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鑫走了沒多久之後,小北也來了,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冒頭,也是怕有人跟蹤。當時也是他打電話給王子鑫的,他思考了一圈,要想讓我不被人找到,估計也就只能找王子鑫了。雖然王子鑫現在沒有什麼權勢,但是他身後還有整個呂氏集團,足以護我周全,而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王子鑫不會不管我的,而呂安安是不會不聽王子鑫的話的,因爲呂安安已經愛得無法自拔了。
看到他來了之後,我立馬強打起了精神,因爲我知道他是不會輕易來找我的。
“你怎麼樣了,你知道你那天都成什麼樣子了,你在山裡受苦了吧。”小北進來之後,仔細看着我說着。
“直接說吧,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雖然已經過了好幾天了,可是我依舊沒有什麼力氣,說起話來的時候都會感覺疼痛無比。
“你綁來的那個人叫韓立,是龔欽手下的得力干將,現在龔欽已經知道你回來了,放出話,讓把韓立放回去,要不不會善罷甘休的。”小北說着看了一眼我佈滿針孔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外面的情況全部告訴了我。
我住院的這段時間,龔欽和李炎一直在找我,而且每天派人到華庭和青-樓去守着,那裡的生意也受了影響,一直沒能開張營業,就等着我回去,而黑爺手下的那些賭場也被李炎和龔欽全部掌控了。
“這個龔欽真有那麼厲害?”雖然以前一直聽說龔欽怎麼怎麼,但是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會這麼恐怖,先是無聲無息地派人潛進了山裡的賭場,又派直升飛機直接掃蕩了那裡,緊接着立馬把黑爺手裡的全部產業一口吞下了,解決地乾淨利索,完全不給人一點餘地。
“是啊,他在位的時候,就是一個軍長,自己養了不少僱傭兵,這退下之後,一直都沒有閒下過,之前都還好,只是讓人去找你,沒有說要對你怎麼樣,但是你放了一把火,把人都燒了,他聽了之後怒不可遏,集中了人說非要把你找出來不可,所以我纔來找你,看看怎麼辦,這可不同於之前那些事,這個龔欽實在是惹不得。”小北的神色中透露着擔憂,從我認識他之後,就幾乎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惹不得又能怎麼辦?都已經惹了,那韓立呢,還在你那嗎?”我十分好奇這個龔欽,但一直都只是聽過他的名字,沒有見過人,我實在是想知道,能生出那樣的兒子和女兒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在啊,這小子一直都在罵你,說自己從來沒有敗在一個女人的手上過,那樣子倒一點不像是一個軍人,聽說這個人也是當過一段時間兵的,我還挺好奇,你是怎麼把他給弄成那個樣子的。”小北開玩笑說着,越是遇見這種緊張的時候,我們倒也只能用玩笑來緩解心中的緊張了。
“該問的問出來沒有,黑爺怎麼樣了,還是沒有他的下落嗎?”這些天我一直在回想那天做的那個夢,爲什麼黑爺會在橋的那邊,那是奈何橋嗎?那條鋪滿彼岸花的路是走向地獄的路嗎?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做這種夢,它是在預示着我什麼嗎?
