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大道豪華別墅裡。
夜寒赫因爲仇穆野的話陷入了沉思中。
這個問題,其實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上,給與不給,其實,已經由不得他做主了。
若是以前,在沒重新遇到歡歡之前,在他還孤身一人,冷眼看世界,活在仇恨中,想要取回本是屬於自己的東西的時候,他萬是不會給,還會憑着這傾蘭之戀,奪回黑手黨,融合暗影門,一起壯大。
可是,今時今日,已經今非夕比,他再也沒有什麼雄心壯志,只想與老婆孩子看晨起晨落,花開花謝,做着最平凡卻最溫馨最幸福的事情。
遇見你,是這樣的意外,卻又這般的幸福。
奈何,現在已經身不由己了,早已經不是這條鏈子的問題了。
其實他懂,爲何柳嘯龍會這麼逼迫他,因爲,黑道中人,本身就處於危險當中,還會波及自己的親人,當年柳嘯龍的愛人就是懷有身孕,被仇敵給殺害了,導致了他一生無兒無孫,所有他纔會特別喜歡孩子。
他逼迫自己,洗白暗影門,是想讓所有兄弟們都回歸到正常的軌道上,迴歸正常平凡的生活,同時,也是保護自己的家人。
“好了好了,不要想了。”仇穆野見好友眉頭更皺了,便不問了,看了手腕的磚石手錶,擰了下眉,站了起來:“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還沒吃午飯呢,走,先出去吃一頓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夜寒哲他心急,肯定會先找上門來,我們等着他就行了,走吧!”
“恩。”夜寒赫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便同意了。
三個人穿上大衣後,剛走出大門,便見十幾輛黑色的肯尼迪列成兩排停靠在兩側,統一着裝的深色黑衣人統一步伐下了車,並列站在車的一側等候着,臉上盡是恭敬和嚴肅之意。
三個人同時停下腳步,擡眼望去。
雪花還是輕輕的飄着,落在兩邊的梧桐樹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陽光照射下,落下點點斑駁,還折射出五彩的繽紛,在這樣冬日的午後。
不會多兒,三輛泛着奢華暗調的車子在大雪中駛過來,就像深海的魚兒般穿梭,車子停在撲了一層雪的路面上,像是特意灑下的蓮花瓣,在陽光下,中間那輛加長版特質房車,世界僅此一輛,僅是車身便能突顯車中之人尊貴的地位和與衆不同的身份!
前後兩輛車子的門打開,很快幾名身穿黑衣的保鏢下來,其中兩名保鏢走到中間的車子面前,將車門打開——
夜寒赫眯了眯鷹隼般的眸子,透過那不透光的玻璃,他已經看清車中之人了。
果然,車門緩緩打開——
一雙鑲着磚石的平底鞋,一雙擦得錚亮的皮鞋先落地,然後,白色牛仔褲包裹的修長長腿與黑色西裝褲包裹的結實有力的大腿,緊接着,女人嬌小的身子,男人偉岸健碩的身子探出,不疾不徐從車子上下來……
未施粉黛,只是隨意的將大波浪長髮紮起,別在了腦後,退去了往日裡的濃妝,還有幹練的裝扮,夜靜瞳此刻的打扮跟鄰家的小妹妹一般,清純極了。
剛毅冷鷙的臉上幾乎不帶一絲人類感情,黑鏡遮住了夜寒哲的眸光,削薄的脣緊抿着,全身散發出冷漠暗烈的氣質,有一種王者之風,高貴而疏離,不難看出,此刻,夜寒哲的心境,一如他臉色的陰沉。
也對,夜寒赫完全明白此刻他的心情,跟自己是一模一樣,錯,應該是更糟糕,畢竟歡歡在流嘯龍手裡,沒有危險,而雨煙……
夜紫曦一見來人,精緻的小臉沒有半絲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看向了仇穆野,痞子一般的輕跺着腳,笑了笑:“看來,你的午飯是要泡湯了。”
仇穆野有些無奈的聳聳肩膀,眼神示意到夜寒赫身上。
夜寒赫筆挺的身姿站立着不動,負手在背後,看着眼前的男人,臉情高深莫測。
夜寒哲伸手摘下墨鏡,露出他一張完整的輪廓來,下一秒,他冷據的脣角揚起,招牌邪魅的笑容自然的傾泄在他的脣角:“我的好弟弟,來了美國,怎麼也不告訴哥哥一聲啊?哥哥好爲你接風洗塵啊!”
