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被毫不留情的甩上車後,夏唯一終究認命的蜷起了身子,捂着臉任由眼淚滲透指縫滑落,顧長風將懷中的夏天放到座椅上,身子湊向夏唯一,拽過她的手,沒有了遮擋的雙頰滿是透明的淚水,哭紅的雙眼寫滿了悲傷,“你就這麼想嫁給那個男人?他有什麼好!”

夏唯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對方卻捏得更緊,夏唯一擡起頭模糊的視線看向顧長風,哽咽的說道:“最起碼他比你好。”

顧長風只覺得心臟地方被人生生重敲了一記,難受的緊,捏着夏唯一的手也鬆了力道,“夏唯一,我會改。”

“顧長風,你不要再玩我了,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我想有個家,你爲什麼要來這裡!你爲什麼要來破壞我的幸福!你爲什麼總是要闖進我的生活啊!混蛋!”夏唯一發瘋似的撲向顧長風,雙手握着拳頭憤力的捶打着顧長風的胸膛,顧長風並沒有阻止,也沒有發聲,任由夏唯一發泄。

在一旁的夏天見自己媽咪傷心成那樣,也湊過來拍打着顧長風的後背,顫抖着聲線喊着:“你這個壞蛋,我永遠都不會認你做爹地的!”

顧長風努力壓下心中翻騰的火焰,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所造成的,他十分痛恨自己當初爲什麼傷害夏唯一,傷害夏天!可一想到夏唯一要跟別的男人結婚,成爲別的男人的新娘,他就有殺了那個男人的衝動!

“夠了,夏唯一,等回到顧家,我會好好對你跟夏天的。”顧長風身上的拳頭雖然不痛,可那每一次的落下都代表着主人對他的恨意,終於他忍不住爆發,一把抱住仍在發狂的女人,雖然對方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可無忌於他的力氣大。

夏天看到顧長風抱着自己的媽咪,哇哇的哭了起來,喊叫着顧白爹地,這讓顧長風很惱火,卻一直隱忍着。

司機開車將顧長風送到郊區的一棟湖邊別墅,一路上夏唯一一直被顧長風抱在懷中,剛開始憤力掙扎到最後的無力放棄,夏唯一真的累了,好累好累。

直到被顧長風抱下車,夏唯一都安靜的趴伏在對方的懷中,管事趕來驚訝的看着主人懷中抱着的身着婚紗長裙的女人,“主人,這是?”

“將小少爺帶到他的房間,看好他,記得給他送吃的。”顧長風還沒忘記夏天,他可不希望夏天逃跑,雖然現在他沒時間照看夏天,但是他也不想讓夏天覺得他冷落了他。

夏天不甘的被管事婆婆帶走了,淚眼汪汪的一直看着夏唯一這邊,顧長風抱着懷中安靜的女人踏上樓梯,進入了走廊深處的一間房間。

顧長風輕柔的將懷中的女人放置於超大Size的牀上,女人閉着雙眼,長長的睫羽上面還掛着晶瑩的淚珠,即使已經睡熟可那眉心處還是不安的緊蹙着,顧長風微微擡手撫上女人眼角,將那滴淚抹去。

“夏唯一……”顧長風輕嘆,隨後俯身在女人的眉心處輕輕的印上一吻,女人不安的扭動了一下,顧長風留戀的直起身,幽深的黑瞳裡映着一個女人的睡顏,顧長風愛憐的望着,直望到了心底,“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告白之後,便是無聲的沉默。

女人睡的不安,男人的心同樣不安,可這段告白就如無聲的自訴,除了他,無人再知。

直到男人離開,牀上的女人猛然坐起身,面無表情的望着緊閉的房門,顧長風的那句告白她聽的很清楚,可她卻又覺得可笑,可笑至極。

她一直在裝睡,目的就是不想面對顧長風,顧長風的觸碰,顧長風的吻,顧長風的告白,她感到十分厭惡,被那個混蛋破壞了自己的婚禮,被那個混蛋擄到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她怎麼可能原諒他,又怎麼可能相信他嘴裡說出的那種話!

