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裡面真的有隻特大的三眼貓怪獸不成?”一想到那尊一丈多高的貓形雕像,我立即試探着瞧向了聽力異於常人的老五土無耳。
“估計不會,如果裡面真的有隻三眼貓怪獸的話,其實也是無所謂的,甚至可以說是收拾起來更簡單!”
土無耳指了指水無影身上的揹包,“我和三哥拳腳功夫一般,所以我們兩個特意各自弄了把雙管獵槍,大口徑的那種。”
“沒錯!以前我們弟兄幾個在湖底大墓裡面碰到巨鱷怪獸多了去了,只要別緊張,瞄準它們致命的地方砰砰幾槍下去,輕輕鬆鬆徹底解決!”
老三水無影點了點頭,表示剛纔進洞後我胡君堯像瘋了一樣一個勁兒地猛衝,搞得他只好緊跟上來,連獵槍都沒有來得及裝配。
水無影一邊說一邊放下揹包,果然取出了槍管槍托等零部件,三下五除二很是麻利地組裝完畢,然後又取出兩顆長長的子彈壓了進去。
老五土無耳再次伏地靜聽了十多秒,也像水無影那樣從揹包裡面取出槍管槍托等物,裝配完畢、壓彈上膛。
“我總是覺得這裡面非常詭異兇險,要不,先退回去另行準備一番再說?”瞧了瞧安然無恙的聶曉婧,我覺得初步目標已經達到,故而我試探着對金無血說了一句。
“沒有必要退回去再折騰,只要別大意就好,”金無血思忖了一下輕輕拍了拍口袋,“我這次剪了許多獅虎猛獸和凶神惡煞,萬不得一的時候可以嚇嚇他們,至少讓我們全身而退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君堯兄弟不用擔心!大哥說得對,我們以前遇到比這兇險詭異的場面多了去了,怕什麼!”
老二木無瞳插嘴說道,“況且就算遇到上次那種差點兒全軍覆沒的情況,我相信君堯兄弟的那個鈴鐺法器也能讓我們保持清醒。”
他們五兄弟雖然謹慎凝重卻並不願退,我只好看向了聶曉婧。
聶曉婧則是表示她兩隻護腕兒上面還有十多枚鋼針,何必半途而廢呢。
既然如此,我也就只好點了點頭……
歇息片刻、準備完畢,我們一行七個人就繼續慢慢前進,土無耳是每走十分鐘左右就伏地靜聽,做到膽大而不魯莽,起到遠距離偵察的作用。
大約往裡面又走了半個小時左右,伏地靜聽後的土無耳突然擡手作了個停下的動作。
“怎麼了,有情況?”金無血低聲問道。
“好像有很多人悄無聲息地快速趕了過來,”土無耳明顯有些緊張了,“估計至少也得有好幾十個,腳步很輕、速度很快!”
“關掉手電、以靜制動!”金無血很是果斷地作出了決斷,“他們人多勢衆,不可大意。待會兒我先出手試試,能嚇跑他們最好!”
我們立即關掉手電,分別緊緊地貼在洞壁上屏氣凝神地等待着。
僅僅不過數分鐘的時間,就見黑漆漆的洞內深處幾個小亮點迅速接近、越來越大,很快就讓我看清楚那原來是幾枝火把。
火把的後面,則是一羣手執弓弩的“青銅面具”。
不等“青銅面具”們接近,剛剛還在喃喃低語、估計是在念咒的老大金無血猛地一揚右手,剎那間虎嘯獅吼、叱吒如雷,一羣猛虎雄獅和披頭散髮的凶神惡煞就朝“青銅面具”們迅速衝了過去。
我心裡面猛地一驚繼而深感慶幸——金無血這手剪紙爲獸、撒豆成兵的幻術絕技真是挺嚇人的,那些“青銅面具”們肯定會撒丫子滾蛋的!
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火把處突然傳來一個脆生生而又略略帶有奶聲奶氣的聲音:“區區雕蟲小技也好意思拿來現醜!”
隨着那個好像小女孩兒的聲音響起,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猛獸與凶神惡煞像秋葉一般紛紛飄落墜地,藉助火光看上去,不過是些剪紙而已。
“有火銃火器儘管用好了,不過你們一定會全部變成刺猥的!”那個小女孩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水無影與土無耳果然沒有扣動扳機,我也迅速閃身護在了聶曉婧的前面——因爲那些“青銅面具”們全部將手中的弓弩對準了我們,隨時都有可能箭鏃如雨。
“不要輕舉妄動!”見斜對面的金無血臉色煞白、仍未開口,我趕快低聲說了一句,然後神色平靜地慢慢走到了最前面,“兵戈本爲不祥物,先別放箭,我們有話好好說嘛!”