先禮後兵!!
夜寒赫的脣角跟着噙着高深莫測的笑容,挑了挑濃密的劍眉:“我的好哥哥,弟弟的一舉一動,不都在你的監視中,不需告知一聲,你們不也來了?”
“你……”夜靜瞳任性的脾氣依然存在,夜寒赫的一句話,便讓她生氣了起來,拽了拽身邊的夜寒哲:“哥,跟他們廢話什麼,這裡都是我們的人,直接搶了就行了,不要廢話了。”
看向了夜寒赫,威脅道:“快把傾蘭之戀交出來,否則你們休想走出去。”0
“切……”夜紫曦不屑的別開眼去,覺得多看這個野蠻大小姐一眼,她都覺得侮辱了眼睛。
夜寒哲擺了擺,示意她稍安勿躁,轉而才笑容可掬的看向夜寒赫:“呵呵,弟弟嚴重了,何來監視啊,只不過是哥哥太關心你們了,還有這位是……”
聽到細微的一聲,他的目光看向了夜紫曦,在對上她一雙與夜寒赫同樣眸色的眼神,眸光微微震盪了一下。
夜靜瞳也順着夜寒哲的視線望去,看到那雙冰藍色的眼眸時,難以置信的搖搖頭,心中恍如有什麼倒塌的聲音,讓她接受不了,一直以爲,她以爲自己是夜翼坤唯一的女兒,她很他只疼愛那個女人生的兒子,卻沒想到,原來那個女人還生了這麼一個水靈的女兒,怪不得他不肯要他們兄妹,只要一想到,夜翼坤把應該疼自己的時間,拿去疼他們兄妹,她心中就憤憤不平,對夜翼坤的恨意就多了一分。
“你也是那個女人生的女兒!?”夜靜瞳瞳孔收縮着,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該死的,哥,別磨蹭了,救雨煙要緊啦,讓我先拿住那隻小的,不怕那隻大的不肯交出傾蘭之戀。”
說完,夜靜瞳率先出手,一個擒手拿就往夜紫曦的右肩膀抓去,見對方一動不動,她臉色更加得意了,別看她從小出尊養優,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其實,她小時候像個假小子,總是跟在夜寒哲的屁股後面,跟着學習了不少跆拳道。
“不可……”夜寒哲剛出手製止住她,夜靜瞳已經出招衝了過去,他一眼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緊身的着裝,雙手環抱的姿勢,自信的笑容,可想而知,她肯定也練過把子的。
罷了,就讓她搓搓瞳瞳的銳氣,省得她老是任性野蠻,不可一世。
“哼,不自量力。”夜紫曦冷哼一聲,就在她的爪子抓住她肩膀的時候,身子像泥鰍一般,一個靈活的轉身,便甩開了她的爪子,拉開了彼此間有三米的距離,雙手依然抱住環抱的姿勢,擡起下顎,挑釁的看着她:“來啊,今天我就要讓你看看,到底是你這野蠻大小姐厲害,還是我們這種自力更生的人比較厲害。”
“很好,居然還有點能耐,本小姐今天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一下你這種沒教養的小丫頭!”夜靜瞳濯亮的眼裡蠢蠢欲動,精神更加亢奮了起來,難得找到了一個對手,剛纔是她輕敵了。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我早就想揍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蠻小姐了。”夜紫曦也不甘示弱,肚子裡的暴力因子全部被激活了起來,她活動了一下筋骨,藍色的眼眸裡濯亮了起來,像是沉埋在深海中的藍寶石般閃爍着幸福的光芒,難以掩飾的蠢蠢欲動。
“廢話少說,那就來吧!”話音剛落,夜靜瞳的身子矯健的衝出,徑先出手,攻其不備,雙手作勢就往她的胸口掃去,見夜紫曦上半身迅速向後傾斜,她脣角露出一個狡黠的弧度,小樣,上當了吧!
