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搖搖頭,他不能理解的是,在他面前每個病人都是平等的,再說了醫生只是他的職業,他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可自己這個老朋友似乎把治病救人當成了一切,這也是爲什麼他一度不喜歡方正傑的原因,就是因爲他做事太固執,太較真了。
“醫院纔是我們上班的地方,現在,就算是在去醫院的路上,可時間還是屬於我們自己的,方醫生,不要太緊張。”
阿諾的勸說對他來說沒有一點兒作用,因爲這個外國人不知道他所在的Y市是一個怎樣的城市,那裡有怎樣的規則,同時他也不知道陸柯燃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一個很成功的商人。
方正傑扶着額頭靠在座位上,他承認自己很累,可自己離開陸總已經超過12個小時了,他真的很擔心他的狀況。
當車子抵達醫院時,他立刻衝進了陸柯燃的病房。
“他怎麼樣?”
“還是那個樣子,毫無變化。”護士搖搖頭。過了很久之後,阿諾醫生邁着輕鬆的步伐來到了病房,做完簡單的檢查之後,他把方正傑喊出了病房。
辦公室裡,阿諾醫生雙手環在胸前。“我昨天就說過了,陸柯燃先生的傷勢很重,救活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我想你很清楚,但是他的身份既然這麼重要,我們必須努力。”
“怎麼做?”方醫生撲到他面前,眼睛睜得很大。
“心理暗示。”他拿出黑色的粗筆在面前的白板上寫下了這個詞。
“找他最重要的人來喚醒他。”
“戚小姐……”方正傑嘴裡緩緩地吐出這三個字,可是他剛剛聽慕容琛說,戚璃失蹤了。“找不到,她也失蹤了。”
“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就沒有機會了。”阿諾搖搖頭,他翻開自己的資料開始研究,至於怎麼找人就不是他要擔心的事情了。
方醫生離開了阿諾的辦公室,他來到病房門口的長凳上坐了下來,過往的病人不停地給他打招呼,甚至有一位病人要求他去給自己做檢查,他無奈地擺擺手,他來這裡只是爲了陸柯燃。
“方醫生,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這時慕容琛走過來了。
“我有些事情。”他低着頭。“對了,戚小姐找到了嗎?”他擡起頭,多麼希望戚璃能立刻出現在眼前,按照手術結果,她現在應該已經醒過來了。
“沒有。”慕容琛很無奈地搖着頭。
“我們討論了一下方案,阿諾醫生的檢查結果和我一致,如果戚小姐能出現在這裡,能夠喚醒陸總的求生意識的話,陸總就有機會醒過來。”
慕容琛沒有說話,他走到走廊盡頭打通了陸老爺子的電話。
既然人不是陸老爺子綁架的,那不如讓他幫忙找,以他的能力找起來會更容易的。
“老爺,我是慕容琛。”
“柯燃怎麼樣了?”
“陸總沒什麼變化,醫生說陸總現在已經沒有求生意識了,所以……所以需要找到戚小姐,只有她纔有可能喚醒陸總的意識。”慕容琛不敢直接說出來,他擔心老爺子會發怒。
陸老爺子聽了這話沉默了,怎麼自己的孫子不想活了需要一個外人來把他拉回來呢?可是他轉念一想,對柯燃最重要的那個人一定不會是他自己的。
“她失蹤了,如果找到她,我的孫子還能等到那一天嗎?”他思考了許久開口了。
慕容琛不知道,方醫生不知道,阿諾醫生也不敢確定。
“老爺,如果再拖下去只會對陸總不利,所以……”
“好,我會安排人找那個姑娘的,照顧好柯燃,如果他能順利度過這一關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老爺子嘆着氣坐在了沙發上,王媽弓着身子把電話遞到他的耳邊。
慕容琛興奮地掛了電話,立馬又打通了柳清的電話。
柳清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的風景,雪花慢慢地飄下來了。
“慕容琛,Y市下雪了。”
“柳清,陸老爺子答應幫忙找戚小姐了。”
“真的嗎?他怎麼答應的?他要怎麼幫忙?”
慕容琛搖頭,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陸老爺答應幫忙了,找到戚璃就容易多了。
溫和的陽光下,戚璃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這裡沒有電話,沒有電視,她感到很無聊,到底是誰把自己帶到這裡來的?
她自己移動着輪椅來到了一樓最中間的房子裡,推門而入,一個偌大的書架出現在眼前。她慢慢地移動到書架下面,這裡放着的全是世界名著和時尚雜誌,她隨便拿出一本書翻開來。
一本一本地瀏覽着,戚璃發現這些雜誌上很多都有自己的照片,走秀的、廣告片……
到底是誰?會這麼瞭解她?而且那個人對自己沒有惡意,會是誰呢?到底是誰啊?她用力地揉着自己的頭髮,除了陸柯燃之外她真的想不到會是誰了。
可他爲什麼這樣做?完全沒有理由啊!
“是誰?到底是誰?”她用力嘶吼。
看護聞聲慌里慌張地跑了進來。“戚小姐,你怎麼了?”
“到底是誰把我關在這裡的?告訴我,到底是誰?”
“這……我真的不知道啊!這裡恐怕很少有人知道,戚小姐,我們是被調到這裡來照顧你的你不要爲難我啊!”護工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書推着她往外走。
戚璃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客廳裡,外國醫生和翻譯端端正正地站着。
“你,告訴他,我要見他,我要知道到底是誰這麼做的。”
“好,我會試着去轉達的。”翻譯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隨後向醫生點了點頭,醫生走過去拿出一支試劑注入了她的體內。
戚璃還在想着這件事的時候,突然間不知怎的越來越昏沉了,過了一會兒直接睡過去了。
“她要見你,這幾天一直在鬧。”電話裡,翻譯的聲音緩緩地。
“好,我明天來見她。”男人掛上電話眼神茫然地看着窗子外面,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是時候讓她知道是誰把她帶過去的,可就算她知道了也不能離開那裡了。
從今以後,她就只屬於他了!他輕輕地搖晃着酒杯,玻璃杯的另一側,一張俊朗的臉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