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家法十鞭請你回去

祭祀的廳堂內,尉佐正的遺體還被放在前方中央處。白紗到處飄蕩,那些白色花朵更是隨處可見。霍雲舒的出現是這樣突然,卻也好似在意料之中。眼下對於這位霍家大小姐的死而復生,自然揣測頗多!

霍雲舒坐在輪椅上不能站立,白紗掩住自己的臉,衆人只瞧見她完好的另外半張臉龐,是往日相識時的樣貌無疑。

此時此刻,尉容和霍雲舒都停步於老太爺面前,也立足於靈堂前方處。

周遭鴉雀無聲,全都目睹着老太爺要如何處置。

蔓生站在人羣裡,她佇立一側凝眸也是在靜靜等待。

老太爺越是不發話,就越是讓人感覺氣氛沉凝,就當呼吸都快要窒息的時候,那道年邁又威嚴的男聲終於響起,“尉容,你之前在尉家當着我的面承認,那天在七星大廈,你邀請了佐正、子衿,還有王家兩兄弟,帶着你的女友林蔓生,在大廈會議室裡商談是不是!”

“是!”尉容應聲,沒有遲疑。

“你向我承認,是你設局,假借霍雲舒的名義邀請所有人去商談!”老太爺接着問。

尉容又是應道,“是我。”

“如果我沒有會錯意,你當時設局,是因爲懷疑當年霍家遇難,不是意外,而是人爲。也因爲和霍家有關的只有我們尉家和王家,所以就邀請所有人到?,再想激將法看誰會坐立不安心虛承認,也或者是想證實其實這真是一場意外!”老太爺凝眸問。

尉容道,“是。”

“霍雲舒!”老太爺又是喊。

霍雲舒立刻凝眸回聲,“老太爺。”

“我現在問你,那一天設局,到底是尉容一個人所爲,還是你也在背後串通?他是早就知道,還是你也在瞞着他,又或者,你們其實一直都有往來!”老太爺對上霍雲舒質問,一雙眼眸如刀刃。

“不!”霍雲舒出聲否認,“尉容事先根本就不知道,我還活着,除了康叔之外,沒有人知道,連我的妹妹止婧也不清楚!”

“止婧!”霍雲舒又是喊。

霍止婧在後方處站立,聽聞呼喊急忙應道。“老太爺,我的確不知道,他就更不會知道!”

老太爺則是道,“你們兩個人的回答,我已經聽見了。在場所有人,也都聽見了。現在,我相不相信不能作數。事實究竟是怎樣,誰也不清楚。”

老太爺的話語也是客觀冷靜,的確,單憑他們任何一方,想要斷定對方是否有隱瞞都是無濟於事,因爲沒有證據!

“當天康叔也有出席七星大廈的商談,他聲稱自己的手上有直升機遇難的黑匣子。本來我想等到佐正醒來後,就將這件事情徹底攤開,說個清楚明白。可是誰想到,他竟然一病不起就這樣去了。”老太爺提及長孫。神色雖然平靜卻難掩哀傷,都說年老之後喪子之痛最爲痛楚,現在老太爺的長子,也就是尉佐正的生父早就去世,不料長孫尉佐正竟也走在他的前頭。

老太爺的手緊握着柺杖道,“他去世的時候,留有遺囑。這份遺囑,昨天夜裡趕到醫院的人都有聽見。他在遺言裡承認,當年直升機遇難一事,是他親自所爲。他說是因爲一念之差,纔會造成當年遺憾,這是他人生中最不可饒恕的事情。”

“他的死,是因爲多年病痛身體不堪其擾,也可以說是因爲自責內疚難掩,心神不寧日夜憂慮導致。”老太爺提起遺囑,年邁的男聲愈發滄桑。“霍雲舒,你聽見他的遺言了?”

“聽見了……”霍雲舒點點頭。

老太爺又是道,“他雖然立下遺言承認,可是事實真相,不能憑他一人之口就能定奪。我們尉家一向信奉一生守信,爲人處置更是要以理服人。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夠理解,我們作爲家人的疑慮和遲疑。”

“只是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經無法再爭求是非黑白,佐正在遺言裡留下遺願,希望我們都能夠不要再責怪任何人,也希望好好相待霍家人!”老太爺如此說道,似有了最終定奪,“現我已和王家商議,決定將保利對霍氏惠能持有的股份全數奉還,從此以後保利就不再對惠能擁有話語權。惠能和保利再也沒有任何牽扯——!”

