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是李修齊走過來跟我轉述醫生都說了什麼的。
“危險過去了,但是不能再進去探視了,他需要絕對休息一段……”
我有點恍若未聞的狀態,聽完了什麼反應也沒有。
白洋擔心的叫我。
“他還能好嗎?”我問了一句,不知道是在問誰,也許只不過是在問我自己。
也沒人回答我這個問題。
左華軍想讓我跟他回林海那裡,我隔着玻璃看着重新被送回重症監護室的曾念,沒理他,我其實是想留在醫院守着曾唸的,可是感覺沒有力氣開口說出來。
“讓她先在病房住着吧。”身後傳來李修齊和左華軍說話的聲音。
我在病房裡住了五天,五天裡曾念一直不能探視,只能從醫生護士那裡得知,他每天會清醒一陣,身體狀況比較穩定。
他還能好嗎……這話我每天都想問醫生,可始終也沒說出口,因爲我怕,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回答。
第九天的時候,好多天沒露面的李修齊在午飯時間過來了。
我平靜的跟他閒聊幾句,問他這幾天忙什麼了。
李修齊正接過白洋盛給他的一碗湯,聽了我的話,他把湯碗放下,說了句去洗手,起來進了病房的衛生間裡。
嘩嘩的水流聲響起。
“其實每天晚上他都過來的,就是沒進來,站在門口看你一會兒就走了。”白洋坐在我身邊,很小聲說道。
我朝衛生間的門看過去,爲了保持精神的體力,我這些天都強迫自己早睡,睡不着也閉着眼睛躺着,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夜裡有人站在門口看過我。
白洋也什麼都沒說過。
李修齊很快就回來坐下,端起湯小口喝了起來。
吃完飯,李修齊的響了,他拿了看一眼,起身出去接電話了。
我也起來在病房裡走動消食,看了眼外面的陽光,不知道曾念今天狀態怎麼樣,每天都是下午去問一聲他的情況。今天還不知道呢。
剛走了沒幾步,李修齊就從門外走了回來,看着我說,“你收拾一下自己,下午能去看他了。”
我腳步一頓。
這幾天我除了簡單洗臉之外,基本沒收拾過自己,突然知道能去看曾唸了,我開始很仔細的梳好頭髮,擦了臉,站在鏡子前又左右打量自己,還問白洋我看着怎麼樣。
“挺好的,挺好。”白洋沒了一貫故意挖苦我的語氣,只說了這麼幾個字。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護士通知我可以去看曾唸了。
隔了這些天重新見到他,曾唸的臉色令我意外的好了很多,他還半靠着枕頭看着我,沒完全躺着。
明顯看得出他瘦了好多,原本就偏瘦的身形現在看上去更加清冷陡峭,臉色也還是很白,只是那雙眼睛比之前光亮了太多。
監護室窗外的陽光,還是照在了他的臉上,他神色平靜地看着我走過來,這樣子反而多了些病態之下的俊美。
我記得過去,他到我家後唯一生過的一次病,高燒退了之後,他躺在牀上等我端熱水給他和的時候。也這麼好看。
鼻子發酸,多希望現在還是十幾年前,他只不過在牀上躺了一天就恢復了,又能繼續對我冷着臉,冷着臉對我各種照顧了。
可惜歲月無可回頭。
片刻的沉?裡,我們彼此看着對方,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回想起了過去的某些事情。
“怎麼不過來啊……”曾念打破安靜,開口問我。
我這才繼續朝病牀邊走過去,到了他身邊,伸手想去摸他的臉,手在半路就被他抓住了,緊緊包緊在自己的掌心裡。
我欣喜的一愣。他的手又有勁了。
見我看他,曾念彎起了嘴角,淡淡的笑着,他也沒再說話,手上用力的同時,眼睛卻微闔起來,眉頭皺了皺。
看他這樣子,我一下反應過來,他爲了握緊我的手,已經耗盡了自己恢復不多的體力。
心狠狠的一疼。
我盯着曾念乾燥起皮的嘴脣,慢慢把頭靠了上去,嘴脣觸到他的粗糙,我閉上眼睛才把眼淚憋了回去,主動吻了他。
