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宜城,氣溫已經回暖,正午的時候走在路上,還會感到有些炎熱。
錦悅在年後有好幾個項目在處理,蔓生手上忙的不可開交。以至於餘安安等人,也是成了超人一樣工作。
等到午休的時候,餘安安像是虛脫了一樣跑進來,“副總,這是您要的文件。”
“還有這些。”程牧磊緊隨其後,同樣是一大堆的文件捧進來。
高組長在後方倒是慢慢悠悠,他是練家子,所以體能比他們都要好,“副總,我們已經整理過前期資料了,也聯繫過合作方,大致上沒有問題,就等對方老總點頭同意。”
“你們都辛苦了,坐下來休息一下。”蔓生應聲,她接過文件開始過目。
三人坐在沙發裡休息,程牧磊眯起眼睛說,“如果順利的話,那就要派人過去,副總,您是要親自去嗎?”
“這樣的投資金額,派個主管過去就夠了。”蔓生頭也不擡回道。
程牧磊點點頭,“要是我們能多幾個人手就好了,今年真的是太忙了。”
去年的時候,林蔓生還不過是總監一職,相關的事務都沒有完全上手,所謂受制於人,就不能夠大展拳腳。可今年過後,她已經榮升副總,掌管最主要的部門。現階段房產部的項目規劃,都是由她統籌。
所以,此刻在錦悅,她已經是第二把交椅上的厲害人物!
餘安安皺眉道,“以前是方秘書,還有那個討人厭的任助理都在,有他們幾個人一起幫忙,所以還沒有那麼忙!”
突然在此時提及方以真等人,那久違的名字就讓人感覺到有些陌生。
只因爲在尉董事離開後的第一個月裡,他們也都還有問起尉董事等人的去向。畢竟也都相處很久,平時私底下關係也都不錯。可是誰知道,這一行人自從年後離開,就再也不曾出現。
可是當兩個月時間也快過去後,餘安安這樣急性子的人,簡直是坐不下去。她當然也有問起林副總,然而回答是並不知情。
就在一個星期前。餘安安終於忍不住,私底下撥打了任翔的號碼。
她主動聯繫任翔的次數不多,從前哪怕是還在錦悅一起就職,成爲同事的時候,多數也是聯繫方以真。畢竟她們都是身爲秘書,而且同樣都是女人,交流起來更方便。
可後來過年的時候,爲了練車每天就都有聯絡,一直到年後不曾間斷。
當那天終於撥打任翔的號碼後,然而誰知連撥通都沒有,換來是一串盲音,和系統自動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打不通的號碼,聯繫不到的人,就這樣再也沒有音訊!
餘安安這邊聯繫不到任翔。更是覺得蹊蹺,所以她就再打給方以真,卻發現連同方以真在內的其餘人等,全都是已關機!
爲此,餘安安第二天來公司後就立刻告訴了林副總這件事情。
可是誰知道,副總卻只是淡淡的回了她一句:他們大概是有事要忙,所以不方便接聽電話。
前者實在是可以體諒,畢竟他們也都是商場上跟着打拼的人,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方便接聽又是怎麼回事?
……
“還是聯繫不上嗎?”程牧磊問道。
餘安安當下搖頭,像是看穿了,“我看他們不是太忙,是根本就不想讓人聯繫上!”
“你怎麼知道的?”程牧磊困惑問,“難道你每天都給他們打電話?”
實則後來餘安安也是是不死心,所有人的號碼,她連續打了一個星期!
“我老實說吧,從上個星期開始。我每天都給他們打電話,直到今天上午爲止,結果沒有一通電話是有人接的!”餘安安此刻像是徹底明白,所以在惱怒過後,更加是無比的失望。
程牧磊皺眉,“集體消失?”
高進卻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方秘書他們不像是這樣的人,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高組長,我們又不是演電視劇,還能出什麼事情?難道去了國外,就遇上了?幫,然後集體遇難?如果真遇難了,怎麼會一點消息也沒有?而且尉董事這樣身份的人,要是真結仇,哪裡就能這麼湊巧輪到現在事發?”雖然生氣歸生氣,但是說完。餘安安還是覺得不吉利,所以“呸呸呸”了好幾聲。
這下子,連內斂的高進都似乎找不到理由了。
三人一番討論無果後,下意識都望向前方辦公桌上的林蔓生。
卻見她還是很安靜的坐在那裡,沉靜的臉龐在陽光浸潤中,好像沒有被撼動半分。
“副總,您說句話呀!”餘安安還是忍不住喊,“都兩個月了,尉董事他們集團消失這算是怎麼回事?”
