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起吃飯。"孟宸軒用的是肯定句,不容她拒絕。
可凌若蘭思過:"不好意思,我吃過了。"
孟宸軒瞥過腕錶,揣測着她話:"吃過了,就陪我吃。去上次那家景觀餐廳。"實則那是南江市最好的餐廳:"你在哪,我去接你。"
他順勢說來,已將一切事,任由他安排,她本可拒絕,卻還是推辭不了。再見一次,然後打消心裡萌動的感覺,不準再淪陷,凌若蘭這般說服着自己。
"我自己過去吧"
再次前往景觀餐廳,她心中卻思緒萬千,乘着電梯扶搖而上,望着滿眼的霓虹,一絲觸動,奼紫嫣紅終會謝,再美的夢也有醒來的一天,凌若蘭悵然,透明的玻璃穗着璀璨的光華,依稀映着那素淨的容顏,在那朦朧的光影中,她笑了。
凌若蘭,加油!^_^
拂過心中種種情緒,終釋然。
叮!
凌若蘭撫着揹包帶,踏出,環視一圈,在vip座終尋的那男人,孟宸軒姿勢優雅的坐立,他側目,望着窗外夜景,一手把玩着高腳杯的底座,回神之際,又輕瞥過腕錶,許些不悅,抽回手臂,指間又輕輕敲擊着桌面,又waiter前來,不知說了什麼,他禮貌的微微一笑,若蘭怔過,印象中很少看過他笑。男人終於取過手機,下一秒,鈴聲從她揹包傳來,她回神,立馬拿出,鈴聲刺破着餐廳裡優雅的旋律,引來賓客的目光。
孟宸軒已見她失措的模樣,她接過,他低語:"楞在那幹嗎?找不到北了嗎?"
若蘭連忙望向他,已見他掛斷電話,她理了理鬢髮,便朝他方向走去,在他對坐駐足,孟宸軒遞了個手勢,示意她坐下,若蘭在他面前有一些小心翼翼,她放下揹包,輕輕坐下,餐廳裡暖氣很足,她穿着棉襖,每一會兒,就有些悶熱。
若蘭熱的滿額的汗珠,她輕瞥過對坐的男人,他在看她,她管不了那麼多,順勢退了棉襖,輕輕梳起長髮,紮起高高的馬尾,又在揹包裡尋的一筆套,夾着額際的劉海,果然這樣舒坦多了,再擡頭時,卻撞見了男人淺笑的神色。
他笑什麼?
可他脣際上揚,勾勒出迷人的弧度。
卻不知他在心中腹誹:蠢女人!
凌若蘭被他睨的無處可逃,下意識別過頭,望着巨幅落地窗前,影映着自己的打扮,她悶悶的問:"好笑嗎?"
孟宸軒輕挑着眉心,玩味的看着她,
從前他還不及感受熱烈的青春,已然斂入沉靜的淡然,三十多年的人生,是淡然,亦黯然,望過她時,才能清晰感覺到,所以自那夜,午夜街頭,看着那雙青春狂妄的身影,在風中馳過時,他心中早已是片刻的妒意。
依是盯睨,他湊近身子,她下意識的向後靠置,只怕自己在他深邃的眸海中,他修眉一皺,感應到她刻意的逃避,可他依舊伸手,順勢取過她發上的筆套,劉海一順而下,她臉頰一紅,不知是熱,還是怎樣,每次他靠近,她的心又砰砰直跳,像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她垂首,避開他如炬的目光,餘光斜睨,見他抽回手,從衣服口袋中取過一支金色的鋼筆。
她好奇擡眼,呼吸凝滯,他輕輕理過她凌亂的劉海,用那金色的筆套再爲她別過,她怔着,坨紅暈染着她白皙的肌膚,她若有所思,望見心細碎的光華落進他的眼底,匯成星點若隱若現的幽暗,心中更是亂及。
孟宸軒才坐回座椅,饒有興致的看着,雙手合十,似乎特別滿意自己的傑作,他笑着,輕語:"熠熠生輝了。"
凌若蘭脣角微咧,
他說:"送給你。"
"什麼?"
他瞥了一眼她眼前的鋼筆,她見過,依稀可見鋼筆筆身精緻的映刻着"宸"字,她心中一暖,可無功不受祿,尤其是這是"最後的晚餐",她想拒絕,卻覺不捨,私心想留作紀念,思前想後,凌若蘭從揹包裡搜了一番,卻沒覺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搜出那條她珍藏許久的黑曜石手鍊。
她遞給他:"禮尚往來,這個送你。"
孟宸軒挑眉,淺笑着:"什麼。"卻饒有興致。
"黑曜石手鍊。"
他接過時,手指觸過她指間,若蘭抽過手,孟宸軒細細端睨着,撫摸着光滑的圓珠:"一百塊的鏈子就想打發我?"
