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七下車後慢悠悠的走進樓洞,剛剛來到四樓拐角處就聽見咣噹一聲巨響,胖子的聲音跟着響起來:“啊……姑奶奶,你這是在幹嘛啊?”
他一愣,這纔想起來家裡還有一個李添秀在。連忙大步跨上幾個臺階,就看見胖子背對着自己,正朝着自家門裡在大驚小怪的嚷嚷:“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是在做飯吧?”
“怎麼了,胖子?”
胖子回頭一看是嶽七,連忙跑過來一把揪住他的胳膊,面露驚慌的小聲說:“看這個丫頭不會是想縱火吧?”
“什麼?”嶽七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怪我嗎?誰知道這油會着了啊……”屋裡面傳出李添秀委屈的聲音。
嶽七連忙推開胖子,還沒有進屋就被屋裡面飄出來的油煙嗆了一下:“咳、咳……”他皺眉掩住鼻子剛剛咳嗽了幾聲,一個好似非洲來的土著妞正一臉委屈的站在自己面前,看着大變樣的李添秀,故意裝作驚訝的問:“你……是誰,你怎麼在我家裡?”
眼前這個土著妞亂蓬蓬的頭髮,臉上盡是菸灰,一身看不出是白還是灰的衣服上沾滿了油膩。此時她正傻傻的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嘻嘻,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是李添秀啊。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家了啊,我本想做好飯等你回來一起吃呢。”說着揮了揮手中的菜刀,唬的嶽七連忙後退一步。
“呃……你在做飯?”嶽七睜大眼睛,就像是看外星人那樣的打量了李添秀一會。不錯,從李添秀那雙大眼睛可以看出,這個黑鬼就是那個拽的和二五八似的李大小姐,因爲嶽七可沒有少被這雙眼睛給仇視。
李添秀被嶽七盯的心裡有點發毛,爲了證明自己就是李添秀,她趕忙放下手中的菜刀,反手在自己臉上來回用力的搓了幾下,露出一口整齊雪白的牙齒嘿嘿笑道:“咋?本大爺像不像是個賢惠的家庭主婦啊?”
看着被她摸劃的越來越黑的臉龐,嶽七咕噔一聲嚥了口吐沫,沒好氣的說:“像,像極了……像極了那些髒婆娘……”嘴裡說着推開擋在廚房門口的李添秀走進廚房:“你……這是打算餵豬嗎?”屋子滿地都是擇好的菜,又看了看不鏽鋼鍋裡面的油,差點氣暈過去。不大的廚房裡面,放滿了大大小小的菜盆,裡面都是擇好了的菜。辣椒和西紅柿泡在一個盆裡,澱粉和茄子摻和在一起。最讓人感到無語的是,煤氣竈上的不鏽鋼鍋裡的花生油,此時還正在滋滋的冒着燃燒過後的輕煙。
嶽七連忙把煤氣竈閥門關嚴,長舒了一口氣,輕輕的拍了拍胸脯:“幸虧回家早了一步,要不然非鬧出人命不可。”
“嘻嘻,怎麼可能呢,我這不是正準備給你露一手嘛……”李添秀笑嘻嘻的跟進廚房,底氣不足的在嶽七背後訕訕的笑。
“大爺,我叫你大爺行不行啊?”嶽七一把把她退出廚房,又對着一旁目瞪口呆的胖子:“死胖子,去領着她去你家洗個澡……還有啊,一會你也過來吃飯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老是跟着你吃,嘿嘿。”胖子嘴裡一邊謙虛着,一邊伸手去拉李添秀:“姑奶奶,走吧,去我家好好洗個澡去……”
李添秀甩開胖子的手,瞪着眼說:“少和大爺動手動腳的,前面帶路。”
嶽七苦笑着搖了搖頭,挽起了衣袖。做爲一個合格的特工人員,別說在廚房做飯了,即便是在野外也可以就地取材,利用一個牛皮紙做的簡易鍋做出一頓味道不錯的野餐的。就在他哼着連自己也叫不上名來的曲子,費力的處理着那些命苦的蔬菜時,胖子的聲音從對面房間傳來:“七哥,某人叫你……”
“嗯?”嶽七一臉疑惑的甩了甩手,出來廚房走進胖子家,就看見胖子拿着一包薯片,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用手指着洗手間:“你家那口子在叫你呢。”
嶽七大大的鄙視了胖子一眼,隨即提高聲音:“喂,有什麼事?難道需要我去給你搓背嗎?”隨着胖子**的哈哈笑聲,李添秀惡狠狠的聲音從洗手間傳出:“去死!……給我拿一套乾淨的衣服來啊……”
“哦。”嶽七答應了一句,回房。
來到李添秀住的房間,嶽七又誇張的張大了嘴巴:“偶耶,買嘎的。這個地方是人住過的地方嗎?”
