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血滴落在臺階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整座天梯上寂靜的可怕。
凝視着那滴落的血花，重瞳老者和白眉老者兩人皆是微皺着眉頭：“當初楚修和莫天初次登劍碑樓的時候，其修爲都是達到靈尊境，同時肉體的強悍程度遠遠超過秦天，倘若繼續耽誤下去，秦天的身體恐怕會徹底支撐不住這劍道的衝擊。”
李慕辰眉頭一皺，其目光落在秦天的背影上，隱約間他好似察覺到一股無比的鋒芒至秦天身上緩緩升起。
自我劍道！
秦天雙眸微睜，眸光似劍。
盯着天梯的盡頭，秦天腳步驟然擡起，向前大步流星的走去，每踏出一步，天梯上便會響徹起悠揚的劍鳴聲，緊接着道道劍影至臺階上凝聚而出，直指秦天，同時這悠揚的劍鳴聲化作一道巨大的聲音：“退下！”
這道聲音平靜無比，然而其內蘊含的威壓卻如同驚濤駭浪。
但在這聲音中，秦天的身影卻是不徐不疾的向前走去，手按落在青峰古劍的劍柄上，劍道畢露，碾壓擋在天梯之上的諸碑劍道，如同君皇臨世般，第六重樓中瀰漫的劍道盡數崩潰，緊接着就是響起悲鳴的劍吟聲，與此同時，秦天身影在李慕辰三人錯愕的注視下，儼然已站在第六重樓中……
“這就是他領悟的劍道。”
“凌駕於先輩劍道之上的劍道，如同劍中君皇般。”
重瞳老者和白眉老者眉頭輕皺，直視那道白衣身影，隱約間他們能夠察覺到那股鋒利無鑄的鋒芒。
李慕辰眼中也殘留着些許震撼，昔日他就感受過秦天殘留在無雙殿劍閣中的劍道，那時候他就覺得秦天的劍道很恐怖，只是沒想到會如此恐怖：“能夠領悟劍道的劍客便亦是劍道天才，而能夠讓先輩劍道爲之顫抖甚至畏懼的劍道，那便是劍道王者。才短短數分鐘的時間而已，他便已踏至第六重。”
“僅僅
這一點，秦天就能夠超越楚修和莫天。”李慕辰雙手緊握，神情有些動容。
星空下，楚歌漠然的臉龐上泛起欣慰的笑意，喃喃道：“到最後我還是輸給你，莫天！”
空曠的第六重樓中，悲嗆的劍鳴聲連綿不絕，匯聚成一片。
秦天凝視兩側的劍碑，其上皆是瀰漫着恐怖凌厲的劍道，顯然當初在這留下傳承的強者皆是感悟過劍道，比起第五重樓內的劍碑，這裡的劍碑數目更少，只有十二座。
“無雙殿數百年中曾出現過無數強者，然而這些靈尊強者中能夠感悟劍道的人卻寥寥無幾。這裡有十二道截然不同的劍道也就意味着曾有十二名強者感悟過劍道，無雙殿何時出過這十二名強者？”秦天眉頭微皺，隱約間他覺得無雙殿越來越不凡。至少沒有表明看起來那般簡單。
修長的指尖至劍碑上輕輕劃過，秦天徑直的向着第七重樓走去。這裡十二座劍被上的傳承儼然讓秦天心動，畢竟能夠領悟劍道的強者，其傳承必然恐怖無比，然而秦天更在意的卻是其上數層樓的傳承，那裡的傳承肯定會比這裡更加恐怖。
“人往往很多時候就是想要更好的，而不是最好的。”秦天捂着眉頭輕笑道，站在通往第七重樓的天梯。比起通往六重樓的天梯，這裡的天梯更短。僅僅只有七道臺階而已。
秦天注意到，這七道臺階上鋪滿一層灰塵，顯然已經很少有人踏至。
“有更好的誰會去錯過。”秦天擡步再次邁上天梯，一股震懾人心的力量徒然在這片天地間洶涌而出，秦天頓時覺得眼前這昏暗的劍碑樓已至視線中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血腥無比的畫面。
天穹暗淡，血漿迸濺。血流成河。
一名白衣劍客持劍行走於漫天的血雨中，在他的懷中抱着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其背後卻揹着一名絕世傾城的女子，然而那張讓天地失色的面容上卻佈滿着觸目驚心的傷痕。
白衣男子且行且進
，走過黃沙大漠，走過皚皚不見盡頭的冰川。走至漫山遍地紅葉的古寺前，那搖曳的紅葉落在那身白衣上，靜寧無聲撕開道道口子，鮮血淌落而下，將他的血肉割落離骨。他擡着清冽如幽泉的眸子直視着那漫天古佛，淡淡道：“這世間真的有佛嗎？若有我佛。那我屠盡漫天諸佛，她能站起來爲我繼續輕舞嗎？”
“若世間無佛，你們又在信仰什麼？”
無數道披着袈裟的身影和披着戰甲的鐵騎至漫天古寺中洶涌而出，如同潮水般涌向那道白衣身影。
碧血橫飛，天昏地暗。
秦天如同無關緊要的人般望着眼前這一幕，他看見那驚豔的劍光撼動了雲霄，看見那漫天搖曳的血雨染紅了古佛石像，猩紅的血順着石像滴落，那石像好似在咧着嘴開心的笑着，笑這世間，笑那螻蟻，笑那襁褓中的嬰孩……
秦天已經明白眼前這一幕到底是什麼，亦明白那道舞劍狂怒的白衣劍客是誰，同樣也明白那襁褓中悲泣的嬰兒是誰，他看見那猩紅的天穹中徒然浮現出一道古佛的虛影，如同末日降臨般轟轟而下，撞上那白衣劍客，亦撞上那襁褓中的嬰兒，那時，秦天聽到丹田破碎的聲音……
血雨模糊秦天的視線，直至最後，眼前的場景徒然一換，無雙殿那氣勢恢宏的宗門出現在他眼中，他看見那白衣劍客滿身是血的躺在屍山血海中，他看見步驚仙抱着襁褓中的嬰兒仰天咆哮，那些神聖殿的佛在笑着……
場景再換，猩紅的屍海已被骯髒的貧民窟所取代，他看見一道瘦小的身影在無數人凌辱中滿姍的爬行着，用那鮮血淋漓的雙手緊握着沾滿灰塵的妖肉碎渣……
“這一切都是拜那佛所賜嗎？”秦天輕聲喃喃道，沉重的壓抑感瀰漫在秦天心頭。
短短的七道臺階好似秦天流淌於靈魂中的記憶，秦天每邁出一步，這些猩紅的畫面就越來越清晰，秦天知道眼前這一幕並非是幻境，而是真實存在於這具身體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