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近兩個月的努力,他已是一名合格的學徒,正在向低階煉器士發起衝擊。 他現在在幫紫靈煅造毛坯,練的是基本功,等他煅造完,還要紫靈脩正,才能煅入其它材質,向粗坯轉化。 “停,往後三分,每錘保持七百五十斤的力量,再煅三錘。”在一旁觀看的紫靈,低頭與器坯齊平看了看,皺了皺眉,讓方岳修正毛坯的平整度。 “幾位公子,不知有沒有預約?” 外面,傳來鐵嶺熱情的聲音,定是有客上門,其它人接呼不來。 “沒有,我家公子與聖子前來,還需要預約嗎?”鐵嶺客客氣氣,對方卻不賣他賬,一個下人鼻孔朝天,口氣狂得很。 “聖子?跟我出去看看。”紫靈心中一動,叫方岳停止煅造,大步向大堂走去。 前些天,她聽紫陽說,磐峰聖地的聖子柳雲楓來了殞神域,如果到了神兵閣,要好生接待,不可得罪,今天紫陽正好不在,自然只能由她出面了。 “鐵師兄,幾位公子我來接待!”紫靈深知“聖子”二字的份量,怕雙方起衝突,遠遠地就向鐵嶺叫道。 大堂中,鬼柳智與一個年輕男子被一羣人衆星拱月圍在中間,沉着臉,似乎有些不快,他們身旁的嘍囉卻早已挑眉瞪目,挽袖掄拳,一副要動手的架式。 “雲楓聖子,鬼柳公子……” 紫靈看了鬼柳智身旁的男子一眼,腳步加快了幾分,脆聲稱呼道。 “靈妹!”男子正是磐峰聖地聖子柳雲楓,本有些不快,看到紫靈,卻馬上笑容滿面,淡淡地看了周圍幾人一眼,風度翩翩地向紫靈迎了過來。 “這位是……”當他看到方岳,心中不喜,卻不動聲色地道。 “這是方岳,在跟爺爺學習煉器。”紫靈心中沒由來地一緊,卻沒有表露出來,平淡地介紹道。 “原來是紫爺爺的高足,幸會幸會!”那人客套地與方岳打了聲招呼,不等方岳答覆,目光已緊緊盯在紫靈臉,再也沒挪開過。 磐峰聖地掌控着殞神域近半的核心資源,對於域中各大勢力來說,是不可抗衡的龐然大物,柳雲楓作爲聖子,極有可能登上聖主大位的人,不將方岳放在眼裡再正常不過。 要論身份,柳雲楓比鬼柳狂等人也高得多,最多客氣地稱紫陽一聲大師,叫紫爺爺,很顯然是想顯得親近,目的不言而喻。方岳的眉梢不由微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遠處,鬼柳智臉上則掠過一絲冷笑。 “鐵師兄,請安排這些客人去紫竹堂稍等,要是有喜歡的神兵,打五折,差額我來補。” 紫靈知道幾人來意不善,但柳雲楓身份特殊,不得不小心對待,指着柳雲楓身旁的人,對鐵嶺安排了幾句,然後微笑着對柳雲楓兩人道:“聖子,鬼柳公子,遠到而來,先去小妹的院中稍坐片刻,爺爺外出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紫靈如此客套,柳雲楓心中不快,卻笑容不減,對她道:“靈妹,我們雖說不上青梅竹馬,但也從
小相識,不用客氣!” 紫靈哪會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卻裝作不懂,笑道“聖子身份尊貴,紫靈哪能怠慢。”說着,領着兩人向內走去。 方岳擔心紫靈,正要跟上去,後面卻傳一聲大喊:“喂,那小子,蕭師兄讓你過來一下。” 方岳回頭一看,一個看來三十出頭的大漢在對他大喊,旁邊一個氣息凌厲的年輕男子,正雙手抱劍,饒有興趣地看着他。 在他們旁邊,還有五人,一個個氣息深沉,實力怕都在祁雲龍等人之上。 對方一來,方岳與紫靈都知道定會故意挑事,紫靈怕方岳出事,正要出面,柳雲楓卻輕飄飄地落在她身旁。 “靈妹,你不是要我們去你院中坐坐嗎?” 紫靈又驚又怒,想開口,卻發現一股奇怪的力量傳入體內,全身就像失去了知覺,連舌頭都動不了,完全是被柳雲楓操縱着走。 她急得快要落淚,可淚腺都不受控制,臉上反而浮出了一絲笑意,嘴裡竟然說道:“雲楓哥,你可不能讓他們亂來,否則……” 柳雲楓沒等她說完,便笑着打斷道:“放心吧,就算不給紫爺爺面子,也要給你面子吧,最多鬧一鬧,出不了大事……” 方岳正在留意後方,而且柳雲楓手段極其高明隱秘,他根本沒有發現紫靈已被控制,心想鬼柳智兩人,不會在神兵閣中,對紫靈怎麼樣,就轉過身去,盯着喊話的人道:“那傢伙,你叫本少有事?” 既然對方存心找事,他哪會客氣,一句“那傢伙”,叫得對方臉馬上黑了下來。 “操,給臉不要臉!知不知道蕭師兄是誰?是聖子的追隨者,等聖子登上大位,他就是聖地的柱石,讓你過來是擡舉你!” 