曾唸的眼睛再次睜開,脣舌也開始迴應着我,彷彿壓抑了太久,到最後讓我也一時間忘記了他還是個虛弱的病人。
……
爲了不擠到我的肚子,曾念讓我背對着他坐在前面,他的手在我的幫助下牢牢環住了我,我們緊貼着,能感覺到他在我脖子一側呼吸出來的熱氣。
只是那氣流的感覺很小。
我有片刻的怔忪,隱隱的恐懼感爬上心頭。
像是能感應到我的心情,背後的曾念聲音很低的問我,“上次嚇到你了吧,對不起啊……那件事我們還沒說完呢……”
我趕緊調整自己的情緒,柔聲回答他,“不許再跟我說對不起,你忘了自己老婆是做什麼的,那場面……我不害怕,我心疼。”
一絲極輕的笑聲在我耳畔響起,“讓你心疼也不好,以後不會了。”
我抓緊了曾念瘦的皮包着骨頭的手腕,聽他說出以後兩個字,總覺得心驚肉跳的感覺。
“那件事,我是認真說的。”曾念把頭好像貼在了我的後背上,我覺得背心一陣熱意升起來。
他還在想着要跟我找個地方開個小診所的事情。
“我知道,答應你,寶寶大一點我們就去……”我垂下頭,顫着睫毛回答曾念。
短暫靜?。
“要是我一直得躺在醫院裡,怎麼辦?”曾念聲音大了一點,在背後問我。
這情況,我睡不着的夜裡已經想過好多遍了。
“那就躺着唄,我和寶寶會經常來看你的……”我回答他,口氣盡量輕鬆無所謂。
背後傳來很輕的笑聲,“你這口氣,太像小時候了,我第一次看見你,你看着我那個眼神……要是生了個女兒,像你的話,我以後可就慘了吧……”
曾念笑得咳嗽了起來,震得我的背跟着一起顫動起來。
我有點緊張,想回頭看看他的情況,可咳嗽聲很快就消失了,監護室裡一時間只要那些儀器發出來的滴滴答答的聲響。
這樣的情況,更讓我擔心,我正盡力想轉過身子看看身後,曾念聲音帶笑的阻止了我,他的手在我的肚子一側摸着說,“都說寶寶會在肚子裡動的,我什麼時候能感覺到?”
我把手也移動了肚子上,小傢伙今天還真是安靜,是怕打擾爸爸媽媽說話嗎,他什麼時候會動我也還沒摸到規律,就只好無奈的回答曾念,“碰運氣。這個我說不算的。”
曾念笑出聲來。
我在心底暗暗對肚子裡的小傢伙說,你聽見爸爸期待什麼了吧,你就趕緊踢我一下吧,讓爸爸看見,快點……
可是肚子裡很安靜,沒有動靜。
監護室的門被人輕輕推開,我看見護士探頭進來,看着我說,時間不短了,該讓病人休息了。
“多久了?”我問小護士。
她看看錶回答說一個小時了。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我感覺就像只過去十幾分鍾那麼短,可是已經一個小時了。
我起身下了牀,回頭看着曾念,他眉宇間比一個小時前多了些倦態,可眼神還是那麼亮,只是我看他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是沒力氣說了嗎,我擔心的低頭仔細看他,曾念馬上搖搖頭,擡起手摸了摸我的臉,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累了,明天見。”
說完,他馬上閉上了眼睛,頭一歪,靠在了枕頭上。
護士已經走了過來,看了眼病牀上的曾念,擡頭對我做了個手勢,意思讓我出去吧。
我出了監護室,隔着玻璃窗不捨的繼續看着裡面,李修齊??走到我身邊,跟我一起往裡面看着。
這之後的半個月裡,曾念出現了三次病危的情況,讓我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的時候,我每次都異常的冷靜,寫下自己的名字後,我都會對白洋說不用緊張,曾念一定會沒事的,他答應過我。
白洋無語難受的陪着我,每次醫生出來說暫時沒事的時候,她都比我還要鬆口氣。
二月二龍擡頭那天,終於聽到了比較好的消息。
曾念從重症監護室裡出來,被送到了普通病房裡,我開心的跟着他,拉着他的手一直不肯放開,並沒留意到李修齊和林海看向我們的目光。
