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繼續撥打聶曉婧的號碼,僅憑直覺我就堅信聶曉婧應該是去了玉簪峰!
我知道聶曉婧的身手功夫確實極好,而且常備有浸過麻藥的鋼針作爲最後的防身武器;但我更清楚那個“青銅面具”的詭異可怖。
一念至此,我立即將我的猜測告訴了金無血。
“那還等什麼,我們幾兄弟這就過去瞧瞧!只是兄弟你的傷,能行麼?”金無血倒是極爲爽快,問我能不能一塊前往,以免遇到聶曉婧的時候萬一再產生誤會衝突。
“我是絕對沒問題!”我非常果斷地回答道。
“行,擇日不如撞日,用兄弟你的話說這叫做事急從權,我們這就出發!”金無血立即招呼木無瞳、水無影、火無毒、土無耳一塊動身前往玉簪峰。
乾糧飲水、法器工具等物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他們五個又是術士老手,所以金無血遞給我一杆二尺多長、已經開過刃兒的大刀,我們六個很快就各帶傢伙迅速朝玉簪峰趕了過去……
這一次,無論是對我胡君堯還是對他們五兄弟來說,都是輕車熟路的,故而我們六個很快就非常麻利地進入到了那個位於陡崖半山腰的小洞口。
進洞以後,老五土無耳立即伏到了地上,側着臉眯着眼稍稍一待立即站了起來。
“怎麼樣,老五?”金無血低聲追問道。
老五土無耳回答得非常簡潔而肯定:“裡面深處有動靜!”
聽土無耳這樣一說,我率先一路跑着朝裡面衝了過去。
“那還等什麼,快!”金無血在我身後招呼了一聲,他們五個緊緊地跟在我的後面。
輕車熟路、心情急切,我們六個人很快就來到了左右各有一個“虎口”的分岔之處。
“是左是右?”我氣喘吁吁地看向了土無耳。
“稍等!”土無耳抹了一下額頭,立即趴在了右邊那個洞口處——聽金無血說過,上次他們進的就是右邊這個虎口暗洞。
“這個洞裡面靜寂無聲,應該是左邊那個!”僅僅不過是十秒左右的工夫,土無耳就站了起來神色鄭重地說了一聲。
土無耳的話剛落音,我已經拿出差不多百米衝刺的速度第一個衝了進去……
土無耳果然是異術驚人、沒有聽錯,我往洞內深處疾衝了一會兒工夫,很快就聽到從裡面隱隱約約傳來聶曉婧的嬌叱聲——這肯定是聶曉婧同樣遇到了那個身手非凡的“青銅面具”!
心裡面猛地一緊,我恨不得直接飛過去,直接飛到聶曉婧的前面!
雖然我胡君堯遠遠不是那個“青銅面具”的對手,但只要我能夠及時趕到,至少拼將一死也能死死地拖住他!
右手緊緊握住扛在肩上的長刀刀柄,左手拿着他們買來的進口強光手電筒,我以最快的速度一個勁兒地衝在最前面。
隨着距離的漸漸縮短,聶曉婧的嬌叱聲和拳腳劇烈碰撞的沉悶響聲已經清晰在耳、震顫在心!
又往前衝了一會兒,前面果然有白光在地,應該是聶曉婧所帶的手電筒那一類的照明工具。
而兩個人影拳來腳往、騰挪閃避,都是極爲兇狠凌厲。
我很想叫喊一聲“聶曉婧你別慌,我來了!”,可我又擔心萬一會讓聶曉婧分心而吃虧。
所以我閉口不言只是一個勁兒地朝前衝。
這個時候,後面的老二木無瞳突然加速趕上了我,與我並肩一邊繼續前衝一邊低聲說道:“我迷他、你砍他!”
“行,謝謝二哥!”明白了木無瞳的好意,我立即迴應了一聲。
或許是我們六個人疾速奔跑帶來的動靜實在不小的原因吧,聶曉婧與“青銅面具”不約而同地迅速分開、嚴陣以待地進行觀望。
這個時候我纔敢開口說話:“聶曉婧你讓開,我來宰了他!”