程牧磊也是道,“不然您以公司副總的名義聯繫看看?”
一陣沉?裡,高進也是呼喊一聲,“副總?”
蔓生將手中的文件看完,她合起放到一旁,這纔不疾不徐擡頭說,“他是公司的獨立董事,並不是每天都要來報道的職員。按照公司和他簽署的合同規矩,每三個月來公司露下臉,有重要事情的事情纔會出現。在合理範圍內,就算他們集體消失,也不算什麼。”
她的冷靜讓三人都感到詫異,卻也爲之一凜!
“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們也不要太在意。”蔓生又是道,“餘秘書,以後不要再打電話給他們了。”
餘安安?了下回道,“是,我知道了。”
“休息完了就繼續去忙。”蔓生點頭,微笑說道,“我們不能太依賴他們,你們纔是我手下會一直追隨的人,聽懂了?”
所以,方以真他們再優秀能幹,再和他們親近,其實也不過是尉董事的手下。
程牧磊則是鬱悶道,“尉董事不是副總的得力心腹嗎?”
恐怕整個錦悅,所有人都這樣認爲,但是似乎,事實並不是這樣。
“他可以是我的心腹,但同樣也可以是別人的。”蔓生揚起脣道。
三人都明白過來,沒有再多言。
退出辦公室前,餘安安道,“副總,環秀那裡已經重新部署過,想請您過去瞧一瞧。”
蔓生自然是頜首同意。
等到三人一離開,唯有蔓生還坐在原位,如今位居高座,在這萬物開春的時節,感覺到一陣空曠的冰冷寒意。
……
再次前來環秀,一切都好似改變,已經不復從前那般。明明是熟悉的道路,從前走過的高速通道,此刻故地重遊,可是心境卻不大一樣。
或許是因爲蔓生此番到來,她已身爲錦悅的副總,不比去年,她不過是前來達成項目收購環秀的合作方公司。
此時的環秀,已經由錦悅派經理掌管接手。
在經過大半年的重新修整後,環秀內面目一新。放眼望去,真是有新鮮的勁道。經理在一旁的跟隨着,談起近期的規劃,“副總,您請看看,這裡都是新裝的,商務客房和餐廳都翻新過,還有酒吧和燒烤餐廳,也重新開業了。”
“現有的溫泉也加大力度擴建,歌劇院和健身俱樂部也都重新開啓……”經理在旁介紹着,蔓生兜轉在山莊裡一一看過,真是大爲不同。
“您這邊請,小心路!”經理領着路,繼續往山莊的院子裡走。
蔓生走在迴廊裡,突然發現這裡滿滿都是回憶,竟然到處都是!
那裡是先前和他一起與蕭氏兄妹用餐的包廂,這邊是蕭從澤輕薄自己的時候,他對他動手的地方。又走到另一處,那裡是蕭素素對他表達愛慕之心,她悄悄躲起來看的假山……還有這麼多這麼多的回憶,突然變得那樣尖銳。
猛地,蔓生的步伐也是止住!
“林副總,您怎麼了?”經理感到莫名,所以立刻詢問。
蔓生回神微笑。“沒什麼,只是覺得園子裡的花很好看。”
“這些是石榴花,五月的石榴開的正是好的時候……”經理笑盈盈的說。
“你先去忙吧,我就在附近隨意逛一逛。”蔓生吩咐一聲,經理帶人離開了。
餘安安有陪同前來,她看着院子裡的石榴花,輕聲說,“上回來的時候,好像是鳳仙花吧。”
蔓生走上前去觀賞這些石榴花,開的這樣燦爛,像極了去年時候的鳳仙,“你倒還記得。”
“當然了。”餘安安不禁說,“您忘了,您還和方秘書一起用鳳仙花染指甲呢。”
這件事情,是後來餘安安等人趕到後,方以真私下打趣,和餘安安說起的。餘安安雖然感到好奇,可她覺得?煩,再加上宗泉直搖頭,所以她沒有自己親身體驗。
那時候,的確是有用鳳仙花染指甲的,卻是失敗的案例。
可也是在這座山莊裡,她才確定自己從前一直不敢去承認的感情,她喜歡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可她還是喜歡上了他。
回憶如風,冷不防吹拂而來,蔓生眼前被花朵印染開,變得這樣模糊。
不遠處有服務生匆匆趕了過來,“林副總,是郭董事來了!”
