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舒面前,是這個叫林蔓生的女孩子正對着自己宣告,這讓她徹底怔住!
“小泉,方秘書!”蔓生又是吩咐,“送霍小姐回去!任翔,還不去備車!”
“是!”任翔也跟隨來到房間門口,聽聞後趕緊下樓。
同時,宗泉和方以真也都反應過來紛紛上前去,方以真低聲說,“雲舒小姐,我們送您回去。”
“蔓生小姐,我們去去就回。”宗泉也是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蔓生復又望向牀上躺着的尉容,比起方纔從山莊裡而出的時候,臉色愈發蒼白,他緊抿的脣不知道在和什麼抗爭,哪怕睡着了也好似不得安寧。
此時餘安安悄然進入,來到林蔓生身旁道,“副總,剛剛小石頭送醫生離開了。您不要擔心,尉總不會有事的……”
尉家大少突然病故,讓餘安安和程牧磊也感到震驚。雖然這幾日裡他們都如常前往保利任職工作,可是依舊掛心不已。今日本應該是出葬入殮儀式,但是不想等到尉總歸來,卻發現已經意識不清昏迷。
方以真在第一時間將家庭醫生請到這裡爲尉總診治,一番檢查打針上藥過後這才離開,程牧磊護送醫生回去。
“聽醫生說,尉總是因爲這幾天一直沒有好好休息,加上心鬱氣結,傷口又感染了,所以纔會突然失去意識……”餘安安又是說,“尉總他太累了……”
蔓生聽着她的話語,視線一直望着昏睡中的他,喃喃說道,“他怎麼能不了。”
從康叔拿着黑匣子來請他幫忙那一日起,直到現在就沒有好好躺下來休息過。經歷了尉佐正突然離世,大夫人的仇視指責以及老太爺的當衆質問,靈堂上所有一切都讓人不敢去回想,最終卻是以他身受家法十記鞭刑作爲結束宣告落幕!
這樣的結局,蔓生不曾預料,她更不敢在去回憶,只覺得心都在顫抖。
“安安,你先出去吧,這裡有我陪着。”蔓生輕聲說道,餘安安聽從的帶上門離開。
蔓生低頭,爲他將被子提起蓋好,方纔在牀畔坐下。
終於,她可以好好陪着他。
再也沒有了別人打擾。也沒有了那些紛爭。
不想再去面對尉家的是是非非,不想在去管霍雲舒的生死之謎,也不想去知道當年究竟是誰謀害,蔓生只想像是此刻,她伸出手去握他的手,他就在面前不會再奔波。她俯身,讓自己靠在他的手邊,彷彿這樣才能夠更靠近他。
蔓生閉上眼睛,她的心中一片沉靜。
尉容,你好好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來吵醒你。
我絕對不會!
……
兩天之後——
“尉總還沒有醒嗎?”餘安安下班後歸來,忍不住詢問。
任翔搖了搖頭,“還沒有。”
其實不單是餘安安,所有人都在等容少醒來。這其中尤以林蔓生最爲緊張,在容少睡下去的日子裡,她一直陪伴在側。
保利這邊。蔓生請了兩天假。
其實原本不用請假,公司也延期放假數日,只因爲尉佐正的喪事守靈也讓人疲勞需要休息。
現今狀態下,尉容身爲總經理身體欠安不在掌事的位置上,一切事務暫由王燕回接管。方以真作爲總經辦的秘書長,忙碌處理着公司事務。
蔓生一守,就守在了尉容兩天。
衆人其實也讓她去休息,可是她並不肯,她只是說,“我挺好的,晚上也有睡,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
這兩天下來,衆人的確有瞧見她將自己妥善照顧。按時就餐按時入睡,沒有因爲容少的昏迷不醒而鬱鬱寡歡。相反的,衆人眼中她似乎比從前愈發堅強也愈發獨立。就這樣陪着容少。偶爾午後閒暇,她就拿出一本書給他說故事。聲音很輕,靜怡裡溫柔清和,讓人會靜靜聆聽不願去打斷。
就這樣過了兩天後,在第三天的傍晚十分,尉容終於醒了過來!
當時,蔓生正要給他用棉籤沾了清水潤一潤脣,她的手剛剛握了棉籤湊上去,就發現他的薄脣微啓!
“尉容?”蔓生立刻呼喊,她起身去瞧,“你醒了嗎?”
