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來的突然,蔓生被溫尚霖強行制壓,他的氣息直衝向自己,是陌生的,她拼命反抗,不停的推開他,雙手捶打推搡。
面對她的反抗,遠離自己的意思已經明確,這讓他愈發想要霸佔,想要將她制服。
於是就在掙扎間糾纏,球拍也掉落在地,身體也在凌亂的步伐裡挪向那堵牆,蔓生被他壓在牆上,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她猛一下咬住他!
她竟然咬他!
溫尚霖吃痛,雙手也隨之鬆開力道,蔓生的身體不再被禁錮,立刻又是使力將他狠狠退離自己!
同時,蔓生也從他的面前逃脫,繞到了一旁站定。只是因爲這突然其裡的強吻,讓她的身體有些顫抖,“你瘋了是不是!”
溫尚霖被她一問,整個人也是一怔,擦去嘴角的那一絲血絲,他擡眸看向她,“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還會咬人。”
所有的一切都慌亂無蹤,蔓生不知道面前的他到底在想什麼,只是此刻她已經知道要維護自己,“溫尚霖,你這是騷擾!”
“我只是對前妻關愛問候。”溫尚霖陰鬱的說。
蔓生更是氣惱不已,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信口雌?的人?此刻想到他們的關係,又想到剛剛離去的那位曹小姐,蔓生道,“我不需要你的問候!請你以後離我越遠越好!”
“還有,溫總也是身邊有伴侶的人,就算你不知道自重兩個字怎麼寫,也請你明白,這纔是你現在應該遵循的準則!”蔓生擡手,狠狠抹去脣上的痕跡,她轉身就走。
只見她雙眼明亮灼熱,散發滿腔的怒氣,整張臉也因此格外惹眼,一下定格在溫尚霖眼底,卻像是久久不散。
“這麼快就練好了?”曹雅瑩纏好膠帶後拿着球拍返回,路上正好遇見林蔓生。
蔓生沒有心思迴應,只輕輕“嗯”了一聲走過。
曹雅瑩感到有些奇怪,林蔓生的頭髮有些亂。而且神情恍惚。她也直接往另一個球場走,等繞過牆,看見球場內只有溫尚霖一人。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上還有一個丟落的球拍。
“尚霖,你怎麼了?”曹雅瑩急忙上前詢問。
溫尚霖沉着一雙眼睛,他像是在深思一些什麼,卻遲遲沒有結果。半晌,才敷衍的低聲說,“沒什麼。”
“哎?這個球拍是誰的?”曹雅瑩彎腰撿起地上的球拍,她認了出來,“這不是林總監剛纔拿在手上的?”
“不用管。”溫尚霖瞥一眼道,“她不會只拿了一副球拍出來。”
曹雅瑩隱約察覺出不對勁的氛圍,溫尚霖則是取過她手中自己的那副球拍,曹雅瑩將林蔓生的球拍放到一旁,小步追上去,“尚霖。我陪你一起打吧……”
另一處,蔓生獨自走回到兩個球場中央的休息區。
坐在椅子上,此刻雖然終於恢復清淨,而且也沒有了煩人的打擾糾纏,可她心中卻很煩悶。溫尚霖卑劣的行爲,終究還是讓她感到不寧。
而她怔怔失神的模樣,被前方球場內的尉容瞧見了。一球擊打出,他餘光一掃,就見她像是一具木偶坐在那裡。哪怕隔了遙遠距離,還是發現她的焦躁,沒了往日的安寧之態。
林憶珊颯爽的風姿一球打來,尉容伸了伸球拍卻沒有去接,林憶珊歡樂跳了起來,“贏了一球!”
尉容回頭微笑,走向網中央,“你打的比我想象中還要好。”
“你是故意讓我的吧?”林憶珊笑應。
“或許是你真的技高一籌。”尉容問。“就是不知道你的水準有沒有和教練一樣?”
網球場一旁正好走過一位專業教練,尉容道,“不然,比一場?”
林憶珊此時正是得意,更想要好好展現自己的運動才能,欣然喚道,“嘿,這位教練,方便的話能過來陪我打一場嗎?”
那位教練當然是趕來陪打,尉容道,“那我去場外爲你加油助威。”
“你等着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加油!”林憶珊笑應,開始和教練對打。
走出球場,尉容往休息區走近。
蔓生面前壓下一道?影,她遊離的視線才得以聚攏,“怎麼還坐在這裡?”
