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知道?”康熙挑着眉毛問道。
“我當然不知道了!”瑤函大喊道。轉過頭去衝着跪在地上口口聲聲認罪的十個御前侍衛說道,“就算你們是因爲看不過去,要給我報仇,也不能這樣啊!是,他是當街調戲了我,可是上蒼有好生之德嘛。再說了,他最大的罪過怎麼能是調戲我呢?那應該是……是那個那個謀反嘛!你們不是說了嗎,看見御前侍衛腰牌還敢動手,那就是謀反!”
康熙越聽臉色越黑,這個女人啊,“調戲”這兩個字就不能不說了嗎。怎麼,被調戲了很開心啊,一口一個調戲!還有,那男的是誰啊,不要命了,誰的人都敢調戲呢!
瑤函看到康熙臉色灰暗,心中大叫“賓果”。她就知道,聽到那個男的“調戲”她,康熙一定是會發飆的。
“查!仔仔細細的給朕查清楚!”康熙恨聲說道。
“喳。”御前侍衛們趕緊應下來,同時心裡鬆了口氣。沒說的,函姑姑實在是太仗義了!
“不過你們幾個嘛……”康熙拉了個長音。所有人的心又猛的提了起來,康熙看着衆人惶恐不安的樣子,這才繼續道,“你們拼死殺敵是有功,但是有功更是有過。朕讓你們保護函姑姑,可你們都做了什麼,就不用朕說了吧。不過呢,看在函姑姑爲你們求情的份上,朕也就不追究了。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喳。謝皇上恩典,謝函姑姑爲我等求情。”十個人身上的冷汗都要把地毯浸透了。
瑤函愣了一下,康熙這話說的太有歧義了,弄不好很容易誤會的。可是,你說要解釋一下吧,好像又沒有必要,畢竟這十個人算是沒事了。但是如果就按康熙的意思來說,好像裡面又差了點什麼。是什麼呢?
看着空空如也的龍輦,瑤函心裡漸漸涌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
“你爲了他們求情真是沒少費力氣啊!”康熙淡淡的說道。
“應該的,要不是他們,我還真就回不來了。”瑤函嘴上說着,大腦迅速開動,把所用康熙的用意及可能性都想了一邊,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千萬不能着急,別一不留神露出破綻遭了康熙的道。
“你就買了這麼個東西回來,沒別的了?”康熙拿着桌子上的鬼臉面具笑呵呵的問道。
“哪能呢?我買了好多東西呢,要不是那個不要臉的男人。我還能買的更多呢。可是當時的情景我也跟你說了,我都要嚇死了,哪裡還記得手上都拎着什麼啊!”瑤函心有餘悸的說道。
“嗯?你自己拎着?怎麼不是影衛給你拎着呢?”康熙眨眨眼,奇怪的問道。
“還不是因爲你們那個什麼破規矩!你看他從頭包到腳的樣子,我帶着他怎麼逛街啊。再說了,他本來就是不習慣站在陽光下的,只要他能暗地裡保護我,我就燒香了!”瑤函眼珠咕嚕嚕的轉着,覺得還是把對影衛的“恨意”說出來的好。
康熙笑了一下,他沒想到瑤函居然說的一點遮掩都沒有。看來當時確實是這麼個情況。
“問完了嗎?問完了我要換衣服了。一身汗不說,還弄的一身晦氣。你啊,以後再也別讓那些個影衛跟着我了,一身黑,倒黴死了!”瑤函碎碎念着,轉道後面換衣服去了。
康熙捏着眉心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影衛是真不招她待見啊。看來以後要麼就不派,要派也得偷偷摸摸的派不能讓她知道了。不然她還不一定怎麼作呢!
瑤函轉到後面捂着胸猛喘了幾口氣,康熙最後問的那幾個問題,看着好像是隨隨便便在聊天,可是瑤函太瞭解他了,知道那裡面隨便哪一個問題。都是“包藏禍心”的。一個沒回答好,今天她所做的這些努力就全白費了!
怪不得都說,高壓下的人民精神上容易崩潰。就剛剛那麼一小會兒,瑤函就覺得精神高度集中的同時也高度的緊張。現在鬆了口氣之後渾身沒力,都要站不住了。要不是拿換衣服的藉口逃走,瑤函真怕她堅持不住,張口亂說話。
晚上,大大的龍牀上,康熙把瑤函摟的異常的緊,瑤函幾次三番的要竄出去,都被他給拽了回來。感受到懷中充實着那種特殊的香甜和柔軟,康熙好像真的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觸。他現在一個勁的後怕,萬一,萬一當時對方的人再多點,萬一那個縣令黑白不分助紂爲虐,萬一他派去的人沒有堅持住……萬一,太多萬一了,這裡面一個萬一實現了,他就再也抱不到這個能給他溫暖的人兒了。
瑤函掙扎了一會,老康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強勢過了。一般她只要“憤怒”一下,老康就會乖乖的放手,然後像個被遺棄的小孩子一樣,癟着嘴,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她,希望她良心發現能回到他懷中。那模樣跟小十八一樣一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十八教他的。可是瑤函心軟的時候很少,她都被小十八給鍛煉出來。小正太她都不在乎,還能把這個糟老頭子當回事?