原先在嶽七長睡的牀上以及地板上,亂七八糟的放滿了女士衣服,其中不乏內衣,而且還有一身好像是情趣的……
嶽七墊着腳尖,用手指挑起一件看似最普通的黑色紗衣:“怎麼只有上衣?”嶽七嘴裡嘟囔着,又頗爲困難的四處尋找那件同一顏色的褲子。
一陣陣的香水氣息伴隨着衣服上面的處女幽香,不時的挑戰着嶽七那脆弱的神經,就在他快要崩潰的時候,終於在牀底下發現了那件同一顏色的短裙。他連忙拿起一角,準備揪出來。誰成想那件衣服就像是被一個人死死的抓住一樣,在露出十之**的時候,就和嶽七較上了勁,再也拽不出來了。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鑽到牀底下揪出來時,耳旁又傳來胖子的大呼聲:“七哥啊,快點啊……”
“叫喚你個姥姥啊?”嶽七惡狠狠的回了一句。同時使勁的一拽,隨着一聲嗤的一聲裂帛聲響,那件短裙終於被牀腿劃破了一道口子,被硬拽了出來。他拿在手中剛想看看還能不能穿,胖子又叫:“快點啊,她在砸門……說你要是不拿來,她就跑出來了。”
“那你就告訴她自己來拿吧。”嶽七嘴裡雖然這樣說着,但是還是快步走出了李添秀的房間,再也顧不上檢查衣服是否破裂了。來到洗手間,嶽七敲了敲門:“喂,傻妞,衣服放着兒了,自己出來拿。”話剛說完,洗手間門開了一道縫,一個欺霜賽雪般的手臂伸了出來:“遞給我。”
看着那隻雪白的手臂,嶽七嘴脣忽然發乾,不由得的眼睛一直,心裡想真的好白……李添秀伸出一隻手亂抓了幾下,並沒有碰到衣服,不由得大急:“在哪兒?”
嶽七這才醒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把衣服塞進她手中,慌忙轉身說:“啊……那個胖子啊,一會兒來抓緊吃飯,要不然吃不了的話,肯定得拿去給一樓大嫂餵豬了……”
胖子停止了進食薯片,把目光從洗手間門口移開,看着嶽七匆匆走出去的背影,趕忙站起來:“嗯,嗯。還是我去幫你做飯吧。”
“算了,你也別過來了,還是好好的幫我看着他吧。”
“嘻嘻,感情這樣最好。”胖子很無恥的欠了欠身子又坐在了沙發上。
本來早上還不錯的天氣,將到中午時,忽然從南方黑壓壓的上來一片烏雲,把太陽給遮了個嚴嚴實實,這時候的風也好像玩累了的孩子,感到疲倦了一樣,有氣無力的摩挲着梧桐樹的葉子,空氣中頓時充滿了鹹溼的味道。
胖子踮起腳尖看了看樓下,擦着汗的自言自語:“這鬼天氣,看來馬上就要下雨了啊。”
嶽七揉着腰從廚房端出最後一盤辣子雞後數了數桌子上的菜,一共6個。其中還不包括那個西紅柿雞蛋做的湯。看了眼倚在窗戶吃零食的胖子:“胖子,你還是先吃吧,這麼多的菜肯定吃不了。”
胖子轉回身看着桌子上的菜,誇張的叫了一聲:“哇,七哥啊,你真是好手藝啊,嘖嘖,那我就不客氣了……”
“媽的,少來。這麼多菜還堵不住你的賤嘴嗎?”嶽七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哇。”又是一聲誇張的大叫,李添秀帶着一陣香風衝了進來:“餓死我了,喂,那個胖子,我說你慢點吃,那盤木耳炒雞蛋給大爺我留着。”
看着兩個大爺級別的人,嶽七搖着頭走進洗手間洗手時想:不知道小春姐今天回公司後,人手是不是都安排好了?有那個什麼高經理幫她,估計問題不大。只不過明天得早點過去看看了。擦乾手後主意已經拿定,看着洗手間牆上鏡子裡面的自己,他彎了彎嘴角說了句:“小夥,你真帥!”
“胖子,明天下午你和小張去大唐……”嶽七走出洗手間,對着大吃二喝不擡頭的胖子剛剛說到這兒,眼睛忽然發直的盯着李添秀再也說不下去了。
胖子擡起頭,嘴裡叼着一根菠菜葉:“怎麼了,七哥,去那兒幹嘛?”又頓了頓:“你……在看什麼?”
