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瀆神者

儘管很多將軍幕僚已經站在了希優頓的這一邊,決定支持亞特瘋狂的進攻計劃。可是菲利普依然跪在那兒,什麼話都不說,可是反對的態度依然拿了出來。一些明白進攻公國聯盟甚至目標教廷是怎樣的大事的幕僚將軍們也堅定地站在菲利普身邊,會議室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只聽菲利普說道:“臣不敢違抗陛下命令,臣請辭統帥部長之職!”

“菲利普!”亞特勃然大怒,菲利普不卑不亢雖然跪着,但依然擡起頭直視亞特。支持菲利普的十幾位將軍幕僚也跪了下來:“請陛下收回命令!”亞特陰冷冷地說道:“如果朕不收回,你們是不是都要辭官啊?”跪着的人鬥地下了頭,不敢說話。

希優頓遲疑了一下,考慮到菲利普和他身邊跪着的都是統帥部優秀的人才,因此勸道:“菲利普元帥!陛下做這個決定一定有陛下的考慮,你何不聽完陛下的解釋再做決定?!”菲利普和他身邊跪着的人終於遲疑起來,沒有了起初堅定的反對。菲利普只好說道:“陛下,爲什麼?”亞特沒有看他說道:“希優頓,菲利普留下,其他人出去。”

除了大腹便便的希優頓和身材修長的菲利普兩位元帥,其他的將軍幕僚們都知趣地迅速退出了房間。在皇家侍衛們的驅趕下,這些將軍幕僚們被驅逐出會議室百米開外。在這個會議室中,亞特微眯着眼睛,希優頓摸着肚子不說話,菲利普額頭上則青筋暴起。

最終,菲利普是在忍不住了握着拳頭問道:“陛下?爲什麼您會做出這個可怕的決定?!”他說這句話甚至冒着惹怒亞特被他一劍刺死的危險。可是亞特並沒有生氣,他把玩着聖劍的劍柄說道:“希優頓,你跟朕多久了?”希優頓一愣隨即答道:“七年,陛下。”

亞特點點頭又問道:“菲利普,你呢?”菲利普遲疑了一下,回答道:“十一年,陛下。”亞特笑了笑說:“朕永遠記得十一年前的那個早上,你和羅維跪在朕的面前向朕效忠,那個時候,朕失去了母親,同時失去了整個家族,像一個喪家之犬被流放到南方。”

“豪爾郡是母親爲朕爭來的領地,從那個地方,你從沒有懷疑過朕的決定,與娜迦的戰鬥,平息梅塞港暴dong,北上伊維爾峽谷之戰,長牆之戰,北伐,消滅亡靈,驅逐被放逐者,這些都是你光輝的戰績,可以說,十一年以來,你爲朕和國家付出了一切!”

菲利普哽咽了一下,淚光閃閃。希優頓的目光黯淡了一下,到底自己在亞特心中比不上菲利普啊!菲利普洗了一下鼻子還是倔強地說:“陛下,十一年來,您沒有做錯過一件事,甚至在您手中誕生了許多不可思議的奇蹟,但是今天,您的決定確實是在把國家推入深淵!”

他壯着膽子說出的這番話沒有讓亞特感到憤怒,反而讓他感到了一絲欣慰。他說道:“菲利普,朕明白這個決定缺乏一定的思考和準備,本來在朕的計劃之中,至少在征服萊茵王國和萊茵王國東面的珀蘭王國之後再對教廷和公國聯盟下手,可是…”

菲利普接過他的話說道:“陛下,我們都明白您的計劃和報復,這個世界也將在玫瑰花的統治之下,不過,我們不是計算過了嗎?征服斯潘、英倫、萊茵用五年時間,征服珀蘭用一年時間,在經過三年的政治de鬥爭吞滅公國聯盟,最後再迫使教廷放棄他對世俗的干涉,這纔是最穩妥的計劃,可是陛下您爲什麼會要在這個時候就要進攻教廷和公國聯盟?”

