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樣呢?”胡學成粗啞的聲音像是被沙磨過一般,平平緩緩,側過滄桑的臉看着蔣夏霞。
蔣夏霞略微遲疑,手搭在胡學成的胳膊上,“老爺,再怎麼說也應該給點懲罰,並且,她這樣做未免太過於大膽,我建議,讓佑軒進公司的財務部,一來實習,二來也能逐步地幫你的忙,你說這樣好嗎?”
“好……好……”胡學成一個勁地說着好字,倏地,一雙眼睛變得分外凌厲,“蔣夏霞,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再想什麼!”
怒聲,震懾全場。
一個個驚愕地看着突然對着蔣夏霞發怒的胡學成,一片茫然。
“老……老爺。”怔怔地看着胡學成,蔣夏霞眼裡一片茫然,“老爺,我怎麼了?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思晴她挪用公款還是我的錯不成?”
蔣夏霞一時沒想到其他,只以爲胡學成要維護胡思晴,心裡的不甘加深。
“今天的事情到此爲止,誰也不要再提起!”胡學成站了起來,冷掃蔣夏霞母子三人一眼,“這個家,我只希望能夠和和睦睦,從今天開始,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的碎言碎語。”
胡學成打算上樓,走開兩步,身後蔣夏霞嚷嚷着不滿的聲音傳入耳中:“老爺,有什麼事情直接說清楚好嗎?我不喜歡猜!”
“這件事情明明是思晴的錯,怎麼老爺偏偏還要護着她怪起我來?難道我這樣爲這個家有錯嗎?”蔣夏霞怒視背對着自己的胡學成,眼裡隱隱閃着淚花,還有被極力隱藏的那一點狠厲之色。
胡思晴站了起來,“霞姨,爸爸這麼說肯定有他的理由,請你不要再氣他了,有什麼事情,你大可直接跟我溝通!”
她心裡很清楚,今天這一出,蔣夏霞也不過是想借機讓佑軒進胡氏集團實習,因此想要以挪用公款來陷害她。
其他人要怎麼做,她沒有興趣,只要有爸爸,她一切足夠。
胡學成頓步,轉身,聲音被刻意壓低,聽不出喜怒,“你確定一定要追究這件事情嗎?”
蔣夏霞愣,雙眼瞪大,語氣分外肯定,“當然!老爺,這可是關乎你多年心血的存亡。”
“好!”
半晌,胡學成沉怒,一聲喝下,聲音渾厚有力,“你要怎麼追究?”
胡學成與蔣夏霞怒目相對,一雙蒼老的眸子危險地眯起。
他就是討厭蔣夏霞這種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再說,她根本沒有佔據任何的優勢。
“老爺起碼要給我們一個交代!”蔣夏霞理直氣壯。
“好!你說!”胡學成怒不可遏。
看到這種能夠處理胡思晴的機會,蔣夏霞又怎麼可能會不牢牢把握住,她立馬張口道:“身爲公司的總經理,竟然沒有知會一聲挪用公款,我認爲,老爺應該撤掉她的總經理一職。”
“胡思晴一直把公司管理得妥妥當當,一時間又換人,好,你說,換誰?”胡學成聲音軟了幾分,但雙眼依然凌厲可怕。
胡思
晴看着一旁大怒的爸爸,心裡有說不出來的酸楚。
她真希望自己能夠撒手不管公司的事情,只好好地陪着爸爸,不讓爸爸有半點生氣的機會。
但這一切都只能得到一個想字,不可能的,公司是爸爸的心血,她需要好好地看管着。
蔣夏霞脣角上揚,不自覺地勾勒出一抹深濃的笑意,上前去樓上胡學成的胳膊,“老爺,現在佑軒已經長大了,足以撐起整個公司,你大可以放心將公司交給他,你也好早早地享清福不好嗎?二來,也可以避免有些人再次做出對公司無益的事情!”
一想到公司很快就落入他們母子手中,蔣夏霞眉眼盡是開心的笑。
“區區幾千萬,我還怕公司跨了不成?”胡學成緊咬牙關,臉色極爲難看,“夏霞,別說我說你,有些事情交給年輕人去做就好,公司的事情你也沒必要去管,至於佑軒,還是出國留學比較妥當!”
“爸……我說了我不去!”胡佑軒繼續唱反調。
蔣夏霞瞪他一眼示意他閉嘴,隨即又笑着說,“老爺,佑軒自小在英國長大,又一直呆在您的身邊,做生意他是絕對沒有問題,更何況他所學的專業不是正好是生意這一塊嗎?”
“那好!思晴呢,你想我怎麼處罰?”胡學成鬆脫開她的手,就近落座長沙發。
“老爺,出了這種事,難道你還想讓她繼續呆在公司嗎?這事情若是讓董事局給知道了,麻煩可就大了。”眼見就要得逞,蔣夏霞眼中的笑意更深,彷彿能看見胡思晴被趕出胡家的那一幕。
“那照你說應該怎麼做呢?”
