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中,瑤函正在和李德全對峙。
“爲什麼我一定要睡在這?”瑤函不解的問道。
“函姑姑。萬歲爺也是爲了你好啊。”李德全擦着汗說道。
“怎麼就叫爲了我好呢?我搬出去的地方。離這也不遠啊,皇上有什麼事吩咐一聲,我不是一樣照辦?爲什麼就一定要讓我睡在這呢?”瑤函有點生氣了。
昨天瑤函連驚帶氣,又發了燒。喝了徐養正開的湯藥之後,不一會就睡了過去。早上起來發現她竟然又睡在龍牀上了。不用說,昨天晚上康熙那糟老頭子一定又佔她便宜了!想到這,瑤函就說不出的氣憤。不但是氣康熙,也氣她自己!明明知道她從景福宮回來之後是在龍牀上休息的,喝藥的時候怎麼就沒想着回到她自己房間呢?現在倒好,不僅讓老康白白佔了便宜,而且走都走不得了!
“這個……這個……”李德全不但汗下來了,眼淚都要下來了。
他家主子昨天又摟着瑤函睡了一夜,到底一個晚上做了些什麼他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早上起來康熙就給他下達了這個必須完成任務——讓函姑姑不許走,以後就睡在那張龍牀上了。可是這函姑姑哪裡是他能擺弄的人啊?換了別的妃嬪娘娘,皇上有這個意思還不樂的找不到北了?就是皇上沒有這意思,還要磨蹭磨蹭不願意走呢!
可是瑤函睡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讓青梅扶着她離開。他好話說了一籮筐,可是函姑姑根本就不爲所動。想到他沒完成任務,皇上會給他的處罰,李德全就恨不得把瑤函直接拿繩子給綁到龍牀上去!
“函姑姑。是這樣的。”李德全決定扯謊了。
“函姑姑,您想想,是不是自從您進了宮之後就一直是多災多難的?”李德全試探着問道。
瑤函仔細想了一下她進宮的這兩個月,別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她第一次挨板子不就是剛進宮沒兩天的事嗎?然後她就一直的走黴運,好事找不到她,壞事離不開她!讓她一直覺得她跟這個紫禁城是犯了八字的。
“沒錯!我一定跟這個皇宮相沖!”瑤函肯定的點點頭,然後毅然決然的說道,“我要出宮!這個地方再呆就要把我命都搭裡了!”
李德全強笑的老臉瞬間就誇了,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憋過去!
萬歲爺是讓他留函姑姑啊,不是讓他趕函姑姑走。他這樣弄巧成拙了,萬歲爺纔不會管他是怎麼想的,說話的時候是出於什麼考慮,一定會剝了他的皮!
“函姑姑,不是這樣的,您聽老奴說啊!”李德全收起心中的驚恐,繼續瞎掰道,“老奴有個兒子,他的朋友在問卦上很有一套。老奴曾經向他打聽過函姑姑您的事……當然,老奴是一心爲了函姑姑好,生怕像函姑姑說的,跟什麼人犯衝。”
瑤函狐疑的看了眼李德全,直覺上覺得李德全在編故事!不過,他這個故事講的是什麼呢?瑤函好奇起來。
李德全不等瑤函發問,急速的說道,“那個人就幫着卜了一卦。哎呀,函姑姑。您是不知道啊,原來您在外面惹到了不乾淨的東西。在外面沒有人能管着那東西,他也不過是跟在姑姑身邊,自然是不來害姑姑的,可是這裡是紫禁城啊,是皇宮,很多神仙都庇佑着呢!他害怕啊,他要出去,所以才一直在暗地裡害姑姑,想讓姑姑覺得這個宮裡呆不住了,得出去。這樣您出去了,他也就沒人能管的着了,也就自由了!”
瑤函愣了一下。怎麼個意思?她身邊有鬼怪跟着,還害她?李德全這老東西吃錯藥了吧?