雖然我不住地告訴自己說,夢都是反的,可是我還是會惶恐不安。
“我審了這傢伙很久才弄明白,其實當時在去賭場之前,李炎就給黑爺說了,要去山裡的賭場,黑爺當然沒有答應,但是後來李炎又用你威脅黑爺,說是要是他不能去的話,立馬派人去你那,弄死你。黑爺聽了之後,知道李炎真能做出這種事,所以才答應了。而當時潛進去的很多人都是臥底,包括什麼趙信,馬超,成偉都是他們的人,尤其是那個趙信其實之前都潛伏進去好幾次了。”
小北這麼一說,我纔想起趙信這個人,是那個臺灣老闆,在下車的時候,他就說過,之前就來過好幾次了,但是一直沒有找到門路,原來這話早就在暗示着什麼了,但是成偉這些我實在是沒有想到。
“可是他們就算進去了,又怎麼找到賭場的,你都不知道那個賭場有多隱蔽,而且他們全部都被搜身了,完全不可能潛進去啊。”我越想越迷糊,關於當時的一切都是一個謎,而且當時趙信還和成偉打起來,我和黑爺都懷疑過成偉,所以後來把他關了起來,但是沒有想到他們都是臥底。
“你們當時是不是還把一個叫什麼成偉的人抓了?”小北問着我。
“對啊,難道問題就出在他的身上?”我越想越覺得不可能,當時關成偉的那個地方是一個極其隱蔽的小屋,而且那個小屋裡什麼都沒有,他怎麼可能和外界取得聯繫,但也確實是他被關了之後,纔有直升機立馬趕來的。
“恩,就是出在他的身上,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按理說就算他的身上藏着什麼通訊工具的話,在上山之前也被搜出來了,黑爺不會這麼大意的。”小北已經問過韓立很多次了,可是韓立都閉口不言,一直說着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這個成偉其實是一個電訊高手,最擅長這種東西了。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現在最關心的還是黑爺的下落。“黑爺啊,不僅龔欽沒有找到,我們也沒有找到,到現在一點音訊都沒有,有人說黑爺跑了,有人說黑爺也許是死了,要不不會這麼久都沒有出現的。”小北說到後面的時候,聲音不禁放小了,擡頭看着我。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死的。”我突然咆哮着,這個時候王子鑫剛好進來,聽見了我說的話,看着我情緒這麼激動,走到了我的面前輕聲說着,“王喜兒,控制一下你的情緒,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不應該動這麼大的火嗎?”
我實在是沒有想到王子鑫這個時候會來,他不是說一會纔來的嗎?
“子鑫,你不要管我,這段時間麻煩你了,但是我該走了,你和呂安安好好結婚吧。”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我,也許此時王子鑫和呂安安已經結婚了,他們應該在一起的,而不是爲了我這個不堪的女人發生一丁點的不愉快,雖然我沒有看到兩個人爭吵,可是光是看呂安安剛剛一個人離開的身影,我就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出現的。
“媽的,王喜兒,你到底要做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折磨我,你要我的命嗎?你拿去好嗎?”王子鑫聽了我的話,立馬就怒了,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王子鑫這麼發火了,當他走過來提着我的領口衝我聲嘶力竭地喊着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傻了。
而小北站在一邊,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他很明白一點王子鑫不會傷害我,這是我和王子鑫的糾葛,他攙和不了,於是他默默地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王子鑫那雙隨時會噴出火的眼睛,於是我選擇了逃避,閉上了雙眼,不去看他。
“王喜兒,你他媽閉上眼睛做什麼,你就那麼面對不了我嗎?死了爹的人是我,不是你啊?”王子鑫說着無力地放下了我的領子,蹲在地上抱頭痛哭了起來。
“子鑫,你別哭啊,子鑫,你別哭啊。”看着王子鑫這個樣子,我立馬撤掉了輸液管,想去抱抱王子鑫,可是身子完全沒有力氣,整個人就滾到了地上,王子鑫立馬抱住了我,不過也沒有抱住,他也倒下了,最後我們都沒有掙扎,抱在一起痛哭了起來。
還記得那年,我和王子鑫和衣相擁而睡,彼此安心。
可是如今,我們只能抱在一起痛哭。
很多年之後,我時常會在深夜裡問自己,我和王子鑫之間到底算什麼?
我們有愛情嗎?
有。
我們有親情嗎?
有。
我們有恨嗎?
有。
我們能善終嗎?
不,不能。
這些肯定句,常常讓我悲傷到不能自已,可是又能怎麼樣?
即使我叫喜兒,可是這輩子,我註定了歡喜不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之後,門突然被打開了,這時我和王子鑫都看向了門口,門口站着的呂安安整個人都震驚了,看着我們這個樣子,突然眼中涌出了眼淚,然後頭也不回得跑開了,高跟鞋的聲音不住地迴盪在整個走廊裡,把我的心敲地破碎不堪。
而王子鑫也停止了痛哭,從地上站了起來,把我抱到了牀上,安靜得幫我把被子蓋好了。
“子鑫啊?”
“什麼?”
“答應我,好好的好嗎?”我擡頭淚眼婆娑地看着王子鑫,我是真的希望他過得好。
王子鑫聽了之後,抹掉從眼眶中落下的眼淚問我,“王喜兒,你希望我和她結婚嗎?”
“恩,我希望。”我盯着王子鑫那雙微紅的眼睛無比鄭重地說着。
“好,下個星期,等你出院了,我就和她結婚,如你所願。”
王子鑫說完這話的時候,眼睛中的神采一點點地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