說着,“那傢伙”向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三四個人凶神惡煞向方岳包抄過來,他與蕭師兄遇大馬金刀,在大堂上首的陰沉木椅上坐下,翹着二郎腿看戲。 包抄的幾人,個個實力不凡,隨便來一個,方岳都不見得是對手,更何況一來就是三四個?頓時,方岳感受到一種巨大的壓力,殞星訣如脫繮野馬,在體內瘋跑,“嗚嗚”地聲響中,縷縷陰雲就從腦後浮現出來。 “法相顯化!”一個剛到大堂門口的顧客失聲叫道。 見他這麼快就顯化出法相,“那傢伙”顯然有些意外,表面卻很不屑顧客地少見世面,撇着嘴道:“顯化法相又怎樣,憑你那點微末修爲,以爲靠一個法相,就能翻天嗎?阿永,讓他看看,什麼叫大族底蘊。” “是!” “那傢伙”此話一出,包抄的幾人都停了下來,另一個皮膚黝黑的青年卻大步走了過來。 “鬼柳永。”黝黑青年一副病容,向方岳抱了抱拳,倒也沒失禮數。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既然對方講禮數,方岳也不能失禮,抱拳還禮道:“方岳。” “各位貴客請息怒,我家師弟不懂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兩人正拉開架式要動手,鐵嶺陪着笑臉跑到兩人中間
,板着臉向方岳斥道:“幹什麼,還不給貴客道歉!” 一開始,見有三四人包抄方岳,鐵嶺怕他吃虧,暗暗準備動手,一看變成了單挑,局面比較好控制,才跑過來替方岳解圍。 方岳自然知道他是爲自己好,可也深知,就算他道歉,對方絕不會善罷甘休,便向鐵嶺道:“鐵師兄放心,我有分寸。” “你聽我的,快進去吧!” 鐵嶺見方岳不肯走,急得抓耳撓腮,動手就把他向大堂後門推去。可方岳明知對方不會罷休,哪裡肯走,雙腳像釘在地上一般,紋絲不動。 鐵嶺見勸不動他,汗都流了下來,又擠出笑臉跑到“阿永”面前求情道:“這位公子,我家師弟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先去紫竹堂,我給各位壓風洗塵怎麼樣。” “沒看明白嗎,這事是你管得了的?滾開!” 阿永咳了咳,沒開有口,他旁邊一個刀疤臉卻不耐煩了,一閃來到鐵嶺身後,揪起鐵嶺背心就後甩去。 “砰!” 與上次如出一轍,鐵嶺被破布袋般甩飛,重重砸在大堂的石牆上,傷得卻比上次重,直接昏死了過去。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這些人來神兵閣鬧事,還出手這麼重,根本沒將紫陽當一回事。 “鐵師兄!” 方岳睚眥欲裂,恨不得馬上將刀疤臉生吞活剝,卻擔心鐵嶺的傷勢,雙眼充血盯了刀疤臉一眼,極速向鐵嶺衝去。 “呼!” 可他剛動,一陣勁風吹過,阿永像座高山,堵住了他的去路。 “咳咳,你的對手是我。”阿永一臉平靜,咳着說道。 “讓開!” 方岳此刻怒火沖天,只想儘快將鐵嶺救醒,被對方擋住,哪還按捺得住,伸手就向對方扒去。可手扒到對方身上,卻如昆蜉撼樹,對方連發絲都沒晃動一下。 “咳咳,你有三次機會!”被方岳動手,阿永也沒有生氣,說出的話,卻令方岳差點將牙咬碎,脖子漲得粗了一倍。 動手肯定不是對手,方岳狠狠盯了阿永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稍微平靜一些,突然展開迷魂步,一踏七步,像沒有實體一般,從左邊繞開,向鐵嶺掠去。 “砰!” 七步還沒踏完,他感覺好像撞在鐵板上,還沒反應過來,一股巨力襲來,將他凌空彈了回去。 “還剩最後一次!咳咳……” “哈哈,敢與阿永比步法,真不知天高地厚!” 這一次,阿永主動說話了,卻仍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那傢伙”幾人,卻是鬨堂大笑,那囂張的聲音,像把把利刃,將方岳的尊嚴刺得遍體鱗傷。 “啊!” 如果鐵嶺沒事,方岳哪怕受再多凌辱也會保持冷靜,但鐵嶺命如殘燭,要再不施救,只怕馬上就會死去,在這一瞬間,方岳徹底失控了。 “吼!” 他像野獸般狂叫一聲,似乎要將心肺都吼出,全身神力猛地衝入右拳,入微之境發揮到極限,排雲第七拳轟出,伴着雲龍的一聲怒吼,向阿永砸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