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還記得在“無何有之鄉”的天庭幻境中,葉照曾經說過,有了劍神的肉身和內丹,他有辦法解決分身的問題。
劉清雖然記得清清楚楚,肉身與內丹全都毀掉了,但是他也記得葉照應該被炸成了粉末,結果他卻活得好好的,還假扮成了劍神。
幻境中的一切事情都不做得準,假劍神既然敢於亮相,就說明他很有可能已經不乎分身的死活了。
“可是假劍神與護帝神一樣,都與我父親達成了妥協,他也害怕分身被殺死。”九色仙子說道,聽完劉清的講述,她不再興高采烈了。
“他在乎的不是自己,而是護帝神,護帝神與分身的聯繫仍在,如果他的實力大打折扣,這場本應勢均力敵的戲就沒法演了。”劉清說道。
“這麼說等假劍神攤牌的時候,還是不會放過九尾狐族?”
“這個瘋子一個人也不會放過。”
九色仙子呆呆坐在炕上,半天沒說話,劉清心裡卻還有不少疑問,說道:
“你是怎麼跑出來的?我可沒打開牢門。”
九色仙子搖搖頭,將假劍神的事拋在腦後,笑着說道:
“護帝神對我還算客氣,派人用法力封住房間,沒給我上枷鎖,大家莫名其妙地都跑了,我自然就出來了,我那時不知道是你搞的鬼,害怕惹人注意,就跟着別人一塊飛,看見你經過,沒等我叫你就沒影了,還好你在前面等着我。”
“嘿嘿,我等的可不是你,我是納悶護帝神怎麼也不出來追我。”
“他很長時間不出萬神殿了,天天拿手下的人修煉邪術,這一年多被他弄死了一千多人,大家忍到現在才逃跑,我都有點意外。”
劉清這才明白護帝神大軍的恐懼不只來源於極北古神,還有護帝神本人。
“他演的是大反派,早晚要死在假劍神手裡,還浪費時間修煉什麼邪術?”劉清不解地問道。
“誰知道,沒準他反悔了,沒準另有陰謀,沒準還想演得更邪惡一點。”九色仙子無所謂地說道,她現在更關心自己的事情,“我兒子呢?他要是有事我可饒不過你。”
“他好着呢,跟着假劍神叫了一年多的師父,捱了我一頓打才棄暗投明。”
九色仙子嘆了口氣,對兒子捱打並不在意,說道:
“爲什麼他一點不像九尾狐族的後代呢?是因爲他爹太笨嗎?。”
對葉小巴的身世劉清可不感興趣,說道:
“行了,咱們現在算是上了同一條船,去找你爹,把葉照分身交給我吧。”
“他不會交給你的,他寧可把親生女兒交出去當人質,也沒透露葉照分身的下落。”九色仙子搖搖頭,對劉清的樂觀不以爲然。
“你自己也說了,假劍神一旦攤牌,不會放過九尾狐族的。”
“他還沒攤牌呢。”
“快了,你爹肯定知道這一點,去找他就知道了。”
衆人分成兩撥,一撥是劉清與九色仙子,飛往京城見申因義,另一撥是鄧飛燕與洪荒老祖等人,前往獨冠山與其他知情者匯合。
兩人用了一天的時間飛到京城,九色仙子帶路,在城中繞了一圈,找到了狐妖宰相申因義的住處。
身爲九尾狐妖的族長,申因義深諳狡兔三窟的重要性,在京城內外置有多處產業,有幾處宅子表面上甚至與申家毫無關係,九色仙子自然有找到父親的方法,劉清沒問,只管跟在她身邊。
щшш ▲ttκá n ▲¢ o
這是一所不大的宅子,隱藏在一片民房之中,誰也不會注意到它,在鄰居們的眼中,這宅子屬於一樹老眼昏花的夫妻。
劉清與九色仙子一進到院子子裡,就有一名僕人跑出屋子迎了上來,一臉的悲慼,說道:
“小姐,您回來得正好,老爺……”
九色仙子臉色一變,衝進正房,劉清卻一皺眉,心想這也太巧了,老狐狸很狡猾,沒準又在玩什麼花樣,問道:
“病幾天了,什麼病?”
僕人不認得劍神,但這人是跟着小姐一塊回來的,也不敢得罪,回道:
ωωω ▪ttκΛ n ▪c o
“太醫說是年老體虛之症,心力交疲,怕是天年已近,臥牀已經十天了。”
臥牀十天,那就不是專門要騙劉清了,不過僕人的話也不能全信,劉清進了正房,正見九色仙子正跪在牀前哭泣,申因義瘦成一把枯柴,正小聲安慰女兒。
這對父女表明上矛盾不小,感情卻很深厚。
申因義看到劉清走進來,顫聲說道:
“劍神,你終於來了。”
劉清一愣,覺得這句話怎麼跟護帝神有點像,隨後笑道:
“還算及時得怨你自己,幹嘛自廢內丹,否則也不會這麼年輕就倒下。”
屋子裡還有幾名僕人,連同九色仙子一起,對劉清怒目而視。
申因義卻微微一笑,說道:
“有失必有得,此乃自然之道,老朽既然操權控柄,就不能不付出代價。”
劉清一屁股坐在牀邊,將九色仙子擠到一邊,伸手抓住申因義皺巴巴的手掌,說道:
“道不道的待會再說,趁你還有時間,快告訴我那個傢伙讓你藏在哪了?”