尉容慢慢睜開眼睛,蔓生看見他正望着自己,隨後朝她輕輕頜首。
蔓生一喜,急忙又是喊人,“小泉!快去請醫生再過來!”
得知尉容清醒,宗泉趕忙跑了一個來回將醫生請到別墅裡。醫生再次做了檢查。放心說道,“容少爺的感染狀況有所好轉,這兩天的休息非常好,所以恢復的也很快。接下來還要再靜養幾天,不然再感染的話就麻煩了。慶幸的是,他的身體強健,所以沒有發燒。不過這是外傷也是內傷,我開幾副中藥,煎好了喝下……”
醫生的話語像是一記強心劑,讓人徹底安心,蔓生欣喜的送別醫生,又是急忙吩咐別墅內的傭人去準備食物,“粥要清粥!不要放別的東西!還有,去拿軟墊過來……”
蔓生圍在牀畔斟茶遞水,親力親爲着每一件事情,輕輕將他扶起一些,用柔軟的軟墊爲他靠背,“你慢一點,輕輕靠下去……”
她不住的叮嚀着,只怕他一靠背,就會壓到傷口。
尉容已經簡單洗漱過一番,睡了兩日後臉上蒼白之色全都褪去,本就是俊美驚豔的面容已然恢復了三成從前的豔光,他低聲道,“蔓生,不用這麼緊張,我很好。”
話雖如此,蔓生還是叮嚀,“醫生說了,不能再感染,要是發燒就不好了。所以,傷口還沒有結痂以前,不管你做什麼,都要慢慢的輕一點!”
“蔓生小姐,粥來了!”傭人送來剛剛熬好的清粥,蔓生捧過,湯匙勺了輕輕吹開,就要爲他喝,“來,吃吧。”
尉容看着她,他自小都是獨來獨往,自身之事從來都不會假手他人,被人喂粥倒也好像是初次。怔愣之中,她卻已經將湯匙送到嘴邊,“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他低聲說。
“那傻傻看着我做什麼?還不快吃!”蔓生不滿催促,“喝完了粥,你還要喝藥!快點!”
宗泉已經在此時飛車趕回,一上樓進房間就瞧見蔓生小姐在訓斥催促容少,他又默默退了出去不再打擾。
尉容則是“哦”了一聲,張口喝粥。
……
在她的緊迫盯人中,一碗粥喝了個底朝天,蔓生讓傭人將粥碗拿下,又重新換上另外一碗剛剛煎好的藥湯。
中藥煎湯,散出一股濃郁的藥味,只是捧在手裡一聞,蔓生忍不住皺眉,這藥一定很苦!
蔓生輕輕勺着藥湯,想要涼一涼,一邊說道,“你回來那一天,霍小姐來探望過你。後來,我請宗泉他們送她回去了。”
尉容回想那一日,記憶從尉家山莊離開返回別墅的路上就好似被中斷,後面發生了什麼,已經無法記清楚。只是依稀間,好像的確是有瞧見霍雲舒,聽見她的呼喊聲。
“可以喝了。”蔓生說着,勺了一湯匙又往他的嘴邊送。
尉容喝了一口後,立刻眉宇緊皺!
蔓生瞧見他眉頭皺成這樣,立刻問道,“很苦嗎?”
尉容本想要說難喝,可是一對上她關心緊張的模樣,竟也不忍心,於是立刻改了口。
“太燙。”他吐出兩個字來,這已是他對這晚藥湯最直接的評價。
蔓生再次攪着湯匙,可是藥味卻愈發散開,充斥在?間竟是苦澀難擋。也不知是怎麼了,蔓生低頭看着這碗藥,許是想到近段日子裡發生的種種,只覺得喉嚨處好似被那份苦意全部填滿。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尉容就坐在她的面前,他看見她低頭爲他將湯藥吹涼,可是她的眼睛卻悄然紅起。這個角度望過去,她的側臉在極力隱藏躲閃,然而再怎樣躲避,卻依舊被他發現。
突然,一滴透明眼淚,忽然落下落進碗裡!
他怔住,他慢慢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臉龐,囈語問道,“傻瓜,你哭什麼。”
“我沒有……”蔓生下意識否認,可是卻纔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何時竟然已經落淚!
怎麼回事?
爲什麼就哭了?
明明,她根本就沒有想要哭!