……

老太爺的決定,讓在場所有人都錯愕!

尉容屹立不動站在原地,他沉默以對,彷彿這一切都距離遙遠。

蔓生抿着脣不言語,她一直望着老太爺的方向,也望着尉容默然頎長的背影。

原本以爲老太爺會質問會將一切挑明甚至是會當場問罪,一如那一天她被元伯獨自請回尉家時候一樣,可是老太爺並沒有!

看似嚴苛看似就要掀起驚天駭浪,可誰知老太爺在此時唯有就起因詢問,再也沒有了怪罪討伐,甚至連質疑都顯得這樣平靜,這份平靜之下似波瀾壯闊,卻只因爲如今尉佐正已經去世!

恐怕他的遺言在當場宣讀時已經是驚天一般,讓人無法再去質疑!

如果再去質疑,豈不是在討伐尉佐正?

尉家這樣的大家族,當涉事的主角尉佐正離世後,還能怎樣去平反去抵抗,如果傳了出去,恐怕宗親親友面前全都會落下口舌,愈發讓人不能信服。畢竟,以尉家的能力,完全能將霍家一網打盡,也完全能夠顛倒是非黑白一手遮天!

所以,不得不顧全大局的老太爺似是將一切都徹底壓下,纔會給了霍家最好的回贈待遇,也爲這件事情畫下一個句號,更爲了讓尉佐正的亡靈得以安息!

霍雲舒卻說不出話來,她想要訴說,這一切真的和尉容沒有關係,她並不是爲了惠能股份前來,她也想要證明尉佐正是清白不是他所爲,可是所有一切都讓她無法開口……

“雲舒小姐,還不接受老太爺的股份轉讓!”元伯在旁提醒。

霍雲舒已然僵住,她發不出聲音,彷彿一開口接受,一切就無法再挽回!她想要拒絕,她寧願拒絕,她想要訴說尉佐正的無辜,但是一想到康叔,想到康叔的女兒,她更是天神交加進退不得左右皆是錯!

“我不服——!”可是此時,大夫人喊出聲來,“佐正死的太冤,他是被謀害!被他們謀害的!老太爺,我不服——!”

……

大夫人直指尉容和霍雲舒,想起長子尉佐正之死,又想起自己一路奔波趕回海城,卻得知尉佐正去世的消息,她的心中如此煎熬,更是恨恨說道,“一定是你們串通!”

“老太爺,霍雲舒和霍止婧兩姐妹的話怎麼能夠相信?他們都是一丘之貉惺惺作態,一早就串過供詞,又來這裡演戲!”大夫人說着,扭頭望向霍家姐妹以及尉容道,“到了今天,誰不知道尉容和你們霍家交好?又有誰不知道,尉容和霍家的大小姐霍雲舒曖昧不清,還曾經私下有過密的交情!”

“霍雲舒!你當年已經和王家定親,你的未婚夫是王鏡樓,可是當你活過來以後,陪着你來尉家的人竟然不是他!霍家當年口口聲聲說是王家謀害,你的親妹妹爲你辦喪事,王家上下連王鏡樓在內,沒有一個人能夠出席!那麼現在,如果真是佐正謀害,一切和王家無關,你爲什麼和王鏡樓還沒有往來?你應該回到他的身邊去,畢竟他纔是你的未婚夫!”大夫人一下提起霍家與王家的聯姻,更是斥責道,“明明就是你和尉容早就暗中好上,可是你又不能和王家悔婚,所以你們才設局先陷害王家,再來陷害尉家!”

在場的王家人除了王子衿之外,唯有王燕回一人。

身爲王家長子,也是王子衿的兄長,作爲王家代表前來守靈。

王子衿陪伴在大夫人身旁不言語,王燕回更是沉默着沒有出聲打斷。作爲晚輩,不能打斷長輩,更作爲當事者之一。不能再多言。

“不是這樣……”霍雲舒有些發懵,這一切怎麼會是這樣。

霍止婧更是大喊,“不是!姐姐她怎麼可能會和姐夫……”情急之下一瞬間竟然改不過口,連霍止婧都是一愣,她立刻又喊,“不可能會和尉容大哥設局串通陷害!”

“你們聽聽!她是怎麼喊尉容的?”大夫人又怎會輕易放過,“她剛纔喊了什麼?她喊尉容叫姐夫!”

