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車呼嘯而去,留了盛夏一個人,一堆包包,還有一條很長很長的街道。
瑪德!
瑪德!
盛夏在心裡罵了兩句,望着車子離開的方向大罵起來,“去你媽的!去你媽的!”
白若初,她不是那樣的人,她怎麼會是那樣的人?
太多次看到她在軍隊裡衝鋒陷陣,看得出來她真心喜歡國防綠,她是真心喜歡肩膀上的徽章。
一個骨子裡裝着軍魂的女人,怎麼可能愛慕浮華世界?
盛夏心塞鬱悶的狂搓臉,恨不能把自己的臉給搓掉一層皮,然而,可是,就算她真的把臉搓掉一層皮,對程遠航也於事無補。
哎……
程遠航掏心掏肺愛了白若初這麼些年,命都快搭進去了,她怎麼能翻臉推翻兩人的過去?把程遠航推到萬劫不復的深淵?
盛夏嘆了一口氣,程遠航可怎麼辦?他還活得下去嗎?
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淘寶款包包裡面的手機響了,三爺的號碼。
盛夏調整呼吸穩住心緒,“三叔兒,咋滴了?”
冷三爺從k的病房出來,跟k進行了一番深入的、聲情並茂的交談之後,三爺想她了,小妮子是個好苗子啊,骨子裡有韌勁兒!
“哪去了?”三爺向來單刀直入,迂迴路線頂不愛,就喜歡直戳主題。
盛夏撇嘴,使勁兒撇嘴,撇嘴治面癱,要不,她今兒八成臉部肌肉萎縮,氣萎縮!
“商場呢,文萱說要謝謝我,請問吃飯,我等她過來。”
盛夏避重就輕搪塞一句,心疼的把包包一個一個撿起來,一萬,兩萬,三萬,五萬……好多錢!
還能退嗎?嗚嗚嗚!
三爺經過訓練場,挺拔的身軀筆直筆直的站穩,三爺身高馬大,就連投在地上的影子都比別人的有氣勢。
訓練場的老兵訓練的更賣力了。
三爺捏了支菸塞嘴裡,又摸出打火機,“嚓”打着火把煙點燃,吐一口白霧,“就你們倆?吃飯?”
請注意,三爺問了兩個問題。
盛夏拍拍包上的腳印子,心都要裂了,尼瑪!錢!
“我們倆不吃飯幹啥?開房啊?”盛夏沒好氣的懟回去,丫的,她心情不美麗,煩着呢。
三爺啜一口煙,吐氣,“老子想你了?”
盛夏噴血,“三叔兒,你發癔症呢?睡迷糊了?喝大了?嗑藥了?今兒幾號?”
三爺吸一口煙,在嘴裡飄了一會兒吐出去,他悠遠深刻的眸光將訓練場巡視個遍兒,一羣老爺們,缺少靈氣,缺少能讓人心頭如蜜汁澆灌的爽勁兒,他想她了。
想抱抱她,親親她,當然,親完還想再幹點別的。
“丫頭……”三爺低沉性感的男中音喊丫頭倆字兒,效果簡直了,能把盛夏喊溼。
盛夏腿兒一軟,“咋了?三叔兒,你別亂撩,我馬路邊兒站着呢……沒有柱子。”
柱子?
三爺彈菸灰,“你還記不記得你是老子的秘書?”
盛夏圓滾滾的囧了,“啊?秘書?啊……呵呵,我只記得我是文萱的特別助理,呵呵。”
你大爺的,秘書是上輩子的事兒嗎?
三爺食指中指夾煙,中指在香菸纖細的身板兒上摩挲,小動作真是……流氓極了。
“準備哪天來上班?”
柱子……三爺低頭,哦……
“你是領導,我聽你的安排,只要段仕洪不刁難你,我隨時可以去。話說,三叔兒,段仕洪有沒有發難?”
她問的會不會太晚?
“他?他敢。”
“他當然敢,他是你領導,他有絕對領導權。”
“老子特麼的是你領導,老子的絕對領導權呢?你個泥鰍,滑溜兒溜兒的,老子連你影子都抓不住了。”
盛夏被三爺噎的不行,電波都是男人的獸姓,丫個好狐狸!
“好吧好吧,首長教訓的是,小的一定洗白白滾過去侍寢,但是……程副官最近好不好?有沒有情緒不穩定,血壓升高,食慾不振,暴力傾向之類的?”
說到程遠航,巧了,程遠航剛練完幾個裝甲部隊的精選老兵,正穿着作訓服虎虎生風從對面過來,一邊走一邊擦汗,狀態很不錯。
“沒有,他跟白狐見天的在一起膩歪,能有啥事兒?你該關心的人是我!”
嘖嘖,好大的醋味兒!
“哦……沒事就行,那啥,你帶程副官吃點好吃的,補補……腦子,回頭別智商不夠用被碾壓成渣兒。”
三爺:“……”
掛了電話,三爺把黑色老古董塞褲兜,“程子,你過來。”
程遠航把帽子掖肩膀的簡章下面,鼓鼓一個包,“三宸子,咋了?等不到女人,男人也不放過?”
三爺把煙往他臉上噴一口,鋥亮的軍靴踢踢他的小腿肚子,“最近虛不虛?”
