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來!”
“別過來!”
聶曉婧與我異口同聲地厲聲叫道,同時不約而同地伸開雙臂將對方護在了身後。
“我有話要說!殺了我你就永遠沒有機會知道了!”命懸一線的危急之下我極爲嚴肅地信口雌黃,想要暫解燃眉之急。
那個美若天仙卻又心如蛇蠍的傢伙聽我這樣一說,果然略一擡手,那些圍向我們兩個的“青銅面具”們馬上就躬身後退。
“畫皮仙子”只是靜靜地看着我,並沒有開口說話。
我明白這應該是最後的一線機會了,一旦我說的事情讓她不感興趣,我們七個人這輩子就到了終點。
“我可以告訴你一件對你來說至關重要、這個世上卻僅僅只有我胡君堯一個人知道的絕密之事!”我神色鄭重地先拋了個噱頭,同時大腦在極速運轉着,希冀能夠想出一個說辭讓她暫且放我們一馬。
“畫皮仙子”仍舊沒有開口,只是神色恬淡地看着我,等待着。
“那件絕密之事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個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再次不苟言笑地強調了一下殺了我帶來的嚴重後果、以及絕對沒有機會進行彌補的損失,我心裡面實際上卻是如煎似焚,一時實在是想不出究竟要說些什麼才能引起這個“畫皮仙子”的興趣。
雖然表面上很是鎮定自若、一臉的神秘鄭重,但我心裡面卻是緊張到了極點——一旦話題選錯,我恐怕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心裡面極度緊張之下我擡手摸了摸衣領,我想要解開脖子處的扣子讓我緩緩勁兒,結果一不小心摸到了管輅後裔老先生送給我的那個六耳怪獸模樣的辟邪法器。
這個時候,我發現“畫皮仙子”微微蹙了下好看的細眉,似乎對我的說辭失去了耐心。
心裡面靈機一動,我順手把那個六耳怪獸模樣的辟邪之物從脖子上面給慢慢取了下來,衝着“畫皮仙子”晃了晃,故弄玄虛地正色說道:“知道這個是什麼嗎?知道它是從哪裡來的嗎?知道它是幹什麼用的嗎?”
煞有介事地一連拋出三個問題,我心裡面想的卻是,只要這三個問題中有一個問題能夠引起“畫皮仙子”的好奇之心,我就能緩口氣兒以便另想他法轉危爲安——至少也不致於被她立即處死!
讓我意料不到的是,原本神色恬淡平靜的“畫皮仙子”在瞧見我手裡面的那個六耳怪獸以後,居然剎那間細眉一揚、睜大了眼睛,眸子裡面的震驚之色是根本無法完全掩飾得住的。
心裡面猛地一喜,我開始有些懷疑,懷疑三隻眼的異貓與六隻耳的怪獸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淵源牽扯。
想到這裡,我急忙把那枚六耳怪獸造型的辟邪法器緊緊地抓在手裡,只怕萬一被對方給搶走了。
“這個,你是從哪裡得到的?”“畫皮仙子”終於再次櫻脣微動直直地看着我。
我極力使自己保持鎮定平靜,毫不心虛膽怯地迎着她的目光,十分坦然而又不容置疑地回答說:“放了他們,我馬上告訴你!”
“放了他們,是不可能的,”“畫皮仙子”輕輕搖了搖頭,“你不如實招來,我有的是手段讓你開口。”
“呵呵,我懂,我知道!不就是嚴刑逼供、動用酷刑嘛!”
聽她這樣一說,我心裡面的底氣就更加充足了,話鋒一轉我一本正經地說道,“但是我也可以告訴你,你讓人對我用一次酷刑我就招供一次、用兩次酷刑我就招供兩次;
甚至你碰我一下、你看我一眼我都可以翻供後重新再招供一次,我保證每次招供的內容都是花樣翻新、絕對雷同,讓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判斷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不妨想想,如果怕死的話我怎麼可能會來這兒,萬難莫過一死,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
聽我這樣一說,“畫皮仙子”咬了咬嘴脣,似有猶豫之色。
我趕快趁熱打鐵:“其實你也知道,這個世上多他們幾個不多、少他們幾個不少,殺了他們幾個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最多不過是出口氣而已,就這麼一丁點兒的作用;
更何況殺了你手下的人是我胡君堯,就算替他報仇,你也只需殺了我一個人就好!”
