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有關於林逸凡經理榮升至林總的消息立刻就傳遍整個錦悅。
而同一時刻另外兩則消息也同樣驚人!
如果說,林家長公子的繼任不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麼有關於林家兩位千金的去留問題,就真的讓衆人無法預料。
一時間各種流言蜚語在公司內部傳開——
公司上下誰人不知,林憶珊可是董事長的千金愛女,是董事長和現任夫人膝下唯一一個女兒。富裕人家的家庭關係,總是凌亂難說紛紜,不過可以察覺的是,董事長對現任夫人高長靜所誕下的一對雙胞胎姐弟都十分關愛。這種關愛程度,早就超越了和原配夫人誕下的一對兒女。
這樣的背景,作爲股份持有者的林憶珊,她能去人事部請辭,一定不會是自願!
年輕的男職員不禁狐疑說,“可她這樣的身份,還能被迫?”
“這你就不懂了吧!”老一輩的職員搖頭說,“上頭有人要打壓,她就算自己不願意,可被人抓住了把柄,也沒有法子!”
“我倒是也有聽說,好像是董事會的元老們要讓林總給個說法,不過林總力保憶珊小姐,但還是沒有成功!”一旁的人也是道,“最後憶珊小姐沒辦法,她就只能選擇主動請辭!”
“錯了錯了!”另一位同樣打探到消息的人反駁說,“元老們是要林總給個說法,但是他們也沒有一竿子就定死,好像是會議上有人放了話,說了自己的意見,這才逼着憶珊小姐請辭的!”
“誰啊?”衆人都好奇於那一位如此殺伐決斷的人。
那人輕輕道出了下文,“就是新上任的——林副總!”
突然之間一片譁然,那人又是說,“就是這位林副總放話,請林主管主動請辭,離開錦悅,永不再錄!”
……
這句話撂的真是夠狠,離開錦悅不說,而且還永不再錄!究竟是犯下怎樣大的錯誤,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林副總去年的成績是不錯,可她哪裡來這樣大的本事?”有人質疑。
一旁的人立刻捲起紙張去敲那人的頭,“這你都不知道?冰城的項目失利,後來還是靠了林副總親自去解決的!林副總直接拿出了四百畝地皮,作爲抵償,這才填補了這次的空缺,不然你以爲對方投資商是省油的燈?”
“就算是這樣。可她也不能全權做主吧?林總都說不上話?那董事長也能同意?”被敲打頭的男職員不服氣問。
那人朝衆人招手,衆人又更是聚在一起,對方低聲說,“是因爲,林副總之所以會答應解決冰城的危機,她是和憶珊小姐做了交換的!她用自己的地皮外加資金,換了憶珊小姐手裡錦悅的股權——!”
衆人傻眼,卻也是歎爲觀止,“大小姐真是好手段啊!怪不得她現在能當副總!”
“可那些股權不是轉在她名下的!”那人又是語出驚人,衆人更加困惑,“不是交換?不到自己名下,還能到哪裡?”
“聽說是全部轉到她的親弟弟,我們錦悅的二公子林書翰名下了!”
“這下董事長夫人這邊,豈不是打了敗仗?”良久後,有人作總結說。
又一聲讚歎夾雜着恐慌的讚歎聲隨即響起。“這位大小姐的手段真是高明毒辣!”
“是啊,她一個女人,能把自己的妹妹絆倒然後踢出局,手段好陰險!”女職員聽的一陣毛骨悚然。
“這有什麼陰險的?指不定人家背地裡也不知道受了別人多少手段!”也有人不屑一顧道。
“可是不管怎麼樣,大小姐能在一年不到的時間裡坐穩公司上任副總,她絕對有能力也有心計!”
衆人探討的熱火朝天,年長的職員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行了,都去工作,別討論個沒完!日子還長着,以後公司未來是誰當家作主,還真是說不準了!”
衆人又是一想,未來還真是撲朔迷離!
……
研究開發部內的職員們卻都是在等候林副總,一瞧見她歸來,立刻?掌歡迎。蔓生面對衆人,她微笑着上前說,“這些日子以來,各位都辛苦了,今天我勝任副總,也全靠了你們在背後支持!今後,也希望你們繼續跟隨我!”
