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莊瓊狠狠的鄙視了他一眼道:“你也是隨便跑到我面前的一個人,我不也把你當成朋友了,難道你也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或者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阿黃頓時咳咳的笑了兩聲,忙意識到自己的聲調有些大了,忙壓了下去很是好笑的道:“阿瓊,你想的太多了,就算我對你有什麼目的,你也得有作爲目的的價值!”
“……”傅莊瓊的無語感頓時蹭蹭的往外冒:“你這人還會不會好好的說話了?”
他笑了一會道:“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說正經事,今天下午你在煉香時,我聽到秦落對雲鶴說,說你會煉一種驅散這些黑蟲子的香氛,還說到時候上山的時候只要躲在後面,一定能夠在保住命的情況下到達三友閣!”
咋一聽這些話確實是有些讓人酸酸的難受,但是再一細想,這些話也並無什麼不妥:“阿黃,你是不是想多了?一個人但凡是爲了自保,都會這樣,別說是他們,就算是你和我,誰也不想把小命搭在這。”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你有沒有想過,只要是上山的人都會明白,此次剿滅三友閣凶多吉少,若是單純的想要爲民除害便也罷了,關鍵在於,他們在保命的同時,有着什麼見不得人的計劃,或者說有什麼目的!”
這麼一說,傅莊瓊倒是也突然明白了過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宏圖偉業,又有誰可以做到真正無私的不爲自己,只爲他人?若是真的如此,那麼江湖上便也不會劃分這麼多幫派。
她回頭掃了一眼亭子中所有的人道:“如果照你這麼說,那麼此次上山的人都或多或少有自己的目的,因爲誰也不會不顧自己的生命做這麼冒險的事情?”
“對對對,我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他頓時激動了:“阿瓊真的是太聰明瞭。”
傅莊瓊毫不留情的補上了一句:“你也上山了,你會不會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計劃或者目的?”
於是,阿黃不激動了,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咳了咳道:“我一個小乞丐,無城府,無大志的,你也指望我這個小乞丐能夠做拯救天下的大英雄,我啊,只想着每天有酒喝就心滿意足了,倒是聽說三友閣藏着那麼幾罈子好酒,所以這不就上來瞧瞧嘛!”
她呵呵笑:“你還真是個酒鬼,嗜酒如命。”
“行了,如果沒什麼事就趕緊走吧,別打擾我休息!”
阿黃撇了撇嘴,從地上爬了起來,很是搖頭嘆息的自言自語道:“不聽我的話,吃虧的早晚是你。”
其實,有一句話,傅莊瓊絕對是贊同的,不管這些人是否真如阿黃所說,上山有什麼別樣的目的,反正是和她搭不上邊,她又沒有可以讓人接近的價值。
剛纔兩人嘀嘀咕咕了一陣,自然是沒逃過熊沙白的眼睛,此時,他走過來問道:“剛纔他跟你說了什麼?”
傅莊瓊頓時臉拉了下來,沒好氣的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一句話頓時把他憋的啞口無言,熊沙白的深沉的眸子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黝黑,如果再用這個話題跟她談下去,顯然是行不通的,想了想,換了另外一個問題道:“三友閣最擅長的便是養殖毒物,我們一路上遇上的這些蛇和吃人的蟲子便是他們的傑作!”
對於這個話題,傅莊瓊果然來了興趣,扭頭看着他,好奇的問道:“也就是說這些小東西
全部都是由三友閣養殖,那麼它們攻擊我們也是由三友閣所控制?”
他靜默了一會,點了點頭:“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人爲什麼會長着一張動物的臉?”
“難道他們不是妖人嗎?”畢竟她真的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這一點毋庸置疑,那麼所有的一切詭異的事情也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熊沙白搖頭:“我所知道一種毒物的培育方法則須得用到人身上的各個部位的器官,雖然不知道他們現在正在培育何種毒物,但能肯定的是,是某一種毒物讓三友閣的人的容貌都發生了變化,這也是他們這麼多年從未在江湖上露面的原因。”
這樣一聽的話,所有疑惑的地方便都有了一個解釋:“要照你這樣的說法,他們不涉足江湖,應該也明哲保身才是,可是又爲何將毒香帶到江湖上,殺害江湖人,取下他們的臉,易容在自己的臉上,這一點似乎是說不過去的,他們若是繼續待在山上,不侵犯其他幫派,而這些江湖人今天怕也不會聚集在此。”
熊沙白靜默了一會,這才真正說出了問題的關鍵:“從朝廷丟失香料開始,到現在江湖人共同圍剿三友閣,你難道沒發現這其實都是一場精心計劃好的陰謀嗎?”
“陰謀?”她詫異的睜大眼睛:“什麼陰謀?”
“正如你剛纔所聽到的,三友閣既是神秘閣的分派,而三友閣早在十幾年前便從神秘閣分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兩個幫派,但是這兩個幫派卻在做着同一件事!”