“王鏡樓纔是她姐姐定親的人,可現在她卻喊尉容姐夫,這證明什麼?他,尉容,和霍雲舒果然早就有往來,一直沒有斷過關係!”大夫人斬釘截鐵的說。

而尉容面對所有質疑,他全都不作聲,彷彿他已經全都默然承受。

“霍雲舒,你是當年遇難的倖存者,我想你應該更想知道當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爲!現在就請康叔到來,帶上黑匣子到這裡,當着所有人的面證明!如果證據確鑿,證明是佐正謀害,那我就向你霍雲舒向霍家跪地謝罪,如果不是佐正,那麼你們所有人——”大夫人一雙通紅的眼睛控訴着一切,定格於尉容和霍雲舒,“你們就有罪!是你們害死佐正,害死我的兒子!”

王子衿扶住情緒太過激動的大夫人,輕聲呼喊,“母親,您不要動氣……”

“拿出來!還不快把黑匣子和康叔都帶到這裡!”大夫人喘着氣又是大喊。

衆人全都注目於兩人,等待着他們開口交出人和物件。

霍雲舒卻顫了聲,康叔已經將黑匣子毀了,根本就再也沒有黑匣子,“我沒有辦法拿出來……”

“是我把黑匣子弄丟了!”尉容的聲音蓋過那虛無的女聲,他一人站了出來迎上大夫人,也迎上了衆人。

蔓生在不遠處聽到他的聲音,她心中更是擰起!

“你弄丟了?”大夫人更是淒厲喊,“尉容,你哪裡是弄丟,你是想死無對證!你是想你大哥死了以後,也不還他一個清白!你真是太狠毒太狡詐!你怎麼還配當尉家人!”

“是我!是我弄丟的!”霍雲舒又是喊,可是她的話語在此時聽來不過是杯水車薪一般的羸弱,根本無人會去理會。

“和她無關,是我沒有保管好!”尉容卻又再次說!

霍止婧急了,她焦急喊,“現在不管有沒有黑匣子,佐正大哥也不能活過來,我們就當作是一場誤會!一場誤會好不好?”

她天真的話語簡直可笑!

可是在場衆人卻無人能夠笑出聲!

這個時候,大夫人已經直接無視霍雲舒的存在,直直對上尉容忽而又是說,“之前聽說公司提案要收購惠能,尉容,你作爲公司總經理,卻當衆反對收購的提案!期間持續了那麼長時間的收購運作,爲什麼最後還是無功而返?”

“當着老太爺,當着所有人的面,你說,你有沒有暗中幫霍家逃脫收購案!有沒有!”衆人不知大夫人是如何知曉,可作爲尉家人,縱然是女人不管公司之事,但是收到相關消息卻也在情理之中,特別此事又和霍氏惠能有關!

蔓生只瞧見那一道身影,幾乎像是飛蛾撲火一般,讓她不忍閉目,果真聽見他說,“有——!”

他回答的太直接,已然當衆承認,他的確公私不分和自家作對!

“你現在終於承認了!”大夫人像是找到了歸根究底的終處,她已然拿尉佐正的死無可奈何,卻能夠拿住此事不放,立刻回頭喊,“老太爺!尉家的家規裡有一條,尉家中人一致對外,絕不公私不分,不爲個人利益影響大局!”

“尉容已經違反尉家家規,現在我懇求老太爺依照家規處置!犯下剛纔的規矩,處以十記鞭刑!”大夫人一下道出,家規祖訓不可違背!

尉容面容沉靜,他緩緩應聲,“我願意接受家規懲罰。”

然而尉家人聽聞卻都是神色惶惶,就連王燕回都是爲之皺眉!

尉家的鞭刑,可不是普通的長鞭。一鞭子下去,皮開肉綻痛至骨髓,痛的人連眼淚都來不及掉落!

蔓生慌了,她從來沒有見識過這樣的家法刑法,可是她還能怎麼辦?她想要阻止,想要開口,卻全都不能夠!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肆意妄爲,彷彿此刻唯一能做到的,唯有站在這裡,看着他遭受刑法!

“不關他的事!”霍雲舒喊出聲,她哪裡會不知道尉家家規的厲害,簡直堪比酷刑,可她怎麼能夠讓尉容獨自擋下,“一切都是我的錯!要罰就罰我!十鞭,二十鞭都可以!”

