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澤一口氣說完,緊緊盯着冉長樂的臉,不放過她任何一丟丟表情,若她膽小怕事,出現一絲猶豫,哪怕逆了寒的命令,他也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主的聖妃,必須有一顆強大的內心!
冉長樂若有所思。
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這陸生有骨氣,很對她胃口。
不是有一句這樣說的嗎:先做人,在做事。陸生前有相助她銀兩之恩,現在又成了她的人,就算當朝宰相公子插手,她也不懼!
她不是惹麻煩的人,但若麻煩硬往她身上摁,她也不怕。
冉長樂雙手抱拳,對納蘭澤謝道:“如此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得知,我幸!”
納蘭澤繼續試探:“哦,他得罪宰相家的大公子,宰相權傾朝野。上京城人人爲自保,皆不敢用陸生,魚姑娘難道不怕嗎?”
冉長樂明白他的意思,嚴肅了表情,一字一句說道:“納蘭公子,你不用試探我。
雖然我怕麻煩,但不懼麻煩。
只要是我冉長樂認定的人,我便會護着,哪怕粉身碎骨。再說,人是納蘭公子招來的,你定不會眼睜睜看着他再入危險。”
好一個借力借勢!
шшш●ttκǎ n●℃o
納蘭澤忍不住鼓掌。
冉長樂可以爲了婢女,親自來請醫聖。
可以爲了家中長輩,拖着重傷之軀去保護。她認定的人,她的確是用生命在保護。
好,冉長樂,他納蘭澤暫時接受你!
“我可以進來嗎?”暫時接受了她,納蘭澤也就把她當作了半個女主子看待,語氣恭敬了許多。
“當然,請進,納蘭公子。這是你的地方。”納蘭澤突然客氣有禮,冉長樂也恭敬道。她向來別人敬她一尺,她敬別人一仗。
納蘭澤幾步走到花瓶前,一手拿起桃花枝,一手拿起剪刀,幾刀下去,放到花瓶裡,一個清雅的插花便完成了。
心想,如此快速的完成一個美感十足的插花,也只有他納蘭澤了,想他文武雙全,桃醉肯定滿臉佩服。
他朝桃醉看去,臉上的表情像個討誇的孩子,結果,她面無表情,道:“娘娘腔。”
納蘭澤就沒見這麼沒情調的女人,憋着一張青臉,出口反駁:“假女人。”
冉長樂憋紅了臉:娘娘腔?哈哈,很形象!假女人,很貼切!
每次看到納蘭澤和桃醉互掐,冉長樂忽然覺得養傷的日子沒那麼無聊了,在幾次偷跑被抓後,冉長樂終於認命的不再逃跑,安心養傷。
她從下山到回府,這短短几天裡,發生了太多事,一波接着一波,不曾停息。如今突然靜下來,她突然有些不適應,不由的唾棄自己,真是勞碌命啊!
轉眼盼到了第十五天。
一大早,冉長樂就吩咐桃醉收拾行禮。
每天清早都要和桃醉互掐一次的納蘭澤從昨日開始到今日,也沒有現身。
冉長樂很着急,她急着回家。
莫不是納蘭澤被什麼事情纏住了,脫不開身?
她做不出來——不和主人告別不聲不響就走——這樣 的事情。
是的,她想,是因爲納蘭澤對她溫潤客氣有禮,她纔要等他,並和他告別。
絕對沒有其他理由!
全然忘了,前幾天是誰偷跑好幾次。
可是,她也不知爲什麼每次看到那桃花衣櫃,心中就鬱悶。
她想大約是養傷久了,日日對着那桃花櫃,視覺疲勞了,再美的事物天天對着看,也有厭倦的一天,不是嗎?
“納蘭澤今日怎麼還沒過來。”獨自想了半天的冉長樂,忍不住開口詢問。
桃醉慶幸那娘娘腔沒來,開口道:“沒來,正好,免得吵了小姐。”
“打擾人家這麼久,我們總要道別一聲。”冉長樂嘆出一口氣。
桃醉點點頭,問:“若娘娘腔今日不來,我們是不是就不回府了。”
冉長樂慢慢走到窗前,半月的修養,再加上醫聖的藥膏,她已經可以下牀走路了。只是還有些疼,不能久站。
她有些惆悵道:“等到晚飯時分吧。”
桃醉忙搬了圈椅,放在她身後,扶她坐下,道:“小姐,坐下看舒服些。”
冉長樂盯着窗外,一片空曠,無一人。陽光溫暖。
“春天來了……”她輕輕說道,“我來這已經十年了……”
直到太陽西下,冉長樂依舊沒等來納蘭澤,她心中煩悶,讓桃醉留了三千五百兩銀票。
看着桌子上的銀票,冉長樂深深吸一口,說道:“又成窮光蛋了!冉長樂啊冉長樂你現在想的應該是如何掙錢,而不是鬱悶!”
說完,朝桃醉,燦爛一笑,“走嘍,回來嘍!小姐我終於可以安心掙銀子了!”
“能回去這麼開心?”
涼涼的聲音傳過來,帶了隱忍和思念。
冉長樂不敢置信的回頭,心情突然雀躍起來,像叮咚的小溪水突然落入落入瀑布,濺起了大朵水花。
“你……”怎在這?
冉長樂揚起嘴角,說了一字,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