“可是,他畢竟是擔驚受怕了這麼長時間,如果函姑姑真如他所願,出了紫禁城的話,他到時候一定會報復姑姑的!那時姑姑身邊又沒有宮裡的神仙保護着,一定會被他給害了的!”李德全越說越順嘴了,說到連他自己都信了。
瑤函眨眨眼,回身坐到龍牀上。準備好好看看李德全到底要搞什麼鬼!
李德全看瑤函又回到了龍牀上,心裡安定了不少,嚥了口吐沫順着這個路子繼續編道,“老奴當時一聽嚇壞了!要是真的像那個人所說,如果是在宮裡,函姑姑就會被那不乾淨的東西弄的遍體鱗傷,而在宮外,姑姑則會被他暗害丟掉性命!這樣一來,無論函姑姑在什麼地方,總是逃不掉被他害了,這樣如何是好?”
“是啊。那我到底是出宮啊?還是留在宮中啊?”瑤函示意青梅來給她揉腿,剛纔站了一小會腿就痠疼的不得了。她現在的身子就像個千瘡百孔的大漏勺一樣,要補好且呢!
“是啊,老奴也這麼問過那人了。可是那人聽完居然哈哈大笑起來。”李德全比劃着說道。
“哦?他笑什麼?是笑我沒有救了嗎?”瑤函好笑的看着李德全一個人認真的演戲,真想給他發個小金人鼓勵他一下。
“是啊,老奴也是這麼問的。”李德全猛點頭。
瑤函悄悄的翻了個白眼,怎麼都是她說啥,他李德全就說他問過了呢?怎麼他演戲還得帶着她不成?
“那他說沒說有什麼辦法沒有啊?他總不能只會卜卦,不會解吧?”瑤函隨口一說。
“是啊,老奴也問了,他不能光卜卦啊,得說出來解決的辦法不是?”李德全說道。
瑤函一咬牙,真想上去踹他一腳。雖說要尊老愛幼,可是李德全這個老說相聲的,看來是一點都不需要尊敬了!
看出了瑤函臉上不滿的神色,李德全收斂了一下,說道,“他跟老奴說,他笑是因爲明明函姑姑身邊就有最好的解決辦法。還讓老奴跑出去求他想辦法,不是捨近求遠,捨本逐末嗎?”
瑤函冷冷的看着李德全,她的耐心要將到零了,李德全要是識趣,就趕緊把這個故事講完。
只聽李德全說道,“那個人的意思是,皇上是天子,有‘龍氣’護體,是連神仙都要懼怕三分的人物。函姑姑如果能時時刻刻跟在萬歲爺身邊,那姑姑身邊不乾淨的東西一定不敢再作祟了!”
“哦?這麼說也對啊,皇上嘛,本身是天子,身上又有龍氣保護,什麼魑魅魍魎妖魔鬼怪的,在皇上身邊敢不老實啊?嗯,李總管請教的這個人,還是有幾分道行的。不過,總跟着皇上,這算什麼辦法啊?皇上總有照顧不到我的地方,我也不能連皇上上朝、出恭、沐浴等等的時候也跟着吧?可是一旦皇上不在我身邊,那不乾淨的東西突然這個時候出來作祟可怎麼辦?只要那東西一天不離開我身邊,我看我就一天不得安寧了!”瑤函說着幽怨的嘆了口氣。演戲誰不會?
“是啊。老奴也是……”看着瑤函一記眼刀甩過來,李德全接下來的話吞回了肚子裡。
“那他的辦法是什麼啊?”瑤函不耐煩的說道。
“呃……咳咳。”李德全極力的掩飾着他的不安與忐忑,這主意,好像沒他一開始想的那麼好使啊!
“函姑姑,那個人的意思是,龍牀,是萬歲爺最常呆的地方。除了上早朝,處理政務,萬歲爺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牀上度過的……”瑤函聽到這眉角一抽,這話說的,太有歧義了。她要是康熙一定饒不了李德全!什麼叫“大半時間是在牀上度過的”,好像康熙是個荒yin無道,只知道在牀上yin*樂的昏君一般!
