不起氣來。
宋蔚玉一怔之後笑了笑,將她黏在臉頰上的溼頭髮撥到耳後道:“瓊兒,你不必有過多的壓力,就算是我因爲責任感娶了你三妹,她因爲毀容已斷然不會同意,而我也不會幸福,這樣拖着也未必是一件壞事,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儘快恢復她的容貌,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很辛苦,放心,我會幫你!”
她看着他點了點頭。
宋蔚玉把她往府門的方向推了推道:“趕緊進去泡個熱水澡,換身乾淨的衣服,莫要感染了風寒!”
傅莊瓊看着他笑,再一次用力的點了點頭。
進了王府,她再次看見古斐雯從熊沙白的房間裡走了出來,心中雖然五味雜陳,但是卻覺得和宋蔚玉重新和好一事竟然得到了些許的安慰,她也不知道爲何會有這種想法,她覺得自己整個人生都過的混亂了,險在某一種漩渦中,怎麼爬也爬不出來。
只好逃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水桃看她渾身溼透的回來了,頓時嚇了一跳。
又是忙着燒洗澡水,又是忙着找乾淨的衣服。
當傅莊瓊整個身子都泡在浴桶中,感受着那灼熱的水邁過皮膚,酥遍她全身的時候,那種感覺真的像是一時之間忘記了全部不開心的事情。
水桃從房間外提着熱水桶走進來,站在她身後一勺一勺的舀着桶中的熱水加在她的浴桶中:“王妃,奴婢倒是好長時間沒
伺候你洗澡了,王妃自己不是會煉製香油嗎?改天調些來,也該好好的泡泡身子了。”
傅莊瓊閉着眼睛笑了笑,卻是沒搭話。
直到聽到水桃一聲驚奇的‘咦’。
她好奇之下睜開眼問道:“怎麼了?”
水桃的手撫上後背肩膀上的皮膚道:“王妃,你身後的胎記什麼時候變的這樣大了?”
胎記?她身體上什麼時候有個胎記?此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並未摸出一個所以然來,笑着道:“可能以前就是這樣你忘記了吧,你自己不是也才說過,多長時間沒伺候我洗過澡了!”
水桃頓時釋然的笑了道:“可能吧,奴婢以後一定多伺候王妃洗澡。”
“行了,我又不是沒手沒腳的,讓你伺候我!”
洗過澡之後,傅莊瓊躺在牀上閉着眼睡覺,但其實她是睡不着的,就在翻了一個身,強迫自己睡下時,這時後頸背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鈍痛,她眉頭一皺,又想起了那個胎記。
下了牀,走到銅鏡前,褪掉自己的上衣,背對着鏡子,從鏡子的反射中一塊暗紅色的花朵形狀的胎記映入眼簾。
果然有這麼一塊胎記,只是這胎記的形狀……
傅莊瓊用手來回的撫摸着背後的那塊胎記,若有所思。
第二日,她準時的出現在和秦落越好的地點,就在她左顧右盼着急等待中,一個人影正翩然落在了她的面前,那人笑着道:“王妃來的真早啊!”
傅莊瓊也不跟她多說無用之話,忙問道:“秦姑娘,毒蟲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秦落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道:“吃人蟲子的存在本就不是進入體內才能產生功效,如今意外進入體內,是不可能再被逼出,不過卻可以在體內將其殺死,這瓶子中裝的便是能夠殺死那蟲子的香水,只要喝了這香水,蟲子便會立刻化爲一灘血水,隨着人體的新陳代謝,最終會徹底的脫離人體!”
傅莊瓊一聽頓時興奮了,剛想伸手去拿,卻沒想到秦落突然將瓶子收回,她疑惑的看着她。
秦落道:“既然王妃需要這瓶香水,我是一定會給的,但是王妃也定是知道江湖上的規矩,若想獲得一款香氛,必須拿另外一款香氛來換。”
就在此時此刻,傅莊瓊似乎已經明白了秦落的意圖。
她收回手,面上染上了幾分凝重的道:“不知秦姑娘想得到什麼樣的香氛?”
“就知道王妃爽快;降魔香,只要王妃能夠煉製成功降魔香並且交給我,那麼這瓶救命的香氛就是王妃的。”
傅莊瓊的眉頭瞬間皺在了一起,又是降魔香,不知這些江湖人成天打降魔香的注意到底意欲何爲?
這秦落真的是變成了第二個王毅!那王毅天涯海角的追着她,同樣也是逼迫她幫他煉製降魔香。
她搖了搖頭道:“降魔香爲毒香,是害人的毒香,我是不會幫你煉製的。”
秦落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似乎早就料定她會這般,一把將瓶子收在手心中道:“既然王妃不想做交易,那我也不便勉強!”
說着,轉身就走!
傅莊瓊突然開口道:“等等!”
秦落再次轉過身,嘴角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問道:“王妃是否改變注意了。”
她堅定的道:“不,我沒有改變注意,更不會幫你煉製降魔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