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胡學成安靜地躺在病牀上,還沒有甦醒。
胡思晴站在門外透過玻璃鏡看着安靜地躺在裡面的父親,心如刀絞。
中風?爲什麼會中風?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胡思晴聲音冰冷,眸色清冷,以一種凌厲的眼神看着蔣夏霞母女,蔣夏霞愣,說話結結巴巴,“這……這不就中風嗎?什麼怎麼回事?”
“我問你,爸爸爲什麼會中風!”胡思晴低吼,一張明媚的眸子怒意昭然,別讓她知道原因,如果知道這事情跟他們母子三人脫不去關係,她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這我怎麼知道!”蔣夏霞心虛地迴應中,說話破音,沒有一點底氣。
她總不可能說老爺中風是因爲被她的兒子給氣得吧?
“你不說是嗎?”胡思晴冷冷地瞪着她,“霞姨,爸爸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難道你還想瞞着我嗎?你現在不告訴我原因,難道我就查不出來嗎?”
“你既然能查不出來,還問我做什麼?”蔣夏霞吞了吞口水,被眼前氣勢凜冽的胡思晴給嚇到了,一張臉刷白刷白,心虛地偏開頭,不敢直視。
“好!”胡思晴立刻拿出電話撥打回家,爸爸是在家裡暈倒的,是因爲什麼原因會中風,李嫂肯定是一清二楚。
“胡思晴!”
話音剛落,一個巴掌朝着胡思晴猛然揮來,帶着一股強勁的風,而就在那瞬間,在場的夏馳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蔣夏霞揮之而來的手擋住,“你要做什麼?”
夏馳軒眸光冷冽,冷冷地問道。
“我……這是我的家事,麻煩夏公子還是不要插手的好。”蔣夏霞冷冷地說,夏馳軒眉梢微挑,“如果我偏要管呢?”
“你……夏公子,你這未免太多管閒事了?”蔣夏霞對夏馳軒有些顧忌,說話不敢太直接,過分。
“多管閒事?”夏馳軒眉心微擰,他不喜歡這四個字,打他的女人,這跟打他有什麼區別?於是……“我看你還不清楚,胡思晴,是我的女人!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多管閒事呢?”
“軒哥哥,你說什麼!”胡雪嵐訝異地看着他,聽到那句話,心彷彿是要碎了。
雖然在這之前,夏馳軒親口說明他喜歡胡思晴,但現在這種場合,他對她的維護,讓她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彷彿看不到希望。
胡思晴也是一怔,但這個時候她沒有心情去管這些,她只想快點搞清楚爸爸中風的原因。
“夏公子,這玩笑可就開大了!”蔣夏霞掙脫開手,挑眉十分不屑地看了眼胡思晴,“不管你跟她再怎麼要好,也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衆所周知,你的女朋友可是紅星雲若熙。”
雖然口頭上是這樣說着,但蔣夏霞心裡卻沒有一點底。
衆所周知,夏馳軒的冷漠和無情在A市出了名,雖然四年來一直被高調報導他和雲若熙在一起,但關於他的桃色新聞向來不少,幾乎可以圍着地球轉上一圈。
“我可從來沒有興趣跟不是人的東西開
玩笑。”夏馳軒冷聲諷刺,然後看向一旁滿目震驚的胡雪嵐,脣角勾起,似笑非笑,“還有你,別一口一句軒哥哥,很噁心!”
聽起來冷冷淡淡的聲音,帶着絲絕對冷銳的警告。
胡雪嵐雙眼瞪大,小嘴張了張又閉上,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夏公子,你說話未免太過分了!”蔣夏霞聲音頗爲不爽,雖然夏氏集團在A市是龍頭集團,但胡氏也絕對毫不遜色,她根本不需要忌諱夏馳軒,以前想着如果可以合作,對胡氏而言,事半功倍,但現在,她沒有任何忍讓的理由,“不管你跟胡思晴是什麼關係,我請你離開,胡家的事情與你無關!”
“霞姨……佑軒呢?”
剛聽完電話,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的胡思晴冷冷地問着蔣夏霞,原來她爸爸之所以會中風,是因爲胡佑軒酒後飆車,最後出了車禍,一死兩傷,回來想讓蔣夏霞給錢逃逸,最後被胡學成發現,勸自首無果,還被氣得中風躺在醫院,而現在,很明顯,胡佑軒拿着錢已經逃離。
被問及,蔣夏霞的臉色唰的一變,“你問他做什麼?”
“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胡思晴怒,她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做母親的想她這樣縱容,“如果你是真的爲了佑軒好,就不應該花招百出,這一次,你想要怎樣去護着他?”