“這龍牀上就是龍氣最足的地方了!只要函姑姑能在龍牀上睡足一段時日,身上那不乾淨的東西,在皇上龍氣的威壓下,一定會慢慢的變得越來越弱,直到最後完全消失不見!而那時,函姑姑就真正的安全了。”李德全毫不知道她被瑤函腹誹成這個樣子,不過如果他知道瑤函是這麼想的話,他一定會直接給嚇死。因爲瑤函能這麼想,皇上就能這麼想……他敢在暗地裡諷刺皇上是昏君,他的老命完了!
“哦……”瑤函挑着眉毛拉了個長音。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怪不得李德全要在這個時候給她講“故事”!不過,他算無遺策的老狐狸李德全這次可是完全失算了。
她瑤函是什麼人?那是在紅旗下接受紅色教育二十多年的好孩子啊!鬼啊神啊的,完全都是一些“封建迷信”,是要徹底破除的!還“龍氣”?瑤函諷刺的一笑,要是“龍氣”這麼有作用,當年那洋鬼子來大清幹壞事的時候,怎麼沒見龍氣也把他們都給消滅了啊?天子這麼牛X,怎麼溥儀還蹲過大牢呢?
跟她來這套里根兒楞!
李德全看着沉默不語的瑤函,心頭突突直跳。仔細回想了一遍,他這故事編的挺好的啊,一點破綻都沒有,怎麼說都說的過去。不過函姑姑幹嘛要那麼看着他?李德全的冷汗再次順着後脊樑流了下來。
瑤函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德全,想讓她留下來,直說啊,廢了那麼多口水,編出這麼拙劣的故事,把皇上都利用上了,那她是惶恐之極感恩戴德的留下來啊?還是不理他這套說辭揚長而去?當然,不能直接指責李德全這些話都是假的,不光是要給這個權利很大的太監留臉面,關鍵是這事兒說出來也沒用!就是鬧到皇上跟前,這種事都說不清楚。李德全完全能隨便找個人來充當那個會卜卦的人,再說這些“鬼神”的事,都是無影無形的,他說不出來有。你說不出來沒有,根本就沒辦法當成“證據”。而且,最重要的是康熙的態度!
李德全今天這麼一出,明顯是康熙授意的,不過瑤函不相信康熙會出這樣的“餿主意”,肯定是李德全黔驢技窮了,胡亂編出來的。不過既然康熙和李德全是一邊的,那瑤函就不能說李德全不對。說他就等於在說皇上!瑤函的右腿還沒好呢,她可不想舊傷沒去又添心傷。
“你們說什麼呢?這麼熱鬧。”康熙笑着走了進來。
李德全忙忙跪下請安,瑤函也扶着青梅站起來作勢要跪。剛一屈膝,康熙趕緊伸手要扶,口中還唸叨着“不必……”,沒等康熙說出口,瑤函那邊已經站了起來,又一屁股坐到龍牀上了。
康熙眉角一抽,他是很希望瑤函能睡在龍牀上,不過她也不能把這龍牀當成凳子隨便的坐啊!她現在的態度明顯是在敷衍嘛,連正常行禮請安她都不想按規矩來了!這女人,他是不是太嬌慣了一些?
瑤函沒有好氣的看着康熙,這個糟老頭子,剛纔一定在外面聽牆角了!要不,怎麼李德全編故事的時候他不出現,故事講完也不出現,直到她要表明態度的時候,才巴巴的走了進來。還擺出一副他什麼都不知道樣子,想撇清!
