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春苑的時候，時間都還挺早的，不過出乎我意外的是。大家都起牀了。倪妮昨天就和我說了要教她們好好走走路。從走路就知道這羣人不成氣候，此時的倪妮正拿着一根細長的棍子指着娜娜。讓娜娜把背挺直了，邊兇娜娜，還邊用繩子戳娜娜的背脊。“你看看你。背彎成那樣，哪個男人喜歡你這種。”
娜娜又往後挺了挺背脊，一臉的不耐煩，可是她又不敢說什麼。只能照着倪妮說的做，而其他幾個人也都在那裡練習着貓步。
“你怎麼那麼笨啊。連走路都不會，我都說了多少次了，行進時左右腳輪番踩到兩腳間中線的位置，或把左腳踩得中線偏右一點，右腳踩得中線偏左一點。併產生一種韻律美。其他的不重要。但是一定要走出一種貓的媚態來，記住你們是勾搭男人，裝什麼純情啊。”倪妮說着又走到了楚墨萱的面前，讓楚墨萱重新走一遍。
“操，大玲子你見過誰家的母貓像你那樣走路，整個一隻公貓啊，你一隻公貓去勾搭什麼男人啊。”剛說完楚墨萱，倪妮又走到了大玲子的身邊，大聲地吼着，那根棍子也是拿着指點着。
而倪妮帶過來的那幾個人正在一邊喝着果汁看着她們走，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尤其是胖妞，看不下去的時候，還會親自來指點幾句，好幾個姑娘都有些受不了了，大家一看到我來，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好幾個人都喊着我。
“喊什麼啊喊，你們以爲她來了，你們就不用練了嗎？繼續給我站好了，重新走，誰要是走不好，一會的飯也不要吃了。”倪妮說着還把棍子朝一張桌子上甩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很響亮的啪聲，嚇得幾個膽子小的姑娘把脖子一縮，然後趕緊聽倪妮的話，站正了。
而我只能站在一邊看着這羣姑娘，一句話也不敢說，別說她們了，就是我也怕倪妮，尤其是她發起火來的時候。
就在這時甘薇走到了我的身邊遞給了我一杯牛奶，我有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問着她黑爺昨晚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你就那麼走了，他可能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吧，挺尷尬地走了，我是真沒有想到他會給你求婚，雖然這黑爺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可是也太老了一些了..........不過，你要是對他有意的話.........”甘薇帶着些試探性的語氣問着我，我知道她是想看看我的態度。
“薇薇，你放心吧，我不會喜歡上他的，我現在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她們練多久了？”我看着大家都一副倦容，好幾個姑娘穿着的t恤都被汗水給浸溼了，楚墨萱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一直盯着我。
“有好一會了，天剛亮就被倪姐叫起來了，到現在水都沒有讓喝一口，也真是夠可憐的。”甘薇有些同情地看了看那些姑娘，平時生意不太好，大家都不太好過，晚上也睡得晚，今天一大早就被折騰起來了，連去上個廁所都要被倪妮彎酸幾句，這倪妮罵起人來可真夠厲害的。
聽了甘薇的話，我又看了一眼她們，一個個小臉通紅，眼睛都寫着不滿，想了一下我走到了倪妮的面前，告訴她今天能不能歇歇了，讓這些姑娘緩緩，以後慢慢來。
“慢慢來？你這春苑一天要花銷多少，你經得住多少個慢慢來？”倪妮一聽我的話就抱住了自己的雙手，她說的沒錯，從春苑開張到現在每天都在賠錢，甘薇每天算賬的時候都挺鬧心的，但是又不敢給我說，只能自己掖着藏着。
“錢是要掙，但是也不能這樣逼她們啊，一個個的也不容易。”我知道倪妮是爲我好，可是我還是心疼她們啊，我的這話一出好幾個姑娘就把頭埋地低低的，不敢擡頭看我。
