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221章:恩寵在身(中)

221章:恩寵在身(中)

不管底下衆人如何想, 白魄把自己雙膝當枕頭躺了,汪碩卻是不惱的,甚至還有些愜意, 他迫了這人, 又強自囚禁人在身邊這麼久, 爲的不就是對方和他舒舒坦坦的, 不求他能邀寵, 能安靜在身邊也是好的,他有些喜悅,卻也不想表現的太明白, 垂下的手在龍案後撫上白魄腦袋。

修長五指插1入對方柔軟細發間,有意無意的一下下梳理起來。

白魄知他微擡高了腿防止自己摔下去, 又用一手輕攬住自己身子防他滑落下去, 便安心的在大腿上蹭蹭, 放鬆全身力道,找個舒服的位置就合上了眼。

汪碩的手指在他發間, 偶爾輕輕揉他頭皮,他本就聽的睏乏,眼下舒服的直哼哼,閉上眼一會後又睜開,由於是臉朝汪碩腰側, 躺着便越發近的去看對方衣服上的繡功,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心裡的安定是怎麼回事。

沒了之前的焦躁, 不安, 空蕩, 內心似乎被什麼填滿,不再不知所措, 許是知道身邊有汪碩在,整個人都懶洋洋下來。

剛纔在廣場上那些話不全是爲了讓汪碩心軟,大部分是他真實的心態,在皇子府的那大半年,無知的等待,滿心的猜忌,漫天的風雨,他獨獨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存在,爲什麼等待,耗盡了時間又能等回什麼。

入了這皇宮,雖是不情不願,但也知道無可奈何。早給自己打足了勁,可真正踏入這裡,纔算明白自己有多天真,他還不足以抵抗這裡的龐大,不足以應付這裡的暗流,他瀟灑自在慣了的,真要用繁華鎖他一世是不可能的。

空蕩蕩落不着腳的感覺再次回到他身上,以比皇子府那次更爲劇烈的衝擊方式。

他在這偌大的皇宮,只識得一人,汪碩。

呆在這人身邊,他便覺的自己有了根,識得自己是誰,不再是無根的浮萍。

想到這,又不可避免的去想汪碩這個人,想那場混沌卻真實存在的□□。想的多了,他就又在汪碩腿上轉身,平躺着,睜開眼,從對方權珠下方看上去,最先見的便是對方那性感的薄脣,刀削般的下巴,輪廓分明的臉龐。

許是他盯的看着久了,平視前方的男人微低了頭,狹長的眼眸淡掃他一眼,抿着的薄脣輕挑,露出個轉瞬即逝的微笑來,另一隻空着的手也伸過來輕撫他肉臉。

白魄有些不自在的左右撇了撇腦袋,汪碩那隻插在他發間的手便安慰性的輕揉他額頭。白魄學着他的樣子眯眼,舒服的“咕嚕”聲。

應着他這聲,汪碩眼中笑意更濃。

底下衆人自然沒錯過皇帝這下小動作,但無關緊要的事情沒人說什麼,只殿內嚴肅的氣氛都和緩了些,是個人都能覺察出一直沉寂如深潭的皇帝身上散發出的柔和。

就連從小跟着秦昭碩的丹青都目露詫異。

早聽聞皇上有個男寵極爲寵愛的,這下看,何止是寵愛,簡直是放在心尖子上的。

看白魄躲避自己的手,汪碩也不惱,甚至笑意更深,躺在自己膝蓋上瞪自己,躲他手怎麼看都是在撒嬌,白魄待他這麼親暱,他便覺的把他寵上天去都是高興的。烽火戲諸侯的典故他不是不知,以前或許心中自有計較,現下倒有了些理解,原來放在心尖子上的人能對自己有個一絲半絲迴應,心中便會這般喜悅暖和。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或許這便是愛情的魅力,如母后所說是場災難卻每個人都願意去奔赴。

先不談汪碩的感受,白魄也不是木頭,自能感覺出身邊人的氣壓,汪碩現在的神態就似他開口要什麼都會給,他再打個哈欠,耳邊唸經聲一直沒斷,到底是剛登基的皇帝,事多,他重新閉上眼睛,耳朵昏昏沉沉的聽着,不一會就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

本以爲一晌午會這樣過去,半夢半醒間卻似乎聽見枯燥的聲音中傳來四個字,“北疆邪教。”他昏沉間便一醒神,只還不願意睜眼,倒是有些清醒,放了份心神在聽。

底下圍繞着這個話題已經討論有一會了,看樣子他之前確實睡着了,沒注意到,現下已經討論到關鍵時刻,白魄只聽得耳邊一句堅定的話語,“邪教詭詐,不可不防。”

又聽得一句話語從漫無邊際的地方飄進耳朵,“現下朝廷人手緊張,哪有人手抽調過去。”