嶽七tian了tian嘴脣,澀聲的說:“哦,沒什麼……就是嗓子有點發幹。”
“那就多喝湯啊,來吧,還給你留着呢,味道還真不錯,以後你就專門給大爺我做飯了,就這麼定了啊。”李添秀擡起臉甩了甩半溼的頭髮。
“咳……你是不是先回屋換身衣服?你的裙子好像有點短……”嶽七目不轉睛的看着李添秀的裙子困難的說。
“什麼?”李添秀一臉疑惑的回頭看了看嶽七,發現他正一臉怪模樣的盯着自己,趕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短裙。隨即發出一聲尖叫,嚇得嶽七趕忙捂住了耳朵。
“你個死嶽七!你耍流氓!我殺了你……”李添秀一下子跳起來,在胖子不明所以的眼光中,又趕忙彎腰用手抓住裙襬,一臉恨恨的表情倒退着走進了臥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胖子右手拿着筷子,傻傻的問:“七哥,她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沒什麼,吃飯……”嶽七趕忙錯開話題:“明天我先去大唐找個熟人,然後下午你和小張後去就是了。”嶽七不想對他透露自己就是老闆的消息,只是含糊的應付到。
“哇噻,不會吧七哥,”胖子都忘記了吃掉手中的菜了,一臉的驚喜:“你好牛啊,不但有美女給我們置辦房產,而且還有可能讓我們都去大唐工作?”
“美女?”嶽七納悶的問道,心裡隨即明白他說的就是宋抗春了:“當然啊,人家大唐是一家大陸公司,實力那是沒得說,今天上午去應聘的人足足有上千人呢,要知道現在找一家這樣的大型公司可不容易,不但工資高,而且待遇也沒得說……要不是你七哥的面子足夠大,嘿嘿。”
…………
李添秀慌里慌張的跑進屋,滿臉的委屈,這個混蛋,肯定是故意把我衣服給撕破的。看着手中的黑紗短裙,在裙子的後面,一道大口子從下面直接撕到腰際。她想起剛剛嶽七看着她的表情,心裡就羞的要死,他肯定看見我穿的是什麼顏色的小褲頭了……我非得殺了這個變態才行!李添秀恨恨的又換上了一身最保守的naike運動服,猶豫了許久,這才慢慢的打開了門,探頭探腦的往外看。
客廳裡,嶽七正在一個人收拾桌子上的剩菜,他聽見臥室門響,臉上掛着殷勤的笑容回頭說:“吃飽沒有?要是沒吃飽的話,我再去給你做。”
“哼,謝了!你還是少來和大爺我獻殷勤。”李添秀慢慢的走出屋子:“胖子呢?”
“吃飽了就去睡覺了啊,要不然咋這麼胖呢?”
李添秀走到門前鎖死後,轉過身咬着嘴脣對嶽七惡狠狠的說:“你給大爺過來!”
嶽七故意一臉茫然:“怎麼了?”
“怎麼了?你就裝吧。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撕破我的衣服,故意的想看……”說到這兒,李添秀滿臉羞紅的看着嶽七,大眼裡面滿是委屈的水霧。
“……我有那麼卑鄙嗎?真的是我不小心給你在拿衣服的時候撕破了,真的不是故意的。”嶽七一臉誠懇的說:“要不然我再給你買一件?你也可以從那35萬塊錢裡面扣除的……”
李添秀看着一本正經的嶽七,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淌了下來:“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說完掩面跑進臥室用力帶上門。
嶽七獨自尷尬的站在那兒,看着緊閉的房門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李添秀從小就在富貴中長大,即使是在上學後周末回家的時候,也要接受老媽爲她量身定做的那種最傳統的貴族式教育。她的性格雖然大大咧咧,可什麼時候被一個男人看見過內衣,佔過這樣的便宜?