可是今天不太一樣啊。瑤函感受到了康熙身上傳來的那種濃濃的不捨。那樣的濃度,讓瑤函的心都疼了起來。轉身抱住康熙那依然健碩的腰身,瑤函把頭埋在他的懷中。聞着他身上好聞的那種龍涎香的味道,感受着那“撲通”的心跳。兩個人就這樣相依相偎在一起,直到在彼此的呼吸中慢慢睡去。
天明,當瑤函睜開眼睛的時候,車隊已經再一次的出發了。看着窗外陽光明媚的景色,瑤函自嘲的笑了起來。都說人的適應能力是任何動物都無法比擬的,看來是真的。她剛坐上這個龍輦的時候,還覺得哪哪都不順眼,哪哪都不舒服。別說安穩的睡覺了,就是坐一會都覺得顛的難受。可是再看看現在,能吃能喝,更能睡啊!要不是剛纔聽到了有大臣在跟老康討論事情的時候有點爭吵,她還得繼續睡呢。
現在那些大臣也都一個個奸似鬼一樣。知道每天函姑姑早上都會賴牀,而這個時候如果皇上已經起來的話,那麼有什麼疑難雜症或者是不好的消息或摺子,他們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進去稟報。
他們還記得有一次皇上氣的摔了杯子,而龍牀上的小人被驚醒了之後那尖利的一聲喊叫……當時皇上的氣焰就完全消失了,而且趕緊過去賠罪。好話一籮筐,聽得外面的大臣臉都紅了。從此以後,就是再讓皇上生氣的摺子,皇上也沒有再摔過茶杯拍過桌子。頂多是在下午的時候讓李德全出去拿着皇上的旨意把上摺子或者出主意的大臣一通臭罵。
可是李德全畢竟是個奴才,他們表面惶恐,其實心裡一點都不怕。有的大臣私下裡還把函姑姑和以前的長孫皇后。馬皇后相提並論。要不是函姑姑的出身實在是拿不出手,真想上摺子請皇上立後了。
聽到屏風後瑤函起牀的聲音,剛纔還陰雲密佈的康熙大帝臉色一下就變得如同外面的天氣一樣,燦爛極了。揮揮手讓這些礙眼的人都退下,康熙樂呵呵的朝牀邊走去。
瑤函打着哈欠,膩聲道,“誰啊,一大早的又擾人清夢。他們這些糟老頭子睡的少,也不讓別人睡。典型的損人不利己。”
康熙寵溺的在瑤函頭上揉了揉,捏着她的小鼻尖道,“一大早。還清夢?朕的函姑姑啊,你要再不起來,可以用午膳了!”
“啊?那我不是錯過了早飯?”瑤函一副小饞貓的樣子積極的問道,“那中午吃什麼?有兔子嗎?”
康熙哈哈大笑,拉過瑤函的手幫她穿衣服。這一幕外面的大臣是沒看到,不然那“閒後”的名聲以後再也不用提了。瑤函穿好了衣服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七夜送給她的鬼臉面具擺在了龍案上,於是奇怪的問道,“你們討論朝政,怎麼還拿着我的面具呢?”
“你這面具是在哪裡買的?”康熙說着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呃……就是那個小城裡啊,怎麼了?”瑤函觀察着康熙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康熙拿起鬼臉面具問道。
“鬼臉,呃,面具。反正就是帶着玩的嘛。”瑤函不以爲意的說着,接過面具扣在了臉上,衝着康熙怪模怪樣的撲去。
“別鬧了。這個東西是‘儺’。”康熙說着提筆在絹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儺’字。
“這個字好難寫啊,讀什麼,nuo?有點繞口哎。”瑤函看着寫的那麼大比劃還那麼多的漢字,心裡一陣緊張。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一到大清她就變成了文盲。
“儺其實是一種祭祀。它祭祀的是農耕。農耕裡不但有人,還有鳥。你看這個字。儺(儺的繁體字),左邊就是個‘人’,而最右邊,就是‘隹’,也就是鳥。所以儺不但是祭祀農耕的,也是祭祀神鳥的。你說,最神的鳥,是什麼?”康熙解釋完問道。
“我哪知道。”瑤函訕訕的笑笑,看着康熙鼓勵的眼神,猜測道,“神鳥啊?神鳥……嗯,鳳凰吧,鳳凰就是神鳥,不是有百鳥朝鳳的說法嘛。”
“對!就是指鳳凰。”康熙肯定道,“而你買到的這個面具,是跳儺舞的時候帶的幾種固定的面具之意,他們表示的是不同的意思。比如驅邪扶正、祭祀先祖、祈福求安、祝禱豐收等等。按說。如果不是像滿人一樣崇信薩滿教,那麼大多數買的面具都應該是祈求平安啊,祈禱來年收成之類的。可是你這個面具,是驅邪扶正的面具。往往不是那些大巫師,大祭司,手裡是沒有的。”
“那跟鳳凰有什麼關係?”瑤函聽的一頭霧水,不解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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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儺”是很神奇的東西。“儺文化”又叫“糯文化”或者“鸞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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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哦,這個鳳凰和驅邪扶正有什麼關係呢?
親們可以猜一下哦。
答案下次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