她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帶着夏天逃出這個鬼地方!

夏唯一一直呆在房間,她有試過打開房門,卻發現被上了鎖,從裡面根本擰不開,無奈之下只好放棄,走到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上坐着,厚重的婚紗裙襬妨礙着她的動作,可是突然的被抓來這個地方,她根本就沒有換洗的衣物,更別說想要換下身上的婚紗了。

夏唯一一直遙望着窗外的景色,從她坐的方向可以清楚看到一大片盈盈的湖水,碧綠的湖水在餘暉的陽光下褶褶發光,很是漂亮。

湖水的對面是一片茂密的叢林,一眼望不到邊際,只能看到層層的枝繁葉茂,夏唯一想,也許顧長風將她跟夏天綁來這個地方就是爲了讓她逃不出去吧。

交通不便,複雜地形,再加上管制森嚴,顧長風這是赤、裸、裸的囚禁她們母子!

夕陽的餘暉散着金黃色的麥光,將靜靜呆坐在窗前的夏唯一影子拉得老長,她已經失神了很久,就連房門被打開了都不知道,門口的人先是空蕩的牀上怔了一下,隨即視線就鎖在了那抹落寞的背影,顧長風沒有出聲,盯着背影看了良久。

時間彷彿靜止,直到夏唯一覺得背後過於強烈的視線,才感覺出來不對經,“看夠了嗎?”夏唯一冷冷的開口,並未回頭。

寂靜被打破,顧長風踏入房內,走到夏唯一的身邊俯視着她姣好的面容,“換上吧。”顧長風將手中乾淨整齊的衣服遞向夏唯一。

夏唯一連眼都沒擡一下,只是說着聽不出感情的話:“我要見夏天。”她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雖然她知道在這裡她根本沒有資格跟顧長風提條件。

“好。”顧長風很淡然的答應了,並沒有因爲夏唯一那過於強硬的口吻而惱怒,“換好衣服下樓吃飯,你就會見到夏天。”顧長風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並將手中的衣物放置於夏唯一的懷中,不等夏唯一說話,便離開了臥房。

夏唯一還處於呆愣狀態,雖然沒有想到顧長風那麼容易就答應,但是顧長風突然轉變的樣子還是另她難以相信。

夏唯一看着懷中整潔的衣物,領口上還有嶄新的標牌,想必是顧長風託人給她買的吧,夏唯一緩緩站起身抱着衣物走向牀邊,將新衣服放到牀上,隨後背過手去吃力的拉着婚紗上的拉鍊……

當換好顧長風送來的那身衣服後,夏唯一沒想到居然尺寸居然如此合身,這讓夏唯一吃驚之餘還有點疑惑,按道理來說顧長風怎麼會知道她穿衣的尺寸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下了樓,夏唯一一眼就看到了餐廳內哭聲不斷的夏天和努力隱忍着怒意的顧長風,長桌上擺好了三人份的食物,可卻絲毫未動過。

夏唯一見夏天鬧得厲害,也知道他不喜歡顧長風更不願意跟顧長風獨處一室,所以她加快了腳步趕到夏天的身邊,將她抱進懷中安撫着,“不哭不哭,媽咪來了,沒事的。”

顧長風微微擡眼,看到夏天在夏唯一懷中安靜了許多,也暗自鬆了一口氣,隨後淡淡的衝還站着的夏唯一說道:“你坐我旁邊來。”

夏唯一不滿的掃了一眼顧長風,看到了他身旁座位擺放着跟他同樣的食物,“不用了,我坐這邊就好。”她可不想挨着那個男人座,更何況還是吃飯的狀況下,很倒胃口的!

