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四周,外面有些學生模樣的人匆匆離開,不過,還是有一些人圍住我們看熱鬧。
我提高了聲音,說我見過的警察都是先亮證件再執法,你們誰亮了,所以,大家看看吧,這是假警察,來,大家一起,把這夥假警察扭送到公安局去?
周圍的人起鬨,但沒人過來幫忙。
三個人有點傻眼,那位中年男子狠狠瞪了一眼矮個男子,把警官證拿出來,說你看看吧,這是我們的警官證。
我拿過來仔細看了看,還真是警察,至少我看不出是假的。
我tama怎麼這麼倒黴,看來,今天這事,我們真衝動了,要是把我們抓了,到了警局,那種慘狀,我不由想起了上次到看守所的經歷……
但我只得強裝不知道,說你們有什麼事?
男子說跟我們走一趟。
我搖頭,說露露,用手機繼續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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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拿起手機,男子說警方執法,你們不能隨便錄相。
我說你們這不叫執法,這叫濫用職權,你們走吧,我就不告你們了。
“告我們?憑什麼啊,你打了警察,還告我們。”
我冷冷說,我不和你廢話,有錄像作證,現在警察一手遮天的時代已過去了,你們看看,這麼多人在這裡,我們有人證,你們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中年男子沉住氣,說同志,請你配合。
我說,我是要配合,可我怕你們公報私仇,你說說吧,你要我們配合你什麼?
男子楞了,他似乎一時之間想不起要配合什麼。
警方很多時候就是以這一句話,把人帶走,我想,有好多警察真是不知道要配合什麼。
不過,我隱約感覺到,這不是偶然,一定是剛纔那姓張的警察安排的,而且,此時,警察也沒有對其他房間掃蕩,說明是針對我們的,這還不奇怪嗎?
正在此時,從外面又跑過來幾個警察,爲首的居然是一個女警,這女的臉透冷氣,一股堅毅的目光,瞪了三個警察幾眼,說怎麼回事?
那人說莫副隊,這兩人不配合。
露露這時不怕了,她說,誰不配合啦,是你們,不亮證執法,還暴力執法,這麼多人都看見了呢,還有,還有我這錄得有像呢,明天,明天就讓你們這夥不稱職的警察下課…….
姓莫的女警臉上更難看了,頭一扭,說你們幾個去其他地方。
莫隊副對我們看了看,安排其他人離開,留下一位男警跟在她後面。然後,她拿出警官證,說同志,我對我們隊員剛纔的不理智道歉。
這女警,長得特別漂亮、英姿颯爽,警服穿在身上,魄力十足,我說你們走吧,我就不追究你們了。
莫警官說請你配合一下,跟我們回警局登記一下,我們需要覈實一下你們的身份。
露露被嚇着了,她輕輕掐我一下,立即從後面鑽前面,說美女警官,你好漂亮哦,我們的身份有什麼需要覈實的?你不如就在這裡覈實吧,我們是到省城來玩的,又不是…又不是那些……
女警故意問,又不是什麼?
露露不知是計,說又不是那些學生,開房打*炮的。
女警臉一下子通紅,狠狠瞪了露露一眼,說請你配合,我們的安排是統一的,有專門覈實身份的人,請不要妨礙我們執法。
再說也無濟於事,我和露露不得不跟着他們上了警車,在警車上,的確不止我們,所以,我的心裡有些僥倖。
露露故意靠在我肩上,悄悄問,你身份證……
我說秦成,我就叫秦成。
她詫異地看着我,我說,我沒身份證,我從小流浪,是盲流,想辦身份證沒人給我辦。
她一下子笑了,這倒是好辦法。正要說話,前面的警察狠聲說,不許說話。
不知道拉到什麼地方了,反正是進了公安機會的某個地方,有審訊室,還有很多其他人。
我和露露被扔在一間大屋子,裡面還有十多個人,還好沒有人攝像,不然,我們露露哪有臉見人了。
很快,一名男警過來,指着我說,你,跟我來。
我看了一眼露露,她做了一個手勢,讓我別管她。我突然想到,她或許和警方的人打交道比較多,見了警察,反而沒有我的忐忑。
奇怪,我沒到審訊室,難道,審訊室滿員了?
男警帶到一間沒有任何標識的房間門口,敲了三下門。然後,說你進去吧。
並沒有人回答,我詫異地看他一眼,裡面沒人嗎?