希優頓也有些不解,同樣試探性地問道:“陛下,是您有什麼制勝之策嗎?”亞特搖了搖頭,希優頓沉默不語,菲利普則直接高叫了起來:“我的陛下!您難道不清楚現在我們面臨的是怎樣的局面嗎?十個軍團陷在萊茵的雨季之中,戰爭都快要拖垮我們的國家了!”

他揮舞着手臂顯得很激動說道:“您對公國聯盟和教廷下手,就是要直面這個大路上兩億多的至高神信徒,我的天哪,我都不敢保證,這個命令下達之後,我們的軍隊會不會譁變!要知道,除非我們有了一個強大的基礎,我們纔敢於向教廷下手,這需要時間!”

亞特苦笑了一下:“菲利普,朕的時間不多了。”轟!這個消息同時在希優頓和菲利普的腦海裡炸開,菲利普戰戰兢兢地說道:“陛下,您…您在開玩笑?”亞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朕的貪婪和驕傲已經觸怒了上主,等到朕流失完所有的力量後,便是下地獄的那一天。”

菲利普哽咽着說不出話,彷彿一種信仰即將倒塌。希優頓則戰戰兢兢地問道:“陛下,還有多久?”亞特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眼神堅定,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亞特這才說道:“希優頓,你說這句話可能會讓朕一劍取了你的性命!”希優頓說道:“陛下,您不會殺我,因爲您必須告訴我們您還有多少時間。”亞特哈哈笑了起來:“這纔是希優頓元帥,冷靜如此。”

希優頓因爲被讚揚而揚起了嘴角,誰知亞特卻冷冷地說道:“最多半年。”希優頓沒有說話,菲利普含着淚說道:“是的,陛下,我明白了,我立刻就去制定攻擊公國聯盟和教廷的準備。”亞特嘆了口氣:“菲利普,對不起。”菲利普咬着牙:“陛下,這是臣應該做的。”

不久之後,菲利普、豪格、巴爾扎克聯合召開了政治軍事聯合大會,在座的都是政府要害部門最終權力圈子裡的主管以及統帥部的高級幕僚們。甚至是遠在斯潘、英倫、萊茵的軍團長們也把軍事交給了自己的中將軍務副長官趕回了帝都參加這次氣氛沉重的會議。

“宰相大人,您來吧!”菲利普看了看在場的人已經到齊了,於是對豪格說道。早已得知亞特情況的豪格進來顯得很頹喪,他無力地站了起來說道:“在座的諸位,請安靜,今天歐羅巴帝國政府各部門與統帥部及軍方聯合召開此次會議,是爲了討論出接下來半年我們所要做一件及其困難的事情。”在場的人一聽立刻紛紛議論起來。

玫瑰軍團各軍團長端正地坐在位置上,看着主席臺上的自己的長官希優頓和菲利普。但是完全不能從兩位元帥的眼神中看出什麼,宰相豪格大人所說的那件及其困難的事到底是什麼?內外兩務部長巴爾扎克低着頭,坐在位置上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豪格揮了揮手,示意房間裡的五十多人安靜下來。豪格醞釀了一下說道:“帝國皇帝,亞特•聖彼得•歐羅巴•羅斯•迪維斯陛下命令!”轟!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豪格滿意地看了看這個效果然後很嚴肅地說道:“這半年之內,我們要吞併公國聯盟。”

轟!豪格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會議室已經沸騰了起來。首先是財政部長吼道:“不可能!該死的!陛下怎麼可能下這種命令!財務庫已經空了!我們沒有能力再開闢另一塊戰場了!”緊接着教育部長對巴爾扎克吼道:“巴爾扎克外長大人!難道您不知道公國聯盟是受教廷保護的嗎?天哪,我們可是至高神的信徒!”