“我休息一下……”
“你都沒怎麼上場。就累了?”尉容詢問,往她身邊的椅子裡入座。
蔓生找着理由說,“我想先看看你們是怎麼打球的……”
“你的球拍在哪裡?”尉容又是問,視線已經掃過她。
蔓生舉起桌子上的球拍說,“不是在這裡?”
“這是俱樂部內部的球拍,你自己的呢?”尉容的視線又落回她臉上。
蔓生又要如何明說,可偏偏她又只帶了一副拍子,她言不由衷道,“我看這裡的球拍好像挺好握的,所以就拿來試試看……”
可她閃爍的眸光已經擺明這是謊言,尉容卻也不揭穿,只是伸出手探向她。
蔓生一愣,尉容的手已經在她耳邊,他溫柔的動作將她的髮絲理好,“怎麼搞的,頭髮都亂了。”
蔓生下意識理了理自己,“扎馬尾也有不方便的時候。”
“我還是第一次看你這樣扎頭髮。”尉容倒了杯水給自己,一邊說,“看着像未成年。”
未成年?
蔓生倒是知道扎馬尾顯得年輕,邵璇就曾經嚷嚷着說她特別適合馬尾,而曾若水也是難得的點頭同意,“我都二十六了。”
“別人說你長得年輕不好?”尉容笑問。
蔓生也笑了,“也是件好事。”
方纔還煩悶的心結在此刻被打散,可來不及輕鬆太久,就有人到來,那正是溫尚霖和曹雅瑩,曹雅瑩道,“哎呀,好累呀。”
一見到溫尚霖,蔓生想起方纔身體就不自覺的緊繃。
曹雅瑩只見他們坐在這裡,“尉董事沒有上球場打球?”
“憶珊小姐在和教練對打,我就偷個閒。”尉容微笑應聲,只是他卻也注意到曹雅瑩的手上握着兩副球拍。
“林總監,你的球拍掉在地上忘記拿走了。”曹雅瑩心裡邊已經狐疑萬分,溫尚霖的舉止太奇怪,不由得聯想。
蔓生起身,接過了曹雅瑩遞過來的球拍。
“掉在地上?”尉容瞬間抓住這幾個關鍵字。
溫尚霖在此時道,“剛剛在那個球場,她不小心掉的。”說着,溫尚霖視線有意無意的落在林蔓生的臉上,他盯着她的脣,忽然說,“林總監,剛剛你不小心撞了,沒事吧?”
分明根本不是撞到……可當下蔓生也不想多說,“沒事。”
“我看你的嘴角,好像都撞破了。”溫尚霖盯着她的脣,那是他方纔蹂躪過的地方,“有些腫。”
驀然,被他強吻過的脣抿了下,蔓生只覺得窘迫無比,這一聲回的幾乎是擠出來的字眼,“沒、事。”
然而有些話原本就說的太刻意,不得不讓人起疑,溫尚霖更是直接望向尉容,無聲間像是挑釁,他得逞一般的笑。
“多謝溫總,我不在的時候,這樣照顧林總監。”尉容只是淡淡一句,沉靜的模樣,和盛夏午後形成鮮明對比。
“沒什麼,好歹她也是我的前妻,就算是過去式,情份也總是在。”溫尚霖笑道,“我可不是這麼不近人情的。”
“溫總這樣寬容體貼,以後嫁給溫總的女人,那是該多有夫妻,一定不會選擇分手。”尉容揚脣又是稱讚,眸底卻有危險光芒。
可這話表面是讚揚,背地裡實則在嘲諷質疑,如果溫尚霖真如實際這樣寬容體貼,那麼林蔓生又怎麼會成爲前妻?
溫尚霖的眼眸一沉,兩個男人對視間似風起雲涌。
“曹小姐剛纔不是說要一起熱身?”蔓生在此時出聲相邀。
曹雅瑩也是聽的愣住,回神後道,“那去哪個球場?”
正要選擇球場,前方的場地內林憶珊一局終了,瞧見他們都聚在一起,她也走近道,“怎麼就我一個人在打?”
“既然林小姐的球場空出來,那我們就去吧。”曹雅瑩直接不相讓。率先走去。
林憶珊本來只是暫停,這下倒是蹙眉,又見林蔓生已經跟隨而入,“她們要對打?”
