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都過去快十天了,你說,龍哥會來救咱們嗎?”一個灰頭土臉,滿臉血污的兵丁走到一個穿戴還算整齊,盔甲還算鮮亮的將官跟前滿臉擔心的問道。
“管那麼多幹什麼,龍哥做什麼,還得向你彙報不成,該幹嘛幹嘛去,記住咱們的任務就是保護皇上,死守芒碭山。”將官斬釘截鐵,語氣決然,說話時,故意將嗓門提到最大,讓周圍將士都能聽到。
芒碭山,四面被圍,如牢籠一般,將衆人困的死死的,經過幾天的激戰,不但紅星將士死傷過半,就連康熙的二十萬精銳,也折損大半,雖說有山林掩護,有高山之勢
可是,吳三桂四十萬大軍,輪班倒,晝夜不停的猛攻,別說打仗,就是想要睡個飽覺,都成了奢望,紅星有槍是不假,可是,吳三桂兵強馬壯,財力雄厚,手上也不缺冒煙的傢伙,更有甚者,前幾日,天降暴雨,紅星的槍炮,大都休了‘產假’,安心做起了‘月子’,古代槍炮還沒有那麼先進,一碰雨,多半失效啞火,成了聾子的耳朵——擺設。
看了看身後不到兩千的兄弟,六子也是一陣心痛,帶出來五千精銳,轉眼死傷打扮,昨日還在聊天打屁,吹牛瞎侃,今天就陰陽兩隔,再難相見,衆人心裡,誰堵得難受。
“兄弟們,咱們是什麼人?是拖不跨,打不爛的紅星人,咱們紅星的宗旨是什麼?”六子雙手交叉,喇叭狀,高聲喊喝。
“替天行道,保家衛國。”
一千多兄弟,同聲高喊,震的地動山搖,直上九霄。
“說的好,吳三桂篡權妄爲,致使百姓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如今,又把當今萬歲圍困於此,想弒君篡位,逆天而行,兄弟們你們說怎麼辦?該不該殺?”六子高聲質問道。
“殺…殺…殺”
所有人,一字一頓,殺氣凌然,豪氣萬丈。
“想當初,咱們都是什麼人?要飯的,搶劫的,蹲號子的…哪個不是有今日沒明日,死了都沒地方埋的二五蛋?沒有紅星,咱們早他娘死了,哪有今日的逍遙快活,如今報銷紅星,效忠龍哥的時候到了,有沒有怕死的孬種,有就吱一聲,立馬滾蛋,老子不帶這樣的兵。”六子一臉豪邁,語氣鏗鏘。
“勇往無前,紅星無敵。”衆人再次用嘹亮的吶喊,回答了六子的提問。
“很好,都是好樣的,都是咱紅星的好兄弟,幾年前,龍哥帶領八千兄弟,爲了救數十萬百姓的性命,甘願給羅剎鬼子當槍把子,活活的被打死,他們有沒有一個孬種?沒有,他們吭都沒吭一聲,硬氣不硬氣?硬氣。這就是咱紅星的軍魂,活的瀟灑,死的壯烈,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前方有是一陣喊殺聲衝來,六子大刀高高舉起,高喊一聲“兄弟們,子彈上趟,給我殺…”衆人羣情振奮,掏出傢伙,高喊着,再次衝殺出去。
吳三桂驍勇善戰,謀略過人,乃是前明時期有名的邊關大將,手下兵精糧足,猛將如雲,尤其以吳三桂的四個女婿,胡國柱、夏相國、郭壯圖、衛樸,侄兒吳應期,猛將吳國貴,大將馬寶,楊溢之最爲勇猛,號稱八大總兵(將軍),實力不容小覷。
吳三桂自雲南起事,建國號爲周,自稱昭武皇帝,建都衡州,封郭壯圖爲留守雲南路總管,料理覈查雲南府屬印信,催徵銀兩,保證軍餉的供給。以胡國柱爲金吾左將軍,夏國相爲金吾右將軍,吳國貴爲金吾前將軍,吳應期爲金吾後將軍;馬寶爲鐵騎總管將軍,衛樸爲驃騎將軍。
吳三桂自雲南起事,耿精忠,尚之信(尚可喜的長子)紛紛響應,三路人馬,兵精糧足,足足是清兵的兩倍之多,控制長江以南大半國土。廣西、四川、貴州、湖南、福建、廣東,江西、陝西、甘肅諸省大都遭吳賊控制,跟清兵交手數次,連連重創清兵,攻勢勇猛,勢如破竹,大有揮師北上,踏平紫禁城之勢。
看過歷史的都知道,吳三桂六十多歲造反,統兵百萬,跟康熙足足打了八年,要不是張皇后早死,吳三桂晚年患了中風抑鬱而死,不然,康熙豈能得了便宜,連挫吳兵,將吳家勢力連根拔除。
芒碭山,位於豫、魯、蘇、皖四省交界處,隸屬河南永城府,山高地闊,叢林密佈,乃是一處兵家必爭之地,更是早年漢高祖劉邦斬蛇起義之地,此時,卻被吳三桂四路四十萬大軍,重重圍困,北面,吳三桂的女婿夏相國,東面是大將胡國柱,西面是猛將馬寶,南面的是一員女將尚玲瓏。
衆人圍攻芒碭山,已經半月有餘,山野之間,叢林之畔,血流成河,屍體遍野,小風一吹,一股嗆人的腥臭之味,南面山頭,打的最爲辛苦,雖說山上只有寥寥數千人馬,可是就是這幾千人馬,讓尚玲瓏損兵折將五萬之多。
尚玲瓏,騎在白龍馬上,舉目望山頭張望,山上塵土飛揚,狼煙瀰漫,一杆大旗迎風飄擺,旗子已經滿是瘡痍,破爛不堪,原本黑色的大字,不知沾滿了多少將士的鮮血,早已猩紅一片,兩個血紅大字更加醒目刺眼——紅星。
舉旗的是員大將,數次交戰之中,尚玲瓏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名字——六子,一個毫不起眼的名字,可是就是此人,讓自己損兵折將,數次無功而返,五千人馬,足足抵擋自己十萬大軍半月的猛攻。對於此人,尚玲瓏由衷的欽佩,對於紅星的大名,他更加忌憚,幾千前,幾千紅星踏平羅剎,收復大半疆土,起先,尚玲瓏還嗤之以鼻,以爲是心口誇大而已,此時,真正交手,才知道了紅星的可怕之處,每次衝鋒,看到紅星那種不怕死的眼神,臨死也要咬你一口的氣勢,讓她不寒而慄。
“山上將軍,你已沒有退路了,不如早日投降歸順吧?”尚玲瓏衝山頭高喊,“咳咳…投降…你今天才認識我嗎?想要我降?休想。”六子冷冷一笑,用力的將旗杆往戳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