大夫人的視線重新落回在霍雲舒身上,恨到至極後,是非全都被拋之不顧,“這也可以!代替的人要加倍受罰!那就罰你!”

“姐姐!”霍止婧驚愕大喊,她無法坐視不理。

霍止婧就要衝上去,大夫人命令,“周管家!靈堂裡怎麼容許這樣放肆喧譁!”

周管家立刻將霍止婧拉住,又將她拉至一邊,霍止婧還在大喊,直接被請出靈堂。

“罰我吧!加倍就加倍!”霍雲舒義無反顧,她是如此堅決。

“來人!立刻準備受罰!把霍雲舒給我架起來!”大夫人已經吩咐下令,一旁的傭人們紛紛上前就要行事。

可是這個時候,尉容再一次站了出來,他一下擋在來人,望向大夫人,也望向老太爺道,“加倍罰我!所有錯都在我!”

衆人面前,蔓生面前,是尉容護住霍雲舒,是他一力頂下所有罪過,他凝聲說,“所以,罰我!”

現實實在太刺目,雖然明知此時此刻也不可能讓霍雲舒受刑,更清楚知道事到如今都逃不過一劫,尉佐正的去世,霍氏惠能的暗中維護,都讓這份刑法不可逃脫……可是想起昨夜,又想起今日,她在他的面前和所有人爲敵,他卻好似爲了另外一個女孩兒亦是和所有人爲敵,這樣南轅北轍卻猶如昨日重現。

“大夫人!”元伯在此時出聲,他制止住大夫人,也制止這一場鬧劇。

元伯這廂代表的可是老太爺,雖然老太爺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沉默寡言,元伯沉眸道,“尉容少爺觸犯家規,現今要按照家規處置,處以十記鞭刑,現在立刻受刑!”

一聲令下,周管家已經命人將刑具拿上。

這裡本就是尉家祭祀的廳堂,供奉的是尉家列祖列宗,也爲尉家犯錯之人受刑罰之地。這一刻,尉佐正的遺體冰冷的躺在中央處。於祖宗牌位前方,一道屏風架起,隔開了衆人的視線!

長鞭也已被取來,這是一條赤煉長鞭,特製的鞭身光是瞧一眼,就會讓人心神俱顫!

蔓生幾乎無法去目睹,她的心這樣焦灼。

可是下一秒。尉容已經脫去外衣,他的麻衣也被脫下被傭人取走,裡面的襯衣也逐一鈕釦,眨眼間露出他精壯的胸膛。

“容少爺,您這邊請。”周管家又是呼喊,尉容已經跟隨。

隔了一道屏風,只見他已然背身跪地,雖然背影模糊,但是卻能夠瞧的清楚,是他不曾有一絲傾倒的身體,直直跪在原地!

“不要!不要打他!”霍雲舒開始極力呼喊,因爲太痛苦,她整個人從輪椅上翻落!

可是卻沒有人再出聲,唯有霍雲舒的求救聲懇求聲於耳邊不斷迴響——

就在頃刻間,長鞭已起!

第一下鞭打而下,鞭子抽打身體的聲音實在撕心裂肺,好像聽到皮膚被劃破,血肉頓時橫飛,可是卻不曾濺落出血液,那道白色屏風也沒有被血染上,但是光是聽聞那聲音就會讓人觸目驚心!

“周管家!”大夫人才又出喊,周管家再次派人上前,這一次將霍雲舒也一併請了出去!

霍雲舒被強行請離,她不斷回頭,只瞧見血染屏風,“尉容!尉容……”

蔓生已經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驚懼至此纔會發現開不了口,她一雙眼睛直直盯着那道屏風,她連呼吸都忘記要怎樣起伏,只看見面前一下又一下鞭子落下,漸漸的,漸漸的好似有血液飛濺出佈滿整道屏風!

古老的家族,古老的家規,卻猶如置身古代,這簡直太不可思議太荒唐太可怕,卻讓人無法移動唯有一片寂靜畏懼在心中迴盪!

尉容的視線卻一直注視着前方。

前方處,正是尉佐正的遺體,他死前卻有着一抹微笑,平靜的微笑,不知道爲何在笑。

尉容的眼前漸漸有些血腥模糊,尉佐正的笑容也漸漸淡去。

……

第十鞭!

