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她來的時候就怪怪的,後來就自己坐那哭了。”
“木乃伊”男子一臉無奈,擺擺手似要表明自己的清白。林敬鳴懶得看他,注意力早就放在荀雪枝的身上了。
一直以來,荀雪枝都是一個樂觀的女孩,從當初林敬鳴救下她,再到後來被迫到林敬鳴家暫住,她都笑面以對。至少在林敬鳴的面前,她還沒有哭過。可現在,這個堅強樂觀的女孩居然哭了,而且還哭得花容失色。
林敬鳴心痛不已,走上前說:“雪枝,你……”
荀雪枝擡頭看看林敬鳴,兩行清淚更如黃河缺堤,滔滔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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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慘聲道:“敬鳴,我不要回家了,我永遠都不要回那個家了,你幫我租間房子好麼?”
“這……”
林敬鳴有些爲難,在不搞清楚荀雪枝的情況之前,他真不想做任何事情。可他的爲難看在荀雪枝眼裡,卻有另一個意思。
只見荀雪枝突然冰冷下來,說:“連你都這樣對我麼?那好吧,租房間的錢還有我以前借你的幾百萬,我以後打工全都還你,連本帶利還你,這樣總可以了吧?”
林敬鳴搖了搖頭,無奈道:“雪枝,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如果光是幫你租房子,我當然沒意見,可你總要讓我搞清楚狀況麼?你這是怎麼回事?幹嘛哭得這麼悽慘?”
荀雪枝淡淡地說:“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不需要任何人關心。呵呵,反正這世上就沒什麼所謂的感情,一切一切,都是爲了利益,你借錢給我租房子住就好。”
林敬鳴大感困惑,兩眉之間擠出一個明顯的“川”字來。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荀雪枝對他來說真的太陌生了,這已經不是有血有肉、有說有笑的荀雪枝,現在的她只是有着荀雪枝皮囊血肉的機器人而已。
這時,江婭韻、青年男子一起走上來,一個眨動着好奇的眼睛,一個滿臉苦笑。
江婭韻疑惑道:“敬鳴,她是不是受了什麼打擊,怎麼連你都不信了?”
青年男子苦笑道:“看到了吧?她就是這個樣子,現在誰都不敢相信了,我真不知道她受了多大的打擊纔會這樣。而且,我的手下之前看到她要跳河,眼看就要掛掉了。那河水啊……唉~跳下去是肯定要死掉的。”
適逢積雪融化的季節,林敬鳴當然知道跳河的後果有多麼嚴重。雖然他沒有親眼目睹當時的情形,但隨便一想,他就覺得心裡拔涼拔涼的。
轉過頭來,林敬鳴沉聲道:“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可任由她這樣也不是辦法,你能幫我想到什麼法子麼?”
青年男子就像看怪物一樣看向林敬鳴,兩隻眼珠子都快被他瞪出來了。在林敬鳴開口之前,他沒好氣道:“林兄弟,你當我是什麼人了?我們只是混黑道的而已。這種事情,你讓警察來辦也許有點辦法,可我們……”
說着,青年男子訕笑兩聲,還尷尬地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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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敬鳴知道自己說了廢話,乾脆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過話又說回來,青年男子的這番話,還真提醒了林敬鳴。林敬鳴撥通古雅月的電話,將這裡的情況告訴她,順便讓她找一個心理醫生過來。
不得不說,古雅月做事還是那麼雷厲風行。不到二十分鐘,他就已經把心理醫生給帶來。
這心理醫生是個三十歲出頭的瘦小青年,臉上還帶有近視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古雅月將他帶到林敬鳴跟前,介紹道:“這是李醫生,叫李廣源……”
不等古雅月介紹完,林敬鳴打斷道:“行了行了,叫什麼名字都不重要,現在最要緊的是開解荀雪枝。”
說完,林敬鳴將位置讓給醫生,自己則像小跟班一樣跟在李廣源身後觀看。
李廣源有一下,沒一下地向荀雪枝問着問題,看上去滿是熱情。可他的熱情明顯就像熱臉貼在冷屁股上一樣,得到的只有荀雪枝冰冷的回答。
好半天之後,李廣源搖搖頭,走出病房。
見李廣源如此動作,林敬鳴大吃一驚,大步跟了上去。
古雅月讓青年男子看好荀雪枝,也和江婭韻一起跟上。在病房門口,林敬鳴急急地問:“醫生,情況到底怎樣了?她的變化爲什麼會這麼大?半個小時前,她還和我有說有笑來的。”
古雅月、江婭韻適時走出來,四隻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李廣源。
李廣源嘆氣道:“情況很複雜,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她應該突然受了很大的刺激,以至於再也不敢相信感情。也就是說,這個給她打擊的人肯定是和她很親近的人。”
林敬鳴想都不想,追問道:“比如說呢?”