……
自從錦悅收購環秀成功後,郭氏父子就獲利成爲山莊的股東。此番蔓生前來視察,身爲大股東的郭英傑,當然也到來碰面。
只是郭父並沒有前來,唯有郭英傑到場。今日的他,是以環秀董事的身份到來。只是他的身邊,還陪同着另外一人。
“是雲商的千金!”餘安安認出來人,她在旁輕聲說。
蔓生當然也看見了,隨着郭英傑一起到來的女人,還是如同初見時一般的好樣貌,美麗動人,明豔的不可方物,正是蕭氏的千金蕭素素。
只是當下一瞧,蕭素素是挽着郭英傑的手一道來的,她就已經會意。
“林副總,真是好久不見。”郭英傑前來問候,蕭素素也是道,“好久不見了。”
蔓生起身,和他們一一握手,“本來以爲只會見到一位老朋友,可沒有想到,是兩位,這一趟還真是值了。”
郭英傑攜蕭素素坐下,三人一道攀談,卻像是將先前那一些不快都忘卻。商談中,蔓生問起,“蕭小姐今天怎麼有空陪着郭董事一起來?”
“年假我還沒有休,正好英傑要來,我就陪他一起過來了。”蕭素素微笑回道。
只是她那一聲“英傑”,喊的這樣自然,蔓生也早就清楚他們兩人的關係。
早已不是當年的少東家和求合作的收購方那樣簡單,他們已經是走到了一起!
“恭喜你們。”蔓生沒有多問,她舉杯賀喜。
郭英傑笑的很是開心,望向蕭素素的時候,就像是得到了全天下最重要的寶貝。蕭素素回望他的時候,倒也是多了幾分溫柔。
今天這一場飯局,雖然也有意外,可是過程卻是如意的,能夠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當然是美事一樁。
只是席間,郭英傑則是問起,“怎麼不見尉董事,我還以爲他會一起來。”
“他不在宜城。”蔓生如實道。
“尉董事貴人事忙,請林副總轉告尉董事,下回要是有機會,空了再碰面吧,到時候我還要多向他請教棋藝。”郭英傑記起去年和尉董事一起下過幾盤棋,那時候可是連輸慘敗收場。
蔓生當然也知道這一回事,彼時郭英傑對蕭素素傾心一片,可惜佳人心中另有他人。現在他們已經佳偶天成。而她獨自一人,她沒有多言,只是點頭?允。
可當下,蕭素素望向她卻是說道,“我看怕是難了吧。”
“這怎麼說?”郭英傑好奇問。
“林總監短短一年時間裡就升了副總,尉董事這一離開一定是很放心的,怕是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回來。”蕭素素別有所指,郭英傑不曾聽懂其中深意,他還在說,“總有回來的時候。”
蔓生卻聽明白了,蕭素素真正想說的話,其實是:他不會再回來。
她舉杯飲酒,悶下一口辛辣的酒液,可最終還是被刺了心肺。
……
這一晚的飯局沒有太久,三人散局後就各自回下榻的房間。蔓生這一趟來視察,不過是逗留兩日就會走。夜裡邊餘安安提議去泡溫泉,可蔓生卻意興闌珊。或許是因爲,一想起溫泉,就會想到他們曾經在那裡有過瘋狂。
“你去吧,我就在山莊裡散散步。”蔓生回了餘安安,餘安安也就招呼了另外一位同行來的女職員一起去了。
蔓生一個人走着,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一處荷花池。
月色下的荷花池裡沒有一朵荷花,現在還不是荷花盛開的季節。只是池子裡依舊有幾尾鯉魚,蔓生閒來無事,就停下來駐足觀看。
這一看就怔怔看了許久,卻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發現了她,“林副總?”