蔓生不知道這十鞭究竟是如何度過的,她只是每一鞭過後都一一歷數,等到最後一鞭,像是精疲力竭一般,她渾身的血液和力量都好似逆流消失!

隔了屏風,刑法終於受完,一切也終於結束。

行刑的人從屏風後而出,衆人一瞧。才發現鞭子上沾滿了鮮血,一不小心滴落一滴濺在地板上,猶如血蓮綻放。

衆人全都沒有動作,只是看着屏風後,尉容被周管家扶起,他將襯衣披在肩頭,而後從屏風後方走了出來。

蔓生一瞧他,早已經面容蒼白,就連脣色也沒有半點顏色,從來不曾見過的慘白!

他總是這樣的醒目光鮮,哪怕落魄哪怕憔悴,都是俊豔無雙,可現在他蒼白的臉上長眉入鬢擰着,那份虛弱被他強健的體魄支撐不曾倒地,可是一步一行間好像都在加重疼痛。

尉容重新來到老太爺面前,低聲道。“謝謝老太爺懲罰,謝謝孟姨。”

大夫人見他熬過十鞭之後竟然還沒有倒地,還留有一絲喘息,彷彿像個沒事人一樣,這讓她更爲惱火。可是刑法已過,好似再也不能將他如何,大夫人怔怔站在那裡終於沒了聲!

老太爺緩緩道,“從今天開始,尉家,王家以及霍家三家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一場戰爭過後終於落幕,大家族的掌權者已經發話,將一切化爲無痕!

“容少爺,您快去上藥吧。”元伯也是叮嚀一句。

像是得到特赦,蔓生終於在這個時候邁出步伐,她猛地上前,在他就要俯身的時候她立刻扶住他。

宗泉也從後方處奔跑而出。一併扶住他,“蔓生小姐,我們扶容少回房間……”

尉容由蔓生和宗泉扶着出了靈堂,而在靈堂外邊霍雲舒和霍止婧被請離到山莊的別墅外,周管家前來道,“雲舒小姐,止婧小姐,老太爺讓我轉告您,從今天開始,尉家,王家以及霍家三家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兩位請回!”

兩人都是一怔,來不及回神思量,霍雲舒急忙對着周管家喊,“尉容怎麼樣?他怎麼樣?”

“送客!”周管家沒有再相告,直接派人將兩人徹底請離,趕出了頤和山莊。

山莊的一處別院。那裡是尉容曾經入住尉家時留下的獨苑。宗泉立刻命人送來止痛藥止血藥,蔓生扶着他坐下,“你輕一點,慢點坐……”

“快替容少把襯衣脫了。”方以真方纔不曾進入靈堂,和任翔兩人一直在外邊守候。誰知就瞧見容少被扶着走了出來,再一瞧就發現容少受了傷!

兩人來不及多問,只知道傷勢不輕,幸虧方以真本就是醫科生,所以對於外傷處理也是十分迅速。

“蔓生……”他卻突然喊,蔓生立刻來到他面前,半蹲於前看向他。

可他卻對着她說,“別看。”

他在說什麼?蔓生一時間竟反應不及……

任翔卻是會意,“蔓生小姐,一會兒給容少上藥大概會有些疼,請你握住容少的手不要放開!”

蔓生失神中聽從,她去握住他的手,才發現一向溫暖乾燥,哪怕是寒冷天裡也有一絲暖意的手,此刻卻冰涼一片,好似血液都被抽離。

可即便是如此,當任翔將襯衣慢慢脫下的時候,方以真瞧見背上的傷痕都忍不住蹙眉,倒抽一口冷氣!

蔓生不自覺握緊他的手,尉容似是察覺到她的用力,她尚未詢問,他已說,“一點也不痛。”

蔓生只覺得喉嚨處一哽,竟是如此發澀。

她雖然沒有看一眼傷口,可是單是看着他的眼睛,目睹方纔就覺得如此疼痛!比起她所受的,根本就算不什麼,他這是蝕骨的痛!

接下去的過程中。蔓生唯有握着他的手不放,尉容就坐在椅子裡,任由方以真等人爲他上藥包紮,等簡單處理完後,方以真道,“容少,傷口已經處理,但是還要以防感染還有,這幾天您最好要休息……”

然而包紮完後背傷口的尉容,卻對着宗泉吩咐,“小泉,替我拿乾淨的衣服過來。”

“容少?”宗泉一驚。

蔓生緊握住他的手,出聲問道,“你不好好休息,還要去守靈?”