“比如說……”
李廣源的神情漸漸變得怪異,上下打量林敬鳴一番才說:“比如男朋友,又或者是心上人。我在這一行做了這麼久,見過最多的就是男朋友有了新歡,然後女方就變得自暴自棄,再也不敢相信任何感情。你……”
這李廣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看完林敬鳴又看向江婭韻、古雅月,似乎已經把林敬鳴當成情場殺手鬼見愁。
林敬鳴滿頭黑線,說:“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荀雪枝變成這樣肯定不是因爲我,大概吧……”
話說到最後,就連林敬鳴自己都不太有信心了。回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一吻,又想到荀雪枝失去初吻時的反應,林敬鳴一陣心虛。
他這心虛被李廣源、江婭韻、古雅月看在眼裡,八隻眼睛立刻將他籠罩。
李廣源是心理醫生,看透林敬鳴的那種心虛自然沒有問題。雖然他沒說什麼,但肯定已經將林敬鳴當成兇手了。
江婭韻對林敬鳴身邊的女人敏感得很,要發現林敬鳴的這點變化也不難。如果不是有李廣源這個外人在,她可能已經磨刀霍霍,對林敬鳴展開慘無人道的拷問了。
古雅月身爲得力幹警,經常和犯人打交道,這種察言觀色的本領同樣強悍的一塌糊塗。
當下,古雅月和江婭韻並步上前,大喝道:“林敬鳴,你從實招來,這事是不是你乾的。”
古雅月、江婭韻雖然只有兩人,但這兩個女孩都不是一般人,這樣一起逼上來,還真給林敬鳴千軍萬馬的感覺。林敬鳴嚇得一個哆嗦,無奈道:“喂,你麼這是什麼意思?我是那種做了不忍的人麼?可這事真的……大概不是我乾的。”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麼真的大概?”
林敬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時候,我和荀雪枝沒辦法,只好演戲給她老爸看,然後就……”
接着,林敬鳴將自己到荀雪枝家的情況一一說出來,就連一開始荀雪枝老爸不在家這點小事都沒有放過。完了,他還補充道:“事情就是這樣了,我也不想的。而且,我又不是荀雪枝什麼人,就算要了她的初吻,她也不用這麼大反應吧?”
古雅月、江婭韻對這個沒研究,自然是看向李廣源。
李廣源託着下巴沉吟片刻,說:“你的意思是說,你和荀雪枝不是男女情侶關係?”
林敬鳴把頭搖得就像撥浪鼓似的,說:“怎麼可能?我都已經有五個……咳咳,好吧,總之,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怎麼可能還找一個?”
林敬鳴本來想說有五個女朋友來的,可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說出來,真的太詭異了。在古雅月、江婭韻四道殺氣騰騰的目光下,他只能改口。
李廣源細細打量林敬鳴、江婭韻、古雅月,好久才說:“好吧,就當你們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但你們之間沒有感情麼?如果荀雪枝喜歡上你,傷心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這個……”
林敬鳴撓撓頭,感覺很冤枉。別人喜歡上他,他總不能禁止別人喜歡吧?而且,他當時真是爲了把戲演得逼真,誰知道會攤上這種倒黴事?可現在擔心這些,明顯是多餘的。
林敬鳴期盼道:“醫生,這不是真的,對不?你可不要毀我一世清白啊。也許,也許讓荀雪枝變成這樣的是她老爸也說不定。”
李廣源解釋道:“這可能性也有,不過荀雪枝這個狀態……我覺得不適宜問太多,你們不如先把她安頓好,以後再慢慢找機會問清楚吧。”
聽李廣源這麼說,林敬鳴第一反應就是接荀雪枝回家。可想到家裡還有江婭韻,他又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江婭韻。
江婭韻翻個白眼,說:“又想讓我做醜人?行了行了,你要把他帶回家就帶吧,我沒眼睛看了。”
說完,江婭韻負氣轉身,只給林敬鳴留下個曼妙的背影。
林敬鳴嘿嘿一笑,又走回病房裡。
病房內,荀雪枝還抱着腿,像蝦米一樣縮成一團。即使看到林敬鳴,她也只是淡淡地看一眼就移開目光。
林敬鳴厚着臉皮上前道:“雪枝,咱們打個商量怎樣?”
荀雪枝冷冰冰地問:“商量什麼?”
“咳~這個嘛,你不要出去租房子了,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終究不方便,你不如到我家住去。”
“到你家?你有什麼目的?看上我的身體了?呵呵,果然是男人本色。”
林敬鳴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一口老血差點吐了出來。這年頭,好人可不容易做啊!可想到荀雪枝的病情,林敬鳴只能強忍解釋的衝動,說:“我保證不會動你,我只是想幫你。”
荀雪枝冷言譏諷道:“呵呵,那之前搶了我初吻是誰?不要說那個不是你。”
“哦~”
圍在林敬鳴、荀雪枝身邊的還有青年男子,以及青年男子的衆多手下。他們長長地“哦”了一聲,眼神是那麼地曖昧。林敬鳴惱羞成怒,喝道:“哦什麼哦?該幹嘛就幹嘛去。”
說完,他又看向荀雪枝,彷彿變臉一樣賠笑道:“可之前只是爲了演戲啊,我真沒有其他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