曾唸的臉上也終於有了些血色,等醫生和護士都離開後,曾念還是沒什麼力氣的手被我緊緊抓住,我們兩個互相看着彼此。
曾念先把目光移開,他朝窗外看看,外面今天早上開始就飄起了小雪,雪花紛紛揚揚的。
“好想出去啊,出去踩踩雪……”他看了半天,笑着對我說。
我也笑,“等今年冬天來的時候,我們和寶寶一起去。”
剛說完,肚子上就突然緊了一下,我哎呀了一下,曾念看着我問怎麼了。
我盯着曾唸的眼睛,抿了抿嘴脣,有些得意的一歪頭,“年寶寶踢我了!”說着,我把曾唸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年寶寶今天似乎格外配合,緊跟着又踢了我兩下,曾念也第一次感覺到了他在動,眼睛直直的好一陣後。我看見他的眼圈突然就紅了。
他一這樣,惹得我也紅了眼睛。
這天我在曾唸的堅持下,離開醫院準備回林海診所那邊。
離開前我去婦科做了檢查,檢查完我準備回病房和曾念說一下再走,正好今天白洋去送閆沉回劇組離開了不在,我一個人慢慢回到病房門外。
正要進去,看見門虛掩着沒關嚴,就往裡面看了一眼,病牀旁邊,李修齊正坐在椅子上。
隱約的說話聲入耳。
我沒進去,側身站到了門邊上,心裡一瞬間起了些一樣的情緒,好像很想聽聽裡面那兩個男人在我不在的時候,會聊些什麼。
“這話你應該自己跟她說。”先聽到了李修齊的低沉聲音。
安靜了一下,曾念也說話了,“我說的話,她會多心的,她從小就敏感……”
我皺了皺眉,還沒聽出來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忍不住,我往前探了探身子,正好看見背對我的李修齊,在椅子上挺直了脊背,隔了幾秒後才說,“那好吧,我去跟她講。”
“謝謝……”曾念很客氣的回答。
我不禁想起發生在這兩個男人之間的那次衝突,李修齊臉上的傷,我儘管沒親眼見到他們動手那一次的情景,可想也想得出兩個人當時會用什麼樣的眼神怒視對方。
可剛纔聽了曾念那句謝謝,我心頭不由得唏噓起來,他們兩個現在倒是能平和的面對彼此了。
李修齊從椅子上站起身,身子低了點,像是給曾念掖了掖被子。
兩個男人沒再說別的,我在李修齊轉身的一瞬,縮回了身子,快速往走廊一側走了過去,然後迅速轉身又做出往病房門口走的姿勢。
李修齊很快從病房裡出來了,擡頭就看到迎面走來的我。
他神色淡然的停下來看着我,等我到了眼前,問我檢查結果怎麼樣。
“醫生說都很好。”我回答他。
李修齊點點頭,“他睡了,我送你走吧。”
“我進去看看就走,等我一下。”我還是決定進去看一眼曾念再離開。
從他出事以來,我每次見過他離開後,都會有一種揮之不去的不安感,總擔心這會不會是……所以,離開前我必須再去看看他,不需要跟他有什麼交流,就看看他的樣子就行。
李修齊站在病房外等着我。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曾念牀邊,他面朝裡背對我躺着,看上去真的睡了,可我之前可是聽見他跟李修齊說話來着,不可能這麼快就睡了。
可我也沒想讓他轉過來。就安靜的盯着他看。
看了足有兩分鐘,我才轉身出了病房,和李修齊一起下樓進了車裡,準備回林海的診所,我媽和左華軍都在那兒等着我呢。
路上,李修齊開着很沉?,中間接了個電話,也沒說幾個字。
我一直側頭看着窗外,心裡想了好多事,可又想什麼都沒想過,心情也沒多好,離開醫院就開始擔心曾唸的狀態,生怕不知什麼事胡就突然聽到壞的消息。
我不想再去籤什麼病危通知書了。
車子上了出城高速後,李修齊轉頭看了我一眼,開了口,“你不好奇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我轉回頭看着李修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我想等着驚喜,你好奇嗎?”