大玲子不等倪妮說什麼就搶先說着，“喜兒姐，沒事的，我們還可以接着練的，我們這麼笨，如果不好好練的話，只能給你拖後腿，你就別擋着了。”
“是啊，我們還可以練的。”楚墨萱和幾個小丫頭也都附和着，這些人從我開始接管春苑就一直跟着我，看着她們這個樣子，我心裡也挺難受的，又看向了倪妮，問她能不能休息下。
倪妮把棍子扔在了地上，冷哼了一句就回自己的房間了，胖妞馬上就跟着一起去了，看着倪妮的這個樣子我還是有些難過的，要是倪妮真的生氣了，這可就糟了。
大玲子看出了我的焦慮，輕輕推了我一把，讓我去把倪妮叫回來，“喜兒姐，你去把倪姐叫回來吧，我們還可以練。”
“不用了，你們先休息下，剩下的我去和她溝通溝通，錢是要掙，你們是要調教，但也不是這種調教的，都去吃飯吧，吃完飯再說。”我拍了怕大玲子的手，就也跟着去了倪妮的房間。
倪妮的房間在三樓，我專門讓人收拾出來的一個挺僻靜的地方，隔音效果也不錯，晚上就不怎麼能吵到她，我剛到倪妮的房間的時候，胖妞剛從裡面出來，看了我一眼，然後罵了我一句，“媽的，好人都讓你做了，你要是不對倪姐好的話，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胖妞這麼一說，我才明白原來倪妮剛纔是故意那樣做的，想幫我收斂人心，要不以她的聰明，怎麼會不懂勞逸結合的道理，想明白了這點，我特別慶幸自己找了這麼一個人來幫我，看來我當初的選擇是沒有錯的。
進了倪妮的房間後，她正坐在牀上摺疊自己剛洗好的衣服，一臉平靜的模樣。
“倪姐，剛纔謝謝你啊。”我坐了下來，也幫她一起折着。
“只要你丫頭有良心就好了，現在這春苑因爲生意差勁人心很散，你要做一個成功的，就要知道怎麼收攏人心，這不是欺騙，只是必要時候的手段，在一個場子中總要有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才能把這羣丫頭收拾下來。”
“我知道了，謝謝倪姐。”我是發自內心地感謝倪妮，雖然說她的手段是有些不正當，可是卻是實實在在爲我在打算。
倪妮把摺好的一些衣服放進了自己的櫃子裡，然後繼續說着，“你也別忙着謝我，要不是你真心心疼那些丫頭，剛纔你也不會那樣，有些東西是演不出來的，我只是幫你放大而已。”
“恩啦，我知道了，倪姐我該怎麼謝謝你？”聽了倪妮的話後，我更是開心，能被倪妮肯定是一件多難得的事，“哦，還有倪姐你偏心，你剛纔教她們的貓步怎麼沒有教過我啊，我跟你那麼久了，都沒有見你提過一句。”
我一直覺得倪妮走路特別具有風韻，我也私下模仿過，但是總是學地四不像，歪歪扭扭的，彆扭死了。
“你剛來的那個病怏怏的樣子，腿還是斷的，你要我怎麼教你，我教你怎麼去勾搭李壯的那些還不夠嗎？”倪妮轉過身來對我一笑，一臉的不屑，“要想學，一會跟着那羣丫頭一起學，我可不給你開小竈，你以爲妓女只要張開兩條腿就行了嗎？其實咱這個社會也算是倒退了，看看古代的那些妓院的姑娘，誰拿出來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啊，那個個都是絕色的交際花啊，看看現在這些人，首先觀念就不對，做妓女的更應該擺正自己的態度，千萬不能自暴自棄，要比任何女人都要會做女人，這樣才能拴住男人。”
聽完倪妮的這話後，我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又被刷新了，一臉崇拜地看着倪妮，此時的倪妮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會坐在天堂門口招攬客人的了，她的身上有着一種極其迷人的色彩，那種色彩我只在樑雨涵的身上看到過。
倪妮看着我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打了我一下，問我看什麼，然後問我昨晚怎麼不答應黑爺的求婚。
“答應他？”我這纔想起昨晚倪妮在一邊起鬨的樣子，未必她希望我嫁給黑爺？
“對啊，那是一個金龜婿啊，你幹嗎不掉？難道你打算一輩子幹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