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無形巨山落到十幾丈高時,其他人才發現不對,接着,凌散的法力如同碎石一般傾瀉,所有人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尚未了解事情的嚴重性,許多妖、仙都拿出法寶施法抵抗這從天而降的壓力。
那座法力形成的巨山一接觸到他人的法力,下降得反而更快了,衆人無不驚駭,紛紛跳散。
法山以劉清爲中心,籠罩前後左右各兩裡距離,朝廷的騎兵恰好在邊緣,撥轉馬頭就跑,幾位貴人原本站在高臺之上,也由僕人服侍着慌慌張張地下來,心急的人甚至直接往下跳。
東西兩邊看熱鬧的妖仙人士嘗試了一下沒抵擋住法山,立刻施法逃躥,法力高強的轉眼就不見了,法力弱的卻只能埋怨自己學藝不精跑得不夠快,驚慌失措地滾爬跳躍,法山壓下來之前大概只能跑出去一半。
妖仙聯隊離劉清只有幾十步遠,其中只有薛少安算是高手,可以駕雲逃去,其他人肯定來不及了,薛少安臉色驟變,卻沒有逃,而是轉身握住未婚妻陸韻的手,兩人一起施法,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抵抗法山。
洪荒老祖一干人卻嚇得魂飛魄飛,老祖這時也顧不上美女了,噌地跑到龔赫陽身邊,抱頭跪在地上,希望這位遠房叔叔兼家族管家能替自己抵擋一下,龔赫陽全身顫抖着,一手撫摸老祖頭頂,另一隻手伸向天空,雙眼緊閉,做出託山的架勢。
陸遼也很驚恐,但是在風蕭蕭與姐姐、薛少安之間來回看了兩眼,還是選擇站在姐姐身邊,拔劍施法擊向法山。
風蕭蕭迷惑不解,只見衆人你奔我跑,她既覺得可怕,又感到好笑,見師父不動,她不動,成爲現場極少數還算鎮定的人,只是她根本不知道頭上來了一座“滅頂之災”。
小巴已發覺情況不妙,向前跑可以跟元明等僧人一起退到山門以內,向後跑就是跟師父一起抗山了,時間短暫,不容他思來想去,實在沒辦法了,又號啕大哭起來,可是仍轉身跑向劉清,到了他身邊,舉起比自己還高一點的大刀,總算高過師父頭頂。
劉清低頭衝徒弟笑了笑,心中卻哼了一聲,不過是“飛來峰神功”而已,想必是那個廣慧和尚在搞鬼,果然有些門道,可惜碰到我劍神了。
劉清左手夾着和尚人質,高舉右手,龍靈指環朝向天空,這座法山太大,“劍氣指”一類的法術不好用,他從劍神記憶庫中馬上搜索到一項與“飛來峰神功”類似的法術——“神音雷劍法”。
“神音雷劍法”與普通的喚雷引電的法術不同,後者是通過咒語與法器招引天上的雷公電母協助施法,前者卻是憑空創造雷電,劉清自忖自己一個被貶的天神,還是不要求天庭幫忙的好。
“飛來峰”無形,“神音雷”卻是高級法術中少見的形質俱備的大招,緊貼法山底部,瞬間形成一片烏雲,雖然很薄,但是濃密陰暗,中間電光閃閃,雷聲隱隱。
法山受阻,轟然一響,停在十餘丈高的空中。
“滅頂之災”暫時解除,看熱鬧的人又不捨得離開了,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強*是正在逃跑的停下腳步,已經逃出法山範圍的也有一些跑回來,跟着施法對抗“飛來峰”,多數人還是遠遠觀瞧。
與法山甫一接觸,劉清就覺得心裡有底了,廣慧果然是位大高手,舍利子至少已達到三重第六級,不過還是比不上自己二重第九級加上龍靈戒指。
有龍靈的協助,劉清施放的“神音雷”已是三重第九級。
有了劍神的支撐,參與抵擋“飛來峰”的妖仙更多了,連洪荒老祖也懼意大減,跑到風蕭蕭身邊,像模像樣地從懷裡掏出一隻玉如意,也不知施出的是什麼法術,對準了法山。
風蕭蕭除了媚術別的法術一竅不通,搖搖擺擺地跑向師父劉清,只會拍手叫好。
小巴本來是小妖,妖術不高卻也有一定根基,可是偏偏決定修仙,跟師姐一塊煉出了仙氣,從前那點妖氣全都沒了,這時只比普通小孩強一些,舉着大刀都有點力不從心,但是看到師父施出驚人的強*中大爲高興,淚痕未乾就笑着叫道:
“師父,教我這招吧!”
劉清得意地一笑,正想吹噓幾句,猛然間壓力陡增,“神音雷”抵擋不住,“飛來峰”快速下降,直到離地面三丈高的地方,劉清連番催運內丹,纔將它重新托住。
三丈高離頭頂還遠着呢,可是站在半徑二里的法山下面,還有一層烏雲託着,給人的感覺好像已經壓到頭皮了,剛剛穩定的局勢又變得混亂,跑的人更多了,連妖仙聯隊裡也有人成員偷偷向外面爬去。
洪荒老祖還在猶豫,龔赫陽卻已下定決心,推着老祖就向外跑,聯隊中諸妖奉老祖爲首,他一跑,隊伍立刻散得七零八落,只有十來位鐵心要爲葉十郎報仇的狼妖還堅持在現場,舉着法器齜牙咧嘴地幫劍神抵抗。
長生觀衆弟子則將薛少安當作領袖,薛少安臉色蒼白,可是手中“非聖劍”舉向空中,一股股罡風持續不斷地吹向“飛來峰”底部,連劉清造出的烏雲都被吹出一小塊空隙,算是劍神最得力的幫助了。
長生觀弟子追隨薛少安,無論法力強弱,都在勉力支持,陸韻雖然恨死了劉清,但是性子高傲絕不臨陣退縮,心中反而極爲喜悅:少安臨危不懼,我沒有看錯人。
劉清心中驚疑不定,剛纔的“飛來峰”明明是三重第六級,怎麼突然間又升了三級,達到了三重第九級,與自己實力相當?