很含糊的嗯了一聲後,車速慢了下來。
靜了片刻後,李修齊說,“這幾天我就要走了,會烏斯懷亞去。”
我愣了一下,這段時間都差點忘了,李修齊是從那麼遙遠的地方回來的,他還會離開的。
“哦,還要開青旅嗎?非得在那個地方開?”我問他,把視線移開,不看他。
“對啊,以後你們一家……三口,歡迎過去玩兒。”李修齊似乎提到了自己今後的事業,情緒高了很多。
我淡淡笑了下,如果那是他喜歡想要的生活,那作爲朋友我該替他高興。
儘管心裡有淡淡的失落。
“我聯繫了美國那邊,和這邊的醫生也溝通過了,如果他身體可以的話,最好送他去那邊治療,我也會跟着一起過去。”李修齊提起了曾念後續治療的事情。
我不得不再次去看着他,他目視前方開着車。嘴角說完話後緊緊繃着。
“去了美國,他能恢復到設麼狀態?”其實這些天我和林海還有白洋都聊過這個,只是李修齊不總在沒跟他深入談過。
李修齊看我一眼,“我不知道。”
我靜靜想了想,又問,“我還有幾個月才能生,他能等嗎……”
“不用你陪着他過去,一個月之內他身體如果可以就準備出發,我會跟着,這次先回烏斯懷亞也是爲了提前安排一下那邊,辦完事我會再回來的。”
我突然想,我在病房門外偷聽到的那些話,是不是就是在說去美國這件事。
“不相信我?”李修齊看我沒說話。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問。
我垂下頭,知道他是故意這麼問的。
難得跟他單獨相處的時間,那個一直纏繞在我心頭的事情,自己探頭出來提醒着我,要不要就現在問清楚呢。
不管什麼樣的答案,總比自己這麼猜來猜去要好。
我下了下決心,盯着李修齊的側臉看了看,突然開口,“修齊,有件事我想問你。”
李修齊目光清亮的看我一下,“什麼事。”
我舔了下嘴脣,心下一橫,“十幾年前。我和曾添被人綁架過,現在我知道這件事當年是曾念藉着他外公的力量做的,我記得被綁架的時候……”
說到關鍵的地方,我還是沒了底氣,頓住了。
李修齊的臉色似乎微微起了一絲變化,可他轉頭再次看我的時候,卻面色沉靜,帶着點過去在解剖室裡給我出難題的那個樣子。
“然後呢……”
我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不少,肚子都跟着有些發緊,我還是太緊張了,可既然已經說到這兒了,就不能退回去了。
李修齊神色疏淡的等着我繼續,車速卻快了起來。
我暗自咬牙。開口繼續,目光也一瞬不瞬的盯緊了李修齊的眸子,“我記得被綁架的時候,有人想對我動手動腳,曾添好像哭着在求抓我們的人,你也知道我失憶過,當年那件事我忘了記了好多,可後來我在夢裡又突然想起來了一些,曾添求過的那個人……就是夢裡想起來的,那個人的臉我沒見過,可他說話的聲音,我記得很清楚。”
一口氣說下來,我停下來喘着氣。
李修齊很安靜的聽着,等我停下來了,他嘴角微微彎起,身子往前傾了傾,“馬上下高速了。”
我沒明白他突然說這麼一句什麼意思,就看見車子已經緩緩減速停在了收費口,真的要下高速了。
一時間也不方便我繼續問下去,我閉着嘴,想等車子下了高速再繼續。
可車子一下高速,李修齊就加速開起來,然後沒多久就突然一剎車,把車子停在了路邊上。他一言不發開車門下了車,繞過車頭走到我這一側,拉開車門。?眸看着我,“下車。”
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可還是在他扶着下下了車。
等我站穩了,李修齊動作敏捷的到了我身後,我感覺到他的氣息忽然離我就近在咫尺了,他的手也不由分說的擡起來,矇住了我的眼睛。
眼前突然?下去,我心頭微驚,“你要幹嘛?”