衆人祝賀間齊齊稱是,蔓生又是道,“大家整理一下物品,我們現在要換辦公室,從今天開始我正式接管房產投資部!”
衆人一怔,而後更是歡天喜地!
房產投資部可是公司的重要部門,而且就是外邊大廳的部門!
從一開始入住這間小辦公廳的第一天起,他們這個部門的人就備受冷眼,遭到外邊投資部的人排斥嘲笑。現在今非昔比,簡直是鯉魚躍龍門!
“餘秘書,程助理,高組長,你們三個人進來。”蔓生又是招呼一聲,就將三人請進辦公室。
餘安安一進去,就忍不住先道賀,“林總監,恭喜你上任公司副總!”
“你現在應該要改口喊林副總了!”程牧磊則是提醒。
高進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她發話。
“恭喜的話,一會兒再說。”蔓生望向他們,開口說道,“現階段的形勢,你們三個人也看的清楚。從今天起我成了副總,今後會遇到的大大小小事情更多,我希望你們明白。”
三人都是點頭,蔓生又是道,“那我現在問你們一句,從今日起,你們是否還願意跟隨我輔佐我,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前景是好是壞!”
如果說從前還只是小試牛刀,那麼現在真的是要有一個決斷!
程牧磊是主動提出跟隨林蔓生的人,不容置疑的答應,“我願意!”
“我也願意!”餘安安第二個說,她猶豫的是,“只是林副總,我怕我能力有限!但是我會更用心學的,不管怎麼樣,只要您還肯留我,我就會在您身邊!”
這兩人都表明態度,蔓生最後看向高進,“高組長,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有什麼決定都請明說!”
餘安安見高進遲遲不回答,她有些急了,“高組長,你還想什麼呢?當然是跟着林副總!”
“高組長,難道你不想留下?”程牧磊狐疑問道。
“你們不要給高組長壓力。”蔓生開口阻止兩人的追問,她望着高進道,“我還是同樣的意思,高組長,你不需要煩惱,也不需要有負擔。只要你還留在錦悅,我都很高興。”
高進自從進入錦悅後,就不曾受過如此重任,前任保安部徐經理退下的早,所以高進一直都只是安安分分工作辦事。現在突然一個機會擺在面前,他也是思考良久。
就在餘安安和程牧磊着急上火的時候,高進迎上林蔓生道,“林副總,既然都是留在錦悅,那麼只要是爲了錦悅,被誰所用,都是一樣!”
“我同樣願意!”高進終於應允。
餘安安歡呼,“這樣纔對!”
“一家公司裡職員很多,雖然跟隨的上級不同,可我們所要做的還是一樣,爲了錦悅更好的未來共同努力!”蔓生也露出笑容,總算是將高進成功拿下!
這邊正事已經說完,程牧磊問,“副總,那現在是不是我們也要搬家?”
“豈止啊,林副總今天還要請客吃飯!這麼高興的事情,不好好吃一頓不是對不起自己?”餘安安想到美食,就已經嘴饞。
程牧磊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早就知道她的那點小心思,“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吧。”
“小石頭,你怎麼也這麼愛揭我的短!”餘安安立刻去掐他。
“爲什麼你要加個也字,還有一個人是誰?”程牧磊拿任翔來調侃她。
高進一聽也笑了,他回頭問道,“副總,那要不要請上尉董事他們?”
蔓生點頭,他們幾人當然也是逃不了的。
……
當天晚上,由蔓生做東請客。直接宴請原先部門裡的五人,以主管陳暉爲首。當然,餘安安三人也有到場。而尉董事這一邊,以方以真帶隊,宗泉和任翔也一起到來。
衆人一入座,林副總和尉董事坐在一起,這麼一看去真是養眼。
“祝賀林總監榮升副總!”
席間觥籌交錯,衆人都在一一敬酒,賀詞就像是複製克隆的,衆人異口同聲一人過了一人的喊。
蔓生酒量不錯,喝了幾杯後沒有醉意。
尉容更是神色都未變,笑容靜靜的。
就在衆人鬧鬨成一團的時候,蔓生突然悄悄說,“要不要先溜?”
