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火光沖天,烈火炎炎。

蕭鑫綠與蘇子沁相擁在熊熊烈火中。

蕭鑫綠輕輕摸着蘇子沁的臉,臉是滿足的微笑:“沁兒,你太傻了!”

蘇子沁用力搖搖頭,還想要說什麼,卻突然有股力把兩人分開。

蘇子沁激動地想要去抓住蕭鑫綠,卻是猛烈的火焰襲上來,把蕭鑫綠瞬間淹沒在火海中。

蘇子沁猛然睜開眼,映入眼簾是熟悉的帳頂。

原來剛纔的是做夢。

蘇子沁慢慢坐起身,頭因爲宿醉而有些疼痛。擡頭望向窗外,太陽已快滑到當頭。

“小淚!”蘇子沁扯着嗓子朝門外叫到。一會兒,小淚就端着洗臉盆進屋來。

“少爺真調皮,昨夜要不是老爺把你抱回房,只怕就要醉着在後院裡睡上一晚。”小淚一邊幫蘇子沁整理衣服,一邊小聲叨唸道。

蘇子沁笑着連連點頭,對於昨晚發生的事基本是記不輕了,就記得最後有人把自己抱起來,還記得自己很不識相地嘟起嘴朝抱着自己那人身上蹭。。。

想到這,蘇子沁不禁冷汗淋淋,按照小淚說的,他死命狂蹭的那人不就是蕭鑫綠!

他竟然對蕭鑫綠撒了嬌。。。

記得以前看過的一本雜誌上寫道:女人撒嬌是可愛,男人撒嬌是變態。

偶而撒一次應該不要緊吧。。。

待吃完早飯,蘇子沁照例去花園習武,現在他的功夫日益進步,本來以他現在這個年齡練武已很難有成就,但在範葉風的湯藥補助下,卻進展飛速,而且範葉風整日幫他調理身子,寒氣也極少發作。

蘇子沁專心練着範葉風教的一套劍法,背後突然傳來腳步聲,停下手中劍,蘇子沁轉過身,流夜就已站在身後,臉上的微笑溫柔似水。

“我知道你身上中了寒氣,雖然葉風的醫術在江湖上是數一數二,但他沒辦法祛除寒氣。”流夜走到院子的石桌旁,把一瓶白色的藥瓶放在石桌上。

“但是我可以。”流夜看向蘇子沁,臉上的笑已退卻。

“你。。。”蘇子沁意味不明地看着流夜。

“這藥可以解你身上的寒毒,分十次服用,就可免受寒氣之苦,不過鑫綠以後就是我的了。”

蘇子沁驚訝,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流夜的嘴角微微挑起,溫柔的笑無懈可擊,隨即便轉過身,慢步離開後院。蘇子沁抓起桌上的藥瓶,竟覺得胸腔難以呼吸。

夜晚乃傷感的最好背景,只有在黑暗的夜幕下,人體中悲傷的情緒纔會如潮涌般侵襲着人整個心臟,沒有餘地的把它添滿。

蘇子沁最終還是從被子中鑽出來,偷偷翻牆跳出蕭府,在空落無人的街道上漫無目地行走。

晚飯時,蕭鑫綠就說明日要與流夜一同離開蘇州去雲南,雖然沒說去幹什麼,但蘇子沁知道他們要是這一走,很有可能再也不回蕭府。

想想也是,蕭鑫綠好不容易找到流夜,就不會再留在蕭府,而其它事情仍可以叫別人代辦,至於他兒子,只怕也難以相處在一起。

或許流夜早已看出他與蕭鑫綠的不對,父子關係?兩人卻做過愛。情侶關係?兩人卻的的確確是父子。

既然如此,又可以改變什麼?

不知不覺,蘇子沁就走到蘇州有名的吳門橋上,只見橋下河水東去,百舸靜滯。

蘇子沁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橋上,遙望天際,直至天明。

紅日剛剛露出半個身子,街市上就早已有人出來擺攤開店。

蘇子沁收拾好心情,準備回蕭府,此時蕭鑫綠與流夜大概已出了蘇州城。

蘇子沁剛準備轉身離去,不料身後便有人叫住他。

“公子。”一個剛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站在橋下的一艘漁船上,清秀的臉龐上有些微紅:“看公子在橋上站了一夜,不如下船上休息可好?”

