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臘月裡的小小風波

苦一年,累一年,高高興興過大年。對於神州大地的人民而言,一年中最重要的大事就數過年了。家家戶戶莫不是細細準備着一年的年禮。或許年禮置辦的有好有差,但人民最關心的還是家人的團聚。

時間一晃,已然進入了成德三十六年的年末了。自古臘月是年裡最忙碌的一個月,從上旬就要準備方方面面的事情。臘月是一年之歲尾,正值寒冬。民諺雲:正是言之其冷。這時田間的農事均已完畢告畢,故有“冬閒”之說,臘月乃是首先從熬煮臘八粥開始,然後人們就要掃淨家室、上香頌拜、拜祭竈王神、外出置辦過年的年貨吃食、有的地方還要趕在其間蒸些饅頭饃饃。人們忙忙碌碌的一直要到除夕夜纔算消停。

首先是熬煮臘八粥。一種說法,臘八粥是一種在臘八節用多種食材熬製的粥,也叫做七寶五味粥。乃是百姓們用收穫的多種多樣的糧谷,果實熬製的。每年通過吃臘八粥,來慶祝豐收,同時祈禱來年農事順利。一直流傳至今。另一說臘八粥本來是佛教寺煮來供菩薩的——十八種乾果象徵着十八羅漢,後來百姓們見寺廟拿這個供奉菩薩,便也也學了起來。於是這風俗便在民間通行。

人們在臘月初七的晚上,就開始忙碌起來,洗米、泡果、撥皮、去核、精揀,然後在半夜時分開始煮,再用微火燉,一直燉到第二天的清晨,臘八粥纔算熬好了。關於臘八粥的熬製,尋常人家會選取最基本的八樣糧食穀物。而富貴人家則會選用上好的乾果蜜餞,各式的果實穀物細細的熬製。臘八粥裡的花頭越多,則說明越富貴。每年的臘八節,各個府上的後廚誰都想拿個頭籌,一個個卯着勁準備着!

臘八粥熬好之後,要先上供各色的仙佛菩薩。待到漫天神佛都享用完畢後才分贈給親朋好友食用。記得一定要在中午之前送出去。若是把粥送給窮苦的人吃,那乃是爲自己積德。最後纔是全家人食用。吃剩的臘八粥,保存着吃了幾天還有剩下來的,被認爲是好兆頭,取其“年年有餘”的意義。

臘月二十三又叫小年,乃是竈王爺上天彙報天庭的日子。彙報的內容不外乎這家主人本年的善惡,是否勤勞上進等等。人們會在竈王爺的嘴上抹上一層蜜糖,希望竈王爺可以在天帝面前爲自己美言幾句。正所謂“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說的就是這個。自古以來,民間就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竈”的習俗,因此祭竈王爺,只限於男子。

吃完了祭竈的糖瓜,大半個月就算是結束了。緊接着就要籌劃着打掃屋子。這裡的打掃屋子不是簡簡單單的拿着笤帚疙瘩隨便掃掃就可以了。家家戶戶除了要打掃庭院屋內的地面,還要拿着撣子撣去附在門上的塵土和黏在牆上的蛛網。家裡的器具也要好好拾掇一番,該洗的洗,該擦的擦。勤快的婆姨會把房裡的被褥牀單拿出來翻新續棉,再曬上好幾個大好的日頭。最後暖烘烘的搬回裡屋。家裡有溝渠雨道的,男人們還要拿鐵鉗木棍仔細疏通一番。很辛苦對不對?可沒有一個人敢不當回事,掃清了屋子纔好把福神,財神等吉祥的神仙菩薩往家裡請啊。你要不打掃,到時候神仙一看你家裡亂糟糟的說不定扭頭就走。再者說,掃清了屋子不只是掃去了一年的倒黴和不幸,自己住的也舒服不是?

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這兩日都是在準備正月裡吃食的。人們把浸好的黃豆細細的研磨,再用大火蒸煮。然後用滷水點好成型。最後切成拳頭般大的方塊養在水缸裡,隨食隨取。年肉,也就是豬肉了。家裡養豬的會請來屠戶回家拿刀收拾,沒有養豬的就到市集上買上一些。這兩天,人們除了要忙碌這兩件事,還要抽空把窗花糊起來。

臘月二十七,宰雞趕大集。這一天,家家戶戶除了要宰殺自家的家禽,還要趕集上店、集中採購。與平日以購缺賣餘爲主要目的的趕集相比,臘月二十七趕集主要是買賣年節物品,例如新年裡的鞭炮、春聯、香燭、燒紙、牛羊肉、贈送小孩子的各種玩具禮品、女孩子的各種頭花飾物等等。這一天,大燕的各地的集市都十分紅火熱鬧。

到了臘月二十八這天就要開始發麪了,用以準備正月初一到十五的主食。

臘月二十九,到處香菸嫋嫋。人們會在這一天拜神祭祖。

到了年三十,一年最大的盛事就要開始了。人們從早起時候就忙着貼春聯,換門神。逢人就要見面道喜,互祝新年。到了夜晚,巧手的女子將一份份食材變成一道道美味的佳餚。家裡的長者坐在主位,主持着晚宴。席間歡聲笑語不在話下......

這就是人們一年忙碌所渴盼的啊。

再來說雲揚,在沒有胡師傅的日子裡,他和八兩已然獨自當差了好幾天了。這幾天裡市集裡,來自各地的商販已然很少了。現下市集裡最多的就是本地和臨近的商戶一起附近的農戶了。

都回去忙年了啊!雲揚不免感嘆道。

不過人少有人少的好處。平時繁盛的時節,市集上的人擠都擠不動。自己要巡市,少不得在人海肉浪中“遨遊”一番。衣衫散亂,鞋帽不正乃是常事。甚至連腰帶都斷了好幾根。

八兩看着略顯空蕩的街市,反手抱着腦袋悠閒道:“唉,真是清靜啊。巡了這麼久的街就沒像今天這麼鬆快過。您說是吧。少爺?”

雲揚點了點頭:“是啊,原來市集裡大多是來自****的的商販。年關快到了,他們也該回去了。他們也忙了大半年了,時候後回去看看自己的家人了。”

說道這裡,雲揚的心突然一痛。家人......我已經沒有了啊。

去年的這個時候母親也該開始忙起來了吧?父親該準備採辦年貨了吧?舊時依是家人伴,夢醒方覺影只單......不知不覺,淚水滿眶。

就在雲揚黯然神傷之際,前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之聲。雲揚迅速抹掉了眼角的淚水,看向八兩:“前面有情況,我們快去看看!”

“是的少爺”八兩回答的乾脆。

說着二人往前面吵鬧的地方跑去。

出事的這家是一家小酒館,名叫“紅香館”。名字相當豔俗,但館子裡面特別乾淨。

這家飯館雲揚是知道的。大約在一個多月前纔開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呢?

雲揚邁步走進飯館,只見店裡站着兩幫人對峙着。右邊一幫乃是店裡的夥計後廚,左邊的乃是一羣粗鄙的莽漢。而正當中又有兩個人。一個是刀疤臉,一個是個身材婀娜的紅衣女子。

雲揚快步走上前,大喝道:“都住手!誰敢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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