“在這個地方,花言巧語小智慧是沒有什麼意義的,”“畫皮仙子”很快就恢復了當初的淡然平靜,神色如常地輕聲說道,“我不會讓人對你用刑,一樣可以看你究竟能夠說出多少花樣假話——來人呀,先把那個丫頭的兩條胳膊給砍下來再說。”
“慢着!”見“畫皮仙子”擡手指向了聶曉婧,我急忙大喝一聲,心裡面這才明白對方有的不僅僅是豔若桃李的美貌和心狠手辣——聰慧有手段的女魔頭真是不好對付,我心裡面再次緊張了起來。
“怎麼樣,你說還是不說?”轉瞬之間,“畫皮仙子”再次奪回了主動權,恬淡平靜而又勝券在握地看着我。
“我說!我說!你先讓他們滾遠點兒!”我絕對不能容忍那些“青銅面具”們膽敢染指聶曉婧,於是我急忙大聲叫道。
“畫皮仙子”輕輕揮了揮下垂如水的袍袖,那些“青銅面具”們這纔再次躬身退到了一邊。
這個時候,老二木無瞳在我右前方掙扎着站了起來,一邊咳嗽着一邊拍了拍額頭。
明白木無瞳這是想要以此吸引“畫皮仙子”的目光從而使出他的絕技異術,我立即暗自做好了準備——只要“畫皮仙子”一旦露出呆滯之色,我就會拼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擒住她!
可惜的是,“畫皮仙子”看向了木無瞳以後,居然淡淡一笑:“小小魅惑之術,就不要拿出來現醜了。”
說罷這些,“畫皮仙子”目光清亮如初地扭頭再次看向了我。
“咳咳,是這樣的,有個世外高人給了我這個六耳怪獸的寶貝,並且告訴我說,六耳怪獸與三眼異貓頗有淵源,如果我能找到三眼異貓的話,就能發大財……”
見木無瞳的異術在她面前居然完全無效,我連忙有真有假、一本正經地一邊說一邊觀察着“畫皮仙子”,藉以判斷我的話在不在她的邏輯認可範圍內,以免吹得太過離譜露出了馬腳。
這一次,“畫皮仙子”似乎發現了我的意圖一樣,眸子裡面再也沒有一絲半點兒的驚訝、意外或者迷茫疑慮,看上去完全是心如止水、神色平靜。
既然沒有辦法判斷,我只好硬着頭皮繼續講下去,說就是因爲這樣,我們幾個才誤闖進來的,您要是不歡迎的話,我們完全可以退出去;
至於誤殺那個“青銅面具”,拋開是非對錯不說,那也僅僅只是我一個人的問題,與他們幾個沒有任何關係,你又何必禍及無辜呢。
“畫皮仙子”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問我說,這個六耳神獸模樣的法器究竟是什麼人送給我的。
見對方把我所稱呼的“六耳怪獸”居然改稱爲“六耳神獸”,我心裡面剎那間就明白了——剛纔我果然沒有猜錯,六耳怪獸與三眼異貓之間,極有可能存在什麼淵源牽扯!
爲了保住聶曉婧,我咬了咬牙,決定如實招來,免得讓這個睿智與美貌並存的“畫皮仙子”聽出破綻從而禍及聶曉婧。
“是這樣的,有個自稱是管輅後裔的老先生,是他把這個六耳怪獸的辟邪法器送給了我,並且也是他給我指的路,否則的話,你認爲這個地方容易找得到麼?”
我一邊說一邊在心裡面盤算着,如果這個“畫皮仙子”非要追問追查管老先生下落的話,我就說是在濟瀆廟門口碰到的,誰知道他現在去了什麼地方!
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次我明明完全是實話實說、還沒有來得及摻砂注水,“畫皮仙子”居然面色一沉,表示既然是我殺的“青銅面具”,就讓我引頸受死吧。
“畫皮仙子”一聲令下,五六個“青銅面具”們馬上朝我圍了上來,看樣子想要擒我殺戮。
“近前者死!”聶曉婧突然嬌叱一聲直接祭出了最後的殺招——數枚寒芒直奔“青銅面具”們的雙眼孔洞而去。
朝我衝殺過來的幾個“青銅面具”們大驚之下急忙閃身迴避。
“小小丫頭不知高下!你們閃開,讓我來教教她。”“畫皮仙子”一揮袍袖令衆人退開的同時凌空而起直撲聶曉婧。
我心中猛地一驚,趁着我距離“畫皮仙子”距離較近,立即不假思索地再次迅雷不及掩耳般地猛撲過去。
這一次,“畫皮仙子”沒有再手下留情,沒有再用薄如輕紗的袍袖對付於我,而是目射寒光地直接出手拍向了我。
就在這一瞬分陰陽之際,聶曉婧閃電般一個凌厲的騰空連環踢襲向了“畫皮仙子”。
“找死!”“畫皮仙子”很是生氣地喝斥一聲,原本拍向我的一掌劃了個弧線重重地擊到了聶曉婧的身上。
聶曉婧立即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出去撞到了洞壁上面,繼而撲通一聲悶響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