“只是熱身。”尉容糾正。
“好啊,我正好也休息,就看她們打球好了。”林憶珊找了張椅子坐下。
休息區裡三人入座,球場內林蔓生則是和曹雅瑩對打。已經開球,但是第一球,林蔓生已經追不上速度,揮拍落空。
林憶珊皺眉,“什麼水平,連球也碰不到?”
不曾玩過網球的林蔓生,對上曹雅瑩那完全不是對手。儘管她已經很努力,也很迅速的奔跑着,但是不熟悉網球的她,等同於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只不過打了兩局後,曹雅瑩就停下來,她已經沒心思繼續,和林蔓生揮了揮手。
兩人雙雙走出球場,曹雅瑩嘀咕說,“這樣的打法好沒勁。”
“抱歉,我是新手。”蔓生當然也明白,沒有一個人願意和完全不會的新手過招。
“真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所以運動方面不怎麼好。”曹雅瑩笑着說,林憶珊可不樂意了,“也不是每一個大小姐都不擅長運動,曹小姐,和我來一場?”
“我剛打完單人的場,得找人陪我一起。”曹雅瑩並不願意讓溫尚霖和林蔓生獨處,“尚霖,你陪我雙打吧。”
林憶珊也正有此意,她當然指名另外一位,“尉董事,那就要委屈你和我組隊了。”
“只要溫總同意,那我沒有意見。”尉容回道。
溫尚霖已經拿起球拍,走到曹雅瑩身邊挽住她的腰說,“現在就來一場。”
尉容頎長的身影也是而起,和林憶珊兩人雙雙往球場走,林憶珊回頭朝林蔓生說,“你要是無聊,自己就去練練球。”
蔓生沒有去練球,原本就是來陪場的,乾脆坐到一邊當個觀衆。
那四人分成兩隊各自球場一邊,發球揮拍擊球,不斷的來回,不斷的你追我趕。林憶珊的球技不錯,曹雅瑩也不遜色。起始的時候兩個男人打的很沉穩,反倒是她們兩人爭鋒相對。作爲男士,便在後方保駕護航,底線救球一一掌控。
他們這樣充滿活力,打球時的認真和笑聲都充斥在球場上空,唯有蔓生獨自一人孤零零坐在椅子裡,她握着球拍,是自己的球拍,就像是一個多餘的人。
這樣一來一往的對打,持續了大概有二十餘分鐘後,中場暫停休息,林憶珊喊,“幫我們拿水過來!”
蔓生放下球拍,捧了四瓶礦泉水走向他們,由於離溫尚霖兩人較近,所以直接把兩瓶遞給曹雅瑩。之後又是朝另一邊走,走近的時候,林憶珊直接拿過另外兩瓶水,扭頭朝尉容道,“給你。”
“謝謝。”尉容接過,他看向林蔓生說,“你的手巾借我用一下。”
蔓生的手腕上,倒是綁了一塊手巾,“這是我的……”雖然她還沒用過……
“沒關係。”聽見他這麼說,蔓生走近他,將手巾解下遞給他。
尉容接過,非常輕巧的動作隨意擦了擦汗,蔓生擡頭一看,發現他根本就沒有怎麼流汗,這張俊臉還是一樣的清爽。
卻就在這個時候,尉容突然問,“你又沒打球,怎麼流那麼多汗?”
天氣炎熱,雖然是坐在休息區可是遮陽傘根本擋不住陽光。所以蔓生半邊臉被曬的通紅,但是她應該也沒有太流汗,“有嗎?”
“有。”他卻給了一個肯定回答,直接拿起毛巾給她擦汗。
當下,林憶珊站在一側喝水直接僵住。
而遠處的溫尚霖也看見了這一幕,曹雅瑩不禁道,“尉董事還真是溫柔……”聽到這一句,他手中握着的礦泉水瓶被握的變了形。
被這麼多人瞧着,蔓生當真有些不習慣,她有些躲閃,尉容卻直接擡手捧住她的一邊臉,低聲呢喃,“別動。”
他的觸碰讓她不敢再動,像是定格住的一幕,蔓生看着他的臉龐離的自己極近。
“髒了,擦乾淨就好了。”尉容說着,手裡的手巾在她的脣上輕輕擦拭過,“你剛纔是吃了什麼東西?”