尉容一笑,“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蔓生回他一個笑。
既然做東的人都敢,那麼他一個客隨主便的人又怎麼會掃興?
於是,兩人相識一笑間,蔓生先行離開。
包廂裡還在各種談笑喝酒,不過多久,尉容也默默的離席。
而這一行人還在酒桌上笑着嚷着,直到方以真回神,發現容少和林小姐的位置已經空無一人,她驚訝道,“林副總和尉董事怎麼都不見了?”
衆人這纔去瞧,他們兩人果真都不知去向!
“副總去哪裡了?”
“可不是?尉董事怎麼也沒了影子?”
衆人都在好奇着,方以真立刻想要聯繫,她跑出包廂更想瞧個究竟。可是門剛一打開,是餐廳的經理走進來道,“各位,你們林副總說了,今天這頓你們只管盡興,她全包了!”
“好!”衆人吶喊。
“那我們尉董事呢?”方以真又是詢問,握着沒有再撥號碼。
經理又是笑說,“林副總說,她還要和尉董事有事要商談,所以先走一步。”
……
夜裡邊宜城,外邊還有一些喧囂,可是在大廈頂層卻那麼的安靜。喝了少許酒,又因爲人逢喜事,所以酒精作祟下格外的精神奕奕。
蔓生取了一瓶酒和兩個酒杯,她來到盡頭的畫室,尉容就在畫室裡,她走了進去。
“你找我偷跑出來,就是爲了換個地方繼續喝酒?”尉容笑問。
畫室開了一盞昏黃的暖燈,在這樣的夜裡,格外的旖旎動人。蔓生將酒放下,她倒了兩杯酒,“那你同意跟着我偷跑出來,又帶我進來這裡,又是爲了什麼?”
方纔回來後,尉容就帶着她進來這間畫室。
這還是蔓生第一次進入這裡,有種陌生的感覺,卻也感覺很新奇。此刻握着酒杯,她纔好好看向周遭。
“審查的結果是什麼?”尉容笑問。
“和別人的畫室,好像差不多。”蔓生朝他回道。
尉容走向她,端起另外一杯酒,“你見過誰的畫室?”
“美術老師。”蔓生當年也有學過一陣子短暫的繪畫,那時候的美術老師也有這樣一間畫室,“到處都是畫框,畫架,顏料還有畫筆。”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學畫的人都很無趣。”所以,纔會是同一個樣子。
蔓生笑了,她好奇問,“那請問尉容大師,你最近有沒有完成什麼作品?”她說着,已經舉杯起身,在畫室裡兜轉。
他的畫作不是太多,畫風時而富麗時而簡潔,富麗的時候可以輝煌萬分,好像整個世界所有的色彩都聚集在此。可是簡潔的時候,卻連多一筆都是吝嗇,別人都是惜字如金,他偏偏是惜墨如金。
只是蔓生看着他的畫作,總覺得有種孤獨的感覺。哪怕他有畫石膏像,可石膏像在他的畫筆下,都孤獨的像是世紀末最後一個人一樣!
突然,她的視線定格在其中一幅畫上。
那是一幅未完成的畫作,顏色只上了一半,還沒有着墨完成,但是卻讓她停下步伐駐足觀看。
“……安美依迪絲?”蔓生看着畫作中的城堡,她愕然問。
這分明是安美依迪絲王妃的空中花園!
尉容起身,他也握着酒杯走向她,在她身旁站定。兩人一起看着畫架上未完成的畫作,尉容道,“你對古巴比倫的傳說也有興趣?”
“空中花園早就不存在了。”蔓生望着畫裡的空中花園輕聲說,而那位患思鄉病的王妃安美依迪絲和尼布甲尼撒二世,也早就化爲塵土。
“宜城不是有一家。”尉容忽然說。
蔓生微微一愣,卻想起那一日是她相邀溫尚霖,而溫尚霖預定的餐廳正是這一間,“小泉告訴你的?”
當時是由宗泉開車送她前去的,蔓生又是一想,“該不會後來你也去了,然後去寫生畫畫了吧?”
突然,某位大少沉默了,像是被說中真實情況,所以才一句話也對不上。
蔓生側目,她看向他道,“不會是你吃醋了吧?”
