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欣發了瘋似的,對着李槐渾身上下,一頓亂捅。
李槐避之不及,節節後退,腿卡在牀邊,人向後倒在牀上,胳膊護着臉,腿蜷在一塊。
“瘋婆子,趕緊把那東西拿開!”
“看老孃打不死你!躲!躲!讓你躲!”
李槐左右翻滾,“拿開!”
“老孃沒塞你嘴裡就算仁慈了!”
李槐趁姜一欣說話的空擋,一腳踹到姜一欣腹部,將她整個人踹到在地。
姜一欣捂着肚子,支吾聲喚,“還敢踢我?!”
她正要起身,結果小瞧了李槐這一腳的力度,整個腹部糾結在一起,鑽心的疼順着肌肉傳到全身。
“嘶……”
李槐見姜一欣沒動靜,翻起身直接揪着姜一欣的衣領,“還敢打老子,臭biao子!”
作勢就要抽耳光。
“住手!”
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人影。
李槐擡頭,看見是陸霆川,緩緩放下拳頭,撒開姜一欣的領子。
他抖抖肩,不屑地說: “陸霆川,竟然是你。”
姜一欣扭頭看到門口的人,委屈的淚水瞬間涌出。
陸霆川沒理李槐,上前攬着姜一欣的胳膊,將她扶起來。
看到她臉上的紅印,手還捂着肚子,沉聲問:“哪隻手打的你?”
姜一欣委屈巴巴,小嘴鱉着,整個人半靠着陸霆川,她擡頭,呆呆地望着陸霆川的側臉。
陸霆川也在看她。
見她只低低啜泣,不發聲,陸霆川又問一遍,“他,哪隻手打的你?”
“我記不清了,他還踢了我,我肚子好疼。”姜一欣莫名想告狀,想把自己受的所有委屈一股腦說給陸霆川聽。
陸霆川低頭一眼,“走,先給你做個腹部超聲。”
他人高馬大,裹着姜一欣往外走。
李槐見陸霆川要走,“這女人跟個瘋婆子似的,你也不怕她神經病……”
陸霆川停下腳步。
姜一欣感受到肩膀上一股力量拉住她。
剛回頭,陸霆川已經轉身,一把扯過李槐的後頸,將他的臉抵在牆上。
幾乎咬着牙,陸霆川說:“她是我親妹妹,你放尊重點。”
李槐想掙扎,一隻胳膊抵着牆,另一隻胳膊還被陸霆川牢牢控制,膝蓋也被陸霆川頂在牆上,渾身動不了。
臉貼着牆,他聲音有點變形,“這裡是醫院,陸霆川,你動不了我。”
“我是動不了你,但你也得有點自知之明,我不見你不是我怕你,只是不想惹麻煩,你要有本事,就一輩子住醫院別出去,但凡你邁出醫院一步,哪隻腿先邁的,哪隻腿就別想要了。”
陸霆川稍稍鬆手,李槐離牆有點空隙,他又猛地將李槐推出去,結結實實和牆來了個親密接觸。
李槐肩膀和臉撞在牆上,疼的齜牙咧嘴。
“陸霆川,你別以爲你現在人模狗樣的,就是人上人了,當初你和我們這些臭魚爛蝦混在一起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副衣冠楚楚的模樣!”
陸霆川手底下又狠了幾分,“你還知道自己是臭魚爛蝦。既然知道自己髒,就好好躲着,出來招惹我和蕭佐,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他推一把李槐,拉展白衣。
李槐靠着牆,看陸霆川不再動手,他一聲輕笑,“你親妹妹都被我揍了,你都不還手?”
陸霆川冷笑,沒回話。
轉身擁着姜一欣離開。
只是沒人看到陸霆川脣角的冷笑逐漸陰冷至極。
保安迅速趕到,驅散門口爲數不多看熱鬧的人。
衆人面面相覷,想議論,卻不敢多言。
陸霆川將她帶到了值班室,讓人搬來超聲儀給她做檢查。
整個過程,一句多餘的話沒說。
超聲醫生給姜一欣做檢查,陸霆川一直側對她們,左臂橫在胸前,左手擔着右肘,右手虎口的關節輕碰下巴,食指的關節和拇指反覆摩擦,周身浸着森冷。
姜一欣望着紗簾後的陸霆川出神。
倒不是奇怪或者埋怨他的不發一言,而是覺得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她的腦海裡,和另一個男人有了重疊。
冰涼的耦合劑讓她驚醒,“呲……”
“疼?”陸霆川擰眉,隔着紗簾問。
“涼,”姜一欣猶豫一下,說:“也疼。”
陸霆川又沒聲了。
“陸霆川,”姜一欣突然開口。
“嗯?”
“你和爸爸越來越像,”姜一欣說:“小時候有男同學揪我辮子,我撓花了那個男生的臉。學校叫家長,那個家長要了一大筆賠償,還出言不遜,爸爸當場就和對方家長撕扯起來,還打壞了那人的眼鏡。老師說他衝動,當家長沒給孩子做好表率,但我覺得,爸爸他帥爆了。他只是個醫生,說起來也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感覺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有他護着真好。”
“你在炫耀?”
“當然不是!”姜一欣怕他誤會,趕緊解釋,“都說父母是孩子的一面鏡子,爸爸那麼有擔當,你是他的孩子,你也是有擔當,有責任心的人。”
“廢話真多,檢查不做了?”
超聲檢查要憋氣。
“哦,”姜一欣低低的應一聲,配合醫生檢查完,她剛想問結果。
陸霆川卻先開口,“有沒有問題?”
超聲醫生說:“陸醫生你放心,沒有問題。”
“嗯,謝謝。”
陸霆川將人送走。
再回頭時,姜一欣已經坐在牀上。
陸霆川掀開簾子,居高臨下看她。
“你怎麼想的?”
姜一欣不明白,一臉疑惑地看着陸霆川。
“替別人強出頭,拿馬桶刷打人。”
姜一欣低頭,“你要罵就罵吧,就當我沒腦子。”
“你真是被家裡寵得無法無天了,李槐做什麼的你不知道?”
姜一欣不甘示弱,“他扒我衣服。”
“什麼時候?”陸霆川瞳孔一震。
“下午那會兒,”姜一欣說:“要不是盛賢哥遇見,揍了那個李槐幾拳,他現在指不定張狂成什麼樣呢,我打他就是想告訴他,我也不是好惹的,他要住院就住,但是得知道收斂。”
“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就韓姐看見了,沒告訴別人。”
陸霆川深深望一眼姜一欣,“知不知道爸他怎麼下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