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劉清的威脅,魔奴沉默了一會,說道:
“首生木就是無用之樹,那塊黑木片是無用之樹的一部分。”
“我已經知道了。”劉清得意地說道,他決定將魔奴連同“化魔三段”都送回“無何有之鄉”。
“你的身體也是首生木製造的,所經咱們共通的地方比以前還要多。”
“少套關係。”
“我會讓你腹痛難忍。”
“但你殺不死我,嘿嘿,這就是當神仙的好處,我就不信我忍不到獨冠山。”
“我能幫你打敗假劍神和護帝神,只有我能傳授‘化魔三段’,你想提升葉小姐的內丹,必須通過我。”
“用不着,老子招有的是時沒想到而已。”劉清說道,魔奴能即刻感應到他的全部思想與記憶,所以沒法欺騙它。
魔奴又沉默了,它好不容易纔離開幻境,又好不容易纔吸了一枚內丹能夠說話,實在不想再回一無所有的地方了,於是又說道:
“我有一項新提議。”
“最好有點新意,千萬別又是血契、幫我打敗誰誰的狗屁話。”劉清一直與魔奴談來談去,就是等着它自己屈服。
“這提議對我很不利。”
好,那它對我就是有點利了。”
“你有恃無恐。”
“這個瞞不了你,嘿嘿。”
“我的新提議是這樣的,你仍然要當我的主人……”
“哎”
“可是不用定血契。”
“這樣也行?我怎麼知道你不是表面一套背裡一套?”
“無血之契從沒有過,但是可以通融一下,我是不是口是心非,到時你儘可以任意檢驗,所有魔奴都受到禁制,除非有主人存在,否則不能施展任何方法。作爲你的僕人,我會在我的能力範圍內爲主人做一切事情,而我的能力絕對超出你的想像。”
魔奴的自誇劉清是相信三分的,魔族的實力甚爲強大,遠古時爲將其剷除,諸神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當初定下禁制的人真是有遠見。不對,‘化魔三段替我除天庭封印呢?在別人身體裡躥來跳去呢?這些不是法術嗎?沒有主人你也施放了。”
“嚴格來說,這些都不屬於法術,‘化魔三段’是法術的內容,我從未施用過。除掉封印依靠的是魔胎,魔胎是劍神本人的魔念集合而成,劍神練過‘喚魔攝念’,我不需要施法就能種下。進入別人的身體,同樣不是法術魔三段’召喚我過來的,劍神若沒有修行過此套功法,我想進也進不了。”
“卑鄙無恥下流的傢伙,我就知道你在‘化魔三段’留下不少後門。”
“形勢所迫。”
“所迫個……等等,葉亭想提升內丹也要修煉‘化魔三段’,豈不是也會成爲你的住所?”
不會,我是男魔造出的產物,絕不會進入任何女子之身,也不會聽從任何一位女子的命令,這同樣是禁制。”
“原來魔族都是大男子主義。行了,說說你的條件吧,你肯定是有條件的,對吧?。”
“當然,我的條件對咱們雙方都有利。”
“快說,有沒有利我自己決定。”
“我要一具天神的肉身。”
清在丹田的虛空之中也感到大笑時的震顫,“不好意思,我從前倒是有一具天神肉身,可惜讓我毀掉了,你要是願意,就慢慢等着吧,等我重返天庭大開殺戒,多少具都有。”
“劍神忘了,這世上還有一位下凡的天神。”
劍神在天庭的隨從小六兒的確警告過,不過好幾年過去了,這位神秘的天神連個影兒都沒有。
“你要是願意相信,也行,不過我可沒有時間表。”
“我也沒有,有一位天神遲早會來找劍神鬥法,其中一位必死,在我的幫助下,死的會是那一位天神,殺死之後,我要他的肉身,到時咱們的主僕之契結束,誰也不欠誰,非血契就不能是終生的了。”
劉清思考了一會,魔奴的幫助作用很大,以他現在的內丹等級,非常需要它,至於天庭派下來的天神,如果非要殺自己,自己當然也要殺他,肉身送給魔奴不過是順水人情,這提議聽上去似乎很合算。
不過,這是魔奴的提議,魔奴向來說話留三分,擅長在條款中隱藏陷阱,劉清又想了一會,說道:
“提議是這樣的:你與我定無血之契,我當主人,有權行使血契主人的一切權利,你當僕人,必須執行血契僕人的一切義務。這道無血之契一直持續到我殺死一位天神時爲止,何時殺天神,殺哪一位天神,想不想殺天神,都由我自己決定。至於殺神之後,你能不能得到肉身,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會幫忙。”
“就是這樣,我們成交嗎?。”
劉清再次猶豫,又將剛纔的話反覆想了幾遍,才說道:
“成交。”
“魔奴此魂魄爲主宰,奉此神覺爲君王,奉此身此血此骨爲我之生命,奉此人,劍神劉清,爲主人。主人。”
劉清的神覺在虛空中感到一股顫慄,好像一陣涼風從腳趾拂到了髮梢,所過之處,在每個細胞中都留下了印記。
“魔奴。”劉清說道。
人。”魔奴的聲音發生了變化,刻板而柔和,真的像一個失去了自我意識一心爲主人服務的奴隸。
但這只是表象,劉清纔不會可憐這個詭計多端的傢伙。
“先給你改個名兒。”
人。”
什麼好呢?就叫……小又吧,既然你不肯奉女子爲主人,咱們就把‘女字邊’去掉。”
人,我叫小又吧。”
小又,沒有的智力水平可千萬別下降。”
人,我叫小又。”
“第一道命令,今後任何時候都不準再探測我的思想和記憶,反正我大腦裡的一切東西不准你碰,不准你看,不准你想。”
人。”
魔奴同意得倒是挺快,但是它探測思想的時候無痕無跡,不探測的時候劉清也感覺不到,根本沒有體現出魔奴的能力,於是劉清又下達第二道命令:
“解除葉亭的‘守貞訣’。”
人。”
好半天沒有迴應,劉清不耐煩了,說道:
“成沒成功啊,給個話,小又?”