某位大少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吃醋,他很是冠冕堂皇的說,“下午的時候天氣好,就去轉了轉。那座仿造的餐廳,一點也沒有抓住精髓。”
蔓生再是一看畫作裡的空中花園,卻是更爲朦朧夢幻,就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境,“那些都是傳說,傳說和童話一樣,都是假的。”
“歷史卻是真實存在的。”尉容卻是回道。
歷史的確存在,可這樣美好的情愛,或許是後人用來彌補心中遺憾所鑄造的夢境,可即便是如此,卻也同樣讓人憧憬,“或許吧。”
“其實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你一定是懂畫的人!”蔓生又是突然說。
尉容抿了一口酒問,“什麼時候?”
“就是在華茂國際大廈。”蔓生又提起從前,正是華茂國際大廈即將召開業界房產會晤那時候,她跟隨林逸凡前去出席。
在會晤大廳的迴廊裡,他在幫兩個年輕小妹掛畫架,面對李憲大師的畫作,他的評價讓她記憶深刻,更驚奇的是他後來那一句:這是贗品。
其實從那個時候起,她心裡邊對他的認定,就是一個懂畫的人。
“所以你纔會去拜訪韓老的時候,指着華茂國際李大師的作品說是贗品?”尉容也記起從前往事。
蔓生笑着說,“因爲我那時候相信你啊。”
“現在不相信了?”他側身對向她問。
蔓生此刻自己卻也分不清楚了,在經歷了那麼多以後,他是否還能足夠讓人相信。她無法回答,也不想去回答。只是心裡邊還殘留着期許,還期望着從他這裡得到答案,“你想讓我相信麼?”
他定睛看着她,低沉的男聲緩緩說,“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恐怕都希望有一個人無條件的信任自己。”
所以,你的回答是?
蔓生望着他,聽見他說,“我當然也是。”
音落,四目相對,她踮起腳尖忍不住親吻他。
一剎那,酒精刺激着感官,只是輕輕的親吻變成炙熱的糾纏,讓人無法再逃離,蔓生輕聲問,“韓老最近回宜城了吧。”
“你的消息越來越靈通了。”
“我們找一天去看望他……”她這麼說着,卻被他用更深沉的吻封住,不讓她的思緒再去考慮旁的。
……
夜色深濃,宜城一家知名的會所裡,音色環繞,男男女女都在熱辣跳舞。舞池之中,女人煩躁從人羣裡走出,她跌跌撞撞的由同伴陪同着往一旁的吧檯去。
“憶珊,你不跳舞了?”女伴問道。
林憶珊搖頭,“我不跳了,你們去吧。”
女伴點點頭,叮嚀一句,“那你在這裡,我們去玩一會兒。”
林憶珊獨自在吧檯處喝酒,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今日她被林蔓生直接踢出局,這對於她而言簡直是咽不下去的恥辱,可她現在就是一個失敗者,根本拿林蔓生沒有辦法!
又是一杯酒喝盡,林憶珊醉眼朦朧中瞧見有人走近自己。
是個男人,他問她,“喝這麼多久?”
“怎麼是你?你來做什麼?想來看我的笑話?”林憶珊沒好氣道。
“我和你都是個笑話,又有什麼好看的。”男人微笑說。
林憶珊卻是這樣不甘心,她一下伸手揪住那人的衣領喃喃問,“爲什麼……爲什麼他們都要幫她……這樣幫着林蔓生……”
男人注視着她,男聲在會所的顯得格外陰霾,他幽幽說,“因爲你是林蔓生同父異母的妹妹!”
林憶珊怔住,從前就知道更是清楚不過的關係,此刻竟是如此觸目驚心!
……
就在一日午後,眼看着公司無事,兩人一起前往拜訪韓老。
來到近郊的村落,叩響那一幢小洋房的門,前來應門的人是吳老秘書。一看見他們前來,很是高興的迎他們進來。“你們兩位怎麼過來了?”
