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嘻笑的老古頭,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小衝更是緊張地,“別……別衝動啊……”
吳成安和守門的老安頭則睜開了半邊眼睛。
金福倒也好樣的。
居然沒閃躲。
“紅梅你趕緊把刀放下,不是他,不是他打的我啊。”
紅棱攆出來,一瞅着金福被架了刀,嚇的就差沒暈倒過去。
“那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了?”
李紅梅氣憤地問。
金福的眼神溫柔,又寵溺地看着紅棱,“紅棱,謝謝你還牽掛着我,這樣我就放心了。”
李紅梅破口大罵,“放心你個狗屁啊。現在你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要是說的不好,姐手上的刀子可就渴的很了。”
說完,手往下一壓。
金福脖頸的血唰地往下滴落。
紅棱嚇壞了。
“不要,紅梅你趕緊放下刀,金福是好人,他沒把我怎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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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福溺愛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紅棱身上。
“還是讓我來說吧。前天……我成親了。”
李紅梅啊地一聲。
完全不敢置信了。
“成親了!”
老古頭也皺眉,“咳……”
紅棱在身後嚼着淚。
“嗯,我去的時候,沒想到還有這事兒發生,所以進門就被……金福的新婚妻子給打了一巴掌……”
這一下,李紅梅明白了。
不用說,這一切是金福成親了。
那新娘子看着紅棱來找金福,就覺得是她去勾引金福。然後,那女人肯定在氣憤之中,就煽了紅棱的耳光。
“金福啊金福,你可真是有一套啊。行,這事兒,我知道了。”
收刀子,李紅梅看都不看這男人。
“你滾吧,從現在起,不要出現在紅棱面前。更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你有一百個娶別人理由的理由,也甭想在我們面前說。我,紅棱,大山,我娘,咱們都不愛聽。”
金福的臉狠狠抽搐。但還是沉默着,轉身,慢慢離開。
紅棱看着他離開的北影,眼淚,又啪嚓啪嚓地往下掉落。
“有些男人,縱然萬般的好又如何,他終歸是立不起來,也硬不起來。哪怕是嫁給他,往後的日子裡也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所以有時候想開一點,分開,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
李紅梅拍拍紅棱的肩膀,說出了這樣一番意味深長的話。
紅棱呆呆地看着她,“你,都不問是怎麼了?”
李紅梅嗤笑着搖頭。
“還能怎麼的?我知道,金福肯定是不願意娶那個女人的。但是,他被人設計了。現在木已成舟,他不娶人家,人家說的過去麼?表面上看,他是無辜的,也是被拖累的一個。然而,這一切的錯誤,其實何嘗不是他自己造成的呢。
若是一開始,明知道這個姑母動機不純,直接硬朗地把你娶進門,把態度擺明,那姑母再怎麼爲難不講理,也莫能奈何你們吧。
可是他呢……我就呵呵了。只知道一味地討好這個,奉承那個的,想要二邊兒不得罪。可是最後呢,被人家算計了吧,入了人家的蠱了吧。這是他活該,要我說,這樣的男人立不起來,就不應該嫁。往後,妹子給你找個好的男人。爲他掉淚,你自己尋思值不值當吧。”
“好,這丫頭說的不錯。男人,就是得立起來。你這軟不拉嘰的,拖拉做事兒,誰也幫不了的。生活啊,就是得象姑娘你說的這樣子來。老頭子我挺你。”
古老頭響亮的贊同聲,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我也覺得,小媳婦兒所說的有些道理呢。紅棱姐,你沒必要爲了那個男人傷心。”小衝也撓頭這樣說。
老古頭卻是不耐煩地催促起來。
“我說,你們的吃食做好了沒有。還有啊,你們把我的鍋竈盆碗之類的拿去做生意,也沒給我租金,今天,可得用心多做一些吃的才能走。要不,老頭子我下次可沒得借了。”
紅棱幾個擺了幾天攤兒,有的鍋竈全是老古的。這會兒這老頭居然還算賬。
