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香樓?
安夫人?
世人都只知道蜀香樓有位蘇媽媽,曾經還有一位名震京都的花魁若君姑娘,可這安夫人是何許人也,卻無人知曉。
但從今日起,世人都會知道,這安夫人,是位敢跟洛家對着幹的人物!
洛安安坐在蜀香樓後院的石凳上,一邊嗑着瓜子,一邊瞪着阿布。
耳邊,是快要將人吵瘋了的狗叫聲。
此起彼伏,一聲比一聲響,簡直就快掀了天似得!
梅兒捂着耳朵從遠處跑來,“夫人,我不行了,我快被吵死了!食也餵了,水也給了,我還特意從廚房裡找來了兩大盆的肉,您說這幫畜生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也是今日才發現,這羣狗比人難伺候多了!
洛安安甚是輕蔑的衝着阿布一挑眉,“給你三分鐘時間搞定啊,不然今晚蜀香樓的招牌菜就是紅燒狗肉。”
阿布聞言,立刻‘汪’了一聲。
只一聲,所有的狗都不叫了。
這一改變不但是讓梅兒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就連洛安安都驚訝得放下了手裡的瓜子,拍了拍阿布的腦袋,“可以啊大兄弟,魄力槓槓的啊!”
得到了誇獎,阿布立刻搖頭擺尾起來,歡快的舔着洛安安的手。
洛安安卻很嫌棄的將沾滿了阿布口水的手在阿布的毛上擦了擦,“哎,別跟我套近乎啊!我還沒跟你算賬呢,這段時間你到底幹嘛去了,總是幾天就不見狗影子,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今晚蜀香樓的招牌菜就是紅燒白毛狗!”
阿布很委屈的恩恩了兩聲,轉頭就朝着關着狗的院子跑去,跑了幾步便又回頭衝着洛安安叫了兩聲,這意思,是讓洛安安跟着。
這傻狗,不知道搞什麼名堂!
“跟去看看。”洛安安衝着梅兒道,兩人就跟着阿布來到了關着狗的院子。
打開院門,就見原本趴在院子裡無精打采的各位狗狗們一下子精神起來,全都衝向了門口。
不過,不是衝着洛安安跟梅兒來的,而是衝着阿布來的。
而阿布卻只朝着一條通體黑色的狗跑了過去,一百一黑兩條狗就在衆狗目睽睽之下互相聞來聞去,親密的喲,不知道戳瞎了多少單身狗的眼。
“夫人!你看那黑狗的肚子!”梅兒率先瞧出了不對勁。
她是鄉下來的丫頭,只一眼就看出了黑狗的不尋常。
洛安安這纔看向那黑狗的肚子,而後滿頭黑線。
這是……懷孕了?
那黑狗肚子裡的狗崽子,該不會是阿布的種吧?
所以它三天兩頭就不見人影,是照顧老婆孩子去了?
可,她記得她帶着阿布去結紮過的呀……
不對不對,好像就是要去結紮的那日,她跟阿布就穿越過來了……
洛安安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好你個阿布,果然是悶聲不響做大事啊!我竟是絲毫沒有察覺!”
阿布便又跑到洛安安身邊,哼嗞哼嗞的蹭着洛安安的腿,像是在撒嬌。
“行了。”洛安安輕輕擡腳將它踹開,“既然是你的老婆孩子,那我這個做婆婆的總不會虧待了,梅兒,你回頭想辦法去弄些牛奶羊奶什麼的,我看小黑有些瘦。”
而且,雖說是通體黑色,但毛髮卻沒阿布這麼亮滑,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如今懷孕了,只怕營養都給了肚子裡的狗崽子們,就更加顯得憔悴了。
梅兒忙點頭,“是,梅兒知道了。”
就在這時,有人來稟,“夫人,洛老爺求見。”
洛震天?
洛安安微微挑眉,就聽梅兒道,“夫人,讓蘇媽媽去應付吧!”
老狐狸對付老狐狸。
洛安安卻微微搖了搖頭,“不用,他不過就是來質問爲何蜀香樓爲何要救下這羣狗,與他作對嘛!更何況,他是來找我的。”
所以,就算蘇媽媽去了,也應付不了。
“走吧,咱們去見見洛老爺。”這話,洛安安是衝着阿布說的。
於是乎,洛安安扭動着纖細的腰肢,領着一條撒歡的狗,就這麼去見了洛老爺。
剛推開門,就見洛震天扳着一張老臉擡眸看向她,可當他看到洛安安的一瞬間,臉上那隱着怒火的表情瞬間變爲震驚,再然後,看到阿布,洛震天更是驚得張大了嘴巴,指着洛安安,分明是想說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如此精彩的表情變化,只惹得洛安安巧笑嫣然,“洛老爺,好久不見啊!”說話間,人已進了屋,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而後才道,“不知洛老爺此番前來,所爲何事?”