“草莓奶昔……”蔓生自己都沒有注意,大概是沾上了。
說是無意也不像,又偏偏摸不着頭緒,蔓生只覺得擦汗的同時,她的嘴脣也一併被手巾擦拭過好幾遍,都有了一些疼痛的擦拭感。
尉容這才說,“好了,乾淨了。”
他到底在指什麼?蔓生心中隱隱一動。
“我們還要打球,你快退出球場吧。”林憶珊忍不住道,蔓生急忙接過手巾轉身退出。
溫尚霖目睹方纔一切,他將水瓶丟到一邊喊,“可以繼續下半局了?”
“當然。”尉容回聲。
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的蔓生,這下倒是沒了對溫尚霖的煩惱,脣還有些生澀的發疼,他的力道好大……難道,其實他都知道?可應該不會,沒有人瞧見她和溫尚霖纔對……那他又爲什麼要這樣?是她多想,還是……
遲疑中,球場上已經開始下半局。
原本對戰的女人們在幾球后,因爲體力原因漸漸不似上半場這樣英勇。反倒是兩個男人開始對打,漸漸的,林憶珊和曹雅瑩都跟不上他們的步伐,速度太快,而且球速也太快,力道又太大,她們接球迴應只會輸球……
情勢極速逆轉,兩個女人像是陪襯品,在一旁光看着,握着球拍不知道如何是好。溫尚霖球風猛勁,如同他的人一般勇猛深沉銳不可當。尉容卻是動作漂亮,不落下風的球技像是一場表演的演出。
眼看着他們不相上下遲遲分不出去,林憶珊喊,“最後一局了!”
最後一局更是上演拉鋸戰,直到這最後一球,尉容開球,球速飛快過去,溫尚霖接上回擊。幾個來回後,尉容突然跳起,以一個異常輕巧的姿勢扣殺!
那一球直接往溫尚霖的帽沿上襲擊,溫尚霖往後退步要接球,但是球已經擊中他的帽子,“砰——”的一聲輕微聲裡,帽子被擊飛,那顆球被溫尚霖恰好阻擋的球拍攔住,因爲愕然而失去力道,球被打回向對方。
那是一個吊短球,直接落在尉容的場地內。他沒有上前去接。
曹雅瑩跳了起來歡喜喊,“我們贏了,是我們贏了!”
林憶珊皺眉,爲他們的勝利感到不服氣。
曹雅瑩奔向溫尚霖摟着她稱讚,溫尚霖則是望向尉容道,“這一次承讓了。”
“溫總實至名歸。”尉容笑說,卻也是提醒道,“不過,溫總,您的帽子掉在地上了。”
那一瞬間被遺忘的運動帽這纔想起,溫尚霖一驚,想起方纔的一切,心中升起一個可能:他是故意對着自己的帽子打的?
“還說我球技好,沒想到你這樣厲害,剛纔都是故意讓我的吧……”林憶珊笑着朝尉容說。
溫尚霖站在原地,那帽子被撿起放回到他手中,被他攥緊。
這個男人,他確實是故意!
爲了什麼又是爲了誰?溫尚霖側目望去,那道身影還靜靜坐在不遠處的椅子裡。
……
這個下午的網球局,在四人的雙打裡結束。在俱樂部衝過澡重新換上衣服出來,四人在大廳的沙發處相會。蔓生帶來的是一身職業裝,又變回了平時的模樣。
尉容問,“一會兒還要回酒店去?”
蔓生點頭,溫尚霖笑道,“不一起吃個飯?”
“不用了,還有事要忙。”蔓生輕聲拒絕,曹雅瑩嘆道,“林總監,今天讓你一個人在那裡無聊,真是不好意思。”
“本來就是湊個熱鬧。”蔓生也不介意。
“下次該多練練。”尉容道一句,蔓生應聲,“好。”
她惟命是從,並非是客套,而幾乎是本能的答應讓溫尚霖又是不悅,她這麼聽他的話?