“住嘴!”菲利普一下站起來,朝天鳴槍,把所有人都鎮住了。菲利普對教育部長吼道:“你是至高神信徒?但你首先是歐羅巴帝國的教育部長,是陛下的大臣!”第一軍團軍團長維拉首先站起來說:“不管其他人如何,第一軍團首先是陛下的軍隊。”

他這一表態,其他的軍團長紛紛站起來表示軍隊不會站在亞特的對立面,依然會是他手中的劍。現場的混亂還沒有平息,豪格繼續說:“不僅僅是公國聯盟,交給在座諸位的,還有另一個任務,教廷,我們要迫使教廷退出世俗權力的爭奪。”

全場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震驚住了。只有教育部長喃喃地說道:“陛下…陛下他瘋了嗎?”巴爾扎克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說道:“這個還是很簡單的,軍隊壓過去,我們在與教宗談便是了,到時候削減教廷的土地,收回教會的地產,限制教宗的行動,便行了。”

出了軍方的人,大臣們都張大了嘴。一名年紀較大的身居農業部部長的大臣喃喃地說:“反對…反對,這是瀆神,陛下這是瀆神啊!”豪格示意了一下大門守着的秘密警察,他們立刻領會了宰相的意思,衝過去就把依然處於震驚中的農業部長打倒在地拖了出去。

這已經很明顯了,軍方已經無條件地站在了亞特這一邊,而秘密警察部以及宰相內外務部長都已經支持了亞特。現在不支持他,那就是找死,會議廳外面的秘密警察會立刻進來收拾掉他們的。豪格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大臣們問道:“諸位,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在場的人鬥沉默不語,這時教育部長說道:“如果真的要打公國聯盟的話,我建議先逼教廷。”他雖然反對這個命令,但是作爲歐羅巴的大臣,既然這個命令已經下達了,那他就必須爲這個命令而努力。他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處理信徒的心態。”

巴爾扎克點點頭說道:“與教廷交惡,確實對於我們的統治不利,關於這一點,諸位有什麼想法嗎?”沉默了一會兒,第十二軍團軍團長洛丹倫站出來說道:“哼,我們只需要一個軍團直接就推過去了,還管什麼?”“笨蛋!”希優頓立刻罵道,他只好委屈地坐下。

一向沉默的工業部部長站起來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比較血腥和卑劣了一點。”戰場的政客將軍心裡狂呼:在座的人哪一個不是血腥卑劣的?他只好說道:“首先,我們的新聞宣傳部門編造教廷內部的腐敗與墮落,首先站在制高點上攻擊教廷以及教會。然後,秘密警察部可以縱容一些帝國擁護者對教會產業進行打砸搶燒,最後,宣佈教廷已經墮落,救贖之子,人皇陛下將帶領大家戰勝墮落。這就是我的想法。”

豪格不禁鼓起掌來,工業部長的這番話幾乎將教廷唯一的信徒優勢吃得死死的。菲利普說道:“還有更好的辦法沒有,如果沒有,我們就準備採用這個辦法了,等這個辦法奏效之後,就可以向教廷和公國聯盟宣戰了,東部後備的第十與第十一軍團爲此次的主力。”

豪格也說道:“戰爭開始之後,儘量採取逼迫的態勢,等我們掌控了局勢,我想教宗陛下應該就能夠與我們談了。”巴爾扎克說道:“後續掃尾的任務就交給我們外務部吧!”這一場歷史上著名的會議在一片陰謀黑暗的氣息中結束了,事後,時任教育部長說了一句話:“當時我們並不知道,我們在那一刻,自亞特陛下以下,都是瀆神者。”

“後世史學家將這一次會議稱作瀆神會議,也標誌着亞特正式開始由至高神眷顧的天降之子,人皇開始墮落。而因爲這個會議,至高神教幾乎遭到毀滅性的打擊,一直到僞帝之後的真命天子正視了亞特的錯誤之後才恢復過來,長達幾十年的教難至少有超過上百萬信徒及神職人員殉教。”——亞儂•海斯崔•洛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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