蘇子沁微微一怔,想想自己在橋上確實吹了一晚冷風,頭髮似有些凌亂,大概被人家當做離家出走的少年了吧。

“那就勞煩姑娘了。”蘇子沁淡淡一笑,便躍身,雙腳就落在漁船上。

姑娘的臉比原先更紅了,有些窘迫地掀開船倉的簾子,讓蘇子沁進去。

船倉偌大,有個已年過不惑的男人正坐在船的另一頭弄刨魚鱗,而船倉裡還有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不過那少年卻是兩袖空空。

蘇子沁一進來,少年和那位叔叔都友好地朝他微笑。

“爹爹,早餐多做些。”姑娘朝大叔喊道。

“好咧!”只見大叔爽快答應道,便揮刀砍魚起來。

沒多久,四碗熱騰騰的魚粥就擺在倉裡的小桌子上。

“小兄弟多吃點。”大叔笑着對蘇子沁說道,自己低下頭便大口吃起來。

蘇子沁笑着點點頭,低下頭也大口喝起來。

“這上面的字畫都是姑娘寫的?”蘇子沁擡頭看向船面上貼着的幾幅字畫,字跡剛勁有力,卻不失韻味。

“那是我弟弟寫的。”姑娘有些自豪地看向身旁正埋頭苦吃的少年,因爲沒有手,只能用嘴一點點地慢慢吃。

“弟弟自小就沒了雙手,卻頗愛寫書法,我跟爹不知勸過他多少回叫他放棄,可最後弟弟還是用嘴練出了好字,但就是經常嗑破嘴。”姑娘一邊說着,一邊疼惜地撫摸着身旁弟弟的頭。

“姐,不試怎麼知道不行?”少年擡起頭,嬉笑地說道。

不試怎麼知道不行。。。

蘇子沁忽然想起那時在燕城,範葉風說的那句話。

情不可屈,樂不天賜。

“謝謝姑娘的招待!”

“公子!”姑娘剛喚道,蘇子沁已不見人影。

回到蕭府,蘇子沁就趕緊跑去馬房,騎上黑大俠。正準備策馬時,一個包袱便飛向蘇子沁懷中。

“別讓我看見你哭着回來。”範葉風站在遠處,嘴角的笑極淡,眼中卻沒有以往的撫媚。

“謝謝。”蘇子沁微微一笑,接過包袱便策馬奔騰遠去。

範葉風慢慢收起嘴邊的笑,涼風輕輕拍打臉旁。

情不可屈,樂不天賜。

說他也是說已。

蘇子沁擇了另一條坡路,快馬急弛,不顧兩旁樹枝滑破皮膚,希望能趕上蕭鑫綠與流夜。

漸漸地,蘇子沁聽到了坡下馬蹄聲。用力一揮鞭,馬飛躍,穩穩落在坡下的大路上,正正擋住兩匹馬的面前。

“不要走!”的ad

馬上兩人紛紛震住。

蘇子沁翻身下來,走到坐在馬上的蕭鑫綠面前,神色極其認真道:“蕭鑫綠,我喜歡你。”說完,就直接伸手扯住蕭鑫綠腰間的衣服,狠狠拉下,踮起腳,擡起頭,朝那線條簡潔的嘴脣啃去。

再鬆開手,蘇子沁擡頭看向蕭鑫綠,眼神熱切期待。

蕭鑫綠白析的臉龐泛泛着淡淡的紅,眼中的黑色好像被光彩罩住般,透明極致。

蕭鑫綠翻下馬,還沒站盯,就伸手抱住蘇子沁。不言不語,手指間摸着蘇子沁的頭髮,竟是格外的小心翼翼。低下頭,便吻住了蘇子沁的脣,溫柔而又輾轉地輕輕舔吻,雙手更加緊地抱住那瘦小的身子。

“哼,哼,哼。。。”標緻性的咳嗽聲響起。

蘇子沁這纔想起還有人在,尷尬地推開蕭鑫綠。

“真是甜蜜死我了!”流夜捂着心口,語氣調侃地說道,眼角卻含着笑。

“藥還給你,我不需要。”蘇子沁從懷中掏出藥瓶。

“你不用還給我,那個不是解藥,只是鎮壓你體內寒氣的藥丸子而已,要解你身上的寒氣,還得需要好幾味極其稀有的藥引。鑫綠,你就不用與我同去,這次不只是爲了救你兒子,我還要救一個人,或許日後就不會再相見,要是配得解藥定會找人給你送去。”

流夜笑着又道:“鑫綠,你又欠了我一人情,這些情意也別還我了,就好好報答給你兒子吧!”

蕭鑫綠淡淡點頭,另一隻手緊緊摟住蘇子沁。

“一定要記得我哦,溫柔王子流夜。”流夜又看向蘇子沁,嘴角的笑不是溫柔而是隨意與瀟灑。

“駕!”話落,流夜一拍馬背,人影便消失在道路上。

“你跟流夜不是。。。”蘇子沁還是有些疑惑地看向蕭鑫綠與流夜消失的地方。

蕭鑫綠一把抱住蘇子沁,下巴輕輕擱在蘇子沁的頭上,聲音柔和地道:“夜喜歡的人不是我,而我與他則是很久以前的事。”

蘇子沁瞭然地點點頭,隨即又擡起頭看着蕭鑫綠道:“我不是蕭烈正,不是你兒子。”

蕭鑫綠點點頭,不以爲然。

“我叫蘇子沁,今年二十二歲。”

蕭鑫綠仍舊點點頭,輕輕喚道:“以後就叫你沁兒。”

“你不會介意?”蘇子沁高興地笑起來,但還是有些擔心地問道。

“不介意,只要你是我喜歡的人就夠了。”蕭鑫綠輕笑地撫摩着蘇子沁的臉龐,嘴脣再次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