“哼!既然兵戈本爲不祥物,那你們還不趕快放下!”那個略顯奶聲奶氣的聲音順着我的話應對得倒是相當聰明。
這一次,藉助火把的亮光,我終於看清楚了——
在那羣手執弓弩、目露殺氣的“青銅面具”們的中間,有個看上去大約六七歲模樣的小丫頭,粉雕玉琢一般,葡萄似的大眼睛黑亮亮的,雖然稚氣未脫卻顯得氣定神閒、毫無怯意。
“不放下武器,我們雖然可能會被你們射成刺猥,但至少還有放手一搏的機會,放下武器豈不是要束手待斃了啊!”我很是坦誠地說了出來,再次建議有話好好說、有事可商量。
“放下武器,我押你們去見阿姊,由阿姊定奪發落;否則你們就放手一搏試試吧,”那個大眼睛黑亮亮的小丫頭倒是極爲果敢,根本不容商量,“我數三個數,三個數到毒箭齊發,你們儘管動手就好!”
一聽說“毒箭齊發”四個字,我心中一緊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聶曉婧一眼,立即不假思索地說了一句:“別數了,人是我殺的,放他們走,我跟你去、任憑發落!”
與此同時,金無血也是急忙開口,讓大家趕快放下刀槍。
那個小女孩只是冷笑了一下,說我們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儘管放手一搏,然後全部被毒箭射殺,二是乖乖地跟她前去,由她阿姊定奪處理。
我回頭與金無血他們對視了一下,立即是心領神會、各自微微點頭——與其頃刻之間全部被毒箭射殺在這裡,不如進去瞧瞧洞內深處究竟是怎麼回事;就算進去後全被處死,至少也比死在這兒要強得多。
於是我們慢慢放下了手裡面的刀劍獵槍,連同身上的揹包也一塊全部放在了地上,然後被那些“青銅面具”們押着朝洞內深處走去……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左右,斜着向下拐了個彎兒過後,前面突然變得豁然開朗。
雖然沒有日月星辰,但鑲嵌在洞壁上面那種圓球一個個卻是熠熠生輝,將周圍照得跟白晝差不了多少,估計是夜明珠一類的東西吧。
繞過一尊巨大的三眼貓雕像,那個大眼睛的小丫頭就開始叫了起來:“阿姊你瞧,小囡把他們全部給押過來啦!”
與此同時,那些原本手執弓弩的“青銅面具”們紛紛四下散開、肅然而立,一個個好像兵馬俑一般動也不動。
伴隨着幾聲悅耳的玉佩叮咚輕響,那個大眼睛黑亮亮的小丫頭陪着一位十八玖歲的姑娘走了出來。
睜大眼睛仔細一瞧,我發現那姑娘穿着一身純白鑲綠邊、上面繡有荷青圖案的寬袖長袍,跟電視上面的漢服差不多;腰間束着一條寬寬的綠色帶子,顯得腰肢纖細、亭亭玉立。
與聶曉婧的恬靜秀氣、嚴紓萌的清麗冷豔不同的是,青絲雲鬢、螓首蛾眉的那姑娘顯得內斂端莊、氣質高雅,原本清冷的目光配上粉頰處一對兒小酒渦,讓她看上去似喜非喜、喜嗔難辨,真是宛若仙子臨凡一般。
知道這位應該就是“青銅面具”們身後的主子,我趕快上前拱手施了一禮,表示那位“青銅面具”是我胡君堯殺的,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我胡君堯一人做事一人當,姑娘你放他們出去,我任憑處理。
原本以爲這位九天仙子一般明豔漂亮又氣質高雅的姑娘會通情達理,至少也應該問個來龍去脈、是非對錯,結果她出來以後只是略略掃視了我們一遍,居然檀口輕啓很是簡潔地直接說了四個字:“全部殺掉!”
眼看那些肅立在旁的“青銅面具”們躬身稱是,我立即豁了出去,想要猝不及防地擒賊擒王,用她這個貌若天仙實則心狠手辣的“畫皮仙子”來作人質,從而讓我們能夠轉危爲安。
而聶曉婧不但與我想到了一塊,而且率先嬌叱一聲右腕兒猛地一抖,只見幾道寒芒朝那個“畫皮仙子”激射而去的同時,她也迅速撲了過去。
可惜的是,“畫皮仙子”長袖微動、皓腕兒一伸,居然把那三道寒芒鋼針全部輕輕巧巧地捏在了手裡。
與站在左邊的聶曉婧相比,我距離“畫皮仙子”更近一些,而且應激之下我的速度並不慢,所以我搶在聶曉婧的前面撲了過去。
“畫皮仙子”在伸出右手捏住三枚鋼針的同時將寬大的袍袖輕輕一甩,我就感到好像撞到了彈簧牆上一樣倒着飛回去。
慶幸的是後面的聶曉婧正好伸開雙臂接住了我,旋轉卸力以後這才讓我沒有被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那些接到“全部殺掉”命令的“青銅面具”們已經如狼似虎地撲了過來。
“弟兄們跟他們拼了!”金無血突然大喝一聲。
我落地後剛剛轉過身去,就發現金無血他們五個人出手相抗後僅僅一個照面,很快就被全部放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