“竟然被他看見了小褲頭……”李添秀羞愧的趴倒在牀上,委屈的淚水不住的流下,打溼了下面的被單。因爲這兩天和家裡鬧了彆扭心情不好,剛剛又被嶽七給佔了便宜,所以李添秀現在不但感覺很委屈,而且還很累。她就那麼趴在牀上不停的流眼淚,哭着哭着就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這時候夜色漸漸的露出了他那黑漆漆的笑臉,風也逐漸大了起來,不一會兒竟然下起了細雨,隨着雨點的飄落,氣溫也慢慢的降了下來。
也不知道睡了也不知多久,更沒有人來打攪她,但是李添秀卻被被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驚醒。
她啊的一聲翻身坐起,四周一片漆黑:“這是在哪兒?怎麼這麼黑?”隨着一道耀眼的閃電在半空中張牙舞爪,接着又是一聲“咔嚓”聲,窗戶上的玻璃也跟着在黑暗中發出嗦嗦的顫抖聲。
“啊……”李添秀抱住腦袋,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
正在客廳沙發上酣睡的嶽七豁然睜開了眼,多年的特工生涯使他無時不刻的保持着警惕。此時聽到臥室裡面李添秀的尖叫聲後,他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蹦起,幾步躥到臥室門口,急躁的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裡面毫無動靜。嶽七站在那兒,把耳朵貼在房門:“怎麼了?李添秀?”
隱隱的從裡面傳來女人低低的哭泣聲,這時候,又是一聲雷聲響起,臥室裡面的李添秀再次的發出了尖叫。
嶽七一咬牙,擡起腳哐噹一聲踹開門。一步就躥了進去,隨即身子一個翻滾,機敏的縮在門後,一雙眼睛警惕的在黑暗中搜索。房間內除了李添秀的小聲哭泣聲外,就是外面雨點捶打玻璃的唰唰聲。他慢慢的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摸到開關一摁,隨着“啪嗒”一聲輕響,臥室中頓時亮了起來。他立刻身子半伏四處打量了一圈,順便掃視了一下牀底下。
“沒人啊?”嶽七一臉奇怪的站起身看着渾身哆嗦的李添秀,看她正抱着腦袋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怎麼了?你……沒事吧?”
感覺眼前一亮,李添秀這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睛剛適應了光明,她就發現嶽七正一臉關懷的看着她。
“嗚嗚,這雷聲,嚇死我了……”李添秀就像是勞苦農民盼來黨那樣,張開雙臂一頭撲進嶽七懷中。
“……原來是怕打雷啊。”嶽七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只好雙手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安慰她:“你以前在這種夜晚是怎麼過的啊?”
李添秀也不回答問題,過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了哭泣,擡起哭的髒兮兮的小臉抽抽噎噎的說:“在家的時候有傭人陪,在學校的時候跟着同學一個房間……”
“哈。”嶽七苦笑了一下:“好了,好了。沒事了,睡覺吧,我就在外面爲你看家護院呢,咱不怕啊。”
“你當我是小孩子嗎?哄哄就不會害怕了?”李添秀睜着驚悸的大眼睛看着黑漆漆的窗外,緊緊地摟住嶽七:“你說,外面會不會有鬼?”
嶽七剛想推開她,在聽到她說出這句話後噗哧一笑:“什麼啊?哪兒來的鬼?再說你不是大爺嗎?哪兒有大爺怕鬼的道理?”
“嘿……我只是你的大爺,可鬼是不認我的啊……你不要走,陪我好不好?”李添秀不好意思的露出個充滿驚悸的笑。
鼻子裡聞着李添秀身上陣陣散發出來的香氣,嶽七忍不住的心煩意亂,雖然很想陪她在一起過夜,可、可這樣會是誘人犯罪的,我可不是那種霸王硬上弓欺騙小女孩的人,想到這兒他tian了tian嘴脣艱難的說:“……不好吧?我可是正常男人啊。”
“死樣!”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後,李添秀罵了一句離開他的懷抱,臉微微一紅:“我只要你坐在這兒陪我,看着我睡覺,你想哪兒去了?”
原來如此,靠,僅僅是看着而已。嶽七興趣索然的說:“你這樣做是不是也太殘忍了吧?讓我眼睜睜的盯着你睡覺?不行。明天我還要去工作呢,晚上不睡覺明天怎麼可能有精力?明天沒有精力了人家怎麼可能會發給我薪水?”
“那……”李添秀猶豫了一下,就像是下定了多大決心那樣,期期艾艾的說:“要不然……咱倆一個牀?那樣你就可以睡得好些了。”
“好啊好啊……”嶽七張嘴連聲答應。
“不過……我得把你的雙手捆住,免得你再一次的耍流氓……”
靠,嶽七心裡暗罵了一聲站起身:“那我還是去睡沙發吧。”說完作勢欲走。
“回來!”李添秀趕忙抓住嶽七的手臂:“那不綁好了,只不過……你不許越過牀的中間。”說着話,她拿起一件不知道是上衣還是下衣的衣物放在牀中間。
……看來只能這樣了,嶽七眼中孕着笑意,他現在感覺和這個丫頭在一起真的很有意思:“ok!誰要是越過界限就把那一塊用刀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