可是他眼中唯有一片沉默堅決,彷彿任何人都不能將他的心意改變。蔓生還握住他的手,終究還是慢慢鬆開,任由他前往。

……

接下來的數日裡,衆人只見尉容繼續爲尉佐正守靈,沒有人知道他的傷勢究竟如何,只是一眼望去好似也沒有異樣,彷彿那十記鞭刑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傷痕!

等到守靈七天後,一大清早就要出殯入殮,這天早上衆人整裝待發,??前往火化棺木入葬。

可是就在出發之前,大夫人突然指着尉容說,“整個尉家,所有人都能爲佐正送葬,就你尉容沒有資格出席!我不准你去!”

面對大夫人的怒言相向,衆人都沒有一句話,最後老太爺道,“尉容。你就送出家門先回去吧。”

老太爺已經發話,尉容應聲,“是,爺爺。”

於是出殯的隊伍繼續出發,所有人之中唯有尉容被留下。山莊外蔓生望向出發隊伍,她扭頭對尉容道,“我去給大哥送葬,你回別墅休息!”

話音一落,蔓生來不及等他應聲,就已經坐上車,命令任翔開車追上前方的隊伍。

眼看車隊已經遠離,宗泉方纔回眸,再一看後車座的尉容,他驚喊,“容少!”

尉容閉上眼睛,他的呼吸綿長。

方以真立刻去檢查。“容少,我們去醫院!”

“回別墅……”尉容卻低聲說。

……

尉佐正下葬這一日,尉家入殮的排場並不隆重,許是因爲尉佐正的去世爲尉家蒙上了永不可消的敗筆劣跡。所以不過是嫡親的幾位,還有零星幾人外,其餘人等都沒有在列。但是老太爺念及長子身份,還是讓他入葬尉家墓園。

當天蔓生在人羣后方,依稀爲尉佐正的骨灰送上最後一支白花。轉身的時候,瞧見王子衿帶着小寶站在人羣前方。母子兩人孤單隻影,看着實在讓人心憐。特別是那個孩子,從尉佐正下葬後就似乎很懵懂茫然,但是也可以說十分冷靜,不哭也不鬧。

蔓生道,“大嫂,請節哀順變。”

王子衿不曾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等所有儀式一一過後。尉佐正的骨灰終於被封棺入土爲安!

送葬隊伍也隨着尉佐正的入葬儀式結束,紛紛退去,一切都化爲寂靜,自此以後世上再也沒有尉佐正這個人存在了。

蔓生也上了車就要離開,後方處王燕回瞧了一眼她離去的方向。

……

從葬禮歸來,蔓生直奔香頌灣別墅。她不知道他的傷勢到底如何,在熬過守靈後,還是否能夠安然無恙。

可是當蔓生抵達別墅後,就瞧見餘安安奔出來迎接,“副總,那位雲舒小姐這幾天一直在別墅外面等,剛剛尉總回來後,她就陪着一起進去了!”

上樓去,蔓生往尉容的房間直走,那也是她的房間內。

“蔓生小姐!”方以真剛好拿了醫藥箱出來,看見她歸來立刻上前道。“回來的路上容少有些意識不清,請了醫生來看過,是感染引起的,已經打過針了!”

蔓生當下蹙眉朝她點頭,走過方以真身邊往房間疾步而去。

門是打開着的,蔓生一走到門口就看見霍雲舒這樣傷心的哭喊着,她倒在尉容睡着的牀畔,她握着他的手這樣淒厲無助的喊,“我該怎麼照顧你?我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現在我又要怎麼照顧你!尉容……”

蔓生一扭頭定睛,又看見尉容躺在牀上,他連呼吸都很安靜。

深呼吸,蔓生上前一站停步道,“霍小姐,請你回去。”

霍雲舒一愣,她眼帶淚水望向林蔓生。

“我想你現在應該照顧好自己。才能不讓他擔心。”蔓生朝她輕聲說,亦是道,“還有,我是他的女朋友,我會照顧好他!”

家法十鞭,到底爲誰受過,尉容的沉默不言堅持守靈終於讓他在最後時刻倒下。蔓生替他走完了最後一步,回到別墅後面對霍雲舒,這一刻終於宣告自己的身份~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繼續見~妞兒們點點推薦,爲這一回的宣告撒鑽,蔓生威武~撒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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