蔓生回頭一看,來人正是蕭素素。
蕭素素的面容在夜色中依舊嬌豔,她朝她走來,見她是孤單隻影道,“怎麼你一個人在這裡,身邊沒有人陪着?”
蔓生回道,“我的秘書去泡溫泉了,我就想着隨意來走走,蕭小姐怎麼也是一個人?”
“英傑在忙公事,我怕打擾他忙,所以就先出來散個步,不過沒想到,倒是碰上了林副總。”蕭素素回道。
蔓生笑道,“蕭小姐會走到這裡,難道是來睹物思人的?”
先前郭英傑和蕭素素就曾在這裡一起喂鯉魚,蔓生就撞見過。
“可惜,荷花沒有開。”蕭素素承認了,卻是同樣反問,“難道林副總這次來這裡,就沒有睹物思人的感觸?”
蔓生望着池子裡明月的倒影,蕭素素又是道,“畢竟,你和他曾經一起來這裡,這才成功拿下了環秀。”
“蕭小姐現在已經是郭董事的女朋友了,一直提起尉董事,這樣真的好?”蔓生並不迴應她,只是反問一聲。
蕭素素卻是大方道,“我喜歡過他,英傑也知道,我從來不否認,也不想隱瞞,可是你呢?”
蕭素素的目光一下望過來,蔓生直接迎上,聽見她問,“你喜歡他,他又知不知道?”
這個剎那,就像是去年在環秀。她也是這樣質問自己,蔓生的心意也是在那時候明確。突然發現面對蕭素素的時候,自己格外的坦蕩,或許是因爲,她們雖然成不了朋友,可卻有着相同感受。
“我喜歡他,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蔓生動了動脣說,“他早就知道了。”
蕭素素有些愕然,像是不曾想她會這樣坦白的表白於那一個人,凝眸又道,“那麼他又是什麼迴應?”
思緒幽幽中,蔓生記起他在圖書館裡對着她說:如果我說,林蔓生,我是喜歡你的,你信不信?
不等蔓生再次開口,蕭素素笑道,“我猜他這個人一定不會嚴詞拒絕一個人,因爲他總是這樣溫柔體貼,卻偏偏不會給任何機會。”
所以,那個時候纔會遍體鱗傷,又偏偏不想放手!
“我也是要佩服你。”蕭素素接着說,“這麼快就成了副總。”
“剛纔飯局上,你已經恭喜過了。”蔓生又是開口說。
“我佩服的是,你的手段還真是厲害。宜城業界,你最近可是風頭很盛。”哪怕是不在宜城,可是蕭素素一到來還是聽到了許多風吹草動,當她和郭英傑一起得知的時候,兩人都是錯愕。絆倒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又奪走股權,踢她出局永不再錄,這一連串的打壓實在是玩了一手的高招。
“哪裡來的風頭?”蔓生又豈會不知旁人對她的看法,“不過是說我這個人爲人陰險使詐,所以纔會玩弄招數。”
“你倒是不生氣?”蕭素素更有些狐疑,旁人若是聽說,免不得會心中氣悶,他們不是那些商場上摸爬打滾了半輩子的老人,不過是後起之秀,又是身爲女人,難免更會在意自己的名聲。
蔓生卻是笑問,“我生氣,難道就能改變別人對我的看法?蕭小姐現在對我,還不是同樣沒法當朋友。”
蕭素素一怔,還真是沒有辦法反駁,因爲她確實不能,“我這個人,絕對不會和自己的情敵成爲朋友。只要和我喜歡上同一個人,就沒法成爲朋友。”
“還真是巧了,我也是。”蔓生笑着說。
蕭素素不料她會這樣應。這下是接不下去話。只是突然,她定睛問,“現在你成了第二個我了嗎?”
“你成功勝任副總,他就要功成身退,絕對不會留戀停留。所以,他不是沒空不來,而是已經離開錦悅!”蕭素素將話全部挑明,直接說道,“怎麼樣,恨不恨他,這樣絕情,這樣冷淡,從來不會爲任何人停留,從來不會破例!”