蔓生自己都是恍然的,他的手卻撫上她,輕輕爲她擦去眼角的淚痕,指間有些溼潤的暖意,是她淚水的溫度,反覆能夠灼燒,從指間一路灼燒至心底。
“那這是什麼?”尉容凝眸問,手指輕輕揉着她的眼角。
蔓生髮現自己已經無法再去否認,她只能找着理由,她不想讓他知道其實她是在不甘是在心疼,所以她只是說,“藥太苦了……還有你背上的傷太深,我怕痛……”
然而這又算什麼理由?一說出口,自己都覺得這樣彆扭!
“也不知道是誰,被人砸了一身的文件也說不痛。”尉容微笑說,“現在怎麼又說自己怕痛?”
“我當時怎麼好和你現在比?”蔓生立刻說,她擡眸猛地望向他,“你可是被鞭子狠狠打了十下!”
她的雙眼還帶着想要哭泣的赤紅顏色,四目相對時,這些日子以來的一切都還歷歷在目,不知是什麼在糾纏,眸光裡唯有各自,忽然心念一動,尉容已經棲身靠近她,他的脣忽如而至,覆在她的脣上輾轉悱惻的親吻。
炙熱的,如火一般灼燒着,慢慢的變得溫情,柔的像水要化開,蔓生還捧着藥湯,她幾乎就要陷入於此刻的柔情之中,他卻越來越熱烈,只是身體一動傷口也連帶着一起被扯動!
蔓生只聽見這張牀發出“咯吱”一聲聲響,將她驚醒,立刻制止他不讓他再亂來,“你別動了!”
尉容沉默不言,卻感到比方纔更加痛不欲生,淺嘗輒止實在是一種折磨!
蔓生急忙放下湯碗,怕藥湯灑出來,又是扶着他讓他重新躺好,“你背上的傷還沒有好,不要亂動!怎麼樣?是不是很疼?”
尉容原本想要說不疼,可是見她緊張成這樣,他忽而揚脣說,“疼!”
蔓生一聽見他喊疼,真是被驚到!當場被家法處置打了十鞭上藥的時候都沒有喊痛,醫生治療過程裡昏迷不醒也都不見他發出一聲悶哼,現在卻居然喊着疼!
“那怎麼辦?”蔓生慌了,“我再讓小泉請醫生過來,給你打一劑止痛針?”
她所能想到的辦法只有這一條,說完她就要起身,可是手卻被他一把拉住,“不用去。”
蔓生回頭,見他靠着牀躺着,“那你不是疼?”
“嗯。”尉容點頭,拉着她的手說,“蔓生,你親我一下,我就不疼了。你忘了,這是最好治療方式。”
蔓生有些遲疑,只是突然之間想起當年。
當年宜城父親一杖打下去,他扯開她的衣服俯身說:傷痕就是用來親吻的。
或許某些時候,傷口有人親吻真能夠撫慰,也能夠讓人忘記傷痛。
可是……
“剛剛不是親過了?”蔓生蹙眉問。
“所以剛纔我不疼,現在又開始疼了。”尉容沉聲說。
見他一副認真的樣子,好像也不像是玩笑。蔓生還在猶豫,他卻已經再次催促,“蔓生,快親我。”
蔓生沒了辦法,她在牀畔坐下,主動的湊過去,將手輕輕放在他的肩頭,低頭親吻他的脣。
兩人在這張牀上相擁親吻,從深至淺,由淺再入深,竟是半晌都沒有停止!
最後還是蔓生將他輕輕推開,“你還要喝藥!”
尉容卻圈着她,不讓她離開,他低頭靠着她的肩頭,一聲低沉男聲說,“還是疼。”
“喝完藥,我再親你!”蔓生已然豁出去了,她許諾道。
尉容一聽此話,這才同意,“那我要抱着你喝。”
蔓生沒轍,才發現他這個人平時強健的猶如天神一樣,怎麼受傷後就這麼會撒嬌耍賴,她將藥碗重新端過,一邊任他環抱一邊喂他喝,“還說書翰愛撒嬌,你也一樣!”