顧長風淡淡開口,“放下夏天,坐我身邊來。”顧長風的話語雖然聽不出絲毫怒意,可過於平緩的語氣還是讓人不寒而慄,夏唯一隻覺得脊背發涼,抱着夏天的手都抖了一抖,“可是……夏天自己一個人,他會哭,他不……”

“夏天已經快六歲了,也該獨立一些了,你不能太寵着他,放下他,座我這邊來。”顧長風再次強調,並擡起手輕輕拍了拍身旁的桌子邊緣,示意她不要再磨蹭。

夏唯一雖然心裡百般不願,可還是耐不過顧長風那與生俱來的氣場,企圖放下夏天,夏天感覺到夏唯一的動作,原本平靜下來的情緒再次被點燃,死死拽着夏唯一的袖子就是不放手,還滿含委屈的瞅着夏唯一,“媽咪……不要。”夏天顫微微的乞求着夏唯一,夏唯一也不想啊,可顧長風那強烈的視線一直掃在她身上,她親了親夏天的額頭,柔聲說道:“乖,先放開媽咪,你要好好吃飯,媽咪才能在你身邊。”

夏天一聽,只要吃飯就可以跟夏唯一在一起,便糾結的緩緩鬆開了小手的力道,放開了夏唯一。

夏唯一站起身,看了一眼顧長風,沒好臉色的走向對方,從顧長風的背後繞了過去坐在了男人的身旁。

夏唯一剛一入座,顧長風便沉沉的說道:“開飯。”

而隨着他的聲音落下,夏天抓起叉子一頓掃蕩着面前的食物,看起來倒像是餓急了眼,夏唯一愣愣的看着顧長風不疾不徐的拿起餐具,然後優雅的進餐,撇了撇嘴。

雖然顧長風吃相優雅,也只能說明男人的教育背景良好,可夏唯一的眼中仍舊看出了男人餓了很久的樣子,至於夏天那狼吞虎嚥的勁兒,應該就是餓急了眼,所以剛剛夏天的哭鬧應該是餓了吧?

怪不得她來的時候竟然沒有人動筷,顧長風是在等她一起用餐嗎?

雖然被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嚇到,可夏唯一還是想不出第二個想法。

而夏唯一遲遲沒有動作,還若有所繫的模樣惹來了顧長風的側目,他微微歪頭蹙着眉頭看着夏唯一盯着他的發呆的模樣,淡淡開口:“你不喜歡?”

夏唯一猛然回神,正好對上顧長風那灼人的視線,一絲尷尬浮上臉龐,剛剛隱約間對方好像問了她一個問題,可是她沒有太聽到,“什麼?”她反問。

顧長風耐心的再次開口:“你不喜歡嗎?準備的料理。”顧長風眼神掃過夏唯一有些懵的樣子,隨後用食指指向她面前絲毫未動過的美食。

“嗯?沒有,我現在就吃。”夏唯一急忙收回視線,尷尬的壓低了頭顱,埋首吃飯。

顧長風意味深長的盯着低垂着頭的夏唯一一會兒,隨後又重新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一頓不算和諧也不算融洽的進食結束,顧長風首先起身離開了座位,走向夏天將他抱入懷中,夏唯一見狀也急忙起身跟了過去,擡眼看着顧長風,“我想跟夏天在一起。”

“你們已經在一起了。”顧長風穩住懷中亂動的孩子,視線看着夏唯一說道。

夏唯一一時哽住,想了想隨後又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我,我要跟夏天一起睡。”其實她剛剛即將冒出的話被她硬生生的吞入腹中,她原本是想說我不想讓你接觸夏天,可一想到如果這麼說出來,後果絕對不是她能承受的,就憑顧長風的作風,絕對一隻手就能將她脖子擰斷。

顧長風深思了一下,僅僅不過兩秒鐘,便鄭重的問道:“你晚上一個人不敢睡嗎?”他問的很認真,像是有過認真思考過後的問題,可夏唯一卻被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沒料到顧長風會想出這種問題,一是弄得她尷尬不已。

“纔不是!”夏唯一大聲駁道,可那略微飄乎的眼神,還是讓顧長風感到懷疑,於是他薄脣一張緩緩吐出:“這地方鬧鬼。”

“啊……”夏唯一渾身一顫,倒吸一口涼氣,連瞳孔都放大了數倍,顧長風雖然說得很平靜,可那張過於認真的表情還是令夏唯一相信不已,雖然她是不怕一個人睡覺,可是顧長風說這個破地方鬧鬼,那可就不能相提並論了。