他腦子間又迷糊了下,再醒神時就又聽什麼,“怕是南都不穩。”

又是什麼吭哧一氣。

說便說吧,偏得幾句帶一個“邪教”二字,刺的他愣是全然清醒過來,再細想前面的片段,圓臉一皺,卻是一撐肘,從龍案後直起半身來。

皇帝龍案後又突然鑽出個身子來,底下衆人雖然知道,但半天沒見白魄有動作,還是被他突然的行動怔的一愣。

白魄直撐起半個身子,重量還倚在汪碩身子上,腦袋剛好觸到汪碩的權珠,他往前趴了趴,脆着聲音開口,“你!”他一伸手指過一個年輕官員,那被他指着的人一呆,白魄繼續道:“你剛纔說玄宗的人扛旗從漯河江渡鳳霞城,來回多次是嗎?”

那人傻了,對着皇帝的男寵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眼落到少年身後的皇帝身上,卻見以往深沉的皇帝現下卻伸出一手攬住身前人的胸,防少年磕上龍案,對少年放肆的插話也不斥責。

他沒了主意,眼神自然移轉向席空諶,他是席空諶舉薦的官員,在朝廷根基不穩,現下主心骨還是熟識的席空諶。

只見第一軍師眼中透出肯定。

他這纔回答道:“是,一個半月前便開始這種怪異行動,不知有何圖謀,卻不得不防備。”

白魄聽的翻白眼,嘴中卻肯定道:“不必抽調人手過去,他們沒想着對付你們。”

那人詫然,“白公子何以如此肯定?”

白魄白眼繼續翻,“那是玄宗天遁壇和迷迭壇在移壇,跟你們沒什麼關係,若你們想跑去看熱鬧也無不可。”

那人越發的詫異,連還在發抖的老者都跟着一起,神色驚詫的看他。

“白公子......怎知道玄宗有迷迭壇?這壇口名倒鮮少聽聞啊!”

“移壇?”席空諶也問,關注點明顯不同。

白魄也知道這涉及軍國大事,他們不一定能憑他一言就信任,但看他們討論猜測的滑稽,他實在是忍不住才發了話,現下講一半也不是,乾脆直接道:“你們若是不放心,可調查記載,看玄宗五年前是否在同一個地點有過類似的可疑行爲。”

他刻意加重“可疑”二字,語氣中就帶着不屑嗤笑。

他這麼一說,底下還真有能人腦子裡快速閃過類似記錄,馬上肯定道:“沒錯,五年前玄宗是曾有類似行爲。”

那邊席空諶笑的更溫柔了些,站起身往前幾步,看着蹲坐在汪碩身上的白魄,笑的親切,“白公子,這移壇?怎麼未曾聽說過?”

白魄張了嘴,笑容同樣燦爛,在席空諶期待的目光下,突然垮下臉來,平板道:“無可奉告!”

這突然的變化直堵的席空諶都一窒悶!

白魄卻“哈哈”笑出聲來,難得讓這聰明絕頂的男人吃虧,他心中頗爲自豪。

身後卻有力量把他往後約束了下,汪碩聲音在他腦後響起,“沒個坐像!”

他剛想頂嘴,那男人卻又平淡道:“不必派大軍過去了,守好南都各府糧倉暫爲重。”

皇帝都下了定義,底下衆人只好稱是。

卻還有那老頭琢磨過不對勁來,問了句,“皇上,不知白公子是何出身?怎對玄宗如此瞭解?”

老者這話問的直接,汪碩也沒想瞞這些心腹什麼,況且這裡大部分還是知曉白魄身份的,“小魄是玄宗壇主。”

白魄聽他說這話,在他懷內又“咯咯”笑上一聲。

那老頭卻徹底傻了,僵硬的移轉腦袋,以看惡鬼的眼神打量他,嘴中喃喃,“難道這就是邪教派來蠱惑我大周天子的妖首嗎......”

白魄還想笑,被老頭逗的。身後卻有低沉的聲音喝道:“放肆!”

跟話語同時的還有汪碩的右手,直接拍向了龍案,底下本還和諧着的衆人隨着聲落,馬上跪了一地,就連白魄也被汪碩的氣勢所攝,到了嘴邊的笑聲都收了回去,身子稍稍有些僵硬。更別提那老頭,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當場就塌軟了下去。

汪碩卻是懶的再看那口無遮攔的老臣,口氣淡的不像話,“吳大人累着了,下去休息吧,沒孤召見便不要再進宮了。”

“皇...皇上......老臣,老臣我。”話未說幾句,已然悲泣出來。

汪碩神色無變,可白魄就是察覺出了他的一絲不耐。

那邊馬上有小太監上來拖了人下去。

白魄的身子還有些僵硬,底下跪着的衆人也沒起身,汪碩卻鬆開了攬着他胸的手,給了他兩個字,“坐好。”