此刻卻真像是過去和現在重放,她已然像是第二個蕭素素,成爲他棄之不顧輔佐的上級。
“很不甘心吧。”看着林蔓生有些茫然失神的臉龐。蕭素素緩緩說,“想他留在你身邊,可是他不願意。”
這正是自己曾經對她說的話語!
多麼相似,多麼可笑!
蔓生不禁笑了一聲,“哈。”
蕭素素看見她冷不防笑出聲來,還感覺到莫名,卻見她道,“不過我也說了,我不會重蹈你的覆轍。”
是夜風中,她笑的颯爽,本就是白淨的臉龐,此刻更是清麗脫俗。
蕭素素瞧見她的面容,一如當時看到的同樣淡然寧遠,只是這天邊的雲,已如白晝換爲夜幕褪去光彩。
“不早了,快回去吧。不然郭董事該來找你了。”蔓生回了句,她已經先行離開。
荷花池邊,蕭素素反而是陷入於失神中。
難道說,她真的沒有挽留,就這樣讓他離開了?
……
走回下榻房間的路上,蔓生的耳畔卻不斷盤旋起蕭素素曾經所說的話語:他這樣一個人,從你的生命裡出現後,你還能輕易的當作只是過客嗎?你的心裡面,難道一絲一毫想要把他留下的念頭都沒有!等結束那天真的來臨,你就會後悔自己這一刻竟然會這樣大言不慚!
如果真的有那樣一天到來,她還可以當他是過客嗎?
她的心裡,難道一絲一毫想要把他留下的念頭都沒有?
這一刻,彷彿是結束將至,她是否已經後悔。
……
從環秀視察過來後,蔓生向林逸凡彙報了進展。其實一切都很順利,改建工程也是按照部署辦事。不過是因爲她是當時的負責人,所以走一趟也算是走個過場。
只是林逸凡卻是問起,“林副總,這個月結束,尉董事就離開三個月了。等到七月的時候,他也該來公司報到吧。”
實際上,蔓生根本就不知道尉容的去向,可她只能說,“尉董事爲人守信,該到的時候他一定會到。”
“希望如此。”林逸凡笑的很牽強,帶着一絲冷意。
……
整個六月裡,除了公司忙碌外,蔓生和程牧磊終於也迎來了最後一項駕照筆試考試。他們兩人是一同進考場的,而後一同通過考試成功過關。
教練直誇兩人都是一次過,省事而且簡單。
餘安安卻是很悲劇,光是科目二,就考了不知道幾回,所以駕校的教練還要繼續給她報名排期。
“聽說你們是另外找了同一批的教練教的?怎麼這水平差這麼多?”駕校的教練好奇問。
餘安安立刻說,“我們副總和程助理是找了可靠的教練,我那個教練絕對不靠譜!”
衆人卻都不說話了,實在是餘安安的水平還需要加強。
過了兩天,教練通知他們,駕照已經出來了。高進開車去取,將駕照送了回來。餘安安是個吊車尾的,十分鬱悶的拿過來瞧,“真好啊,你們這麼快就考出來了!爲什麼我這麼慘?考來考去,就是考不過?”
“餘秘書,會過的,考上幾十次,總能過一次的。”高進安慰她說。
可她這一安慰,卻愈發的糟糕。餘安安垮了臉,“什麼?考幾十次才過?那得多少考試費?”
“你別心疼,林副總全包了。”程牧磊又是道。
蔓生笑了,“是,我全包了。”
可就算是這樣,餘安安也不想無窮盡的栽進考試裡。只是靜下來後,餘安安看向兩人的駕照說,“我們副總和小石頭都好上鏡啊,照片拍的真好。要是尉董事他們在,知道考出來了,一定也會挺高興的……”
漫不經心的話語一出口,程牧磊“咳”了一聲,餘安安立刻收了聲。
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尉董事”這三個字,都像是成了禁忌一樣,餘安安不敢再提起。
然而,蔓生看着自己的駕照,她輕輕握着駕照本,卻突然想他。想要告訴他,她沒有食言,她真的是一次過關。
可他並不在。
……
這個六月的尾聲,是在餘安安鬼哭狼嚎的練車考試裡一路飆到了結束。
又是一年盛夏來臨,七月剛剛開頭,宜城就熱的不可思議,聽說這一年將會是十年來最酷暑的一年。
許是這份酷熱下,所以人的耐心也不再足夠。
已經過了足足三個月,由於遲遲聯繫不上尉容等人,林逸凡這邊早就準備好了了斷,上門找茬道,“林副總,他是你親自請進來的獨立董事,不該對公司有個說法?”