這荒山野嶺的郊區,誰知道死過多少人呢,況且她睡得房間那個大大的落地窗正對着茂密的叢林和汪綠的深水湖,一想到這兒,夏唯一就覺得全身都在發寒,連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顧長風眸中閃過異樣的精光,雖然在極力隱着笑意,可那緊抿的嘴角還是有意無意的緩緩翹起,可惜自己嚇自己的女人正在低垂着頭顱做着心理鬥爭,無暇顧及身旁的男人是不是在耍她。

顧長風招來管家將懷中的小傢伙遞了過去,並給對方使了個眼色,隨後管家抱着夏天離開了餐廳,夏天叫着夏唯一的名字,夏唯一看了過去,正要邁步去追的時候,顧長風從身後將她緩緩抱住,制止了她欲走的身影。

後背傳來一陣暖意,夏唯一起先是毫無徵兆的怔住,隨後當夏天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後,她才猛然回神,掙扎起來。“顧長風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顧長風貪戀的將頭埋置於夏唯一的脖頸,夏唯一隻覺得脖子癢癢的,顧長風柔順的髮絲搜刮着她的臉側,溫熱的呼吸吐露在她敏感的頸項,酥酥麻麻的十分不自在,夏唯一努力平復呼吸,壓住心中的悸動,說道:“顧長風你別這樣,如果你只是因爲氣不過我嫁給顧白,然後令他成爲夏天的合法監護人而做出今天這一系列的舉動的話,我希望你能夠住手!”

“你以爲我搶婚是因爲夏天?”顧長風擡起頭,將懷中的女人轉向自己,定定的看着她,隨後又不自然的解釋道:“雖然有一部分原因確實是因爲夏天,可主要還是因爲你,因爲你這個蠢女人!”顧長風沒好氣的咒聲道,頗有些埋怨的口吻。

夏唯一躲避過顧長風的視線,望向一邊,神情不自然的沉默着。

“夏唯一,我喜……”

“顧長風!”夏唯一猛然提高音量,打斷了顧長風的話,一時之間空蕩的餐廳裡還環繞着夏唯一那一句滿含不耐的聲音,顧長風想要說的話沒有說出,所有的心神都轉移到夏唯一的身上,夏唯一深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顱直直看向顧長風,從口中冰冷的吐出一段話:“我喜歡顧白。”

過於堅定的話語聽不出一絲愛意,只是過多的冰冷敘述,卻短短五個字足以擊垮一個男人的內心,顧長風抓着夏唯一雙肩的手指逐漸收緊,連臉上的表情都在凝結,黑色的瞳孔逐漸染上一絲狠戾,過於僵硬的嘴角足以顯示出主人的火氣。

夏唯一心裡已經被顧長風渾身撒發出來的恐怖氣息所震住,可怕歸怕卻仍舊保持着對視的動作,而沒有逃避,雖然那已經被嚇到慘白的一張臉也沒什麼說服度。

顧長風心痛的凝視着夏唯一逞強的面容,剛確定了的心意被喜歡的人給毫不留情的打回了原地,這種痛,他顧長風居然也會體會到,可他就是忍受不了從夏唯一口中說出那幾個字!

夏唯一看着顧長風那越來越陰沉的表情,連腿都開始哆嗦起來,可隨着顧長風一陣無奈的吐氣,將她鬆開之後黯然離去那一刻,夏唯一終於忍受不住的跌坐在地,恐懼都傳達至指尖,夏唯一努力將雙手交握,壓下全身強烈的顫抖,遲遲沒有起身。

當夏唯一回到房間,剛把門關上後,便聽到了房間對面傳出重重的關門聲,緊接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中響起,直到遠去再也聽不到聲音,夏唯一疑惑的打開房門,走出臥室看着對面緊閉的房門,她雖然不知道對面的房間是誰在住,可是下意識的她卻覺得那個人是顧長風。

就在她的猜測當中,她已經擰開了對面的房門,看着屋內過於黑白色系的冷硬裝潢,她心咯噔一下,猛然關上了房門,她的猜測沒錯,也只有那個變態纔會把酒店的那張牀搬進臥室!