蔓生回道,“吳老秘書,我們來拜訪韓老。”
“快些進來!”老秘書一路相請,帶着他們往院子裡走。
寒冬在年關過後也漸漸散去,三月春日,正是好時節,陽光大好的時候,院子裡擺開桌椅,韓老正在揮毫書法。
“韓老,您瞧瞧,是誰來了。”吳老秘書上前喊着。
韓老在宣紙上寫完一幅對聯後,他這纔將大毛筆放下,回頭一瞧,只見是尉容和林蔓生兩人,他們站在後方處。朝他微笑着喊,“韓老,打擾了。”
韓老看他們一眼,佯裝生氣道,“這年都過完了,纔想到來看我這個老人家?這誠意好像是不夠?”
蔓生走到院子裡笑着說,“一早就想過來的,但是聽說您外出了,不在家,所以才找了今天過來的。”
“就因爲年都過了,還要過來拜訪您,這纔是誠意。”尉容則在旁說。
瞧着他們兩個一搭一唱,如此默契的樣子,韓老又是道,“之前我一直在宜城。可也沒見你們過來。”
“我是該來賠禮。”蔓生自認該罰,“本來母親去世後,就要過來拜見您的,但是之後事情實在是太多,就跑去平城了。”
“等平城回來,我又想來拜訪您,可是您又不在宜城。等您回了宜城,不湊巧,我又病了。”蔓生解釋這一切經過,連自己都覺得實在是沒緣分,“就這樣一直錯過着,等到了今天才過來。”
其實林蔓生確實是有上門拜訪,但是韓老也的確不在家。老人家的火氣假裝了片刻後,他揚眉問,“你們今天過來。不會又有事來討教我吧。”
第一次是來還鋼筆,可誰知最後又把鋼筆給騙了回去。後來韓老從門下學生口中得知,林蔓生非常巧妙的攀了關係。不過是正常的審批,走個過場也就給過關。當然,會這麼順利也是因爲韓老的原因。
第二次又是來還鋼筆,但是恰逢林母去世,派了吳老秘書跑了一趟。等到了以後,就瞧見家中空空落落,竟然連一個祭拜的人都沒有。韓老立刻又讓吳老秘書親自致電,讓那些賓客們全部到場。這其中,韓老更是起了絕對關鍵的作用。
這兩樁事情,蔓生都銘記在心,她不敢忘,“我是特意來看望您感謝您的,這一次絕沒有別的事情!”
“這可就難說了,連鋼筆裡的墨沒了,怕混了墨不純這種理由都能想出來,誰知道還有沒有別的招,真是防不慎防。”韓老念道着說。
“您老也不用防,我瞧他們兩個哪一次過來,不是明着來。”吳老秘書笑着說。
蔓生也是笑道,“韓老,您把我們當間諜了?我們可沒有那麼神!”
“我看你們就是!那我今天就和間諜好好聊一聊!”韓老興致大氣,立刻讓吳老秘書上茶。
……
院子裡曬着陽光,一壺清茶在手,韓老問起初次來拜訪那一次,“你們老實說,第一次來見我那會兒,是不是尉容合着你一起來蒙我的?”
“韓老,明明是您和他一起合着來蒙我。怎麼反倒我成了罪人?”蔓生立刻表明清白,“我是真不知情!”
“那你怎麼就能說出哪一幅是贗品?”韓老的眼光還是獨到的,所以他認定林蔓生不懂畫。
“完全是湊巧!”蔓生笑道,“那幅贗品,也是因爲我瞧見他說的。”
尉容被她一指,他挑眉道,“你怎麼出賣同伴?”
韓老“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是你!我就說,這個小姑娘怎麼會這麼懂畫!這背後有高人指點!”
“還說呢,您當時說的那一位眼光毒,和您認識的一個人很像的後輩,就是他吧。”蔓生想到當時,自己被耍的團團轉,還感覺到鬱悶。
“他一上來就朝着我來一句,冒昧打擾,我們家小姐是林氏錦悅董事長長女,前來拜見。我不配合的話,也不像樣吧。”天性愛笑愛鬧的老人家笑着說,想起當時也是樂呵呵的,“說來說去,其實罪魁禍首就是他!”
“就是你!”蔓生也立刻對上尉容。
這下被兩人圍攻,尉容愕然,他望着蔓生問,“什麼時候你和韓老成了一隊的?”
韓老捧着茶杯,他又是問,“後來又是誰出的主意,我的筆又給送回來了?”