功了,主人。”魔奴小又用疲倦的聲音說道,似乎累得不輕。
“老實躲着,不叫你不準出來。”劉清命令道,神覺退回大腦,他要看看魔奴的能力是不是真那麼強大。
眼能視物,耳能聽聲,劉清好像又經歷了一次魂魄入體,但是痛苦程度就差多了。
葉亭仍盤坐在牀上,專心守護劉清的上中兩處丹田,雙眼微閉,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幾乎沒有呼吸動作,像一尊白玉雕成的聖女像。
劉清再也忍受不住了,身體發生了反應,葉亭感受到劉清已恢復知覺,睜開眼,先看到那副賊兮兮不懷好意的笑容,她太熟悉這表情的含義了,向劉清下身看了一眼,臉一下子紅了,在上面拍了一下,說道:
“不要臉。”
劉清想要的確實不是臉,是抱住葉亭,與她第一次做真正的夫妻。
房外,元明與王聖齋已經撞得頭破血流,坐在地上喘着粗氣,還是沒有服氣,一個指着樹上的一塊凹痕說道:
“我撞出來的最大最深,一點法力也沒用。”
“那是我先撞軟了,你才撞的,我也沒用法力。”
葉小巴在伸出兩隻大拇指,讚道:
“真厲害,換了我肯定不敢撞,這得多疼啊。”
“這點小疼痛不算什麼。”王聖齋一抹額上的血跡,豪邁地說道。
“我平時便秘出的血都比這多。”元明瞪眼說道,抹都不抹,就讓鮮血在額上往下滴答。
風蕭蕭覺得懲罰得夠了,王聖齋算是沾了瓜落,於是收起媚術,說道:
“你們倆撞壞了樹可要賠啊。”
元明與王聖齋的腦子慢慢清醒,互相瞅着,鄙視對方的慘相與愚蠢,可是誰也不怨風蕭蕭,她的形象與媚術早已在兩人心中生了根。
就在這時,房間裡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風蕭蕭會心一笑,雖然聽從師父的教導,她很少讓“老實男人”碰自己,但是在她天生的記憶中,對這種聲音無比熟悉無比親切,輕輕嘆了口氣,好像在人海中遠遠望到了從前的暗戀對象。
葉小巴撓撓頭,說道:
“糟了,師父的肚子疼傳染了,你們聽,師孃也在叫喚。” ωwш TTKΛN ¢O
風蕭蕭總算還知道什麼叫兒童不宜,雙手捂住小巴的耳朵,不讓他再聽。
王聖齋坐在地上張着嘴,一臉的呆笑,過了一會,扭頭衝着元明,想從他臉上找到默契,結果嚇了一跳。
元明額上還在滴血,眼裡源源不斷地掉淚,與血水融在一起,倒像是哭血似的。
“高僧,您別這麼傷心,剛纔撞樹就算你贏了,好不好?”王聖齋忙勸慰道。
元明不理他,連血帶淚一把抹去,咬着牙說道:
“師父臨終前最後享受一次,我忍了。”
風蕭蕭惱怒地看了元明一眼終”這個詞很不高興,說道:
“聽這聲音,就知道師父一點事沒有,而且開心得很。”
元明何嘗不知道,聽師姐這麼一說,放聲大哭,風蕭蕭嚇了一跳,心也軟了,忙放開葉小巴,彎腰撫摸元明的光頭,柔聲勸說,卻怎麼也止不住老師弟的眼淚。
“別鬼哭狼嚎啦,過來聽命。”劉清的聲音在屋裡傳出,這時已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元明眼淚也幹了,只剩下乾嚎。
師父的“享受”結束了,元明的“心刑”也算告一段落,爬起身,與其他人一聲走向房間。
外面聽,不準進來。”
王聖齋又是暖昧地一笑,頭轉了半圈,想找一位投合的人,結果元明怒目而視,葉小巴一臉疑惑,風蕭蕭鄙而視之,將老道的笑容給嚇回去了。
“假劍神一定知道我來了,咱們得想辦法應對。”劉清的聲音說道。
元明注意到的事情,假劍神葉照沒理由注意不到,劉清明白,他和這幾位知情者現在如同羊入狼窩,隨時都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