雖然是五年多以前的事情,可是那天早上她有清楚的看到過跟顧長風同塌而眠的那張牀,無論的是大小形狀,還是牀單被套,全都如出一轍!

她夏唯一可不相信堂堂首席總裁買不起別的牀,能夠變態到把與她纏綿的那張牀搬到自己臥室,就能看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所以當夏唯一視線定格到那張牀的時候,連想都沒想就關上了了房門,阻隔掉那令人浮想聯翩的東西!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夏唯一還沒從剛剛看到的那張牀緩過神來,心裡一直暗罵着顧長風的種種,直到樓下響起了過於響徹的馬達聲,夏唯一纔不再咒罵,轉而跑到落地窗前望着院落的大門,可是除了能夠看到空無一人的院子,和小型噴泉以外,並沒有什麼東西啊,那剛剛的馬達聲是怎麼回事?

就在她猜測的時候,一輛耀眼的黑色敞篷跑車,在昏暗的樹燈照耀下,飛速的疾馳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夏唯一趴在玻璃上,呆呆的看着再次陷入平靜的院落,有些晃神。

她如果沒看錯的話,剛剛開車離開的那個人,是顧長風吧?

他走了。

他怎麼走了呢。

是因爲她太過明確的打擊到了他嗎?還是高傲如他不允許再面對拒絕他的人?

夏唯一胡亂猜想着,腦海中也不斷飄蕩着顧長風那句,夏唯一,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這句話就如一個魔咒,此時此刻,纏繞着夏唯一的心。

在餐廳顧長風即將要說出的話,夏唯一其實已經猜出他是要當面告白,所以她纔會那麼強烈的打斷他,她接受不了他的告白,更原諒不了他所做過的事,就連今天的搶婚,她都無法原諒顧長風,更別說對於一個反感的人的告白!

可她說出的那句話,她心中卻隱約恍惚,就那麼零點零一刻,腦中就有一道白光閃過,瞬間擊醒了她,也就是那一刻,她才發覺,原來她並不喜歡顧白,也許更多的是一種依賴,親人之間的感情,自己已經把顧白對自己無私的愛護與寵溺,都誤以爲是愛情,可真正的愛情應該是從心中就對對方產生不一樣的情愫,而不是模糊了感情。

她雖然激怒了顧長風,可她其實也高興不起來,她想了很多,想到了曾經信誓旦旦的在顧伯父面前說着連自己都疑惑的話,也許?這麼不肯定的話,連她自己都模糊不定,又怎麼可能確定真心呢。

從頭到尾自私的都是自己,貪戀着顧白的溫柔,貪戀着顧白的寵愛,貪戀着顧白的付出,而自己卻模糊着感情享受着顧白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就連這場婚姻,都是建立在自己自私的利用之上,她以爲其中應該有一點點是來自於愛對方纔作出的決定。

可當自己拿喜歡顧白來做藉口,牴觸顧長風的那一刻,她是真的覺得自己不愛顧白,但是又不能沒有他,只是那種感情只是親情,友情,無關愛情。

夏唯一躺在牀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散着瑩白光芒的水晶吊燈,刺眼的燈光晃花了她的視線,也許是因爲燈光太過刺眼,那不斷滑落的淚水濡溼了腦下大片枕面,如盛開中的花朵。

夏唯一眨動了下眼皮,酸澀的眼圈另她的眼淚越發無止境的掉落,也許被顧長風抓來並不完全那麼壞,最起碼她認清了自己的心意,也知曉了顧長風的內心,但更多的還是對於一直深愛着自己的顧白感到無限歉意,她雖被抓來,但此時此刻想的更多的,確實躲避掉了顧白。

夏唯一真的覺得自己好自私,自私到了極點,她對不起顧白,她一輩子都償還不了顧白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有伯父伯母,枉費了他們對自己的包容,對夏天的寵愛,就如自己的親生父母一樣,全心全意的對待着自己跟夏天。

夏唯一任由淚水越滾越多,所有的感情全都涌出,她抱起棉被捂住了臉,在黑暗的空間中低聲哭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