申因義在枕上稍稍動了動頭,僕人們都悄聲地退出去,到了門口還在用不滿的目光看着劉清,覺得這人實在太不懂禮貌。
屋子裡只剩下三個人,劉清用力一拽,將申因義從牀上拉得坐起來,說道:
“行了,當着女兒的面不用演戲了。”
申因義滿臉苦笑,說道:
“什麼都瞞不過劍神。”
九色仙子臉色又一變,噌地站起身,擦去眼淚,豎着眉毛說道:
“你在裝病?”
“當着僕人的面我不好說,並非有意騙你。”申因義解釋道。
九色仙子仍覺得上當受騙,轉身走到門口,再不吱聲了,申因義搖搖頭,說道:
“劍神回來多長時間了?”
“一個月吧,你能認出我?”
“呵呵,假劍神容貌倒是像了,性子卻差得太遠,稍加留意就能區分出來。”
“就是,可劍神教那些傢伙竟然一年多沒認出來,真是一羣有眼無珠的傢伙。”劉清氣憤地說道,雖然他已經原諒那些人,想起來還是一肚子火。
“大廈將傾,人人都期盼着託樑抗柱之士,自然會忽略一些事情,劍神不必太過在意。”
“我不在意,現在我也出來了,把葉照交出來吧,先殺了他再殺護帝神,剩下一個假劍神,我也有辦法對付。”
朽臥牀裝病正是爲此,葉照分身不見了。”
“不見了?什麼意思?”劉清驚訝地問道,揪住申因義的衣襟,“你想哄我?那具分身在你手裡沒用,假劍神早已擺脫了分身的影響。”
申因義抓着劉清的手,苦笑道:
“我費盡心機擄走葉照分身,就是爲了等真劍神出世,哪會哄你?他真不見了,被別人搶走了,我怕另外兩個葉照從我腦子裡發現真相,所以才裝病不上朝,躲了起來。”
劉清老實不客氣,馬上用“喚魔攝念”進入申因義的大腦,老傢伙腦子裡東西一大堆,比普通人多十部不止,是洪荒老祖的一百倍,真真假假都有,不過關於葉照分身失蹤的記憶非常清晰,他本人當時極爲驚訝慌張,這段記憶不會是僞造的。
“是誰?”劉清問道,雖然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不知道,反正不是護帝神與假劍神,他們若是知道葉照分身不在我手裡,馬上就會來屠殺九尾狐族。”
“但是這人的消息靈通得很,不僅知道你的秘密,也知道葉照的秘密,他能是誰?隱藏得可是夠深的。”劉清越想越是疑惑不解,這個世界已經夠亂的了,沒想到除了葉照,暗中還有陰謀家。
“我倒有有一條線索,不過怕打草驚蛇,一直沒有去調查。”申因義說道。
劉清點點頭,他已經從狐妖腦子裡看到了,說道:
“我知道了,不過你也太頑固了,還想着殺死極北古神哪,我寧願葉照被殺死。”
申因義微笑不語,原來他劫持葉照分身,不只是爲了本家族安全,更根本的目的是迫使護帝神與假劍神去進攻極北冰山下的古神。
對這個世界的亂象,狐族另有一套解釋,認爲是極北古神力量正在增加,天神要集體下凡斬殺古神,可是神戰一啓,整個世界都會遭到池魚之殃,所以申因義想到的辦法就是提前消滅古神。
假劍神已經答應了這一條件,只等他統一天下之後就去北方,不過劉清卻知道,葉照的計劃要是真能實現,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都得死,跟毀滅與沒有太大區別。
劉清將申因義慢慢放回枕上,說道:
“好好裝病,坦白地說吧,天下的形勢跟從前已經不一樣了,不管你們九尾狐族暗中掌控朝政多少年,你們現在的力量不足以再玩這個遊戲了,退出吧,小心玩火自殘。”
“九尾狐妖從不以力量見長。”申因義淡淡地說道,沒有被劉清說服。
劉清撇撇嘴,說道:
“退不退出隨你,不過我的遊戲你最好不要插手,當心我翻臉。”
“呵呵,劍神的遊戲我會老實地做壁上觀,因爲我相信咱們的遊戲沒有衝突,沒準還能玩到一塊去。”
想在言辭上說過老狐狸比登天還難,劉清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不再搭理他,走到門口,說道:
“你女兒我要借走。”
“劍神請隨意。”申因義的笑容絲毫沒有減弱。
九色仙子卻不高興了,說道:
“你們兩個當我是什麼,說借就借?”
“當你是一位十分有用的幫手,仙子,請看在你兒子我徒弟的面子上,幫我一個忙吧。”劉清笑嘻嘻地說道,老狐狸最清楚女兒是什麼性格,不會對這點小調戲在意的。
九色仙子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說道:
“好吧,看在石飛的面子上,幫什麼忙。”
葉小巴的本名叫葉石飛,九色仙子從不承認“小巴”這個名字。
“去找你哥哥。”
“我哥哥?哪個哥哥?”
“九尾狐族另一位煉妖奇才,最後卻背叛你父親的那一個。”劉清說道,他從申因義的腦子裡發現了這條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