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的話讓秦旭不由得一怔。秦旭一直秉承槍桿子決定一切。對於呂布軍治下近來由於散出呂布重傷的消息,而暴露出來之前隱藏的很好的弊端,說實話,秦旭其實還是很樂見其成的。在經歷了飛速發展的前面階段,必然會留下許多即便是智計超絕之士,也難以求全責備的地方,有現在這次機會,能夠一舉清楚沉痾,嚴格說來,也當是一件極有利於日後發展的好事。因此,不過論是兗州系、北海系,哪怕是潛力非凡的學宮系,都有人跳將出來說話,只要軍隊保持克制,秦旭便都不怵。
只是倘若當真如賈詡所說的那樣,這事之後有人想要趁機惹點事兒的話,那說不得一個控制不好,就極有可能將良性的整改,變成惡劣的清洗,果真那般的話,且不說達不到秦旭所預期的目的不說,還極有可能搞得青州人心離散,好容易走到今日的青州盛景,便自當真成了鏡花水月了。
“是誰?”秦旭沒廢話,正色問道。依着賈詡那謹慎過頭的性子,既然在這個時候登門拜訪,就絕不會只是過來問安這樣簡單,必然是有所查獲,纔會在明擺着很有可能會危及青州安穩的情況下,還有要考校一番的意思。
“這人不太好說啊!”賈詡見秦旭知曉了意思,反倒是不肯再明說了。只是若有似乎的向着東面瞟了一眼,便自不再說話。
“文和兄啊!文和兄!恕秦某智拙,有話你就直說麼!”秦旭自然是知道賈詡說話總是點到即止。決不將話說透的性子。苦笑着搖搖頭。賈詡的意思其實秦旭看明白了,東面!秦旭現在所處的後院東面。不正是呂布的大將軍府邸所在麼?難不成賈詡所言這事是呂布弄出來的?別鬧了!自家那老丈人但凡能起來,也用不着秦旭這般動作,惹得衆人猜疑了。
“主公此番征伐江東,是不是帶回來一個故人?”秦旭“不肯明說”的態度,讓賈詡也是好一陣苦笑,思襯了一會,纔開口說道。
“故人?你是說,那一位?這人的根基不是在徐州麼?怎麼和青州官員也熟悉?”秦旭眉頭登時一皺。此番征伐江東。其去也疾,其戰也速,其回也速!所接觸的人本就不多,本軍當中也就統籌江東全局的郭嘉,以及留守豫章休整,和策應固守丹陽臧霸駐軍的太史慈一部,以及跟着回到臨淄的典韋等寥寥數人而已!其餘諸如嚴白虎、嚴輿等輩。要麼早已身在青州,要麼之前根本無甚交集,而且還能夠用的上賈詡惦記,所謂故人的,除了那位之外,就沒有別人了。
“主公何故相戲?之前陶謙還在生時。可是曾經打過青州主意,而且疆域在很長時間內,一度同青州北海郡接壤,而據暗影探查到的消息,彼時負責聯絡此事的。便是此人吶!”賈詡似乎早料到了秦旭會有此一問,故而語氣平淡的說道。
“那人爲何會如此?他再怎麼說。也是主公岳丈!犯得着如此麼?再說了,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取而代之?沒兵沒錢的,根本不可能!”秦旭眉峰愈發皺了起來。賈詡對秦旭說的不是別人,正是呂布府中曹夫人之父,在徐州時意圖同秦旭別腕子,卻被當時心中焦急不耐與之周旋的秦旭,着人自吳郡直接提溜回了青州。本以爲經此一事之後,再加上呂布受傷,曹豹會收斂一些,卻沒想到,自賈詡口中得知,這老哥竟然還真有幾分膽氣邪火,竟是借勢煽動起這些事來。
“主公可是呂將軍的女婿啊!”賈詡若有所指的說道:“若是論起親疏,這便宜老丈人和半子,即便是呂將軍不說,孰近孰遠,旁觀者也是一目瞭然。”
“曹豹是不甘心啊!”秦旭明擺賈詡的意思。只是秦旭無論怎樣也想不通,倘若曹豹真的是費了這麼大勁,弄出這等陣仗來,收入和付出,是絕對不會成正比的。難不成還真以爲呂布一時間不能視事,憑着他不過是個便宜老丈人的身份,在擠掉秦旭之後,就真能在呂布軍中取而代之了麼?