“皇上,李總管剛纔說,我身上有不乾淨的東西一直跟着我,如果我想活命的話,一定要睡在龍牀上的。”瑤函開口說道。
“哦?有這樣的事?”康熙看向李德全的眼神中透出一絲讚許。
李德全點頭道,“回萬歲爺話,是有這麼回事。不然函姑姑也不會一直波折不斷,到處受傷了。”說完,給了康熙一個“我辦事,你放心”的眼神。他現在心也不突突跳了,冷汗也不流了。一看見康熙就有了主心骨。
“是啊。皇上,我聽了好害怕呢!”瑤函說着拍了拍胸口,一副較弱無力的樣子。
“不怕,沒事的。李德全不是說你如果睡在龍牀上就能好了嗎?那你就睡嘛!”康熙大度的說道。
“可是……”瑤函蹙着眉,咬着脣,眼神躲閃,好似受了驚的小鹿一般,讓人看了直想摟進懷中好好撫慰一番。
“沒什麼可是的,只要你能好,睡吧!”康熙柔聲道。
“那怎麼行呢?這是皇上的龍牀啊,我睡在這皇上怎麼休息啊?要是因爲我耽誤了皇上的休息,那我寧可讓那不乾淨的東西害死得了!”瑤函假意道。
“別瞎說!”康熙嗔怪道。
“不行,只要耽誤了皇上的休息,我是一定不幹的!”瑤函堅定道。
“不會的,怎麼會呢?”康熙微笑道。她不睡在這,才耽誤他休息呢!他得想着她吧,想着她心思就活泛了吧,這一有想法不就得付與行動了嘛。若是有點舉動跟她做做也就罷了,要是跟別人做,他不舒服啊!這不爽就難受,難受就不能好好睡覺,不睡覺就影響休息……反正,只要瑤函不跟他睡一起,那他就是休息不好!
那天被推倒在龍牀的小宮女,他除了賞賜點金銀首飾古玩擺設之外什麼名分都沒給她。因爲在他起身之後,再看到瑤函的時候,他忽然明白了,跟那些女人在一起,他只能消除身上的衝動,卻消不掉心中的渴望。只要那個人不是瑤函,他的欲*望就不會止息!
“皇上,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能讓你休想好,也能讓我安心。不過這個方法有點委屈皇上了,您看……”瑤函遲疑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康熙悄悄眨了一下。
“不委屈,你說!”康熙心裡一動,這時候別說委屈他了,她就是想要月亮,他都得顛顛的去爬梯子去!
“那,皇上贖罪。我說了什麼皇上都不能生氣。”瑤函粲然一笑。
“好。”康熙被瑤函的笑容晃花的眼睛,不自覺的就點了頭。
“那我就說了。既然我不能不睡龍牀——不睡就沒命了,所以這龍牀,歸我了!但是皇上呢,萬一休息不好,耽誤了國事,那我如何擔得起這麼大的責任。不如這樣,龍牀我睡。在這一段時間內皇上就去別的娘娘那裡安寢吧!不但能休息好,還有美女在側,紅袖添香,實在是大大美事啊!”瑤函搖頭晃腦的說道。
康熙的臉色霎時就青了!
李德全也由剛纔滿面春風的得意勁變得灰頭土臉的。他實在是想不到,這個函姑姑居然真的有這麼大的膽子,不但敢違背皇上的意願,還敢碰觸皇上的逆鱗!
“函姑姑你自求多福吧。”李德全二話沒說,在心裡唸叨了一句,轉身飛速的出了皇上的寢宮。青梅收到了李德全臨走的眼神,福了福身子話都沒說一句也逃了出去。
“哎?李總管跑什麼啊?”瑤函的聲音裡聽着鎮定,可是話音微微的顫抖着。看見李德全那老胳膊老腿都跑的飛快,瑤函覺得她做了一件愚蠢的事!