“是她出的主意!”尉容在此時將了她一軍,不再讓自己處於弱勢。
蔓生爲自己申辯道,“可是是你提醒我的!”
“韓老,是她出的主意……”
“韓老。是他先提醒我的……”
兩人竟然就在老人家面前鬧了起來,就像是兩個孩子,韓老咳了一聲後道,“你們兩個竟然敢這樣戲弄我,我今天非要罰你們不可!尉容,罰你畫一幅水墨畫,蔓生,你就在旁邊幫着研磨吧!”
……
於是,院子裡尉容作畫,蔓生研磨,一個下午的光景就在這樣的相伴下度過。
等到夜裡邊,就留在韓老家中用了晚餐。
離開之時,韓老道,“過年來拜訪我,我也沒有什麼好送的。這小小禮物拿去當回禮吧。”
蔓生本來是怎麼也不肯收的,但是見老人心意一片,她也就道謝接過。
等到離開韓老的家中,車子開回宜城城區的路上,蔓生打開來一瞧,正是那一支鋼筆。
兜轉了一圈,鋼筆又回到了她手中!
“這支鋼筆韓老特別珍視,是重要的人送的嗎?”蔓生輕輕拿着問。
尉容開着車道,“是韓老的夫人送給他的,所以這些年來一直帶在身邊。現在韓老願意將鋼筆送給你,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你。”
“你是怎麼會認識韓老的?”蔓生又是問。
尉容卻是道,“這個問題,等我回來以後,我再告訴你。”
像是早就料到的結果,可蔓生心裡還是猛地一擰。“你要走嗎?”
“在宜城留了太久,我還要處理一些別的事情。”尉容回道,“現在你手下的團隊已經帶穩,餘秘書他們也很盡忠職守,我很放心。這次我大概要離開一段日子,方秘書也會跟我一起走,海天大廈沒人住,你一個人還是回老宅那裡,有趙媽照顧你,空了我會聯繫你……”
所有人都一起帶走?
可爲什麼他說的話,就像是交待後續一樣?
蔓生看着車窗外邊不斷掠過的風景,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模糊。
……
次日,尉容向林逸凡告辭離開。
蔓生在新辦公室裡整理着搬過來的雜物,透過百葉窗卻瞧見任翔來了,大概是來找餘安安的。
秘書室內。任翔將一件東西扔在她的辦公桌上,餘安安瞪着他問,“什麼東西!”
任翔惱怒道,“你怎麼成天那麼兇?小心找不到男朋友!”
“關你什麼事!我纔不要!”
“不要你就扔掉算了!”任翔卻直接丟下這句,他轉身道,“要記住每天練車,儘快把駕照考出來!”
“喂!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你是不在宜城了嗎?”餘安安喊着,但是任翔已經走遠。
等他走後,餘安安拆開那件東西后一看,才發現是那一款年會上她一心一意想要的!
“餘秘書,進來一下。”內線響起,是林副總處。
餘安安走了進去,蔓生將簽字的文件遞給她,餘安安卻是問,“副總。尉董事他們是不是要走?”
“暫時離開去別的公司辦事。”蔓生回道。
餘安安點點頭,才明白任翔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他又爲什麼要給自己送?
“那尉董事他們什麼時候回來?”餘安安又是問。
可就連蔓生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忽而想起昨晚,當他將車子停下後,他說:我會盡快回來。
然而他的儘快,究竟有多快,蔓生不知道。
只在最後的最後,他說:蔓生,等我。
哪怕不知道歸期何時,可是既然說了等他,所以她等待。
……
然而時間過的飛快,眨眼三月到了五月,兩個月就這樣過去,期間只有離開之後有過兩通電話,後來居然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他已經蹤跡全無。
他去了哪裡,又在做什麼,一無所知。
尉容,他就像是徹底消失一般,從她的生命裡消失乾淨!
蔓生勝任副總,她在錦悅已經成了手段狠辣的人。只是說了要回來的人,卻突然走的消失乾淨,尉容還會出現嗎,他又會以怎樣的身份出現?ps:妞兒們,今日更新送到,呼呼來遲了,羣號是九九二一二零六三,及時的更新會在羣裡通知的,歡迎妞兒們入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