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如闊海,日如火球。

現雖是深秋,但溫度仍沒降下,一黑一白兩匹寶馬慢行在黃泥的路上,烈日下,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不知行了多時,兩匹馬終於忍不住在一處樹陰下停駐。

蘇子沁翻身下馬,在樹根腳坐下,屁股剛一着地,一個羊皮水囊就遞到面前。

蕭鑫綠隨即坐下,擰開塞子,送到蘇子沁嘴邊,看着他一點點喝下去,嘴角的弧線漸漸拉開。

“你在笑?” 蘇子沁驚訝地看着蕭鑫綠。

蕭鑫綠嘴角的笑意更濃,蓋上塞子,眼中的漆黑早已消失不見。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輩子都喂沁兒喝水。”

蘇子沁一愣,道:“你說什麼?”

“沁兒很可愛。”蕭鑫綠擡起蘇子沁的下巴,聲如冰泉般清涼。

“你剛纔說的不是這句。”蘇子沁搖搖頭,心想死也要耍賴皮逼他把剛纔的話再重複一遍。

可蘇子沁話剛一落,蕭鑫綠的黑影就已壓下來,深深吻住那水色紅潤的脣。

自從那日之後,流夜走之,範葉風也回了雅閒居,蕭鑫綠與蘇子沁便先不回蘇州,到處遊戲,但換句話說,是給蘇子沁鍛鍊江湖經驗。在離開蘇州之際,蘇子沁還差人送了一副上好的狼毫筆匿名給了漁船上那無臂少年。

日子如流水般淌過,轉眼間,又過一月。

蕭鑫綠與蘇子沁一路慢行,不知不覺便行到煙池。

煙池,平落,天池山,是江湖三大綠林盛地。江湖上有五成的門派都聚集在這三個地方開枝散葉。所以,凡大大小小的武林事宜也都在這三個地方舉辦。

在煙池,街上來來往往,皆是身上懷有功夫的,就算是女子也不能輕視。

蕭鑫綠與蘇子沁先找了一處看似還算舒適的客棧住了下來。不過這裡的客棧卻也與別處不同,掌櫃小二看起來都是有些底子的,而且這裡的裝飾也不像別處掛字畫,擺花盆。而是到處都掛着劍劍刀刀。

上了客房安置行李,一下已是傍晚。

蕭鑫綠與蘇子沁便下樓吃飯,此時的大廳正是繁忙時刻,挑了一個較僻靜的位置坐下,小二便跑來收拾桌子,笑着道:“看兩位客觀型貌不凡,定是來參加武拼會的吧!”

蘇子沁剛想說什麼,只見蕭鑫綠淡淡搖頭。

小二便又道:“那真是可惜了,聽說今年的寶貝可是西域的降天玉,難得的寶貝啊!這次就連從不露臉的星月宮都來參加...”

小二又道了幾句,便下去上菜。

“武拼會是什麼?降天玉又是什麼?”待小二走遠,蘇子沁好奇問道。

“沁兒想去?”蕭鑫綠轉頭看向蘇子沁。

蘇子沁想了想道:“想去看看。”

“到時候去你就知道是什麼了。”蕭鑫綠道,眼裡的黑色正一點點消逝,自從那日之後,蕭鑫綠那黑如夜幕的瞳孔竟變成淺淺的黑水晶色,比以前要柔和了許多。

蘇子沁曾經問過蕭鑫綠那眼瞳爲何會變色,可蕭鑫綠只是淡淡笑了下,並沒說什麼。

過了幾日,武拼會在煙池的玄武閣舉行。

武拼會,三年舉行一次的武林盛會,是各幫各派切磋武藝的一次正規賽式,只要在武拼會上勝出的門派就可獲得天下第一派的稱號及一件稀世珍寶。

蘇子沁與蕭鑫綠進入玄武閣,已有很多門派就坐,於是就挑了最上樓的位置坐下,而玄武閣的正中央是超大的露天武臺,觀看的席位圍着露天武臺高高壘起,共有四層。

因爲此次武拼會武林盟主伊萬年缺席,所以就由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極空大師擔任這次武拼會的主事人,當極空大師宣佈武拼會正式開始後,便已有人飛身落在武臺上。但剛開始鬥武的都是些小門小派,所以看頭不強。

