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才發現自己餓的不行了,便遵循了習慣,依舊選擇了昨日吃飯的那個飯館。服務生明顯不記得我了,這昭示着這裡生意非常興隆。
吃飯席間,突然感覺一個人站在了我旁邊。我擡頭一看,許久之後才辨認清楚此人原來是我來X城時列車上與我坐對面的女孩,身穿一件長長的白色大襯衫。正一臉疲憊揹着吉他站在我桌子旁邊打量我。
見我擡頭髮現了她,她莞爾一笑說:“我覺得你特眼熟,所以一直打量。你一擡頭我才認清你。”
我頓覺奇巧,說道:“原來是你。”
她把琴從肩部放了下來,說:“我來吃飯的。”
我看了看她似乎沒有人隨行。便說:“那一起吃吧?”她笑着點了點頭坐下。我叫來服務員,又加了菜和一副餐具。她接過餐具說:“你一直在X城轉悠?”
我一邊吃着一邊說:“我也只能在這轉悠。”
她說:“其實我也在這塊轉悠。”
我說:“你一個人嗎?”
她說:“你不也一個人?”
我只好笑着點了點頭。
她似乎非常餓,取出餐具也不客氣地就吃起來,一邊吃一邊說:“昨天睡的旅館半夜跑老鼠,折騰我一夜。”
我倏然想着半夜起來打老鼠,真是夠噁心的事情。
半晌我問:“幹嘛住旅社,在這沒有朋友同學嗎?”
她看了看我,說:“沒有。我就比你多帶一把吉他。”
我掏出煙,突然一想,她好像不太喜歡別人抽菸,便又裝進去了。她看見了我的舉動,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沒有說話。
吃飯間她不忘問道:“你昨天住在哪?”
我說:“就這飯館後面的那家賓館。”
“有老鼠嗎?”她問。
我想了想,昨天大概是自己累了,一到房間,便睡的沉呼呼的,就算有老鼠也不知道。於是說道:“好像沒有,乾淨衛生。”
她點了點頭,似乎一臉滿意。問:“那你帶我去吧,我現在必須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睡一覺。”
我說:“行,吃完帶你去。”
她大概也餓了,吃飯的時候快的可以,但是索性她吃相不難看,吃的那麼快都能保持姣好的形象,實在不易。期間我問她喝不喝啤酒,她說喝也行不喝也行,我正想叫,她又說算了不用了。於是作罷。
比她早些吃完,我習慣性又掏出煙來。但沒有點上便又記得她不喜歡抽菸,便又一次將煙揣入口袋中。
她一面吃着一面將我的動作盡收眼底。吃完之後說:“想抽抽吧,我今天感冒聞不着味。”然後用餐巾紙一抹嘴巴。末了便定定地看着我。
我作罷說:“還是算了吧,少抽一根也不難受。”
她轉移話題問道:“你來地方這幹嘛?”
我想了想只好說:“來走走。”
末了,我看了看她那把吉他,說:“你是學音樂的嗎?”
她半晌,點點頭說:“D城音樂大學。”
“我也是D城的,D城大學。”
她沒表情地哦了一聲,然後拿起吉他,說:“吃完了,找住的地方去。”
我叫來服務員,付了帳。
走出飯館,我們並肩走着。末了她問道:“X城好玩嗎?”
我想了想說:“不知道,還沒怎麼玩呢。”
她停下腳步,笑着說:“那挺好的,我們明天一起到處走走吧?”
我面露難色地說:“不了,我得回去了”
“這麼快?”她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你這旅行也太閃電了。”說完看了看我。
我低了頭,沒有接話,她作罷,繼續走着
走了幾步,終於又回過頭來問:“怎麼這麼快回去?”
我本仔細尋思怎麼解釋,但想想對一個陌生人說自己昨天的經歷顯得很多餘,於是便簡單扼要地說:“想回去了。”
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輾轉幾步,已經到了賓館。她問了我房號,然後開了一個與我對面的房間。
上樓之後,她可能是由於昨夜失眠,所以顯得一臉疲倦,哈欠頻頻。於是便回房休息
我回到自己房間收拾東西。卻不想惹得睡意來襲,便移步到牀前,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我起身開門,見是那個帶着吉他的女生站在我門口——她用一臉奇異的眼神的看着我,十分奇異,彷彿充滿幽怨。眼眶也紅通通的,頭髮凌亂不堪,及腿部的加長白色襯衫腰部有一些若隱若現的紅色血漬,我一時驚愕,逐一打量她全身,尋找血漬的來源。最終發現血源自她的左手的手腕,正被她自己用右手大拇指按住,外面沾滿了鮮血。我一時大駭,剛剛想問她怎麼了,她卻騰出右手來突然劈頭給了我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生疼一巴掌打的一頭霧水和莫名奇妙,非常不悅。但料想她可能有事,便沒有說話。
她收了手,便只是咬着下脣依舊用奇異的眼神看着我,那目光讓我迷惑。如此持續五六分鐘,她突然間又一頭扎進我懷裡,將我抱的死緊,臉貼着我的胸口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非常強烈地抽泣,雙肩也隨即顫抖的非常厲害。我只得給她抱着,即使快要窒息,也一動也不敢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