傅莊瓊更加糊塗了,一臉懊惱的樣子,表示疑惑的搖了搖頭。
熊沙白居然嘆了一口氣,大概他也是覺得她特別的笨,索性就挨在她的旁邊,同樣坐在臺階上:“但凡是江湖之上,每一個幫派都有自己賴以生存的技能,比如說丐幫以乞討爲生,左影堂以培育奇珍異草,再分化到江湖上,從中取盈利爲生,而這三友閣和神秘閣則都是以培育毒物爲畢生事業。”
“江湖上的爭鬥從來都不是誰佔了誰的地盤,而是誰侵犯了誰的利益,三友閣作爲神秘閣曾經的成員,現在是侵犯了原主的利益,原主自然是想盡一切辦法消滅自己的的敵人,不過話說出來,神秘閣能忍這麼多年,也真的是讓人很意外!”
傅莊瓊這時才恍然大悟的點頭:“你是說,這剿滅三友閣的計劃實際上是神秘閣在背後推波助瀾造成的?而他們目的便是不動用自己的任何力量,利用江湖上的其他幫派來剿滅自己的競爭對手?”
他點點頭,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傅莊瓊擰着眉道:“從朝廷的香料被劫到出現在這個亭子中,我可是全程參與的,可爲什麼我一點也沒發覺這中間出現了陰謀,你是怎麼發現的,還整理出了這麼一套戲劇性的理論?”
熊沙白看了她一眼道:“神秘閣做事一向謹慎,不露痕跡,如果這麼被人輕易的發現,想來他們也達不到自己的目的,他們的計劃或許就是三友閣動手劫了那麼一批朝廷的假香料開始實施,神秘閣之所以自己不動手,而是在暗地裡將這些江湖人推了上來,很明顯,你也看到了,只是這一片吃人的蟲子就很難對付,他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越過這些蟲子到達三友閣,損失慘重的事也是他們不做的,或許這也是這麼多年一直不對三友閣動手的原因,你方纔說,從香料被劫到現在身在這個亭子中,你全程參與,說不定神秘閣早就盯上了你,換另
一種說法是利用了你,而不卻渾然不知,這便是他們高明神秘的手段。”
她黑了臉:“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那麼這些死去的江湖人豈不是很無辜,大概他們也不會想到自己是淪爲別人消滅敵人的工具!”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豁然站起身道:“不行,我要告訴這些人真相,不能讓他們在這破地方白白送上了性命!”
熊沙白立刻開口阻止道:“你認爲你說的話有人相信嗎?”
“什麼意思?”
“這些人在明知三友閣不簡單的情況下,還貿然進山,若是三友閣沒有什麼東西吸引着他們,何至於冒着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生命的危險來淌這趟渾水?可以說這次圍剿三友閣,大家都有自己的目的,不管有無陰謀,至少上山的目的達到了,誰也不會在乎這背後是否有人在操控。”
傅莊瓊頓時愕然,又灰溜溜的坐了下去,結合之前阿黃之前說的,這次她是真的信了,看來,真的是她,太單純。
隨後,她轉頭眯着眼看着熊沙白道:“這麼隱秘的事情居然被你查探的這麼清楚,看來你真的是不簡單,我以後真的得對你刮目相看了。”
他隨意的向四周掃了一圈,不以爲意的道:“身在亂世,誰沒有一些自保的手段?況且,這消息雖隱秘,卻也並不是無跡可尋,我在查探朝廷丟失香料意外得知此事。”
“噢,神秘閣有那麼高明的手段做出來的事竟然就這麼被你意外得知,那真是厲害了,不過,話說回來,幾個月已過,你有未有查到香料到底是被何人所劫?若是再不返回京師,皇上怕是又得找個錯對付你。”
“……”
第二日,衆人是在一聲女子的驚叫聲中突然被驚醒。
傅莊瓊覺得今夜在這四面通風的亭子裡,睡了從吉州到平縣最舒服的一覺,夢中她躺在一個非常舒適,溫暖的地方,像極了一個人胸膛的溫度,很寬廣,就連雙手也被緊緊的裹着,這大概是睡覺也會被笑醒吧!
唯一不舒適的地方便是腳了,她總覺得腳似乎是有異動,而且腳踝處一片冰涼冰涼,本以爲是外面風大,腳往上縮了縮,可是那腳踝處的冰涼感照舊。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往腳踝上看去,腳踝上纏了一圈綠綠的東西,傅莊瓊疑惑了一會,她什麼時候穿了一雙綠色的襪子?
腦袋百轉千回,突然想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果然見腳腕上纏上了一條綠色的小青蛇,她頓時被嚇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啊的一聲驚叫,不停的踢着腿,不知身邊坐了一個誰,下意識的往他懷裡鑽。
有了一絲異動,熊沙白突然被驚醒,他第一眼便看到了那纏上傅莊瓊腳踝上的青蛇,立刻起身徒手拿捏到那條蛇的七寸,將蛇甩了出去,之後立刻回身詢問着:“現在沒事了,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是否覺得什麼地方不舒服?”
傅莊瓊本也不是膽小之人,但這事確實是挺驚恐的,而且又是在大早晨,然而聽到熟悉的關心聲,頓時覺得安心了不少,動了動腳踝,那冰涼的觸感似乎是消失了,這才慢慢的睜開眼,往腳踝處看了一眼,又把目光移向眼前之人,強做鎮定的搖了搖頭:“沒,沒事”
熊沙白微微鬆了一口氣,立刻站起身。
而這時所有的人都已經醒的差不多了,忽聽到有一人驚呼道:“蛇,全是蛇,我們被蛇包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