尉容可不管,環住她的手用了力,就是不肯放她走。等到一碗藥喝完,像是打了一場仗,蔓生還被他擁在懷裡,她的手扶着他的胸膛,輕聲說道,“尉容,你大哥的事,誰也不想的。真的,不是你的錯……”
尉容沒有出聲,只是閉着眼睛,擁着她的手愈發的緊。
好似這一刻,想要握住一些什麼。
……
尉家頤和山莊——
入夜,山莊內靜悄悄的。
自從尉佐正去世後,山莊裡沒有了往日的喜慶,就連歡聲笑語都不再有。
鄭媽來報,“大夫人,寶少爺今天雖然很少說話,可他還是和從前一樣愛畫畫……”
大夫人聽聞後,顯然是憂心不已。
尉佐正過世至今,孩子似乎還不曾能夠完全明白這是一場葬禮,從今往後再也不能看見自己的父親。
“好好看護小寶,孩子想要什麼都給他。”大夫人低聲說,鄭媽應聲離開。
大夫人坐在椅子裡,她神色依舊黯然,不見半點喜悅之色,顯然對於尉佐正的死,一直耿耿於懷。
“三少爺。”鄭媽正要走出房間,迎面瞧見尉孝禮到來立刻呼喊。
尉孝禮朝她微笑頜首,擦肩而過走入房內,大夫人已經聽到他的聲音喊,“老太爺還好?”
尉孝禮剛剛看望過老太爺,走近大夫人身邊道,“爺爺還是很傷心難過。”
大夫人扶額閉目,也是同樣傷心愁悶。
尉孝禮安慰道,“您也不要再難過了,大哥要是地下有知,也不能走的安心。”
提起尉佐正。大夫人緩緩睜開眼睛,“你大哥他又怎麼能安心?他實在是太冤!”
“爺爺已經說了一筆勾銷,母親,您也不要再追究了。”尉孝禮又是說道,“我想大哥也是希望能夠將這一切全都放下……”
“你這是在說什麼話!”大夫人卻勃然大怒,“你現在是在幫着你那個處心積慮想要害死你大哥的尉容,還有那對霍家姐妹說話嗎!”
“母親,我不是這個意思!”尉孝禮立刻否認,“我只是怕您再傷心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了?”
大夫人沉默定睛,這纔像是息怒,良久後問道,“明天你要正式進公司入職?”
“是,章程已經走完,今天我已經去報到。”尉孝禮回道。
“好!”大夫人握住他的手,顫着聲說,“孝禮,爲了你大哥,也爲了我們尉家,你一定要進公司,一定要從尉容的手裡,把本來屬於你大哥的位置給搶回來!你聽見了沒有?”
尉孝禮卻沒有立刻回聲,對上母親一雙質問命令夾雜了懇求的雙眸,他這才應聲,“我知道該怎麼做。”
……
蔓生在尉容醒來後,也同時消假結束休息。
這一天早上前往保利集團,也是當尉佐正離世後初次迴歸。只是清早到來後,蔓生前往王燕回的辦公室議事,卻在同時瞧見了另外一人——尉孝禮!
對於尉孝禮,蔓生知之甚少,只是透過零星半點的聽聞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尉孝禮和尉佐正是親兄弟,都是大夫人所生。
可是這樣一來,尉容的親生母親又是誰?
蔓生不曾忘記在醫院初次和大夫人相見,尉容對於她的稱呼是“孟姨”,難道說他的生母其實是二夫人?是尉父的第二任?可是這樣猜想也不對,尉家之所以會敬稱大夫人,是因爲老太爺膝下多子,大夫人是老太爺的長子,也就是尉容父親的妻子所以纔會被如此稱呼。
他曾經說過,他的父母已經雙亡。
那麼,他的親生母親在尉家又是怎樣的存在?
懷揣着困惑中,蔓生已經上前入座。
王燕回開口介紹道,“林副總,這位是公司新任的常務理事,現負責業務投資部。昨天你休息不在公司,所以錯過了歡迎尉經理入職的會議。不過,你和他也早就見過面,也不用特意明面上再打招呼。”
早在爲尉佐正守靈的時候。蔓生就和尉孝禮見過面,所以並不會陌生,只是此刻纔算是真正的打照面,“你好,尉常務。”
“不用客氣,林副總。”尉孝禮朝她微笑回道。
王燕回爲兩人做了簡單介紹後道,“今天請你們兩位過來,也是因爲尉總近日因病缺席,所以被滯緩的項目也需要進行安排分派。現階段有關於襄城恆豐集團項目合作,經決定由尉常務接管。林副總,你從旁協助。”
襄城恆豐……
怎麼會是這家公司?
蔓生聽聞這四個字,當下有些驚到。
尉孝禮已經應允,側目又是道,“林副總,今後還要多多關照。”
蔓生這纔回神,同樣微笑應聲。
王燕回看向林蔓生。發現她神色有些許不對勁,“林副總,是有什麼問題?”