李紅梅不耐煩地敲打着盆子邊緣。
“我說老古師傅啊,你這也太摳門兒了。平時不做飯,居然還算計着你的鍋竈之類的工具。難怪沒幾個人能在你手裡當徒弟呢,就你這樣的摳索勁兒,估摸着沒幾個人能忍耐的下來。”
小沖和吳成安不斷點頭。
一副姐你太瞭解我們了,徒弟我們內心苦的樣子。
一邊,老安頭樂的,轉身,又躺在他的懶人椅子上哼小曲兒。
紅棱被這幾個人打趣鬧騰着,好象,也不哭,更顧不上傷心了。
她這人最怕欠人情。
這會兒聽人家老古頭一說,倒是挺不好意思的,趕緊動手擼袖子的,又開始做起拿手好菜來。
金福回到家裡,看着那個薄脣,高顴骨的尖下巴女人,眼前,就一個勁兒地晃盪着紅棱那張飽滿的瓜子臉兒。
不管是從脾氣,還是外貌,還有相處的和諧,都是紅棱甩這個女人八條街啊。
“呸這會兒上趕着去攆人,還知道回來了,老孃我餓了,趕緊做飯去。”
金福橫她一眼,摔門而去。
內屋,銀尖兒呸地罵出聲來。
“看着倒也象是個男人,可是這行事就太它孃的不爽了。都啥玩藝兒啊,要不是老孃在那邊名聲實在太不好了,怎麼也輪不到你接收我啊。”
這女人罵着,開始把衣服一整,扭着腰,往隔壁的院子去。
“大龍哥,我家裡沒有柴火了,能不能麻煩你幫忙爲我捎一捆柴火來啊……”
這女人說着,眼神兒跟粘着男人身上一樣,不斷地拋啊拋。
本來老實的男人,眼神,一直就落在她豐滿的胸脯上挪不開了。
“好,好,我這就去……”
“快點喲,大龍哥……”
等到金福聽到好些人來反應,說自己家裡的這個婆娘,天天就會勾搭人時,他也只是嘆着氣兒,轉身,打了個包袱卷兒,直接住進了黃家……
“紅梅啊,我現在覺得,還是咱們家裡面兒好。”
回到家裡好幾天了,這一天看紅薯時,紅棱發出感嘆。
“嗯,要不人家怎麼說千好萬好,還不如自己的狗窩好呢。何況說,咱們家還不是狗窩,而是福窩兒來着。”
三兒失蹤了。
大山出遠門了。
劉子安和錢小胖在松香學院。
家裡只有李紅梅和紅棱,還有二丫兒趙母幾個女將。
最初的低迷過去後,這日子還是要過的。
讓李紅梅略安心的是,這一次趙母沒再象以前那麼失落,傷心。
眼睛,似乎也不再壞。
老古頭抽空也來看過了,說只要這樣保持下去,也開了一些藥,囑咐不要受刺激,全好也不是沒有可能。
老人家現在就只能看見一點星光一樣的東西。
稍微天黑的時候,便也看不清楚。
這樣半朦朧的狀態,雖然不是全好的,但起碼也能看的見一些東西。象尋常的走一點路之類的,也不成問題。
就因爲這樣,所以有時候爲了避免她多想西想的,李紅梅也會把趙母帶着一起上山。
“咱娘自打跟着我們出來後,好象也好了許多。喏,老人家翻紅薯草,倒是比咱們還快呢。,”
紅棱呶嘴,示意她們太落後了。
今天一拔女將都在外面翻紅薯草。
所謂的翻草,其實就是把紅薯地裡的雜草扯了。
若是一直保留着這些野草,會跟紅薯爭奪養分。這一點,對於紅薯的生長不利。
“咱們的玉米,長的也不賴。今年的肥地養出來的糧食,看來能指着豐收啊。”
李紅梅瞅一眼不遠處那一片抽穗子的玉米,也是興奮的很。
那些玉米葉兒,油綠油綠的,杆子也粗壯結實。雖然這兒的玉米不是長大個兒的。但是,好歹也能結出好玉米來。
“東家,咱們這紅薯也長的不錯。我到現在還覺得跟做夢一樣,這一根藤蔓兒,居然真的長出了這樣多的紅薯。”
滿兒娘笑呵呵地說着。
最近這段時間,她調養的好,中藥也喝着。
那身體,氣息,也好了許多。
一邊兒,滿兒和二丫兒埋頭往前。
其實,滿兒可以不用這麼賣力做活的。
然而,按照小姑娘很犟強,說是吃了東家的飯,就一定要多幹活。
她這樣做,倒是讓李紅梅不好意思。家裡每逢着要作好菜的時候,都會把這一家母女的叫過來一塊兒吃。
爲此,現在滿兒孃兒幾個,和她們家也算是極好的了。
“這天,倒是越來越悶了,希望不要旱了呀。”
就在這時,趙母擡頭抹着汗擔憂地說了一句。
李紅梅的心咯噔一下。
對啊,旱澇。
在這個時代,最怕的可就是天災人禍之類的。
若是旱澇戰爭,老百姓可是極慘的。
“嗯,希望……不會吧。”
她輕應了一聲,內心暗自祈福。
滿兒娘也面現擔憂。
沒有人不擔心這樣的天氣。
在隔了一會兒後,滿兒娘跟李紅梅嘀咕。
“東家,我覺得,咱們確實是應該考慮挖一個水塘。就說這天氣吧,萬一旱了,這可怎麼辦。趁着現在不是大農忙的時候,咱們挖幾個蓄水的糖,不定還能蓄一些水救急呢。”
“對,這事兒是應該早點辦。”
天氣形勢不好,就得蓄水。只不過怎麼挖,這是個問題……
“嫂子,出力氣是我的事兒,你們就指揮着怎麼來就好。”
二丫兒拍着小胸脯嗷嗷的叫。趙母呵呵的。“我家閨女就是個能人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