林憶珊笑着說,“其實都怪姐夫……”她頓了頓改口道,“是溫總,以前要是時常能陪着大姐打球,今天就不會坐了一個下午冷板凳。”
蔓生已經疲於在和他們周旋,“你們接着聊吧,我先走了。”
“那你們呢?”林憶珊問向另外兩人。
曹雅瑩挽住溫尚霖說,“今天晚上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不好意思。”
“尉董事,那我們就一道吧。”林憶珊本來就沒想要和尉容獨處,瞧見他頜首?許,她開心的笑了。
於是來時的路上,蔓生是一個人,臨了走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人。
誰能想到,打網球居然也會生出這樣多的事情。
……
平城一家精緻的西餐廳內,燭光燈火,玻璃落地窗照映出兩人相距一張桌子的身影。女人貌美,男人紳士,遠遠望去是那樣匹配的兩個人。
隔空碰杯,林憶珊談起今天下午的網球賽,“真是可惜了最後一球,明明可以贏的。”
尉容精湛的球技,已經讓林憶珊歎爲觀止,於是更爲對他迷戀。
尉容輕握酒杯,“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球賽,沒有必要非贏不可,娛樂第一。”
“是呀。”林憶珊應道,“不過,你那一球倒是把他的帽子給不小心打在地上了。”
“實在是意外。”尉容回道。
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去想他是不是故意。林憶珊自然也沒有,尉容漫不經心的問,“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姐姐和溫總之間的關係。今天讓你姐姐陪着他和那位曹小姐一起打球,也是爲難她。”
“可不是爲難。”林憶珊道,“我大姐這個人自尊心很強的,你知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的婚姻會失敗?”
“我當然不知道,難道你清楚?”
林憶珊接着道,“我大姐當年用盡了心思才能嫁給他,可是婚後卻一直得不到姐夫的喜歡,一個男人成天在外邊花天酒地,這才受不了的。其實,一開始提出離婚的人才不是我大姐,而是溫尚霖……”
女聲不斷入耳,尉容側臉沉靜,唯有垂眸間眼底凝了幾分。“那麼看來,她一定很喜歡溫總。”
“非要嫁給一個男人,你說有多喜歡?”林憶珊反問一聲。
尉容笑笑,朝她舉杯,林憶珊接應,一雙麗眸癡癡看着他問,“尉董事,冒昧問你一句,你是我大姐招募進公司的,我想知道你對我大姐是什麼看法?”
“我很欣賞令姐。”他唯有這一句。
“那麼我呢?”林憶珊大膽追問。
尉容低聲說,“比欣賞多一些。”
多一些什麼?林憶珊沒有再問下去,她有些羞澀的低下頭,“對了,上次問過你,百老匯的劇,你喜歡哪幾出?”
“我更想知道。憶珊小姐喜歡哪幾出。”尉容輕輕一撥,林憶珊便歡喜的訴說,“其實我都挺喜歡的,不過真要說起來,那還是……”
她熱切的女聲在耳邊迴響,依稀之間和另一道女聲相交疊,也是在餐廳裡,那個女人這樣怒喊着說:林蔓生,當年是你使計才睡到我表哥身邊,還裝出清高的樣子,你這個機關算盡會使詐的壞女人!
……
平城的五星酒店套房內,溫尚霖坐在沙發內一動不動。
曹雅瑩洗過澡從浴室裡出來,她性感的只穿着一條睡裙,沒有穿內衣的胸處於真空狀態。她擦着頭髮,走到溫尚霖身後,雙手環繞過他的脖子親暱親吻,卻發現他一直淡淡的,不復以往的熱情。
突然,溫尚霖開口問,“你今天單獨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都說了什麼?”
曹雅瑩一驚,環住他的雙手也變得僵硬了些,“沒說什麼……”
“一五一十的說清楚給我聽。”溫尚霖又是命令。
曹雅瑩鬆開手道,“我是去向她道歉的。”
“道歉?”
“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太太,而且之前在宜城的宜蘭酒店裡又撞見過……”曹雅瑩解釋道,“我對她說,沒有想要介入她和你的婚姻……你們離婚,不是我樂意看到的結果……”
溫尚霖卻直接問,“她怎麼回答你的?”
“她?”曹雅瑩也還真忘不了她的反應,“她說祝福我們……”
溫尚霖猛地起身,扭頭望向她,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的曹雅瑩心頭更是驚然。“她真這麼說?”
“是……我還問她怎麼這麼大度,她說她已經是你的前任了……”曹雅瑩又是急忙說,卻見到溫尚霖的神色越來越陰霾,一如那天在文華酒店,她顫聲去喊,“尚霖?”
