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瑤想造一個銅牆鐵壁的宅子,她決意要搬出去,李月蘭不同意在她看來也只是時間問題。
看好風水寶地,第三天便去了趟城裡,順帶的把劉慈宣研製好的冰肌玉膚膏也帶了去。
先是找了茹娘,這還是茹娘替她接管胭脂鋪方瑤第一次到鋪子裡找她。看到她和墨離兩人進來,甚是驚訝,連忙迎了出來。
“喲,這不是瑤兒麼,怎麼今天這麼有空?”茹娘在窯子裡呆過,對人對事八面瓏玲,話是對方瑤說的,可臉上的微笑是對着墨離的。
程英對墨離不喜是掛在臉上,她對墨離有婚約的事情也頗有不滿,可並沒有表現出來。
墨離回以微笑,隨意而淺淡,客氣而禮貌。
茹娘心中微詫,但凡男人見了她的,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從前是因爲她的美貌,欣賞中帶着狼性的放肆。現在是因爲她臉上的傷疤,欣賞中帶着婉惜。可無論是哪種,在墨離那裡好像並沒有掀起多大的波浪。
上次是如此,這次亦是如此。
茹娘覺得,墨離這般不爲美色所動,至少不是個色胚,這種人,一旦動了情,將來必定專情到底。
方瑤邊打量着店裡的陳設,邊笑道:“我進城裡辦點事,順道過來看看,怎麼樣,一切都還順利麼?”
“都還好,生意也還行。”茹娘介紹鋪子最近的情況,“咱們雖然還沒有正式掛牌,但來往的客人還算不少,最近我們又做了幾款新的胭脂,過兩天就能面世,到時候可能生意會比現在更好些吧!”
方瑤看着店裡進進出出的人,雖然不算多,亦沒有琳琅閣那般興盛,可是對於一個還在試營階段的鋪子來說,已經算是好的了。
“瑤兒,你來得正好,我想着那幾款新的胭脂一面世,咱們就把牌子掛上正式營業吧!”茹娘引着方瑤進了後院,有幾個中年男女正在研粉晾曬,加上站櫃檯的兩名夥計,一共就有六七個人了,方瑤問道,“這都是茹姐姐你後來請來的人麼?”
“嗯,這事我也想一併跟你報備的,咱們試營時間太長了,且生意不錯,我想盡管開業步入正軌,但我們的胭脂不外進都是自己做,光靠我們兩三個人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又多請來幾個。不過你放心,他們都是我柳家以前的夥計,老實可靠,不是街面那種隨意請來的混混。”
“茹姐姐請的人,我自然放心的。”方瑤看着他們研粉的手法嫺熟利落,知道茹娘沒有騙她。
“即是要正式開業,咱們的店也得起個名字,名字起好就算正式掛牌了。”茹娘道,“瑤兒,你給起個名吧!”
方瑤道:“這個我倒是提前琢磨了個新名字,就叫胭脂扣,怎麼樣?”
“胭脂扣?”人家的鋪名要麼是胭脂閣、胭脂樓什麼的,這個胭脂扣聽起來好奇怪,茹娘問道,“有什麼說法麼?”
“就是把美麗、靚麗都扣留在臉上,永保女人的青春。”方瑤隨意胡掐了個理由,事實上這個名是根據她曾聽過的一首歌而想出來的,她覺得很特別就用上了。
墨離喃喃自語:“胭脂扣,好名字,新奇有趣,又耐人尋味,不錯。”
茹娘見墨離也誇讚這名字極好,便道:“行,你們都覺得好,就用這個名吧!”
事實上,她也覺得這名字還行。
比起那閣、樓啊什麼的,更叫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
能一聽就感到新鮮的名字,一定容易記住,容易記住將來就不愁沒有客源。
“等下午我就出去一趟,尋個木匠師傅把這個三個刻成一塊牌匾,開張日就掛上去。咱們的進度估計最快月底就能完成差不多,剩下的就邊賣邊做。瑤兒,月底咱正式開業,如何?”
“行,聽你的。”既然要開業了,有些地方都不得不重視。方瑤難得來一趟,鋪子裡裡外外都看了看,不得不說茹娘辦事,還是靠譜的。從鋪子裡的陳設到櫃檯裡的胭脂擺放,茹娘都做得相當出色,不愧是胭脂世家出身的,就是和市面上請來的夥計不一樣。
“對了,茹娘,我這次來,主要是想送你這個。”鋪子裡事討論得差不多,方瑤終於說出此行的目的,她掏出一款胭脂盒,盒子表面就是市面普通賣的那種,茹娘不知內有乾坤,笑道,“你送我這個做什麼,咱們鋪子裡就有,何必廢這冤枉錢。”
“茹娘,你先打開看看,盒子是普通了些,可裡面的東西不普通。”方瑤神秘兮兮的打開,邊道,“這叫冰肌玉膚膏,專門去疤用的,你試試看。”
茹娘拿到鼻尖聞了聞,甚是清香,且帶着些許的甜味,茹娘好奇道:“這味道好特別,你從哪裡買來的?”
“我自己研製的,當然也叫了人幫忙。”
“你自己研製的,你也會做胭脂?”
“我不會做胭脂,但我是個大夫,治外傷去疤什麼的還是有些研究?”
“你不是個廚子麼,怎麼又變成大夫了?”茹娘記得方瑤跟程英結緣,就是因爲她賣了三道菜的專利給北旺齋,這才走到一起的。
“做菜只是一個業餘愛好,我真正的身份是名山野大夫!”說是山野,就是沒有名字,方瑤不掛牌坐診,所以就這般自我調侃。
“是嗎?”茹娘真是對方瑤的本領折服了,懂做菜,還懂做生意,且又是個大夫,她怎麼什麼都懂,真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啊!
“我第一次看到你臉上有疤時,便想着研製一款去疤膏,看能否幫到你,今日終於研製成功,就迫不及待的拿來給你試試。你放心用,我估計應該會有點效果的。”
玉膚膏沒改善之前,就極受宮裡娘娘的喜歡,現在改善了,就算效果不會更好,但也一定不會比之前差。
所以方瑤對這款冰肌玉膚膏還是有信心的。
茹娘感動不已:“沒想到你一次見到我時,就把我的事放在心上了,其實你不必特意爲我做這些,臉上的疤我都已經習慣了,你看我現在,連面紗都不帶,說明我已經不在意這道疤了。”
“不在意是一回事,有沒有又是另一回事。”方瑤捉住她的手,鼓勵道,“咱們既然可以更美,爲何要止步不前呢!”
她嘴上說不在意,其實無非就是拿這疤沒辦法罷了。這道疤是在窯子裡受欺時留下的,每每看見,必然會想起那不堪的過往。所以要是能幫她去了這疤,那些不堪的過往以後也會慢慢淡忘。對茹娘來說,那纔是真正的開啓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