她怎麼能相信皇上是個能遵守諾言的人呢?他說不生氣,她就敢直言不諱?瑤函啊瑤函,你這一身傷怎麼一點記性都沒有呢?瑤函懊惱的直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
“這個……皇上啊……”瑤函支支吾吾的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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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巢兒,鄭貴人,皇上的新寵,死了!這事說大不算大,說小可也不小了。
對外,鄭巢兒的死被說成了身染惡疾,沒有辦法醫治而亡。而被關進景福宮則說成是爲了能讓她安心治病,特意讓她搬到清淨的地方去的。這個女人從宮女進階貴人的時候,宮裡還把她當成話題私下裡談論了不少時日。但是當她死去的消息傳出的時候,連大多數的一聲嘆息都沒有得到。好像她的死就如同宮裡每日都要吃喝拉撒一樣,平凡到無人理會。
翊坤宮中,德妃在佛堂裡靜靜的念着佛,一直跟着她的長嬤嬤也端正的跪在一個蒲團上,虔誠禮佛。這時一個小宮女從門外匆匆走了進來,看了閉着眼睛唸經的德妃一眼,悄悄來到長嬤嬤身邊,彎腰在她耳邊一陣耳語。長嬤嬤跪在蒲團上一動不動,好似沒有聽見小宮女的話。
小宮女說完話,福了福身,轉身出去了。除了門口簾子的晃動,這個佛堂里根本就看不出有一個人進來了,又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長春宮中,宜妃懶洋洋的躺在美人榻裡,一個宮女用美人錘跪在一旁在輕輕給她捶腿。宜妃那那宜嗔宜笑的眸子中百無聊賴的神色一望便知。
“嘻嘻,姐姐給我說說這兩天外面都有什麼好玩的吧。”突然宜妃笑嘻嘻的坐了起來,拉着小宮女的胳膊歪着脖子一副小女孩好奇的樣子。可是那個小宮女看着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比她的兒子都不知道要小不少,她居然叫人家“姐姐”。
“外面到是沒有好玩的,不過聽說皇上又要出巡了。”小宮女順勢一笑,自然而然的回答着。好像不覺得一個妃子叫她姐姐有什麼不對。
“出巡啊?不好玩,趕路都要累死個人了!”宜妃嘟着嘴說道。皺着眉頭撅着嘴的摸樣,說不出的可人。看着倒真的像是比這個小宮女還小的樣子。
“那是不想去了?”小宮女跟宜妃說話完全不用敬語,好似真的是在跟平日裡相熟的姐姐妹妹聊天一樣。
“哼,我想有什麼用啊,還不是要聽爺的?”宜妃裝作生氣的一哼。
小宮女笑笑,沒有接話。
宜妃的眼睛裡有了一絲讚賞。這個丫頭不錯。
“知道鄭貴人沒了嗎?”小宮女換了話題。
宜妃的脾氣很是古怪,經常要玩一些“遊戲”,她在裡面要扮演一個角色,她身邊的宮女、太監扮演其他的角色。如果她滿意了,陪她玩的奴才就會有賞賜,可如果她覺得你演的不好,或者壞了她的心情。那陪她玩的奴才第二天就會消失不見。沒有人知道那些人都去了哪裡。
而現在,小宮女知道現在宜妃在跟她玩“姐姐妹妹”的遊戲。按宜妃的要求,她應該是喊宜妃“妹妹”的,可是她不敢。但是叫主子叫娘娘,她更是那個膽量。沒辦法只好免去了稱呼。不過看樣子宜妃應該沒有生氣。小宮女長吁了一口氣。
“知道啊。死都死了,有什麼意思!”宜妃手裡絞着帕子,沒精打采的說道。
“鄭貴人是沒了,可是還有一個人活着呢。”小宮女意有所指。
“你是說……十九阿哥身邊的那個什麼姑姑?”宜妃眨着眼睛問道。
小宮女點點頭。宜妃眼珠一轉,拉過她的耳朵咬了起來。小宮女忍着癢癢,仔細的聽着她主子的吩咐。
“知道了。”小宮女聽完悄悄話,起身出去了。
“啊!真是太沒有意思了!”宜妃大叫了一聲,又躺到了美人榻上。不過臉上的神色卻若有所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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