要知道,劍神判斷對方的內丹與舍利子等級,不是基於法術強弱,而是體味法術品質,三重第九級的高手,即使只施放最低級的法術,威力也降到最低,其品質卻不會隨之下降,普通修行之人很難體會其中的差別,劍神成神千年,自信絕不會搞錯,所以搞不懂這座“飛來峰”怎麼會升級,而且恰好升到與自己同級的強度。
很快,“飛來峰”之下,只剩下劉清與兩名徒弟、長生觀衆人、十來名狼妖,只要劉清支撐不住,這百餘人頃刻間就要命喪於此。
小巴舉着大砍刀,起碼還能象徵性的幫幫忙,風蕭蕭卻連這個也做不到,大難臨頭,只會癡呆呆地看着師父,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從袖子裡掏出手帕,說道:
“師父,我給你擦擦汗吧。”
劉清一手和尚一手託山,實在騰不出手來在風蕭蕭額上來一指,氣哼哼地說道:
“擦什麼汗,去問問誰有多餘的法器借來用用。”
劉清有兩枚內丹,不能疊加,但能同時使用,也是他太驕傲,只帶着龍靈指環來峰”鬥個勢均力敵,要是再有一個“陰陽鏡”之類的法器,也許就能扭轉局勢。
風蕭蕭應了一聲是,急忙一溜煙跑向長生觀諸人,雖然還是搖搖擺擺,速度之快於她來說已是創紀錄了。
劉清臂下的正心法師一直雙手合什默唸佛經,半天沒吱聲了,這時開口說道:
“劍神,放下老衲,廣慧師伯自然會收起法山,咱們還可正常比第三局。”
劉清呸了一聲,說道:
“老賊禿,你以爲我打不過他嗎?”
“阿彌陀佛,不瞞劍神,廣慧師伯修的是‘金剛精進’法門,敵強我強,敵弱我堅,寸步不讓,劍神,你這借來的內丹終歸不好用吧,無論有幾件法器,法山都會隨之增強。”
劉清嘴角微斜,無聲冷笑,心裡卻在着急:老子對佛門法術的瞭解還是太少,竟然忘了有一門“金剛精進”的法術,老和尚說的沒錯,這門法術修成之後威力無邊,能一直與敵人的強度相抗衡,除非我的法力遠遠超過廣慧,否則不管有幾枚內丹幾枚法器,都只能勉強與他打個平手。
“嘿嘿,和尚,別高興得太早,你的師伯再厲害也只和我平手,咱們就這麼僵持着,看誰能抗得過誰?”
正心法師又宣了一聲佛號,說道:
“劍神忘了,本寺還有千餘僧人,你身後可沒幾個人了。”
薛少安等人雖然法力遠遜於劉清,但是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刻,作用卻很大,劉清因此不至於過分消耗法力,可是通天寺要是再派出幾位高手,形勢又要大變。
“有你在我手裡,有什麼可怕的?”劉清說道。
兩人正在說話,風蕭蕭跑回來了,總共幾十步,也不知是因爲疲憊,還是習慣性地想撒嬌,風蕭蕭氣喘吁吁,一手捂着小腹,一手伸到師父面前,柔聲道:
“師父,法器借來了。”
“這是什麼?”劉清冷着臉問道。
“法器啊。”
“這明明是一柄玉佩,屁用沒有,誰給你的?”
個長得很漂亮愛臉紅的小公子。”
風蕭蕭擅長討好男人可不擅長記名字,但劉清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陸遼,哭笑不得,說道:
“徒弟,我要的是法器,不是玉器,更不是定情物,再去借,不行的話就搜身,說清楚了要‘法寶’。”
風蕭蕭應了一聲,又轉身跑向長生觀衆人。
劉清正想轍如何擊敗“飛來峰”,廣慧那個呆板單調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生死輪迴,心性不滅,我佛慈悲,普渡衆生。通天寺弟子,還不除魔?”
正印、元明等僧人因爲方丈還在劉清手上,所以一直只是在法山之外旁觀,聽廣慧一說,明白他是要犧牲方丈,除滅劍神,全都口宣佛號,神色莊嚴,準備施法進攻。
劉清的龍靈指環用來對抗“飛來峰”,片刻停頓不得,另一隻手裡沒有法器只有一位大和尚,根本無法抵擋衆多僧人的法術。
沒有法器嗎?劉清靈機一動,大和尚頭頂上的戒疤不就是現在的法器?劉清放下正心,按着他的頭頂,正心舍利子被封,只能任由擺佈。
劉清心中稍安,同時暗暗罵道:老淫神,老子因爲你“**”,讓你爽了一把,也不給我的內丹多升幾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