“沒有……”蔓生輕聲回道,可是心中還是微微一擰。
當王燕回交待完這一切後,兩人就要起身離開,他的視線望向林蔓生,似是想要開口將她留下,最終卻還是沒有。只是看着她,和尉孝禮一同而出。
走出王燕回的辦公室,迴廊處蔓生道,“尉常務,一會兒我會讓我的秘書把聯繫方式和相關資料都送到你的秘書處。”
“蔓生姐,私底下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尉孝禮卻如此說。
蔓生瞧向他,此刻倒也不是客氣,而是真的在溫和相對。
這一刻,蔓生才能夠仔細打量尉孝禮。他的面容和尉容有些許神似。卻更接近尉佐正一些,這讓她不禁說,“孝禮,你和尉大哥長得比較像。”
“你是在說,我和大哥一樣長得好看?”尉孝禮笑問。
尉佐正的確是美男子,尉孝禮也自然亦是,蔓生也是笑了,“嗯。”
“那麼和二哥比起來,我們三兄弟哪個最出色?”尉孝禮又是打趣問道。
蔓生此刻一想,還真是無法相比,這三人的相貌都是英俊卻各有不同。正在遲疑犯難之際,尉孝禮卻開口解答,“不爲難你了,當然是二哥。”
“從小到大,見過我的人都會說我長得好。但是見過大哥的人,都會覺得他更好。但要是見過了二哥。那我和大哥都要靠邊站了。”尉孝禮笑着說,回憶兒時之事沒有半點計較,只是在懷念訴說。
蔓生想,他一定很想念自己的大哥尉佐正。
“二哥他的傷好些了嗎?”尉孝禮繼而又是問,蔓生回道,“好多了,你不要擔心。”
“他身邊有宗泉他們,現在又有你這個女朋友,我是不用再擔心。”尉孝禮溫聲說,“其實前幾天就想和你正式打個照面,但是一直都來不及。”
“不過現在也不晚。”蔓生相邀,“空了的話,就來香頌灣坐坐。”
尉孝禮點頭,有些歉然道,“抱歉,蔓生姐,你一進尉家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還讓你看到這樣血腥的家法。”
蔓生更是發現尉孝禮一如尉佐正待人謙和有禮,這方面他們三兄弟竟是如此相似,“不用說抱歉,我也是尉家的一份子。”
“只是我有點好奇,那天家法處置的時候,你怎麼沒有爲二哥說話?”尉孝禮詢問,提起當天情景,此刻想來依舊凝重。
安靜中,蔓生望着他說,“做錯了就要接受懲罰,這是家規我本來就不應該阻止。他犯了錯,願意接受懲罰,這是他的責任。”
“就像是那一天大哥的葬禮,二哥沒有能夠出席,可你還是有到場。我想。你不單是代表自己,也是代表了二哥。”尉孝禮瞭然道。
蔓生沒有否認,只是望着他微笑。
尉孝禮看了她一瞬後道,“你雖然不姓尉,但是真的很像我們尉家人。”
……
襄城恆豐的項目已經下達通牒,由尉孝禮主管,蔓生輔佐。
這是進入保利後,所負責的第二個重大項目,蔓生不敢掉以輕心。只是在尉孝禮的辦公室內議事談及這次恆豐的總經理將會親自前來,這讓她再一次失神。
尉孝禮已經調查過恆豐相關的消息,所以他叮囑道,“恆豐的顧總,每到一個地方都不喜歡住酒店,所以這一次下榻的住所要選好。”
“你按着這份報告上標出的要求,去尋找住所。”尉孝禮說着,將一份遞出。
蔓生點頭接過,“我知道了。”
爲了安排恆豐總經理住所的一事,週末時候蔓生帶着餘安安和程牧磊一起外出尋找住所。
事先也尋找過幾所公館別墅,蔓生一一挑選過,前往察看的路上,餘安安嘆息道,“副總,這位顧總還挺挑剔的!又要乾淨雅緻,還要清新安靜,最關鍵的是絕對不能被人打擾,還要風景好!”
“公司老總不都是這個樣子?品味很高的!”程牧磊開着車說。
餘安安卻是煩惱,“品味高合理啊,可是風景好又要怎麼安排?”
蔓生定睛一想說道,“去選院子裡有亭臺樓閣水榭的別墅公館!”