面對林逸凡的再三逼問。蔓生道,“還有三天,沒到三個月。”
“好,那就三天後,不是他,就是你,一定要給個說法!”林逸凡直接給了最後期限!
……
三天!
只剩下三天時間!
七十二個小時,四千三百二十分鐘,二十五萬九千兩百秒!
時間過的那麼緩慢,所以蔓生纔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覺。
每一天的時間,都像是倒數一樣,慢慢的煎熬着度過,直到最後一天到來,從白天到天?,從清晨到午夜,最後的時候。蔓生坐在辦公室裡,她竟然一動不動,連離開的念頭都沒有。
她的,就放在自己的面前,安靜的平躺在桌子上,沒有一通電話,沒有一條信息,什麼也沒有。
這三個月來的等待,到了這一刻,彷彿總也該有一個結果。
於是就在沉?中,蔓生拿起,她終於按下他的號碼,這是自從她和他斷了聯繫後,她撥打給他的第一通電話。
或許是因爲習慣了等待,所以她不吵不鬧,只是安靜的等着。
可此刻。等待似乎早已經窮途末路。
蔓生按下撥打那一刻,她發現自己的心原來是這樣的期待着,期待那頭能夠接通,期待有第二種結果,不同於餘安安撥打後的結果。
但才發現,原來沒有任何差別,她和別人,都是一樣,不過都是一樣。
是那頭傳來系統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蔓生的手僵在耳畔,她不想去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彷彿真的,已經離開她了。
……
次日一早,餘安安三人到來的時候發現林副總已經在。餘安安詫異問,“您不會是一晚上沒走吧?”
她身上的衣服,分明是昨晚那一套。
蔓生朝她笑了笑,“看文件看的晚了,就直接在公司過夜。我去休息室,洗個澡換套衣服。”
等重新洗漱出來的時候,蔓生已經煥然一新。只是因爲一夜不曾閤眼的原因,所以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精神不是太好。
蔓生從休息室出來,立刻讓餘安安衝杯咖啡進來。
咖啡由余安安送進來的同時,高進和程牧磊疾步走了進來,程牧磊喊,“副總!有一個人送了一封書函過來,說是請您親啓!”
餘安安接過,她一看署名,“是尉董事!”
三人都是目光深凝。只因爲尉董事的消息來的太準時,也太久違!
蔓生怔了下,很快的擡手,接過那份書函。三人注目中,她將信箋打開,裡面不過是一張薄如蟬翼的紙張,這樣的輕巧,所以握在手中的時候,她都怕會碎。
那一封書函此刻就在面前,蔓生定定看着,一字不漏的看。
三人都看着她,卻發現她許久都不曾說話,高進追問,“副總,尉董事怎麼說?”
餘安安實在等不及,她探頭過去瞧個究竟,卻是突然對上開頭的兩個字後,整個人驚住,“是辭職信!”
高進和程牧磊一聽,都是猝不及防!
“這怎麼回事?”
“怎麼可能?”
兩人都在問,餘安安又看了一眼,“真的是辭職信!”
蔓生握着信箋,她的手攥緊紙張,摁出一個深深印記!是那兩個字一下子映入眼簾,佔滿了一雙眼睛,無法再移動半分!
首行——辭呈!
署名——獨立董事尉容!
她怎能料到,結局竟是如此。
可原來,原來就連離開,都是他用溫柔在告別!
整整三個月的離開,音訊全無,一切就像是夢境,當夢醒來,最可怕的是別人早已經清醒,自己卻還在夢裡。這一刻等來的辭呈,彷彿還能感受他的溫柔,難道真的是告別?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見,再次呼喊羣號是九九二一二零六三,進羣前妞兒們請先前往書籍主頁面置頂的進羣留言裡留言,章節底下留言管理員們看不到,所以不知道妞兒們是哪一位,有可能不通過望諒解~~撒鑽啦,撒鑽,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