要知道在江東事前,秦旭同呂布當日共同被曹豹和糜竺“算計”,分別娶了曹氏和糜貞之後,秦旭得徐州,曹豹就很是猖狂了一段時間,認爲以自己的身份和在徐州的威望,即便不能同女婿呂布併爲徐州牧,也當爲徐州刺史!更何況就在徐州甫定時,曹豹仗着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順利的掌握了徐州當時幾乎佔七成的兵權,更是對此信心滿滿。那時畢竟還需要曹豹等徐州本地土著的“照拂”以安穩人心,因而本就看中親族的呂布很大度的做出了姿態,雖然沒有給曹豹高位,卻是放心的將原本屬於陶謙麾下的丹陽兵,交由本也有過帶兵經驗的曹豹率領,並且未曾派遣青州本部將領插手,以示恩寵。呂布的這個態度,一開始的時候,曹豹倒是還能忍得住,也能理解,畢竟雖然被陶謙臨終還擺了一道,但徐州畢竟是秦旭拿下的,人家又是呂布女婿,真要較起真兒來,說不得還要隨着呂家大小姐呂玲綺叫自己女兒一生庶母,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因而還有幾分剋制,畢竟是手裡有兵,心中不忙,呂布但凡尚有雄心,就絕對不會將丹陽兵這支老牌天下精兵閒置許久。再說了,呂布的性子,曹豹可是專門留意過。既然讓秦旭的青州兵留在徐州,可又“安置”自己也在徐州,此中意思,在曹豹看來,該如何處理同秦旭的關係,當可琢磨!可讓曹豹沒有料到的是,隨着之後秦旭水漲船高,非但沒有因爲陶謙臨終前的謀算而有所損害,也沒有見呂布同秦旭翻臉,反倒是隨着救駕大功,不但坐實了徐州刺史的位子,還不知怎麼就說動了曾經陶謙請也請不來的幾位大賢,同治徐州,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藉着秦旭手下的青州兵之手,將徐州事安撫的順遂不已。幾乎是讓駐守下邳的丹陽兵,沒了用武之地。而更讓曹豹惱羞成怒的是,就在呂布北征,纔剛剛讓曹豹幾乎看到了被“重用”的希望時,當即便恍如一個大大的耳光扇在曹豹臉上的事情發生了,慣來不怎麼聽話的丹陽兵,只被幾個同鄉幾句謠言的挑唆,就根本容不得人驚訝的反叛了!
之前在曹豹看來,呂布傾全勢之兵北征,青州兵必然會回調青州佈防以防備不測,而丹陽兵因爲地主優勢,肯定是要放開之前種種限制的層層“枷鎖”,再次在徐州活躍起來,曹豹也就可以隨之水漲船高,在自家女婿面前博個臉面了。可誰料,這滿腔的夢想和熱血,甚至在秦旭尚未到徐州調用青州兵時,便被無情的擊破了,非但讓丹陽兵挾持自己叛亂成功,甚至還佔據了徐州五郡之一的,郡治最大的廣陵郡,幾乎是將路給堵的死死的。倘若不是秦旭的及時到來,說不得他曹豹在不明真相之人眼中,當是個叛逆賊子,而在明眼人面前,卻也少不得一個無能的評價,這讓本是徐州大族出身的曹豹,心中怎生好受的了。因而在被秦旭救出之後,受恩太重反結仇的曹豹,幾乎沒有甚麼理由的,便將這一切屈辱,全部加諸在了秦旭的身上。或許在曹豹看來,若不是秦旭擋路,身爲呂布老丈人的自己,怎麼也不可能被羣大頭兵弄得這般狼狽,在秦旭面前丟足了臉面不說,還因爲“態度問題”被心焦的秦旭給痛罵了一頓,甚至一路提來提取去,當俘虜似的看守着,在曹豹心中,可是連性命都差點丟了的經歷。這就算是換做誰,但凡有機會能“報仇”的話,就算是有任何出格的動作,都不會太令人驚訝。
“文和希望秦某如何去做?”同賈詡溝通了這些,秦旭倒是有些明白賈詡今天來的目的了。就像之前說過的那般,青州在這個時候亂一亂,其實並不是沒有好處。最起碼可以趁機給青州梳理梳理方向,爲後來的發展,掃清不必要的障礙。可凡事都講究要有一個度,倘若過了線,或者是爲小人所利用,那麼秦旭這幾日以來,幾乎是頂住了青州自臧洪、高順以下,成廉、糜芳等一衆文武高官的“殷切期盼”自己這個此刻各方面都有聯繫且威望足夠之人,能暫時代呂布使得青州亂平的“美意”,便就真成了笑話。不過秦旭並不怎麼慌亂,別人不知道,可以秦旭對賈詡的深刻了解,這老哥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就算是看破了這等事情的內情,說不定也會三緘其口,以免惹禍上身的,這是性格使然而已,同忠心與否無關。可眼下賈詡就站在面前,那就說明,最起碼在賈詡心中已有腹稿了。而在前世自詡“成功人士”的秦某人,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此刻在聽了賈詡的話之後,生出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聽聽賈詡有什麼辦法!
ps:真是不好意思,前面509章的章節名發重複了。導致中間空了一章的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