“有些話不是你該問的!”溫尚霖冷了聲,“懂了?”
“……懂了。”
“進房間裡面去,不要讓我看見你!”又是一聲令下,曹雅瑩立刻奔進臥房。
廳裡只剩下溫尚霖一個人,他拿起打火機抽了支菸。駐足在落地窗前眺望這座陌生城市,眼前突然浮現起林蔓生的臉龐來,是她沉?倔強的一雙眼睛,硬生生出現在面前,讓他不禁愕然。
又想起今天網球場裡所做的一切,卻就連溫尚霖自己都感到詫異。
他都做了些什麼,竟然會去親她?甚至是在她根本就不願意的情況下!
其實從前還結婚的時候,溫尚霖也不是沒有碰過她,酒醉後一時把持不住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她也有反抗掙扎,最後放棄抵抗,她就像是一條死魚,沒有反應。可他分明感受到她的顫抖,在他身下脆弱的像要被折斷。
即便是如此,他卻從來都沒有去親過她的脣,一次也沒有。
這樣一個使用手段費盡心思來設計自己的女人,他是不屑於碰的,更不要說和她接吻。
可今天又算是什麼?
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情緒在心底翻滾,那種不曾感受過的力量在驅使,讓他不得不這麼做,他就像是被操控了,完全不由自己!懵懵懂懂中,溫尚霖似是意識到那是什麼。可他瞠目以對,完全不能信服!
——你瘋了是不是!
她那一句質問還在耳邊,讓溫尚霖顫了手,指尖的菸灰也隨即洋洋灑灑落下。
“砰——”臥房內曹雅瑩一直來回的走,她不知道要怎麼辦。忽然間聽見動靜,她出去瞧個究竟,卻發現廳內已經空無一人。
溫尚霖,他已經不知所蹤!
……
這個晚上蔓生如常在酒店裡加班到深夜,方以真前來接她的時候說,“林小姐,容少說了,請您把今天穿去網球場的衣服一起帶上。”
換下來的衣服還沒有來得及清洗,蔓生雖然莫名,卻也還是帶着一起走。
來到酒店的時候,蔓生看見尉容又在看書,她已經發現。他似乎是書不離手的人。
瞧見她歸來,尉容吩咐道,“去把這套衣服換上。”
“換上?”蔓生一愣,尉容應道,“去換上。”
蔓生還是照辦了,等她復又穿上衣服出來,站到他面前後,才又躊躇該要說些什麼?於是她隨口問起,“今天晚上和憶珊吃飯還愉快嗎?”
尉容徐徐擡眸,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卻是將她從上至下掃了一遍,他的目光太過露骨,蔓生有些輕微的不自在,這身衣服是有什麼問題?
“我知道,我不大適合。”蔓生自己都不習慣這樣的超短裙,虧了回酒店後八卦的餘安安一個勁追問:林總監。怎麼樣?這回驚天地,把她們都給比下去了吧!
蔓生只朝餘安安搖了搖頭,林憶珊和曹雅瑩都是美人,就算她也不差,可也絕對不會驚天地這樣誇張。
餘安安急忙的說:沒可能啊。
此刻被他審視着,聽見他道,“確實不適合,就你這樣的身材,穿這種裙子,一點也不好看。”
被他直接否定,蔓生有些發窘,雖然原本也沒有期望得到誇讚,但還是難免有些難堪,外加帶着一些失落。
“以後不要再穿了。”他又是說。
蔓生點頭,這種短裙確實也很不方便。氣氛有些尷尬着,蔓生忽而想起午後道。“你打網球也很厲害,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除了鋼琴,你又有什麼是會的?”他冷不防問,讓話題終止,陷入於另一場尷尬中。
蔓生不明白,今天的他爲什麼會這樣言語鋒利?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學。”突然,尉容低聲說。
發怔中蔓生恍然回神,隱隱之中將午後的事情聯想起,一剎那張口結舌,她只想要解釋,“今天下午的時候……”
他卻將她的話打斷,冷凝的眸子斂着笑意,“有些東西雖然擦乾淨,可是髒了就是髒了。”
男聲分明是溫潤低穩,卻猶如寒冰能夠凍結一切。蔓生僵在那裡,感到一陣寒冷從腳底而起。
他帶笑的眸子倒影出自己,在他眼中那麼的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