我和木無瞳一左一右地繞過了聶曉婧,並肩站在了她的前面。
木無瞳舉着手電筒朝自己的頭部上方照了過去,“青銅面具”果然被木無瞳的舉動給吸引,兩個孔洞中原本充滿冷冷殺氣的眼神剎那間就變得直直的了。
我只怕機會稍縱即逝、追悔莫及,立即一言不發地迅速上前,右手中長刀的刀尖兒在“青銅面具”的頜下狠狠地劃了過去。
隨着一道血線的飆出,“青銅面具”這才很是驚愕地擡手捂住了脖子,繼而清醒了似地朝我撲了過來。
只聽“咻”地一聲輕響,一把短刀深深地扎進了“青銅面具”左胸心臟的位置,黑色的刀柄似乎還在微微震顫着。
“死去吧你!”我怒喝一聲錯步上前,一個長腿側踹正好踢在了“青銅面具”的頜下部位。
“青銅面具”終於倒飛了出去,腦袋大角度地垂在後面,繼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翻滾了幾下,雙腿又劇烈地抽搐了幾下彈蹬了幾下,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謝謝你,胡君堯,謝謝你們……”聶曉婧這才衝着我們幾個開了口,說這個“青銅面具”真是身手非凡、招式詭異,如果不是剛開始她就率先祭出數枚麻針遲緩了他的進攻速度,她應該是早就沒命了。
聶曉婧並沒有問我去南方的事兒,估計是因爲金無血他們幾個在場吧。
“哦,沒事兒,趕得真巧,你怎麼在這兒啊聶曉婧?”我極力讓自己保持着淡然平靜,好像只是與她碰巧在這兒遇到了一樣。
在衆人面前,聶曉婧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她今天早上來到這裡的,然後就很是疑惑地問我們爲什麼會來這兒。
我輕描淡寫地說了一下情況,表示那個嚴紓萌突然允許金大哥他們前來這裡,所以我就跟着金大哥他們幾個過來湊個熱鬧……
這個時候,老五土無耳伏地靜聽,表示附近暫無動靜、沒有危險。
而蹲下身去檢查“青銅面具”的老二木無瞳突然說了一聲:“咦,真是怪事兒,這傢伙的面具根本取不下來啊!”
“什麼?取不下來?還能上鎖了不成!”金無血怔了一下快步走了過去。
我們幾個同樣暫時顧不得其他,也是連忙圍了過去。
“真是奇怪!這傢伙的面具好像早就已經長到肉裡面去了,估計要摘掉面具的話,必須把臉皮一塊給剝扯下來才行!”手執強光手電仔細瞧了瞧,金無血低聲說道。
“剝掉就剝掉,我必須瞧瞧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老二木無瞳很是冷酷地取出了短刀。
聽木無瞳這樣一說,聶曉婧率先轉過身去走到了一邊,應該是不忍去看。
我雖然也非常想要瞧瞧“青銅面具”的真面目,想要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我也同樣站了起來走到了旁邊——雖然是我胡君堯殺了他,但我並不想剝下他的臉皮……
僅僅不過一分鐘左右的工夫,老大金無血很快就非常凝重地叫了起來,說這傢伙真是奇怪,不但臉皮兒與青銅面具緊緊地長到了一塊,而且只有半截兒舌頭!
“只有半截兒舌頭?”我心裡面猛地一驚,瞬間想到了一個問題——怪不得這個傢伙無論是搶我東西還是與聶曉婧拳腳相拼,甚至是直到一命歸西都沒有說出隻言片語呢!
強忍反胃噁心,我轉身走了過去。
藉助金無血手中的光柱照明,我發現木無瞳居然用刀將那副三眼貓模樣的青銅面具給血淋淋的剝了下來,青銅面具上面好像有倒鉤細刺一樣看上去很是嚇人。
而那個原本戴着三眼異貓造型青銅面具的傢伙,則是整張臉都被剝得血糊糊的,極是詭異可怖,已經完全看不出他的真正面目究竟是什麼樣子!
“只有半截兒舌頭,看樣子估計應該是小時候就已經被人用刀給割斷了。”木無瞳輕聲而肯定地說了一聲。
“從小就被人割斷了舌頭,又戴了個長到肉裡面去的青銅面具,這是什麼意思嘛?”老三水無影在旁邊很是疑惑不解地插嘴說了一聲。
我皺了皺眉頭心裡面也是深感驚疑——別的不說,這至少說明“青銅面具”也僅僅只是一個小嘍囉而已,他的背後肯定另有更爲厲害的高人!
割斷舌頭,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都說明他身後的主謀主使之人極爲縝密謹慎而又十分殘忍,想要用這種方式讓“青銅面具”萬一被俘後不致於開口泄密;
至於那副能夠長到肉裡面的青銅面具,很明顯是他背後的主謀主使之人不希望有人看到他的真正面目!
無論成敗,絕不泄密、不以真面目示人,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究竟想要幹些什麼?
我一時琢磨不透……
這個時候,金無血示意老五土無耳再次伏地靜聽,在確認裡面仍舊毫無動靜以後,開始招集我們幾個一塊商量,表示不能冒然繼續前進。
“真沒有想到身手如此高絕的傢伙居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嘍囉手下!”我搓了搓手感嘆了一聲。
聶曉婧也表示她從來沒有遇到過身手這麼厲害的人,說是她雖然率先先發制人地使出了三枚浸有麻藥的鋼針,但如果不是我們幾個及時趕到的話,她也極有可能會死在這個“青銅面具”的手裡。
幾個人剎那間很是震驚,而我則是在皺眉迅速地思忖着,這種青銅面具會不會與那尊三眼異貓的塑像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