"你別看便宜,也是寶石。"她微微擡着下巴:"而且這黑曜石手鍊有助於消除壓力、疲勞,還可以護身。"
孟宸軒睨着,眼角的餘光瞥過她,低語着:"歪理一套套。"嘴角淡揚。
凌若蘭半掩眸心,伸手要回:"要嫌棄的話,你還我。"
男人隱約笑起,低沉的聲色,喃喃說來:"你想的美。"白了她一眼,他取下腕上的手錶,徑自戴上那還黑曜石手鍊,端睨着。
凌若蘭沒想到他會戴上,只將那價值不菲的手錶放置桌邊,瑩亮的黑曜石在燈影下,泛起光滑的流光,摩挲起舞。
不消一刻,waiter輕車熟稔的上好餐食,禮貌伸手示意:"請慢用。"
爾後,凌若蘭看着眼前的西餐,盤邊安然放置着刀叉,她楞着,實則第一次吃西餐,上次和祁俊炎來這用餐,雖也是菲力牛排,只是來了不速之客擾亂了那次用餐,若蘭望着對坐,那晚的"不速之客",還真是世事難料。
孟宸軒優雅抽出紅色方巾,若蘭看過,照着他動作,可哪手用刀,哪手用叉?又怎麼切?正是此時,她寧願是祁俊炎坐着對面,代入感!
她愣着看過,
"怎麼了?"孟宸軒擡眼,不由問起,一手順勢拿過果飲,爲她斟上,她酒量不好,而他爲自己點了一瓶法國騎士。
若蘭搖頭,好不容易弄清刀叉位置,卻切不下那牛排,咯吱一聲,用力過猛,手底一滑,刀鋒磕碰着瓷盤中,清脆的聲音,刺破原本安靜的餐廳,引得一陣目光,和淡淡的輕笑聲。
若蘭吐吐了舌頭,又在他面前丟醜了。
孟宸軒見過,才察覺她的頓惑與尷尬。他放下手中的刀叉,湊近,對她低語着:"你起來。"
"什麼!"她不解。
"起來。"他再次輕喃。
凌若蘭只便起身,在一邊杵着,只見孟宸軒走向她位子,又取過她手中的刀叉,仔細爲她切成一塊一塊,若蘭見過,怔過。將整個牛排切成小片後,又起身,回到自己座位,他瞥過她:"坐啊!"
她有些失神,吃過他爲她切下的餐食,不知爲何心中一暖,眼眶涌着淡淡的溼潮,嘴角依是暖暖的弧度。
孟宸軒拿捏過酒杯,輕晃,杯中妖嬈之色,碰過她桌前的高酒杯,卻不曾言語,若蘭靜靜取過,輕珉着,擡眼已見那深眸裡漾起的柔光。
下一刻,他撫脣,輕咳嗽,若蘭才覺今晚他今晚特意加上的v領毛衣,才意識到,她連忙問過:"感冒了?"
"嗯。"他隨聲應着。
凌若蘭又搜過揹包,終搜出一小盒,遞推至在他眼前:"這是感冒藥,飯後一小時再吃,一天三次。"她仔細交代。
孟宸軒接過時,故作的牽過她手,緊緊握着,若蘭輕蹙眉心,已悄然垂首,不讓他察覺她動情之色。
男人不出牌理,只輕問起:"你揹包裡怎麼什麼都有嗎?百寶箱啊?"雖戲虐之話,可他總是那般沉寂之色。
若蘭珉過脣心,用他的話來說,她是習慣好。
"給我看看。"他低語着,
她爲什麼給他看,他是她誰?上次搜查她手機短信,這次搜她揹包,那下次還不搜身?若蘭眸光漸淡,是的,這是最後一次的淪陷。回神之際,他已取過她揹包,饒是好奇,餘光看見她驚愕之色,他堂而皇之的說:"檢查有沒有違禁用品。"
若蘭已見他搜出她錢夾,他饒是好奇,翻閱起一巴掌大的小本子,她起身,欲奪過:"還我。"孟宸軒瞥過她:"那麼緊張幹什麼?有秘密?"他心一緊,直翻開,才發現是她的小帳本,收支記錄,鉅細無遺,男人眉心終展,珉過笑意:"財迷!"他低噥。
若蘭只轉過目光,尷尬的別過髮絲,財迷又怎麼了。
豈料他又喃過一句:"錢罐子!"
若蘭咬過脣瓣:"看完了?"
"看來你在夜獄收入不錯。"他合上,又翻出一本陳舊的曲譜,他翻閱過,滿頁的五線譜上多處的標記,其中一頁輕折起,孟宸軒看過,若蘭提及:"別弄亂了我的樂譜,那一頁是我練習的地方。"
孟宸軒微微頷首:"肖邦c小調。不用看樂譜,我也會彈。"
凌若蘭不信,見她神色,他放下樂譜,起身,朝餐廳一角走去,若蘭跟隨他目光,只見他朝那樂者淺笑過,不知說了什麼,那穿燕尾服的樂者起身讓位。孟宸軒緩緩坐下,眸間輕飄過她,素淨長指悄然放在黑白鍵間,掩過眸,他熟稔彈下,悠然曲調中從他指間流瀉。
若蘭不可置信的望過,撐起下顎,目光卻久久無法離開。
柳眉蹙起,不由想過卡朋特一首老歌,closetoyou。
爲什麼鳥兒忽然出現,每一次你出現時,就像我一樣,一直期盼着靠近你,
爲什麼星光從夜空墜落,每一次你出現時,就像我一樣,一直盼望着靠近你。
若蘭視線漸遠,眼前碎着朦朧的光影,孰不知每次靠近,是再等待又一次別離。
歐陽小姐和孟先生什麼關係?
他阿,是我認定要嫁的男人。只不過沒捅破那層關係。
南江市市長之女,歐陽雋雪!
那抹失落滿滿佔據着一顆心,凌若蘭終別過視線,睨過他桌前的高酒杯,杯中泛着琥珀色的光華,熠熠生輝,她奪過,一飲而盡。
琴聲戛然而止,孟宸軒臉色漸沉,望着不遠處獨自飲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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