“你……你是……你是安兒?!”洛震天彷彿好半天才說出話來,就算如今洛安安就在他眼前,他也不敢相信,這就是事實。
哪知洛安安搖了搖頭,“洛老爺的安兒,如今正在麟王府裡,而我,不過是做了洛老爺幾個月的女兒而已。”
這一句話,使得洛震天更加糊塗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到底……”話還未說完,便被洛安安打斷。
“洛老爺想知道發生了何事,回去問洛夫人便是一清二楚了,但想必洛老爺今日前來,是爲了別的事兒吧?”洛安安一邊問着,一邊慵懶的往椅子上一靠,一手撐着腦袋,舉手投足,盡顯嫵媚。
聽到洛安安提起這事兒,洛老爺也是面有難色起來。
他原本以爲,洛毅川那個臭小子只是欺負了一個尋常人家的姑娘,然後被那姑娘的狗咬壞了命根,這才一怒之下撲殺全京都的狗,倒也未曾想去爲難那姑娘,畢竟,是洛毅川那臭小子有錯在先。
只是蜀香樓平白無故救下那麼多狗,擺明了是跟他洛家作對,叫他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所以他此番來,是來討個說法的。
但眼下……
深吸一口氣,洛震天皺了皺眉,仍是開了口,“就算那是川兒那小子不對,你也不該……也不該下手這麼狠!你明知他是我洛家的獨子!”
“洛老爺。”洛安安漫不經心的回答着,“令公子的事兒,着實是個意外,但憑他想要輕薄我一事來看,就算是斷子絕孫了,也是他活該。更何況,我從前幾次救他性命,這回便是要了他的命也不算是我心狠手辣,您說,可是這個理兒?”
“你這是強詞奪理!”洛震天緊皺着雙眉,想到自己的兒子日後不能人道,想到洛家從此斷子絕孫,心口便是一陣不舒服。
而他的話,也惹得洛安安忍不住笑出了聲,“我強詞奪理?洛老爺,我同情你這父母之心,但此事孰是孰非,想來你心裡也清楚,洛毅川是不是活該,你也該明白,但倘若是仍是想不清楚,想不明白,想要算賬的話,那便去麟王府,找你的大女婿,咬傷你兒子的事兒,可是他下的令。”
恩,是了。
她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百里墨宸不肯替若君報仇,甚至任由事態的發展,無非就是想攀附洛家這棵富得流油的大樹。
她就偏偏不讓他如願!
果然,洛震天微微凝了眉,“是,麟王?”
洛安安點頭,“不然就憑我這條傻狗,哪裡能闖進洛少爺的別苑。”
她嘴角染着笑,仿若是故意笑給洛震天看的,讓他弄不清楚,她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的可信度。
但洛震天在商場打拼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識過,就算今日見到洛安安令他詫異萬分,他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當下,也是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安兒……”
只是纔剛剛開口就被洛安安打斷,“洛老爺的安兒在麟王府。”她似笑非笑,“我方纔就說過了呢。”
洛震天點了點頭,這纔開口,“安夫人,您在洛府這段時間,洛某自認待你不薄……”
“停停停。”洛安安忙皺起眉,打斷洛震天的話,“洛老爺這是想動之以情?那大可不必了,今日不管您說什麼,我都不會把阿布交給您,但,看在您從前待我不薄的份上,我這兒有些上好的傷藥,您帶回去給令公子用上,保管他三日就能下牀來。只是,功能方面能恢復幾成,就得看令公子的造化了。”
洛安安說着,從腰間拿出參芽的藥瓶,交給了阿布。
阿布咬着,走到洛震天的身邊,將藥瓶放在了洛震天腳邊,還不忘衝着洛震天齜牙低吼了一聲,表露自己的不滿之後,纔回來洛安安腳邊坐下。
洛震天拾起藥瓶,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去,連一句話都未曾留下。
還能說什麼,還可以說什麼,今日的事,給他的震驚着實太大了!
他要回去好好問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何,這世上會有一個人,與他的大女兒長得一模一樣!
一旁,阿布哼哧了兩聲,顯示出自己的得意。
洛安安瞪了他一眼,“你少得意了,我看這洛老爺不會善罷甘休,指不定哪天就收買了咱們蜀香樓的人,然後在你的狗食裡下藥,毒死你!”這話原本只是嚇唬阿布的,可說出口,洛安安反倒是驚出一身冷汗。
洛府財大氣粗不差錢,想收買一個蜀香樓的下人,着實太容易了。
而且,這麼多狗養在院子裡,也不是長久之計。
得另外找處安置之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