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華庭休息的這幾天沒有一個人來打擾我，只是偶爾葉嵐和扎姐會進來看看我，問我有沒有什麼需要的。可是這幾天我都躺在牀上一句話不想說。又回到了張浩剛剛死的那時候。
直到那天倪妮來看我。我纔打起精神從牀上坐了起來。
“你這是怎麼了，不就是傷了一個腿。怎麼天天躺在這詐屍啊，那矯情勁真是讓人看了就心煩。”倪妮進來後毫不留情地罵着我。
我被她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把頭垂地低低的。
“你這麼罵她做什麼。這麼不見了。你的脾氣一點沒有改，還是那個死樣子，明明擔心地要死，卻要裝的一幅兇巴巴的樣子。怪不得到現在都嫁不出去。”一起進來的扎姐白了倪妮一眼，然後走到了我的身邊問我要不要喝點水。不過還不等我搖頭，倪妮就罵着扎姐說，：“錢嘉琪，你這給我鬧什麼，說的你嫁出去了一樣。我只是不想找。我要是想找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扎姐沒管倪妮的話。還是給我倒了一杯熱水端給了我，倪妮看了後切了一聲，我捧着熱水感激地看了扎姐一眼，喝了幾口熱水，瞬間心窩都熱了。
“你啊，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倪妮你說你那麼大的年紀了，怎麼不知道說收斂點脾氣，總是這麼暴躁傷的是自己的身子啊。”扎姐坐到了我的牀邊數落着倪妮。
“切，我懶得和你說，王喜兒，你這到底是怎麼着，那春苑還管不管了，我只是來幫你調教人的，你不能把這個爛攤子一直交給我吧。”倪妮瞅了扎姐一眼後，又看向了我。
“她們現在怎麼樣了？”我承認自己是有些不負責任，但是這幾天我雖然躺在牀上，但是時刻都惦記着春苑的事在，我早就說過春苑現在就是我的希望。
“還行吧，學地很快，而且也肯學，對你還算衷心，不過你選的那位置實在是太偏了，人流量跟不上去，過去的人也就少，加上也沒有什麼名氣，所以這幾天生意還是不景氣，不過這都要慢慢來。”倪妮拉了一根凳子坐到了一邊。
聽倪妮說到這，我才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其實我是故意選那麼一個偏僻的地的，我想發展一批人，像蝴蝶門那樣的人，拿出來的姑娘都不是粗製濫造的，專供高官和一些不便透露身份的人玩的，這也是我請倪姐來的真實目的，春苑的那些姑娘都還年輕，沒有沾染很多社會上的那些習氣，要是能好好利用的話，能培養出一批好的來。”
聽了我的話後扎姐和倪妮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笑了，然後倪妮問我覺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天真？
“怎麼天真了，我說的是真的，娟姐的蝴蝶門個個拿出來都是以一敵十的，爲什麼我們春苑的姑娘拿出來不能以一敵十？不是你告訴我的，現在的人都倒退了，還不如以前的那些妓女，個個琴棋書畫都很擅長，我們也可以啊，不就是琴棋書畫嗎？我請人來教就是了，就像扎姐的頂樓，有時候一個姑娘的收入就可以頂上下面一羣人的收入了，我爲什麼不可以專注培養出這麼一批人來？”看着她們有些嘲笑的眼神，我也急了，趕忙解釋着。
“可是你知道這多難嗎？這麼下去的話，春苑至少在幾個月內都在虧本。”倪妮收住了自己的笑容，一臉正經地對我說着。
“我知道啊，我不缺錢啊，花多少錢都可以，但是倪姐能省的你還是幫我省了吧，我知道你會好多的東西，體型這些就你來教了，鋼管舞有葉嵐，這還要請幾個樂器師傅，再請幾個茶藝師，還有品鑑師，總不能出去了連東西的好賴都不分吧，書畫現在學肯定晚了，但是基本的總要會一點，再加上化妝師什麼的..........”說着我就開始計算開了，之前開春苑的時候，我就有這個想法了，可是因爲其他的事耽擱下來了，但是那天倪妮對我說了那話後，我就開始算計這事了，這幾天躺牀上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學些什麼合適。
