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們走,咱不攔着,但是兒子,女兒,都不能帶走,不管怎麼樣,都是咱韋家的香火,就算她們要怪我,這事也沒得商量。”韋小寶等韋春花氣順了,又補充道。
“娘,你不用擔心,兒就算有事,紅星還有那麼多弟兄,還有猴子樂樂他們照顧你,雖然,嘯天才六歲,但是,兒看的出來,這小傢伙懂事,能當大任,不管怎麼樣,咱韋家絕不會倒下的。”韋小寶咱三勸慰,又把交給紅星弟兄的幾封信件,交給韋春花,讓老孃幫着轉交給他們。
雖然,李剛至今沒有找到,但是,韋小寶還是打算把紅星交給李剛,李剛不在之前,孫軍暫時代理幫主之職,紅星所有產業,由王樂樂負責,韋家的安保工作,歸楚飛負責。
安頓好一切,韋小寶起身端來熱水,彎腰半跪在韋春花跟前,流淚說道。“娘,兒馬上就要走了,再讓兒給你洗次腳吧。”
“哎…我的傻兒子啊,你怎麼就這麼傻呢,所有事都考慮這麼周到,唯獨自己卻去送死,娘這心…難受的緊那。”韋春花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娘放心,兒這是做的最壞的打算,大風大浪,兒也經歷的不少,每次不也都是逢凶化吉,遇難成祥了嗎?娘放心,這次也不例外,過段日子,兒子就又活蹦亂跳的回來了。”
其實,韋小寶心裡明白,康熙二十萬大軍都能被困的死死的,吳三桂等人,說不定早就設好埋伏,等着自己去送死呢。只不過,不想讓韋春花擔心,這纔好言勸慰,讓娘寬心。
“兒啊,東西都收拾好了嗎?”韋春花心裡明白,兒子出行,自己太過難過,兒子心裡更加難受,所以,韋春花再次把淚水嚥了下去,裝出一副沒事似的模樣,讓兒子能夠走的放心。
“雙兒去收拾去了,兒四更天就走了。”韋小寶不捨的道。
“哎…娘真想不明白,到最後,你放着郡主格格公主不要,卻選了個小丫頭,不過,雙兒那孩子也乖巧懂事,娘打心眼裡喜歡,不管怎麼樣?你們可要多加保重啊,娘還盼着你回來給娘捶背洗腳呢。”說捶背洗腳,韋小寶知道這不是韋春花的本意,只要自己能回來,孃親就知足了。
“娘,我走了…”外面響起四更的鑼鼓,韋小寶咬牙站起身來,再次鄭鄭重重的給娘磕了三個響頭。
“走吧……娘不留你了,娘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說完,韋春花轉過身去,看着孃親雙肩瑟瑟發抖,隱隱有低低的抽泣聲,韋小寶心中一緊,咬牙轉身出了屋子。
隨着門吱扭一聲脆響,韋春花心頓時碎了,猛跑幾步,追了出來,娘倆又是一陣抱頭痛哭,最後無奈,韋小寶還是狠心的將韋春花推開,邁步出了院子,只留下韋春花傻呆呆的望着兒子的背影,哽咽的抽泣着。
來到自己房門前,雙兒早就揹着包裹在那等候,身旁還有兩匹高頭駿馬,一匹是韋小寶的玉花驄,一隻是雙兒平時喜愛的棗紅馬。
“走吧…”韋小寶心情凝重,臉上還有淚痕,並沒有多說什麼,接過包裹,牽過玉花驄,拉着雙兒,往府門走去。
“爹爹…”忽然府門前,一道瘦小的黑影跑了過來,“嘯天?你怎麼會在這裡?”
“兒是來給爹爹送行的,這也是我孃的意思。”嘯天跑到近前,一把抱住了韋小寶的雙腿,哽咽的哭了起來。
韋小寶頓時明白了,什麼沒掌燈,什麼都睡下了,全是騙人的。估計衆女此時都在屋內哭泣吧,哎…都怪自己,想的一點都不周到,女人心思永遠是最細膩,最敏感的,何況又是同一個房檐下生活這麼久的‘老夫老妻’呢?自己出門,想要避開大夥,她們豈能猜不到?
想要韋小寶掉頭再回去安慰衆女,那是不可能的,那樣一來,自己今晚就走不成了,韋小寶一把將嘯天拉進懷裡,柔聲安慰道“嘯天,你是韋家的長子,爹爹不在家,你要照顧好弟弟妹妹,照顧好奶奶,還有你的孃親姨娘們,知道嗎?雖然你小,但是,這不是推卸責任的藉口,因爲,你是我韋小寶的兒子,你不能有半點退縮。”
“爹爹,孩兒記下了。”
嘯天兩眼哭的紅腫一片,跟個小淚人似的,但是,嘴角臉上卻透着一股剛毅,讓韋小寶看了很是欣慰。“
“爹爹,你幾時回來啊?”嘯天癡癡的問道。
韋小寶心中一緊,這個問題,自己也沒有答案,韋小寶望了望天空的星星,說了一句“會回來的。”
“爹爹放心,孩子一定聽話,絕不給爹爹丟臉。”小傢伙胸脯一挺,信誓旦旦的保證道,韋小寶重重的在嘯天肩頭拍了兩下,“男兒就該如此,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做出的承諾,爹爹不管在哪裡,都會看着你的,就像這天上的星星,再高,再遠,也永遠能看的到。”
一邊說着,韋小寶一邊彎下腰來,從脖子上摘下了自己的護身符——火龍玉(蘇荃跟韋小寶相好之後,火龍玉也就物歸原主,回到了韋小寶身上。)“這是爹爹的護身符,帶上她,上天自會保佑你的,記住,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要丟了壞了。”韋小寶一臉的嚴肅,再三叮囑。
“既然這是護身符,就該爹爹戴着。”小傢伙眼珠子一轉,反應的倒很快。
韋小寶微微一笑,“爹爹用不着了,你還小,爹爹不在了,這個家就靠你了,不管有什麼事,家纔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嗎?”韋小寶沒有明說,縱使自己回不來了,只要家還在,韋家就不會倒下,子子孫孫,傳揚下去。
“回去吧,告訴你娘,讓她放心,爹爹會平安歸來的。”說完,韋小寶也不廢話,飛身上馬跟雙兒並排衝進了夜色之中。
這裡是身處芒碭山的深山叢林,四周喊殺聲陣陣,炮聲滾滾,馬蹄嘶鳴,刀槍撞擊,頭頂上石屑亂飛,塵土飛揚,靠近南面山坡的一處壕溝裡,密密麻麻擠滿了黑不溜丟,傷身遍身,蓬頭垢面的將士,說他們是將士,那是因爲他們身上穿的雖破,卻是皮質的鎧甲,身上雖髒,手裡卻拿着刀槍,至少土匪山賊是不會穿盔帶甲的。(。)