別人的事情她管不着,但胡佑軒害她爸爸躺在醫院裡,不管如何,這筆賬還是要算。
她已經受夠了,在這個家她百般忍讓,不過就是想讓爸爸好過一些,不想因爲她的出現給家裡添麻煩。
現在爸爸出事了,她絕對不會再忍下去。
誰也別想她再繼續隱忍!
“我不知道!”蔣夏霞偏開頭,冷漠地對待這個問題,胡思晴冷哼,“不知道?哼,你會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你只會送他走上絕路?”
“這是我的事情!”蔣夏霞堅持着,冷冷地看向胡思晴,“知道爲什麼這個家會有今天嗎?全拜你所賜!”
蔣夏霞丟下一句冷漠無情的話,轉身,離開。
“媽……”胡雪嵐喚了一聲,繼而諷刺道:“胡思晴,你根本就不應該回來這個家!現在搞成這樣,你滿意啦?”
話落,胡雪嵐追了上去。
母女倆的身影逐漸在走廊消失,高跟鞋踩踏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瞬間消失,恢復平靜。
胡思晴收回怔忡的目光,腦海中迴盪着母女兩諷刺的話語,面無表情,在凳子上坐下。
“你還不回去?”半晌,胡思晴擡眸,看着這個沒有離去的霸道的男人,淡然的臉上有着從未有過的哀愁。
“在想她們說的話?”夏馳軒站在她的面前,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看向自己,“這些不是人說出來的話,有什麼好介意的?”
冷聲諷刺,眸光冷冽中,帶着絲擔憂。
胡思晴眉梢微挑,“你覺得,我會在意嗎?”
她打死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在意這些話,雖然
,她真的有在意,甚至想到爸爸可能是因爲她才間接中風進院。
“死鴨子嘴硬!”夏馳軒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該死的女人,這個時候了還逞強,但他卻也認識一個全新的她,堅強,堅強地有些可怕。
“我只是說事實!”胡思晴站起來,勉強地擠出一絲笑,“不管怎麼說,還是要感謝你在這裡陪着我!我沒事了,你還是回去吧!”
“沒事?”夏馳軒挑眉,上下端詳了她一遍,“想哭嗎?我接肩膀給你靠靠。”
夏馳軒說的一臉恩賜,胡思晴無力地瞪他一眼,卻也知道他是想逗自己開心,“拜託,這笑話好冷,求你別說了!”
“我說真的!如果想哭,我不介意!”夏馳軒認真地重複,胡思晴推了他一下,“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在這裡陪陪我爸爸!”
一陣悠揚的鈴聲突然穿插而來。
夏馳軒微微皺眉,接通。
“什麼事!”聲音冰冷,百里冰封!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找死!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麼,胡思晴看他臉色驟冷,靠近在他身邊,能清楚地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
“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胡思晴不去管通話內容,直接淡淡道:“你有事就去處理,不用管我!”
“我晚上再來看你!”夏馳軒一把扣住她的腦袋,柔軟的脣在她的額頭上落下,離開,“我不在,你不準哭!”
看着夏馳軒離開的背影,胡思晴倏地感到一陣溫暖。
他剛離開,胡學成緩緩醒了過來。
“爸……”胡思晴激動地握住爸爸的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爸,看來你醒來真好!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有在你身邊。”
胡學成喉嚨裡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麻醉剛過,再加上中風,說話很艱難,醫生也說了,雖然能說話,但會說的很痛苦,儘管如此,胡學成還是拼命地握緊胡思晴的手,眼裡閃着淚光,示意她不要哭。
“好,我知道了,爸!”胡思晴忍住眼淚,“我給你倒杯水喝!”
胡思晴到來一杯水,把牀頭的位置放高,小心翼翼地喂着爸爸喝水。
胡學成突然抓住她的手,一雙眸子懇切地看着她,像是有什麼話要告訴她,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無奈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爸,你是讓我幫佑軒嗎?”胡思晴輕聲問,平時爸爸雖然對佑軒和雪嵐很嚴厲,但出發點只是爲他們好,爸爸這個時候還想着佑軒,這讓她真的很痛心,很心酸。
胡學成點着頭,神色欣慰。
胡思晴酸了鼻頭,忍住掉淚的衝動,“爸,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再休息一會。”胡思晴一邊說着一邊放低牀頭。
走出病房時,在開門的瞬間,胡思晴回頭看了眼年邁的爸爸,走出病房的剎那,淚水終於忍不住掉落下來。
一抹犀利,從她眼中閃過,轉瞬即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