“喲，你這還真是盤算好了，連葉嵐都要動，是不是連我也要一起算上啊。”扎姐聽我說到一半就打斷了我，捂着自己的嘴笑開了。
“扎姐，你就別欺負我了，這春苑你也有入股，到時候你們倆還要幫我看看到底哪些人適合這樣培養，畢竟這樣培養一個人的成本很大，如果這培養出一個人，到時候跑了，或者不爭氣，一個兩個還好，但要是多了，也實在虧不起。”我拉住了扎姐的手說着，從彤姐走了之後，我就和扎姐挺親近的。
“哼，王喜兒，看來是我低看你了，我還以爲你真的就萎靡不振下去了，既然有想法就去做吧，這種模式前期是不賺錢，但要真是培養出幾個人來了，那影響就不可估量了。”倪妮眯着眼睛認真地考量着。
看着倪妮肯定了我的建議後，扎姐也點了點頭，我的心裡尤爲地開心，這種開心暫時讓我忘了王子鑫和張浩的事，有時候人之所以會有着漫天卷地的悲傷，都是因爲太閒了，你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做事，不停地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麻痹你的思想，即使有一天那種悲傷會如漫天的潮水那樣席捲而來，直接把你淹沒。
“那黑爺那邊呢，那天你受傷了，他來看一眼怎麼就氣沖沖地走了，這幾天都沒有影子了，你是不是得罪他了？”扎姐關切地問着我，在倪妮來的時候，她們倆就在討論着我和黑爺的事，兩個人的意見都是一致的，讓我穩住黑爺這尊佛，反正都是出來賣了，賣給一個人比賣給很多人好，而且這人還着自己的地位，那是多少都求之不得的。
看着扎姐殷切的眼神，我才把那天晚上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糊塗啊，媽的，在天堂的時候我是怎麼教你的，這種男人你都可以得罪，那你還不打電話約他出來，好好認個錯什麼的。”倪妮聽了之後立馬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剛纔對我的那種讚賞。
我搖了搖頭，我還不想就這麼對黑爺妥協，張浩的事，我沒有告訴她們倆，我知道告訴她們之後，她們也不會在乎的，她們經歷了太對的世事，是看不起我的這點兒女情長的，當初我剛要去警局找龐雲的時候，扎姐就攔過我，她說不就是一個男人嗎？至於我這樣？
我知道扎姐是爲了我好，但是張浩對我來說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他是張浩啊。
腿傷養地差不多的時候，我去看了一趟老鬼，去的時候喬婉昕正在給老鬼洗頭，老鬼把頭伸進盆子了，喬婉昕細細地用一個杯子把熱水淋在老鬼的頭上，老鬼舒服地直哼着小曲，看着他們這幅恩愛的模樣，我突然很羨慕，即使他們命苦，即使到現在他們一路坎坷，但是現在他們卻在一起，享受着片刻的靜好。
“你來了啊？”喬婉昕剛把老鬼頭上的泡沫衝了乾淨，一臉滿足地看着我，有時候她也會強迫自己忘記老鬼在吸毒這個事實。
“恩，我來找鬼哥有些事。”我走到了老鬼的身邊，給他遞了一張毛巾，最近老鬼的臉色好了很多，上次我來的時候，他的情況就穩定了很多，聽小北說現在他服用美沙酮還是看到效果了，雖然經常還是會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可是比以前的次數少多了。
“有什麼事，是張浩的事有眉目了嗎？”老鬼擦了擦自己的頭，這段時間他長出了一些頭髮，不過都是一些白髮，喬婉昕一直吵着說要去把它給剃了。
“是的，鬼哥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幫幫忙。”我看着老鬼的白髮又想起了很多的事，突然覺得有些悲涼，也猶豫了到底該不該讓他去辦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