大腿靈活的踢出,攻進她的內側。
夜紫曦脣角的笑意不減,一個燕子翻騰,雙腳騰起,避開她的攻擊,矯健的身子向後騰飛,雙腳踢向了夜靜瞳的胸膛,一頂,身子躍起,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弧度後,俯衝直下。
夜靜瞳胸膛一痛,雙腳後退了兩步,瞳孔放大數倍看她穩穩落地。
在她驚愕之際,夜紫曦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時間,雙手出手,直接擒住了她的右手,一扭,將她的右手扭到了後背來。
夜靜瞳手臂一痛,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咬緊牙關,左手握拳,揚起就衝着夜紫曦的腦門掄去。
夜紫曦身形一動,張開手掌,抱住了她的拳頭,又是一擰一扭,拐到了後背上,兩手緊緊的禁錮住了她的雙手:“哼,我看你拽,跟老孃打架,你不掂量掂量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拽什麼拽,我看你還拽……”
一腳踹在她的右腳膝窩處。
“唔……”夜靜瞳頓時叫了出來,一腳彎下去,險些跪下去,卻倔強的不肯求救,也不求饒。
衆人齊齊睨了下眼睛,嘴角隱隱抽搐着。
這女人,打架,還真是狠啊!
“還想教訓我,看誰教訓誰……”夜紫曦擡腳又往另外一腳踹過去,很有技巧的用高跟鞋的鞋尖踢到她的骨頭上,力氣用得既不會使骨頭破碎,卻會疼得死去活來:“我看你認不認輸……”
夜靜瞳雙腳整齊的跪在了雪地上,疼得一張小臉都皺成了一團雪花了,卻還是倔強的死活不肯開口,脣瓣已經被她的牙齒咬得出血了,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奈何雙腳疼得厲害,雙手還被禁錮着。
紫曦越打越起勁,用一手抓住她的雙手,一手握成拳頭,就要往她的側臉倫去:“看你還想打我的臉,尼瑪的……”
夜寒哲的臉色越發的陰沉,周遭瞬間冷了下來,眯着眼前看着自己的親妹妹被人打,握緊了拳頭,瞳孔裡浮現了血絲。
“少爺……”夜寒哲身邊的黑衣人看不下去了,雙腳下意識的就要衝了出去,卻被夜寒哲給攔了下來:“我來……”
話音剛落,他的雙腳已經飛了出去,伸手就要去抓住夜紫曦的拳頭。
就在他雙腳出動的那一秒,夜寒赫雙腳也跟着移動了,動作迅速,擋在了他的面前,出手就攻擊他的腋下,在剛纔觀看兩女人打鬥的同時,他也時刻在主意着夜寒哲,以防他突然出手,他也會跟着出手,絕對不會讓他動紫曦一下。
夜寒哲身子矯健的一閃,躲過了他的攻擊,怒瞪着他。
“打女人,算什麼好漢,想打架,我隨時奉陪。”夜寒赫手一揚,瀟灑的將大衣丟在了雪地上,身上只穿着一件藍色的襯衫,露出他健碩結實的胸膛,八塊腹肌隱隱可見。
“好,很好!”夜寒哲深邃的五官勾勒出一個惡魔的笑容,脣角的笑容更爲蠢蠢欲動,更爲嗜血,他想跟他打架,已經想了二十幾年了,隨手解開身上的大衣,也跟着露出了健碩的胸膛:“夜寒赫,我早就看你不爽,想要揍你了!”
“不好意思,我也是!”