而那送出的珍寶正擺在武臺後方的主席臺上,一塊狀如雲的羊脂軟玉,色似羊脂雪白,質似羊膏溫潤,故名爲降天玉。

“那塊東西挺漂亮的。”蘇子沁看着主席臺,不禁道。

“沁兒想要?”蕭鑫綠輕聲問道。

“沒,只是覺得它好看罷了。”蘇子沁搖搖頭,把視線轉向臺下。

真是各色各樣的人都有,玉面書生,多情劍客,巾幗女俠,尼姑和尚,樣樣不缺,但引人注目還是三樓看臺的那一塊全部穿深色衣服的陣腳,看那些人的着裝,想也是邪教中人,但最顯眼的還是被那團黑壓壓包圍在中間身穿絳紅色龍紋錦袍的男子,長髮披散,眉如彎月,目如瑪瑙,朱脣玉面,神情傲然淡漠,竟是千萬人中也找不到的一個美男子。

蘇子沁再回頭看向武臺,此時比武已進入白熱化。

一名身段妖豔的女子正手捂九節金色皮鞭,站在武臺中央,對臺下衆人妖媚輕笑。蘇子沁記得此女子是靈花山的掌門人君娘,自從上臺後就沒再敗過。

這時,一名道士飛身上場,抱拳對君娘道:“武當山宋哲語,請賜教。”

話落,只見君娘柔柔一笑道:“原來是個不近女色的小男人,要不要姐姐陪你玩玩?”細長的聲音柔膩十足,君娘手下一揮,一記鞭子就已落在宋哲語身上,上衣的袍子頓時脫落在地。

宋哲語臉色一窘,隨即揮劍朝君娘襲去,糾纏片刻,宋哲語就已佔上風,雙方兵器相觸,皮鞭深深纏在劍身上,宋哲語運氣一抽,鞭子就從君娘手中甩出。君娘臉色一變,伸出丹蔻手指快速近身攻擊宋哲語。

點到爲止是武拼會的規則,宋哲語只能連連躲避,卻無法出手,君娘一俯身,一手就抓住宋哲語的手,另一隻手按在肩膀上,宋哲語臉色頓時蒼白。

就在此時,一把扇子朝君孃的手肘飛去,只聽得一聲慘叫,後方的主席臺上一身着白衣的人站了起來。

“點到爲止即可,君娘何必如此毒辣。”聲音醇似酒色,眉眼處的邪魅攝人心房。

“應公子,我...”君娘擡頭望向那白衣人,手扶着疼痛的手肘,美目裡竟浮動着濃濃情意。

“靈花山君娘,取消比賽資格。”坐在白衣人旁邊的極空大師道。

君娘只能咬咬脣,拾起掉落在臺上的扇子,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那白一人後,便由女弟子扶下武臺。

武拼會繼續進行。

臺下的蘇子沁看得一腦疑惑,便朝蕭鑫綠問道:“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

“靈花山的獨門絕學是撕人功,只怕剛纔君娘是想把道士的手撕下。”蕭鑫綠不以爲然地說道。

蘇子沁頓時打了個冷顫又道:

“那白衣人是誰?”

“應雪。”

作者有話要說:先說一下,我於今天12點回到家,於3點半趕完兩章內容,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存,電腦黑屏了!抓狂五分鐘後,只好含淚勉強趕完一章內容````又於下午六點半回到學校度過一星期,所以我沒時間更兩章````只能暫時更一章,下次再補啊!!!!

至於流夜,等再過一段時間,我開個坑寫他了```大家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