“這個好!”餘安安這纔有了新方向。
……
午後蔓生外出辦完事歸來,瞧見別墅的前院停了一輛車,這輛車她認得,正是霍雲舒所有!
“霍小姐來了?”蔓生輕聲問。任翔應道,“是,容少和她在後花園。”
蔓生便往後花園走去。
餘安安雙手叉腰,程牧磊一瞧她這個樣子皺眉道,“你的樣子好像要去打架!”
“我就是看那位雲舒小姐討厭!”餘安安已然是憤憤不平。
後花園處陽光大好,四月下旬也該是晴空爽朗的日子,眼看着這個盛夏就要到來,清風吹拂而過也有了一絲微熱。
蔓生來到後花園的時候,看到鬱鬱蔥蔥的花草之中,是他頎長的身影在綠蔭中慢慢行走。他推着輪椅,輪椅上坐着霍雲舒。他們在一起看花,偶爾相顧一笑。隔了一些距離,所以不知道他們是在聊什麼,只是似乎可以感受出氣氛彷彿很融洽。
其實單看這幅畫面,霍雲舒的側臉美麗,她仰起頭望向他。笑容裡都是溫柔,她忽而舉起手,指向一處樹枝。
尉容便走了過去,爲她去摘樹葉。
“不是這一片,是那邊一片……對,就是這一片……”霍雲舒的聲音隱約傳來,蔓生終於聽見。
都說少女情懷總是詩,此刻還真像是詩詞一樣的場景。
若是從前,蔓生大概會直接轉身,不去打破這樣的畫面,可是此刻,她的腳已經不聽自己使喚,直接跨了出去。
她走入後花園,也直接往他們走過去。
蔓生上前,瞧見他們注意到來人,所以紛紛回頭望向她。
“回來了。”尉容瞧見她走近。他微笑出聲。
蔓生朝他點頭,扭頭望向霍雲舒道,“霍小姐,你也在。”
霍雲舒在這一刻再次對上林蔓生,這種感覺變得十分微妙,默了下輕聲道,“林小姐,聽說尉容傷好了已經醒過來,所以我來看看他。”
“你放心,他好多了。”蔓生說着,來到尉容身邊,她的手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
霍雲舒看着她和他並肩而站,她挽着他的手,曾經自己挽過,曾經是屬於她……忽而想起曾經,讓她幾乎無法再留下去。“來了好久,我也該走了。尉容,我們改天再聯繫。林小姐,我回去了。”
“這麼快就走了嗎?”蔓生問道,出於待客之道她問道,“不留下來一起晚餐?”
“不了。”霍雲舒輕聲說。
“我送你。”尉容當下開口道。
一起送別霍雲舒離開,蔓生和尉容一併站在前院裡,同樣也是一片鬱鬱蔥蔥,可是心境卻大爲不同。望着那扇已經關上的前院大門,蔓生開口問,“霍小姐這邊,你有什麼打算?”
惠能的股份已經由霍氏收回,霍止婧也已經趕去鵬城處理公司事宜,而霍雲舒留守海城,除了因爲後續之外,最大的原因也是因爲他!
她放不下他。如此明顯!
可是他呢?
蔓生等到這一刻,終於忍不住向他要一個答案,或者說,是一個選擇。
尉容望着她,他的手還握着她,卻是低聲說,“蔓生,我現在不能放任不管。至少,等她能重新站起來。”
他已經決定,她又怎麼能說不好?
“聽說,你今天出去是爲了項目合作方公司負責人安排住所?”他又是詢問。
蔓生應道,“嗯,還沒定。”
“哪家公司,哪一位負責人。”尉容接着問,可是一雙眼睛卻直視她。
蔓生隨即道出對方的名諱,“襄城恆豐,總經理顧席原。”
“還有。”他低聲繼續追問,蔓生有一絲莫名,可他卻道,“你忘了說,他是你的繼兄,曾經是。”
在這一切過後,蔓生忍不住落淚,其實她本不是一個愛哭的女孩子,當真是心疼一個人到了極點。尉容竟然會喊疼,這麼騙親親真的好?公司裡,蔓生和尉孝禮面對面,似乎尉家兄弟三人很友好?只是襄城的項目,讓蔓生終於面對了一個久違的人,妞兒們,是否還記得林父的現任是他的第三任,顧席原,他和蔓生有着怎樣的因緣~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見,每天不要忘記點點推薦,順帶撒撒鑽,感謝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