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麗被推進搶救室後,我和蘇蘇守候在門外,看到門上面紅色的“搶救中”三個字,我第一次感到心驚膽顫。雖然付麗和我沒有親屬關係,友情也算不上深厚,但她是蘇蘇的好姐妹,我對付麗的擔心或許更多的是因爲看到蘇蘇的焦灼不安。
等待了半個多小時後,我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下來,這才意識到馬可和花小朶還在老房子那邊。他們倆可不是那種只會看熱鬧的普通市民,很可能他們倆已經潛入老房子去一探究竟了。
我忍不住撥打了馬可的電話,很快被接通。
“女孩醒來了嗎?”馬可先問我。
“還在搶救中,你在哪?”
“你應該知道。”
我沒猜錯,馬可應該就在老房子裡,“查出什麼來沒?”
“你住的夠寒酸的啊。”馬可不忘調侃我一下,“房子的男主人似乎不太喜歡我們的到來。”
我會心一笑,這張老頭不會也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瞞着我們吧?
“先掛了,我還得繼續好好參觀一下你下榻的‘酒店’。”馬可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雖然馬可在我面前有些無禮,但我卻感覺踏實多了,馬可決定繼續在老房子裡偵查,他就一定能夠查到些蛛絲馬跡,再加上還有花小朶的配合,說不定今晚他們就將揭開謎底。
蘇蘇靠在我懷裡不知不覺已經睡着了,我的身體能夠感受到她柔軟的身體因呼吸而有節奏的起伏。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焦慮,此刻的蘇蘇靠在我懷裡是踏實的,我給不了蘇蘇長久的幸福,但此時此刻蘇蘇是需要我的陪伴的,這時候我不會再猶豫,當然我也不需要猶豫。
在搶救室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門終於被推開。我推了一下蘇蘇,她立馬就醒來了,看到被推出搶救室的付麗,她先於我衝了過去。
“醫生,我姐怎麼樣了?”蘇蘇迫不及待地問道。
“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呼吸節奏恢復了平穩,一兩個小時之後應該會醒過來。”一位年長的男醫生摘掉口罩慈祥地告訴我們。
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蘇蘇卻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醫生爲付麗安置好病牀後,我和蘇蘇繼續守候在付麗身旁。按醫生的意思,付麗也許隨時都有可能甦醒過來,所以蘇蘇一直非常專心地看着付麗,眼神裡盡是期待。
我也期待着付麗快點醒過來,同時也期待着馬可給我發來好消息。
在付麗醒來之前,馬可先發來了信息,不過並不是捷報,而是他自己遇到了麻煩。張伯已經在驅逐馬可和花小朶了,所以作爲租客代表,我必須馬上趕回去,否則馬可他們正在開展的調查就不得不終止。
考慮到張伯的一些舉動有些怪異,他驅逐馬可和花小朶有可能是在擔心馬可他們查出些什麼來,我決定立馬趕回去。
我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蘇蘇,蘇蘇用力點了點頭,看得出她也非常期盼馬可可以查出東西出來。
離開醫院後,我打車趕往老房子。現在已是午夜兩點了,解放西路酒吧街路段卻依舊燈光璀璨,停在酒吧門口的豪車開始漸漸啓動回家。車旁流連着不少身材火爆的女孩,對於她們當中的大部分來說,坐進豪車並不代表回家,而是代表放蕩,對於她們來說,青春的價值在於賤賣,而不是珍惜。
感慨一番後,的士已經沿着湘江中路拐進了人民西路,我提醒的哥在學宮門路口停車,然後匆匆打開了車門,若不是的哥的提醒,我都忘記付錢了。
午夜兩點,學宮門終於感受到了夜晚的清淨。吃夜宵的人少了,菜館的店員都在開始打烊,亮着粉紅色霓虹燈的按摩房裡面的女孩也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不過在我看來,她們並不想睡,更期待從隔着一個街區的酒吧街跑過來的客人醉醺醺地跑進去與她們共度良宵,這樣她們這一晚就睡得有價值了。
匆匆經過學宮門老街,我拐進了引鋪巷,很快來到了所租住的老房子門外,三樓正亮着燈,依稀可以聽見張伯在樓上抱怨什麼。都這麼晚了,張伯居然還不睡覺,就那麼固執地想將馬可和花小朶趕下來,這其中一定有鬼。
劉姨應該早睡了,我爬上樓梯時,並沒有聽到劉姨的聲音。來到三樓,張伯看到我的出現後,將矛頭指向了我,頗爲激動地要求我立馬將我的兩位朋友趕出去。
我沒跟張伯客氣,告訴他我既然是這裡的租客,就有權利帶我的朋友過來,而且這幾天的房租我也已經交了,並且不接受退款,加倍奉還也不行。
張伯拿我沒辦法,只好悻悻地走下了樓梯。我還不忘好心地提醒張伯慢點走,睡個好覺,事實上我估計張伯一晚上都沒法安心睡覺了。
馬可朝我豎起了大拇指,“也學會耍橫了啊!”
“還不是受你影響。”我將馬可的“讚美”還給了他,然後急切地問道:“查出什麼來了沒?”
馬可卻反問我:“你就沒發現點不正常的東西?”
馬可這句反問讓我敏銳地感覺到他肯定察覺到了什麼,而且沒有費什麼精力,從他反問我的語氣看來,我早應該發現點什麼纔對。
我沒有跟馬可計較,而是以一種非常謙卑的姿態向馬可請教,“你到底發現了什麼?”我沒有繼續用“查出”一詞,覺得有些配不上馬可目前的成績。
花小朶代替馬可回答了我:“洗浴間裡安裝了一個針孔攝像頭。”
“攝像頭?”我瞠目結舌,馬上想到是張伯安裝的,這老頭子居然偷窺付麗和蘇蘇洗澡。我隨即惱怒起來,“這變態的張老頭。”
馬可搖了搖頭,“攝像頭並不是張老頭安裝的。”
我一驚,“不是他?那會是誰?”
“目前只能確定不是樓下的張老頭安裝的,”馬可點上了一支藍白沙,順便遞給我一支,“這是國產的無線針孔攝像頭,價格並不貴,電腦接受終端還需配置一個接收器。”
花小朶接着說道:“在發現這個攝像頭後,我特意去了趟樓下,進入房東的房間利用假裝和房東老太太瞭解情況,然後趁機觀察了一下房間裡的電腦機箱,發現上面並沒有安裝接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