“按我說,老爺,你應該撤了她總經理一位,再讓思晴去國外深造,你說這樣好不好?”蔣夏霞美滋滋地說道。
“雪姨……”
胡思晴話剛出口,胡學成突然拽住她的手,讀懂他眼神裡的意思,胡思晴乖乖住口,然後他站起身面對蔣夏霞,“沒有一點餘地?”
“老爺,出了這種事情,你可是不能再縱容她了。”迅速掃一眼胡思晴,蔣夏霞脣角笑意盎然。
“所以,按照你的意思是,撤去經理一職?”胡學成挑眉,蔣夏霞淺笑着點頭,胡學成臉色倏然一變,眼中的凌厲不怒而威,“蔣夏霞,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這場戲,你還要怎麼演下去?”
胡學成怒喝,臉色氣得漲紅。
蔣夏霞震,臉上閃過死震驚和訝異,努力想要讓自己平靜,“老爺,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你很清楚!”胡學成怒瞪她,眸色分外凌厲,“這挪用公款一事,根本就是你一個人搞出來的!財務部老張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我,你是什麼心思,我還不知道嗎?”
蔣夏霞臉色唰白,表情十分震驚,好半會才晃過神來。
胡學成的話,就像是一個炸彈,突然在她身邊猛然炸響,太突然,猝不及防。
“爸,說來說去,你還是維護這個賤種!”胡雪嵐跑過來,將蔣夏霞護在身後,“爲
什麼不管是任何的事情,你相信的永遠只有這個賤種,我不明白!”
胡雪嵐轉頭看着胡思晴,眼裡盡是憎恨她的神色,“胡思晴!你個賤女人!有本事你走啊!離開這個家,自從你回來後,家裡就沒有寧靜過!”
不滿的聲音落下的同時,‘啪’一聲巨響,胡雪嵐被重重打了一嘴巴子,頭被打偏開,她擡起被頭髮遮去的半邊臉,看着眼前的他們滿臉恨意,“你打我!這是你第幾次打我了?”
胡雪嵐咆哮道,眼淚啪啪地掉下來,對胡思晴越來越恨。
胡學成氣得全身抖,萬分痛心,蒼老的臉一片青色,“你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口口聲聲一句賤種!她是你姐姐,你怎麼就那麼沒有教養。”
急忙扶住氣呼呼的胡學成,胡思晴的臉,如月光般清冷,“霞姨,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她從震驚中回神,終於明白原來所有的一切爸爸早已經知道。
其實她能讀懂爸爸心中的痛,但一個家存有芥蒂,即便她真的很想忍讓,但如今發生的這一切,她似乎能看到支離破碎的場面。
這是她一直以來所避諱蔣夏霞母子三人的原因,更是處處忍讓的理由。
“老爺,對不起!我這麼做,只是爲了讓佑軒留下來,能去公司幫忙而已!”蔣夏霞冷掃一眼胡思晴,看着胡學成擺出一張用心良苦的苦瓜臉,眸中帶淚。
走到這一步,她決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唾手可得的東西一下子從手中流失,雖然很恨胡思晴和胡學成,但爲了所有的一切,她能忍。
總有一天,她會得到整個胡氏集團。
“媽,你說什麼?”胡雪嵐怒吼,看着眼中帶淚的母親一臉茫然,“這又不是你的錯,你幹嘛道歉!”
胡雪嵐對於發生了什麼,仍是處於茫然的狀態。
她只知道,媽媽今天從外面回來,突然跟她和哥哥說胡思晴挪用公款,能借這個機會將她踹出公司。
她一直看胡思晴不爽,能踢走胡思晴當然是很爽的事情。
但是現在是什麼意思?媽媽道歉?這麼做只是爲了讓哥哥留下來不用出國?
蔣夏霞斜光看胡雪嵐一眼,示意她不要說話。
“你簡直是胡鬧。”胡學成沉聲喝道,眸光冷銳,“你這麼做有想過思晴的感受?”
“對不起,老爺,我知道是我錯了,你就讓佑軒留下來吧!”一行淚從蔣夏霞的眼中滑落,她哭着哀求。
“爸,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好嗎?”胡思晴一手攙扶在胡學成的身側,柔聲詢問。
“老爺,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爲這個家付出,不曾忤逆過你的意思,但這一次,我堅決不同意你讓佑軒出國。”蔣夏霞繼續不死心地說道。
“你以爲,這樣對佑軒就很好嗎?”胡學成話剛說完,胡佑軒急切地說道:“爸,我根本就不想出國。”
“你……”胡學成臉色橫下,深沉的眸子眯起,沉思半晌後,才道:“你跟我進書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