白魄立馬起身,老老實實坐到他身側,卻是不敢再放肆。

那邊汪碩沉穩坐着,半天不吭聲,晾着一殿的人,直把殿內周邊伺候的侍女們嚇的連呼吸都靜止,才語調悠遠緩慢道:“臣驕,便無意怠君,但凡是驕臣都自持有功勞,久而久之成權臣,各位大人還要替孤警醒着。”

“是!”底下跪着的七八人回答的小心卻毫不遲疑。

皇帝的目光就在他們頭頂盤旋,他們哪敢有半點猶豫表露出來。在這裡的哪個不是從皇子時期便跟隨秦昭碩的,如今伴君如伴虎這句話卻越發強烈起來。

白魄只對汪碩成爲皇帝這個事實有過沖擊,但現下還是第一次如此直接碰觸到真正的皇帝氣場,愣是震的他不敢放肆。腦中卻是無可避免的想起書約的話,君王一怒,赤血千里。天子之怒,誰又能承?

汪碩這是在敲打身邊重臣,白魄知道,只不知道爲何明明未被敲打的自己也會被懾住。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和汪碩一起用了午膳,白魄又轉動漆黑的眼珠子看他,“你下午要做什麼?”

汪碩看他一眼,語調有些平板,“去養心殿看摺子,你閒悶就自己出去走走。”

“啊~”他半是叫半是嘆的發出個音,復又瞪眼,脆着聲音:“是要讓我無趣而死嗎!我一個人又有什麼好玩。”

被他埋怨的男人沒什麼自覺,理理下襬,老神在在的往外走。“喂!等等。”白魄拽住他,“不然,你讓我的護衛都進宮來吧。”

汪碩往外拽了拽衣袖,白魄攥的緊,兩眼正望着他閃爍期盼,他眯眼,沉着片刻,溫着聲音柔和道:“你一個人就能上房揭瓦,再把他們放進來,你們是要拆了這皇宮了?”

“哈!”白魄乾笑兩聲,“哪有你想的那樣。”

汪碩不聲不響伸出一手來拽自己袖子,邊上伺候的人全然低頭對皇帝和少年之間的拉力戰集體無視,白魄卻隨着他的力道越攥越緊,眼看龍袖就要這麼活生生撕裂,白魄總算鬆開了手,卻是一跺腳,一揮袖,內力橫掃殿內桌椅,厚實的實木桌椅就如同紙片,一瞬亂飛,落地後又全部碎成木屑。

門口有侍衛衝進,見這一幕又全都後退回去。

汪碩站在後面,語調依舊沒什麼變化,好好的問:“耍脾氣?”

背對着他的白衣少年不吭氣,肩膀可見抖動,顯然正在做深呼吸。

白魄是在賭氣,偌大的皇宮沒一個貼心的人,他做什麼都束手束腳,自己的條件是要自己爭取的,他現在不跟汪碩提,這男人能主動提出讓他的人進宮?

反正他是出不去了,他有些認命。

依舊沒什麼變化的語調傳來,“鎖好殿門,沒孤的命令,不許他出殿門半步。”

白魄震驚回頭,汪碩依舊面無表情,神情冷淡,眼角眉梢不見剛纔的溫情,他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你?!”

盡是連生氣都忘了。

男人擦過他走向殿門,白魄呆着,傻傻看他背影,腦子裡混亂一團,傻傻開口:“你什麼意思??”

汪碩依舊背朝着他,步子稍放緩,“不明白嗎,任何事!”他語氣溫和,輕“呵”一聲才繼續下去,“任何事情,耍脾氣是不會有結果的。”

白魄咬住下脣,身子有些發抖,“你若鎖我,我……”他扭轉腦袋打量大殿,有些憤恨道:“我就毀了這裡!”沒錯,汪碩如果敢這麼對待他,他就砸光了這裡,看他能用多少地方關他,關一處砸一處好了。

狹長的眼掃過他全身,汪碩的聲音依舊不平不高,“可以,你砸成什麼樣,什麼時候整理好了便什麼時候出來。”

“你不要欺人太甚!”他右手捏的發疼。

汪碩不再說話,殿門果然在他身後緩緩合上。

白魄仰頭,看着高達八米的殿門,聚集的內力硬是沒揮出去。

一個人被關在殿內整個下午,到了晚上才總算有人舉着燈籠打開門放他出去,他摸着肚子,晚膳自然沒吃,但殿內擺着糕點和水果倒沒餓着他,丹青等在門外,看他出來神色才鬆緩些,白魄沒再發脾氣,舉步就往住的水榭去。

當晚,汪碩沒來,他仰躺在窗邊的榻上失眠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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