說完,兩人同時箭步衝向了對方。
夜寒赫一手揪住了夜寒哲的衣領,右拳掄起,朝他的臉砸去。
夜寒哲如何能讓他打到?一手握住了他的拳頭。兩人互相使力,扭打在了一起。沒有使用任何武功招數,全部使用蠻力,採用了最原始的你一拳,我一腳,湊過來,又踢過去,毫無技巧可言,看得在場的其餘人都一愣一愣的,忘記了要上前幫忙。
這兩個人,真的是暗影門的少主跟黑手黨的少當家嗎?兩個世界頂級的風流人物,竟然會出現毫無形象的一幕。ShPM。
這邊,夜靜瞳見哥哥被打,一口氣瞬間提上來,雙手猛的掙開了夜紫曦的手,順着她的馬尾就用力的扯了下去。
“唔……”夜紫曦頭皮一陣發痛,整個腦袋被被扯着往後仰,給了夜靜瞳爬起來的機會,一腳就往夜紫曦的肚子踢去:“尼瑪的,敢踢我……”
“你敢抓我頭髮,卑鄙……”夜紫曦聽到自己頭髮被扯掉的聲音,肚子又吃了一腳,頓時怒目圓睜了起來,伸手也去抓她的頭髮,兩個女人就這樣我抓你,你抓我,扭成了一團,齊齊到在了雪地上,你一拳,我一巴掌,甩過來又甩了過去。
頭髮早已經凌亂不堪,嘴角也溢出了血,卻誰也沒有想停的意思,卻打卻起勁。臉看小意。
跟着夜寒哲身邊的兩個貼身保鏢作勢也要加入了戰鬥,卻被仇穆野伸手給攔住了。
“人家兄弟姐妹們打架,你們湊什麼熱鬧啊!”仇穆野挑眉,一副看好戲的看着前面激烈的場面,打得不分離我。
兩貼身保鏢終於反應了過來,面面相覷,衝着手下使了一個眼色,黑衣人們齊齊從腰間掏出了手槍,就要對準前面打架的四個人:“不許動,不然我們開槍了!”
打得難捨難分的四個人,根本毫無知覺。
“哎,你們這是做什麼啊?”仇穆野長嘆一聲,打了一個響指,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了一羣同樣穿着黑色西裝的黑衣人,手裡也拿着槍,一人對準着對方的一個黑衣人。
一時間,兩隊人馬就這樣持槍站立在兩邊,而中間,是兩男兩女打得難捨難分。
這畫面,十分的詭異,也十分的好笑,卻是誰也不敢動一下,就這樣站直了看前面扭打在一起的兩男兩女。
太陽老公公看在地面上這搞笑的一幕,眯着眼睛笑呵呵的挪着腳步,慢慢的要下山了。
夕陽柔和的光線從西邊灑了下來,雪花還是飄着,積雪已經堆積得厚厚的一層。
四個人打累了,終於沒有力氣再打下去,消停了下來,紛紛躺在了雪地上,汗流滿面的,着一個個流着血的豬頭臉,喘着粗氣,大笑了起來。
太久沒有活動筋骨了,狠狠的打了一架,真是舒暢極了。
雪花落在他們的臉上,癢癢的感覺,像是在撓癢癢,還涼涼的,舒服極了。
狠狠的打了一架,將堆積在彼此心中,對對方所有的恨意都發泄了出來,心境仿若一瞬間開朗了起來了。
許久,夜寒哲看着白茫茫的天空,緩緩開口:“喂,我陪你打了這麼久了,給你打成了這個豬頭樣子,你是不是該把傾蘭之戀給我,不然,雨煙若出事了,你對你老婆也不好交代。”
“去去去,什麼叫你陪我打,怎不說我陪你打,你還不是把我打成了豬頭臉。”夜寒赫一聽,心裡不樂意了,翻身上來,指着自己本是超級無敵帥氣的臉,不滿的嘟噥道:“你看看,你下手也太狠了吧!牙齒都要掉光光了。”
夜寒哲翻身上來只是一眼,他便笑得腰部泛疼:“哈哈哈哈,這真的是我打的嗎?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夜寒赫,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
剛纔互相打鬥的時候,他們全心都用在了打對方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對方被打得多慘,這下一看,樂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