沒有回答,只有李修齊手上微涼的感覺,他把我的眼睛遮得很嚴實,他的呼吸聲也有些重了起來,在我耳邊清晰可聞。
涼風在頭頂吹過去,我轉了轉頭,還想問李修齊究竟這是要幹嘛時,就聽到那個聲音在我身後,幽幽響起。
我渾身馬上起了一層寒慄。
……
等車子開進林海診所的大門時,我已經看見我媽和左華軍從樓門口走出來,迎了上來。
李修齊坐在駕駛位上很安靜,我推開車門的時候,他才略微側頭朝我看了下,什麼話也沒說。
我被我媽和左華軍圍着進了診所裡,進門時不經意的回頭看了眼李修齊的車,還停在原地沒動。
三天之後,我站在窗邊望着外面的天空正發呆時,李修齊離開奉天的消息。間接通過林海到了我這裡,林海也跟我說了美國那邊的情況。
可曾唸的身體起色不大,他堅決不肯讓我每天都去醫院看他,我只好隔三兩天去一次,每天和他打幾個電話,有時還視頻一下。
春天短暫的過去之後,奉天很少見的迅速熱了起來,我的預產期也到了眼前,只剩下半個月了。
這段時間,曾念一直住在醫院裡,他的身體始終沒到能去美國治療的地步,甚至這期間又下了幾次病危通知,因爲我的身體狀況。都是林海和左華軍去處理的。
他們瞞着我,可我打聯繫不到曾念時就知道他有了狀況。
爲了不讓身邊人再替我操心,我裝着不知道,心裡煎熬着祈求曾念能挺過去,平安無事。
好在他真的很厲害,除了驚嚇之外,每次也都最後好了起來。
不過我心裡也很清楚,這樣的狀況,並不樂觀。
去了烏斯懷亞的李修齊,並沒像他自己跟我說的那樣,很快就回來,他離開後一直再沒出現,林海的說法是因爲曾念短時間不能去美國。所以他留在那邊先處理自己的事情了。
他也沒再跟我主動聯繫過。
預產期倒計時第十天的時候,早去和回了滇越工作的白洋通了電話,她本來想請假回來陪我生產,可是滇越那邊最近忙的不行她也沒好意思開口,這段時間因爲各種事她已經清了太多假期。
我也讓她別擔心我,我身邊有爸媽還有朋友,沒事的。
掛了電話,我心裡莫名的惆悵起來,捏着,有些怔
掛了電話,我心裡莫名的惆悵起來,捏着,有些怔
等了一陣。時快時慢的宮縮開始了,更快速更痛苦的疼痛襲擊着我,我知道自己可能是要生了,忍住最近的一次疼後,喊了我媽。
我媽看了我就說這是要生了,趕緊讓左華軍準備車,她去準備早就給我備好的生產時需要帶的東西,把我送到了醫院裡。
早就定好要在曾念住院的地方生孩子,我在又一波疼痛後跟左華軍說,讓他去告訴曾念,說我要生了。
我疼得躺在牀上已經有點顧不上別的了,我媽一直陪着我,醫生來看過說還不到生的時候。
各種疼折磨了大半天后。眼看着天色都暗了,我還是沒聽到醫生說可以生了的話,迷迷糊糊中,又想到了曾念。
好像一直沒看見左華軍,我問我媽告訴曾念我要生了嗎,我媽低頭摸了下眼睛,含糊的答了句說過了,然後又讓我再忍忍,生孩子就是這樣的。
全文完。
感謝大家一路支持,祝大家生活快樂幸福,江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