程遠航扒拉一下腦門上被汗水打溼的頭髮,順時針,逆時針,“你咋看出來的?”
“操!真虛了?”三爺犀利的眼神兒往他檔間瞄,自帶紅外線功能的眼神穿過軍褲直達黃龍。
“臥槽!三宸子你口味太重!”程遠航嘴賤,可臉皮兒到底薄,扛不住三爺的射線,鎖緊腿,萎了。
三爺嘬嘴脣,把煙吸進去,吐出去,一縷白霧上青天。
“你跟白狐,該操辦正事兒了,你把白家的大小姐睡了,想沒想過怎麼跟她父母提親?白家不是一般莊稼戶。”三爺語重心長提醒了一句,說完覺得自己太殘忍了。
“當然,你也不錯,革命軍人,上校軍銜,在軍區也是功成名就的人物了。”
程遠航覺得嘴巴寡淡,也想來根菸沖沖,“我跟白狐說過幾次,她不想結婚,說有些事不用急,我們倆不差那張紙。”
“操!那張紙分量不輕,老子不信她不在乎,你特麼腦子漿糊了,這也信?趕緊問清楚她的想法,談個戀愛,談的十萬里長徵都走完了,才特麼談到牀上,你的戰鬥力呢?”
三爺嘴巴毒,用意好,程遠航都知道。
“給我支菸。”程遠航第一次主動跟三爺要煙抽。
三爺“啪”將他的手拍回去,“酒壯慫人膽,煙壞好人肺,抽菸有鳥用?真不敢跟她提?你啊……”三爺想想,“我屋裡有一瓶法國乾紅,十年的陳釀,送你了,晚上跟白狐好好聊聊,女人都愛浪漫,你給她準備一頓燭光晚餐,音樂紅酒,燈光,捯飭捯飭。”
程遠航撓頭,“三宸子,不瞞你說,我不怕上陣殺敵,就怕女人,我……不敢。”
“慫貨!求婚有什麼不敢?先來軟的,軟的不行來硬的,人都是你的了,實在不行來強的,不到一百斤的女人還能把你翻了?”
三爺替他捉急,揪心的急,都說好事多磨,但若真是好事,還磨個屁!直接就成了!
程遠航心一橫,牙一咬,“行!我準備準備!求婚是大事,我想……給她個不一樣的回憶,讓她以後想起來高興。”
三爺很認同,“好,你想怎麼弄我幫你,整個飛鷹都配合你,直升飛機,裝甲坦克,步兵連,你說吧,你想要泰坦尼克號,我讓我們家老爺子撥個戰船給你。”
程遠航乾巴巴笑,“來真的?”
“廢話!當年咱們的老戰友,死的死,走的走,丟的丟,就剩咱們倆了,我不幫你幫誰?白狐是個好女人,你得抓住。”
啪啪!
三爺拍了兩下他的肩膀頭兒,鼓勵他勇敢的往上衝,不要回頭。
程遠航心裡的天平傾斜了,徹底的歪了,“好!拼一把,老爺們不矯情!”
“好!”
——
香奈兒旗艦店。
“小姐,這個包包哪裡有問題嗎?爲什麼要退呢?”漂亮的女店員儘量客氣微笑,但對待退貨的客人當然不能跟對賣貨的人一樣好態度。
盛夏環臂靠着櫃檯,“你們寫的,無理由退換。”
女店員嘴巴抽抽,“小姐……我們也寫了,七天無理由,可是您已經超過七天了,而且您的外包裝已經髒了,我們的包包都是搭配包裝袋賣的,影響二次出售……我們真的很難做的。”
盛夏咳咳,“那個……包買的時候一萬三,我可以給你打個折損的費用,一萬退換,怎麼樣?你們可以賺三千呢!”
盛夏好心疼,好肉疼,三千啊!
店員爲難的搖頭道歉,“真的不好意思小姐,我們沒有這樣的規定,除非是您的包包出現了質量問題。可是您的包沒有任何問題呀。”
特麼的!
盛夏真是日了狗了,比淘寶退貨麻煩多了。
“九千!我讓四千!怎麼樣?”盛夏一手一揮,把大拇指彎進去,伸直了四根手指頭。”
店員還是搖頭,“小姐,我們是打工的,不能做主,不然我們自己要倒貼錢的。真的不好意思,您還是繼續用吧。”
盛夏嗷嗷嗷想罵人,“我不想用了不行啊!”
其中一個店員看盛夏的衣着,低聲道,“小姐,您是收到了禮物不捨用,所以套現的嗎?以前我們也遇到過這種情況。”
另外一個店員笑笑,“小姐,如果你實在需要錢,可以在網上賣啊,二手貨打折賣,也可以的,像閒魚啊都可以啊。”
盛夏臉兒一白,牙一呲,“你剛纔說什麼?二手?我的包全新的,一次都沒用過!一手貨!”
旗艦店內爭吵聲音漸漸加大,戀戰的盛夏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成了商場一樓名牌店的焦點。
“怎麼了?”
爭吵正激烈,一道溫柔的聲音從外面飄進來,接着是高跟鞋的咔噠咔噠聲,節奏感很好。
“副總,有位小姐想退貨,我們正在協商,她實在是……”
“嗯?是嗎?”
聲音一軟,一柔,緊接着是迪奧的香水氣味。
“盛夏,你要退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