推開門,裡面的情形大吃一驚,一張辦公桌,一臺電腦,一把靠椅,佈置相當簡單。不過,以辦公桌對面,有一個長條形小會議桌,會議桌兩邊,各有四張木椅,角落一處,還有幾張塑料凳子。
會議桌的正對門一邊,坐着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剛纔親自來抓我的姓莫的副隊長。
而且,此時,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她的面前,放着一個筆記本。
這女警的確漂亮,臉型嬌美,五官精緻,特別是那鼻樑挺撥,整個臉一下子看起來英氣十足,完全素顏,幹練而冷靜。
她的冷靜讓我有些發毛,我看她十多秒鐘,她的表情居然沒一點變化,而且,她毫不迴避與我的對視,相反,她平靜地看着我,觀察我,似乎和我一樣,想看透對方。
這樣的女人,的確適合當警察,不過,這樣漂亮的女人就不適合了,我想像着那臉上的臭汗,那嬌嫩的手上要是被厚厚的老繭佈滿,那就對不起這般漂亮模樣了。
她的目光帶着自信,連給我一個哪裡坐也沒有示意。
這是給我下馬威呢,只要她佔有了心理優勢,等會訊問我,她就有足夠的自信戰勝我。
可她太小瞧我了,我從傳銷中的經驗,已讓我能成功把握對手的心理狀態,她也一樣,何況,我手上有露露手機上的法寶,她不可能是我對手。
我自信地走到她對面,拉開一張椅子,大咧咧地坐下,然後看着她。
她不滿地看我一眼,開始說話,方成,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她居然知道我的真實名字,不對頭
啊,看來,今天在大學城賓館發生的一切,絕非偶然,而是這女警謀劃的結果。
但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除了人販子,除了秦雅,還有有什麼?難道是舊賬重提,查着我傳銷的事了,可王知樂曾經對我說過,楊明華把我在警方保存的傳銷方面的東西全部刪除了啊。
是什麼地方出了紕漏,她居然知道我的真名。
我突然想到,一定是亮子招供了,這貨可能知道我真實姓名。但是,我完全可以裝着不認識這兩個人,因爲他們的真實姓名我的確不知道,這正是人販子之所以只叫外號的原因。
這注定是一場心理的較量,她一定是有備而來,而我,得有效地保護自已。
我掏出一支菸,剛要抽上。她輕輕敲了敲桌面,說方成,我辦公室不能抽菸。
我淡然一笑,說你是區別對待吧。
她說何以見得?
我指了指角落的茶水臺,說你看看,那裡有菸灰缸。
她驚異地看我一眼,淡淡一笑,說好吧,不過,我希望你不要抽菸。
我說你不是審訊我嗎?你完全可以命令我,怎麼如此客氣?
她說我不想把你當壞人對待,我只是想和你交流一下。
我說不用交流,你肯定有事求我,不過,你準備好,我可以答應你,但都會有條件的,我講究的是交換。
她臉一變,說方成,你太自負了。
我笑了,我知道,我的氣勢已戰勝了她。故意說,我糾正你兩個錯誤,一個是我的名字叫秦成。二是我沒有自負,只是知道,警察不可能對抓來的人客氣,非打即審。但你對我客氣了,你一不是我女朋友,二不是我親戚,三不是同事,所以你不是有事求我,還能如何?不是我自負,而是你太自信。
她臉上奇怪地看着我,後來有些生氣,但她很快發現自己動氣了,立即,故意在筆記本上寫了幾個字,面容也立即冷靜下來。
這女警,最多隻二十四五,要不是我仔細觀察,根本無法發現她居然有如此定力,其冷靜的頭腦不輸於林小娟。
在算計方面,我從來就沒戰勝過林小娟,我提了提神,暗自告誡自已,可別被這女警帶溝裡去。
她說,方成,你的真名就叫方成,秦成只是你臨時改成這樣的名字的。我猜測,你念念不忘秦雅,所以把自己改成姓秦了。
我暗叫不好,故意笑道,要說自負,我真比不過你。
她說方成,你別不承認,你聽聽這個吧。說罷,她在手機上點了一段聲音。
靜靜的一秒鐘,然後是秦雅突然的一句,“方成。”
然後,是我叫秦雅的聲音…….
臥槽,我怎麼沒想到,警方雖然爲了病人的隱私沒有在房間安裝視頻攝像頭,可完全可以按裝監聽設備啊。
看來,我不得不承認了,可這太危險了,如果我承認了,我的信息可能立即傳到S省楊明華那裡,王知樂和張慧立即就知道我出事了,從此以後,我不得不去面對過去的日子,這完全與我當初的想法背道而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